正院裏伺候的人見多日不見的胤褆,今天突然來了正院,連忙向他請安,慌亂之中竟然沒人上前奉茶伺候。胤褆已經很久沒有到過正院了,揮了揮手示意請安的奴才起身,就問起了覺羅氏的情況,“福晉如何了,為何會暈倒。”


    “太醫已經來看過了,說福晉是思慮太過傷了心血。”王嬤嬤想起太醫說的話,心裏不禁歎了口氣。覺羅氏前幾年因連續生產,本就傷了身子。原本恩愛的倆夫妻,卻因為完顏氏那起子小妖精,讓兩人離了心。要不是今日福晉舊疾發作暈了過去,也不曉得大阿哥要等到何時才肯踏進這正院。


    胤褆聽了後並未多說什麽。“嗯”了一聲便往裏屋走。一進屋就看見伊爾根覺羅氏躺在床榻上,頭上包著絳紅色的抹額,蠟黃的臉色中還帶著幾分烏青,一看就知道是久病之人。


    “你可好些了?”胤褆走到床榻邊坐下,拉著伊爾根覺羅氏的手問到。


    伊爾根覺羅氏看著好久不見的胤褆,想著與他往日恩愛的日子,心裏發苦,眼裏發酸,淚珠忍不住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爺......”開口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胤褆見她這樣,知道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呆在完顏氏的屋裏,怕是讓她難做了。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道:“你這是何苦,你是爺的福晉,好好的養著身子,這後院誰都越不過你去。”


    伊爾根覺羅氏聞言,拉著胤褆的手依偎到了他懷裏。一個勁兒的掉著眼淚,似乎要把這段時間的心酸、委屈和憋悶都哭出來一般。胤褆也不說話,隻是抱著她任由她在自己懷裏哭了好一陣子。


    伊爾根覺羅氏在哭過後,心緒稍微平複了些。擦了擦眼淚,語帶哽咽的說道:“妾身失態了,還請爺莫怪。”


    胤褆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說道:“無礙,你好好養著身子便是,其餘的雜事不用勞心。”


    伊爾很覺羅氏聞言點了點頭,見天色已經不早了就開口問道:“天色已晚,我讓人來伺候爺洗漱?”


    “不用,你歇著吧,爺去趟西院。”胤褆說著就要起身。


    伊爾根覺羅氏聽胤褆要去西院,怒極攻心,喉嚨一甜差點吐血,深深吸了口氣,強壓著心裏的怒氣,伊爾根覺羅氏才勉強開口,說道:“那妾身讓人將爺換洗的衣服送到西院去。”


    “太醫說你思慮太過,這些雜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完顏氏那邊都有備下的。”


    “爺......”見胤褆起身要走,覺羅氏忙出聲喊到。


    胤褆轉身看了伊爾根覺羅氏一眼,問道:“何事?”


    “再過不久就是大挑了,府裏這次也是該進人的,不知道爺可有章程?”


    胤褆想了想,正要說這事有宮裏額娘做主,隻是還沒待他開口,就見他隨身的太監掀開簾子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那太監給胤褆行完禮後,就附到胤褆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伊爾根覺羅氏隻見胤褆臉色猛的一變,脫口而出道:“此事當真?”


    “是靈境胡同那邊的人來報的,應該錯不了。”


    胤褆眯著眼睛,冷哼了聲,然後轉身對覺羅氏說道:“你先歇著吧,爺改日再來看你。”說著就帶著那太監急匆匆的出了府。


    靈境胡同裏發生了什麽事情,能讓胤褆如此慌張?不用說自然是巴汗格隆,原來在胤褆離開沒多久後,他留在靈境胡同裏的人就來報,巴汗格隆失蹤了。


    胤褆在最初的驚訝和憤怒過後,仔細想想了今晚二人的的對話,心下就是也一涼。


    “怕是這賊和尚和他徒弟下的套子,合夥來算計爺來了。”胤褆說完猛的站起來,一掌狠狠拍在桌案上。一瞬間站在一旁伺候的太監,隻見那紫檀木的桌案被胤褆的一掌給震裂開來,嚇的雙膝一軟就跪到了地上。


    “來人啊!”胤褆發過一通火後也稍微冷靜了些。


    一旁跪著的太監,聞言連忙膝行到胤褆麵前,低頭回道:“主子!”


    “吩咐下去,限明日日落之前找到巴汗格隆,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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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胤褆正為巴汗格隆的失蹤而怒不可遏,這邊,胤禛的書房裏。


    “可是確定了?”胤禛坐在椅子上,看著跪在下首的黑衣人冷聲問到。


    “大阿哥的人正在找那個喇嘛,雖然沒聲張但是屬下看著陣仗不小。”


    胤禛聞言咬緊牙關閉上了眼睛,看來伊爾哈說的沒錯,大阿哥果然與這事脫不了關係。糖糖是他和伊爾哈唯一的女兒,一出身身體就弱,不止是伊爾哈,就連他自己,比起老大和老二,胤禛也是偏疼她幾分的。沒想到大阿哥居然真的向自己的女兒下手,若是沒有伊爾哈的結界,胤禛都不敢往下想。


    睜開眼睛,胤禛雙目充血,眼裏透著凶光,“讓咱們在大阿哥府裏的人動起來,另外把動靜搞大些。”


    “主子的意思是......”


    “最好是讓爺的幾個兄弟都知道大阿哥在找一個喇嘛,特別是太子那。”


    黑衣人領命後就退了出去。


    胤禛整理了下思緒,就準備去後院伊爾哈那。剛要起身就聽見門外傳來蘇培盛的聲音:“爺,宮裏來人傳話,皇上召見,讓您馬上進宮。”


    胤禛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沉思了一會,才慢慢的收斂了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站起身道:“服侍爺更衣,爺要進宮。”蘇培盛親自伺候胤禛穿好朝服,胤禛用冷水擦了下臉,低頭著頭也不知在想什麽。直到蘇培盛出聲詢問,胤禛才出了書房,帶著蘇培盛進了宮。


    養心殿裏,香爐點著淡淡的熏香,身穿一身輕便龍袍的康熙坐在那看著手裏的密報,折子上所寫的事讓康熙十分的心悸。要不是他十分相信自己的暗探,他都要懷疑折子裏的胤褆是不是自己的大阿哥!


    狠狠的拍了下椅子,康熙將手裏的折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這個孽畜!”


    正在這時殿外傳來了李德全的聲音“皇上,四阿哥求見。”


    深吸一口氣,康熙收斂起了眼裏的怒氣,麵無表情道:“讓他進來吧。”


    胤禛進殿後跪地行禮,康熙沉默半晌才道“起來吧。”


    胤禛起身後,按規矩站在那等候康熙的吩咐,康熙語氣平淡的說“你可知道朕為何叫你來?”胤禛抬頭看了康熙一眼,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


    康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緩步來到胤禛麵前,感到康熙靠近,胤禛沉默的低垂著頭看著麵前康熙所穿的軟緞龍靴,不多時就聽見康熙問:“老四,你可還記得盧祁?”


    胤禛聞言,沉聲說道:“回皇阿瑪,兒臣記得。”


    “那當初彭定求的案子,你可還有什麽沒跟朕說?”


    胤禛猛然抬頭看著康熙有些不解有些委屈,道:“兒臣當時能查到的,都已經盡數稟告給皇阿瑪了,絕無半點隱瞞。”說著就跪到了地上。


    “果真沒有隱瞞?”


    “絕無!”胤禛抬頭,目光灼灼的與康熙對視。


    康熙重新坐回到龍椅上,抬手示意胤禛起身,“朕記得你們家的三胞胎還未賜名。”


    “回皇阿瑪的話,三胞胎還小,兒臣怕他們受不住那麽大的福分,懇請皇阿瑪等三胞胎滿歲後再賜名。”說完就雙手伏地向康熙行了個大禮。


    康熙見狀不置可否,“朕聽聞,民間有雙胞胎不好養活的說法,你福晉是個穩妥的,你二人要多加上心,這也算是我大清的祥瑞。”說完又加了一句:“依朕看,等到滿歲賜名你覺得如何?。”


    “兒臣謝皇阿瑪恩典。”


    “起身吧。”


    見胤禛起身後,示意李德全給胤禛搬個墩子來。胤禛謝過恩,便坐了下來。於是康熙開始細細的問起了戶部的事,胤禛自從得了吩咐去戶部當差後,這段時間一直泡在戶部,康熙問什麽他都能夠對答如流,有時候還能說出一些讓康熙都讚歎不已的觀點。


    兩人一番談話過後康熙十分的滿意,賞了好些珍寶,才讓胤禛退下。帶著這些珍貴的物件,胤禛回到了府裏,吩咐蘇培盛將這些禦賜之物送到伊爾哈那,坐在椅子上回想著今天皇阿瑪為何會突然問起盧祁,不知道是不是皇阿瑪查到了什麽。


    想到了盧祁,突然就想起了大阿哥,或許精心的謀劃一下,能讓大阿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可比痛痛快快弄死他來的有意思多了,於是胤禛招了黑衣人,如此這般的吩咐了幾句,那黑衣人就急匆匆的出了郡王府。


    胤禛又思索了一番,正準備起身去後院,就聽見外麵的蘇培盛回稟:“主子,福晉正在書房外。”胤禛愣了一下,伊爾哈很少到書房來,如今這樣,應該有事,又或許是她.....:“讓福晉進來吧。”


    伊爾哈穿著天水碧的雙襟圓領旗袍,梳著小靶子頭,頭上任然是帶著她喜歡的花樣繁複鈿子。進了書房就直接的來到胤禛的書桌麵前,隔著金絲楠木的桌子,開口問道:“爺,看看這人是誰?”說著胤禛就見地上出現了明顯已經不成人形的巴汗格隆。


    “你這是從哪裏將他綁來的?”


    “自然是大阿哥那!”


    “胡鬧,你這樣打草驚蛇隻會讓背後之人縮回手腳!”


    胤禛說完,才看見伊爾哈閃亮的帶著怒火的眼睛,愣住了,胤禛覺得這雙眼睛是那麽的火燙,仿佛要燃盡麵前的一切,長長的睫毛由於情緒激動顫動著,眼睛裏的火焰似乎就要噴薄而出。胤禛忍不住抬手想要去安撫暴怒的伊爾哈,伊爾哈卻向旁邊閃了一下,胤禛的手僵在了半空,尷尬的收了回來。神情複雜的說道:“這事爺自有打算,你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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