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溪的雙溪炸雞事業一步一步地擴大規模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在人群的背後,有一雙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的快餐車。


    那人便是原來品鮮居的少東家李少明。


    李少明雖然是家中的嫡子,但他的親娘生性軟弱,既不能得到李老爺的寵愛,在家中也不能主事,因此帶累到李少明自幼在家中也不得寵,他費了好大的心思,才得到這個品鮮居酒樓的主事權,原本是想要摩拳擦掌幹出一番事業,讓一直看不起他的李老爺刮目相看。


    沒想到才剛剛接手品鮮居不久,對門就開了一家雙溪樓,不但時時處處壓著他的品鮮居,害得品鮮居閉門歇業三個月,最後還害得品鮮居徹底關門。


    為此李老爺對李少明徹底失望,甚至還放出話來,李家的產業以後隻會交給他的二弟,那個擅會爭寵的姨娘所生的小雜種繼承。


    從此李少明對寧溪可謂是恨之入骨,發誓絕不能讓她如此好過。


    因此,當他看到寧溪的快餐車隊伍紅紅火火地發展壯大,同時又發現還有另一批人在悄悄地關注著寧溪的時候,一絲邪惡的微笑浮現在他的嘴角。


    當日下午,李少明就出現在一座豪華的大宅子前:“我要見曹會長。”


    “哪來的混小子,曹老爺豈能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見曹會長,請幫幫忙,給我通報一聲。”李少明從袖子裏摸出一小錠銀子,塞到門房手上,那門房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銀子,臉上現出猶豫之色。


    “怎麽回事?”一輛繡著金絲銀線,極盡奢華的軟轎停在門口,一隻纖纖玉手掀開轎簾,依稀可見裏麵是一個極其美豔的年輕女子。


    門房臉上一喜:“寒姑娘,這人說有重要的事要找曹會長。”


    那姓寒的女子上下打量了李少明一番,輕輕“咦”了一聲道:“讓他進來吧!”


    這一日雙溪樓來了一位極為張揚的女客人,剛從她那輛極盡奢華的馬車上下來,就有侍女上前在她腳下鋪上一層潔白的絨毯,狹長的絨毯一直朝前延伸,一直鋪到雙溪樓最好的一間雅間的門前,女子高揚著頭,姿勢極盡優美地慢慢走近,眉角眼梢,都流露出一股不盡的風情。


    確實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美女。


    雙溪樓的桌椅一向潔淨,所用器具也無不雅致清潔,可這女子所坐之處,全都要換上她自己所帶來的坐墊,桌上的杯子也換上了她們自家慣用的。


    負責照管這間雅間的夥計對此頗有微詞:“再怎麽裝模作樣,也不過是個商戶女,難道還能變成千金小姐不成?”


    孟雙雙從這抱怨之言中聽出了點兒乾坤:“你們知道這女子是誰?”


    那些夥計們麵露不屑地笑道:“這京城裏誰不知道她呀,寒思煙,原本不過是個出身梨園的小戲子,不知怎的得了曹大老爺的青眼,收為了義女,就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成鳳凰了。”


    “那曹大老爺又是誰?”


    “曹大老爺那可不得了,全國皇商總會會長,要論有錢,全大周他認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那生意做得可大,據說全國各地的生意,十有五六,可都是他們曹家的。”


    孟雙雙咋舌:“原來那曹家這麽厲害?”


    這兩人正低聲說著閑話,冷不防寧溪在身後冷冷扔出一句:“既然人家來頭如此之大,怎麽不好生去招呼著,還有空躲在這兒說閑話?我看你這個月的獎金都不想要了吧!”


    那夥計渾身一個激靈:“寧東家,您可千萬別生氣,這不是人家挑剔,隻要自己人伺候,把咱給趕出來了嘛!”


    寧溪氣道:“那你怎麽不想想,人家幹嘛會嫌你伺候得不夠好?還不趕緊滾過去看看客人要吃些什麽。”


    “是是是,小的這就過去。”


    誰知沒過多久,這夥計又愁眉苦臉地回來找寧溪:“這女人太過挑剔,咱還是伺候不來啊!”


    寧溪挑眉:“又怎麽了?”


    “這女人說她吃素,葷菜一概都不能上,可是小人給她推薦咱菜單上的素菜,她卻全都嫌棄寡淡,說什麽要從素菜裏吃出肉味來。你說想吃肉就吃肉嘛,矯情什麽呢,還非要吃素。”


    孟雙雙一擼袖子:“這人是故意砸場子來的吧,我這就去叫安大小姐出來,給她點顏色瞧瞧!”


    正在後廚苦逼地切著蘿卜丁的安明月突然覺得鼻子很癢,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寧溪按住孟雙雙:“稍安勿躁,我想這寒姑娘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絕不會是來刁難一下那麽簡單,大概是想來探一探咱們的虛實的。”


    孟雙雙道:“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麽辦?”


    寧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她要從素菜裏吃出肉味,那咱們給她做就是了。”


    孟雙雙點頭:“對,一定不能讓人給小瞧了。”


    寧溪對那夥計道:“你去跟那寒姑娘說,你們家寧東家親自出手,給她做一桌素宴,讓她耐心等等!”


    “是,寧東家。”那夥計口裏應著,飛快地一路小跑回去。


    孟雙雙興趣盎然地跟著寧溪進了小廚房:“寧溪,那你打算給她做些什麽呀?”


    “她不是說想吃肉又非要吃素嗎,那我們就給她來一手以假亂真。”


    寧溪找出麵粉、香菇、蘿卜、黃豆、蓮藕等食材,開始動起手來,蒸煮揉捏,原本散亂的食材在寧溪的手下漸漸成型,孟雙雙瞪大了眼睛:“天哪,這真的不是你偷偷給換過來的嗎?這唯妙唯俏的排骨和鯉魚,真的隻是用麵粉做出來的?”


    寧溪笑道:“快讓人去上菜吧!”


    雅間裏寒思煙一看這些剛送上來還冒著熱氣的菜肴,氣得柳眉倒豎:“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我隻吃素,怎麽,黔驢技窮了,非要弄這些葷菜來糊弄我?”


    “寒姑娘,這些當真是我們寧東家親手整治出來的素菜,保證一絲肉腥兒也沒有,半滴葷油也沒加。”


    桌上菜肴冒出的陣陣香氣早已引得寒思煙食指大動,如果不是礙於她幹爹曹立文嚴厲的規矩,她早就不管是葷是素,吃了再說了:“你們給我聽好了,如果讓我在這菜中吃出一點肉來,我可決饒不了你們。”


    說罷把筷子伸向那碟色澤鮮亮,早已吸引了她許久的紅燒排骨,夾起一塊排骨輕輕咬上一口,外層酥脆、裏層鮮嫩,有濃厚的肉汁在齒間爆開,酸甜可口。


    就算一向沒怎麽吃過肉,她也知道這絕不應該是素菜所能擁有的鮮美滋味。


    寒思煙臉色一變:“還敢說沒有騙我?這分明就是真的排骨!”那上菜的夥計嚇得腿腳一軟,正不知該如何是好,門外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曹家的大小姐怎麽能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呢?是不是真的排骨,再吃下去不就知道了?”


    寒思煙看了一眼剛進來的這個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冷笑一聲:“你們雙溪樓也未免太沒有規矩了,隨便一個什麽小孩也敢這樣跟客人說話?”


    寧溪雙手抱拳:“不敢,鄙人正是這雙溪樓的東家寧溪,姑娘眼前的這桌菜也正是出自鄙人之手,還請曹家大小姐指教。”


    寒思煙一怔:“你就是寧溪?”不可否認,寧溪的那句“曹家大小姐”取悅了她,她緩和了神色,狠狠心再咬了一口,中間的排骨應齒而斷。


    寒思煙緩緩咀嚼幾下,疑惑地問:“這是蓮藕?”


    寧溪點頭:“正是。蓮藕洗淨切小長條,插入掏空內部的油條中,兩麵煎至酥脆,用山楂汁勾兌的芡汁調味,這道素排骨,不知可入得寒姑娘的口?”


    不待她回答,寧溪繼續一道一道地介紹送上來的菜:“這道筍炒鱔絲,鱔絲是用香菇絲代替;油炸魚乃黃豆和山藥泥烹製而成;鴿蛋是用綠豆粉摻水仿製的;蟹粉是胡蘿卜和土豆蒸熟碾成泥,煸炒而成;還有這道鯉魚躍龍門,是用香芋煮熟攪成芋茸,捏成鯉魚的形狀,入油鍋炸酥脆後,再加入多種調味汁調味而得。請寒姑娘品嚐。”


    寒思煙沒有說話,一口接一口地吃著,在旁邊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吃得淚流滿麵,她帶來的侍女著急地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寒思煙突然“哈哈”笑了起來:“我終於吃上肉了,我終於在不惹怒幹爹的情況下吃上肉了,原來肉果真是這麽好吃。”接著又毫無形象地埋頭狂吃起來。


    到最後,她居然一個人把桌上的盤子都一掃而空,打了個飽嗝,撫著高高挺起的肚子道:“幹爹果然沒有騙我,寧東家你的手藝確實是一絕。”


    寧溪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既然該吃的都已經吃完了,那寒姑娘可否說出你來我們雙溪樓有何貴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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