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陳德祥對那評委點頭哈腰,巴結討好地把人引入了二樓的雅間,並沒有注意到寧溪二人的存在。


    見寧溪出神,孟雙雙奇怪地問:“寧溪,你怎麽了,看什麽呢?”


    寧溪回過神來:“剛剛走過去的那兩個人,一個是參加廚師比賽的廚師,一個是比賽的評委。”


    孟雙雙一拍桌子:“我說呢,方才那人那哈巴狗的模樣怎麽這麽惡心人,原來是想要拍馬屁走後門呀!不行,咱們不能讓他得逞,不然的話榮大哥得多吃虧呀!”


    寧溪也覺得這樣的事實在太令人氣憤:“沒錯。”


    “那咱們去告發他們?”孟雙雙提議。


    寧溪想了想,搖頭:“不行,我們無憑無據的,他們兩人一起吃飯也說明不了什麽,萬一他們死不承認,我們也是沒法子的。”


    “那怎麽辦?難道就任由他們這樣為所欲為了不成?”


    寧溪笑著對她擺了擺手:“想要懲罰他們,法子還是很多的嘛!”


    “什麽法子,別賣關子了,你快說呀!”


    “方才我們進來酒樓的時候,街對麵有一家藥材鋪,有沒有看到?”


    “看到了,怎麽了?”


    寧溪朝孟雙雙招招手,讓她附耳過來:“你去買點巴豆粉,撒到他們的菜裏去。”


    孟雙雙眼睛一亮,用力推了寧溪一下:“好你個寧溪,平日裏看你一本正經的樣子,原來骨子裏也是一肚子壞水。”


    “怎麽樣嘛!”


    “好,當然好啦!你等著啊,我這就去買。”


    巴豆是瀉藥,為了預防被人買來幹壞事,一般情況下沒有大夫的藥方,藥鋪是不會隨便賣給人的,不過這也難不倒咱們孟雙雙姑娘。


    隻見她把頭發衣裳稍微弄得淩亂些,裝出一副焦急的模樣,匆匆跑進藥鋪:“掌櫃的!”


    藥鋪掌櫃連忙迎了出來:“姑娘怎麽了?可是急著抓藥?”


    孟雙雙焦急地道:“我家的母豬已經五天五夜沒有拉過了,肚子脹得像個石頭一樣,現在不吃也不喝地躺著,眼看就要不行了呀!”


    藥鋪掌櫃聽得不是人有事,頓時鬆了口氣:“姑娘,這事兒要請獸醫啊!”


    孟雙雙泫然欲泣道:“你這裏不是藥鋪嗎?掌櫃的,求求您了,幫我想個法子嘛!”她這個嬌嬌弱弱撒嬌的表情連寧溪都受不了,何況藥鋪掌櫃這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了。


    “好好好,要不你先買點巴豆回去試試看?”掌櫃這會兒隻顧著哄女人了,哪裏還記得什麽原則。


    “可是它現在都吃不下東西了,能吃下巴豆嗎?”


    “這樣吧,我們幫你磨成粉,你兌水給它灌下去就行了。”


    “那您可得快點。”孟雙雙收了眼淚道。


    “沒問題。”藥鋪掌櫃趕緊讓夥計幹活,那夥計手腳麻利,片刻功夫就給準備好了一大包巴豆粉。


    藥鋪掌櫃遞給孟雙雙:“姑娘拿著,一次先別放太多了,如果不行的話再添點兒。”


    “好,我知道了!”孟雙雙甜甜地笑著,“多謝掌櫃的!”


    藥鋪掌櫃和夥計被她這個笑容晃花了眼,過了好一會,那夥計才疑惑地道:“掌櫃的,方才那姑娘,好像進了對麵的酒樓?”


    “什麽?”掌櫃慌了,跑出藥鋪門口左右看了看,“方才沒有別人看見她進來吧?”


    夥計遲疑道:“應該沒有吧!”


    “記住了,不管誰來問,都不要承認有人在咱們這兒買過巴豆,記住了嗎?”


    夥計連連點頭:“記住了。”


    孟雙雙興衝衝地回到酒樓,由於這裏的魚都是現捕現殺的,所以她回來的時候,夥計正在給陳德祥所在的那間雅間上菜,這時正好端了一盆魚湯上來,孟雙雙假裝若無其事地走過去,走到夥計麵前的時候,突然驚叫一聲,指著夥計後麵的地板道:“呀,那裏,那裏有什麽?”


    夥計自然回頭去看,孟雙雙趁他回頭,麻利地將一把巴豆粉撒進湯裏,拍拍胸口道:“嚇死我了,原來是看錯了。”


    那夥計沒說什麽,繞過她繼續送菜去了。


    孟雙雙回到她們靠窗的位置上,對寧溪眨了眨眼睛:“咱們等著看好戲吧!”


    果然沒過多久,陳德祥就捂著肚子衝了出來:“茅廁呢,茅廁在哪裏?”


    片刻之後,那評委也衝了出來。


    孟雙雙哈哈大笑,寧溪對說:“趕緊去把那道湯處理掉,免得連累了店家。”


    孟雙雙趁沒人注意,悄悄跑進雅間,把那道魚湯直接從窗口倒了出去,然後把空了的湯盆原樣放回桌上,出來招呼寧溪:“咱們走吧!”


    兩人一邊走一邊笑,寧溪兩輩子都沒幹過壞事,第一次發現原來幹壞事也能讓人這麽開心。


    孟雙雙拿出剩下的那包巴豆粉:“還剩那麽多呢,哼,那壞蛋,隻讓他吃一次是便宜他了,真想讓他拉個十天八天,最好直接不能參加比賽。”


    寧溪突然拉住她的手:“要不咱們跟著他看看他住在哪裏?”


    孟雙雙驚訝:“你不是真玩上癮了吧?不過這個主意好,我喜歡。”


    接下來的幾天,陳德祥算了倒了大黴了,在酒樓裏好不容易止了瀉,跟酒樓掰扯半天沒得到什麽好處,反而把比賽的評委給得罪了,回到住的客棧,叫了一碗白粥來吃,沒想到吃完之後又拉了一整晚。


    最後隻能找了大夫來看,寧溪和孟雙雙怕折騰得太狠把人折騰死了,就讓他好端端地喝了藥,恢複得差不多了再繼續在他的飲食中偷偷地下巴豆,讓他這毛病時好時壞,纏綿病榻十幾天,別說再去討好評委了,連自己要做的菜都沒來得及好好準備。


    寧溪在這種每日想方設法偷偷下藥的過程中也變得開心了很多,陳德祥簡直就是她打發時間、排遣鬱氣的一道良藥。


    兩人瘋完以後,回去也會記得關心一下榮大全,剛開始的兩天,榮大全一直愁眉不展,寧溪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告訴他這道菜怎麽做了,可是他死活不聽,非要自己想,寧溪便也不理他了。


    沒想到有一天回去之後,榮大全喜滋滋地告訴寧溪:“我終於想到這道菜要用什麽做了。”


    “恭喜你呀,榮大哥,我就知道你肯定行的。”寧溪道。


    榮大全有點不好意思:“其實主要還是因為寧溪你,你還記得不,當初你到全聚福幫我們做菜的那一次,做了一道老蚌懷珠。”


    寧溪點點頭:“沒錯啊!”


    “我就是想到你用雀卵當成明珠做的那道菜,才想到要用鴿蛋來做我這一道菜的。”


    “能夠融會貫通,也是榮大哥你的本事,不必在意這個,好好做,不但形意要做到,最重要的還是要好吃才行。”


    榮大全重重點頭:“我知道,我這就去練習。”又一頭紮進廚房不出來了。


    寧溪和孟雙雙兩人說笑了一番今天陳德祥的醜樣,又對明天的戰術探討了一輪,這才心滿意足地睡覺去了。


    很快就到了廚藝比賽決賽的日子。


    寧溪這次總算不用穿著圍裙上台了,她跟孟雙雙兩個打扮得漂漂亮亮,輕輕鬆鬆地去看人家比賽,其實這種感覺也愜意得很。


    作為參賽廚師的親友團,她們是在評委旁邊有好位置的,這個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全部參賽廚師做菜的全過程,甚至在廚師做完呈上來給評委的時候,還能近距離地感受成品的色香味,除了不能親口品嚐之外,實在是極好的了。


    君騫煜今天也出席了比賽現場,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處鑲繡金線祥雲,黑發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端坐在評委席的中間。


    寧溪落座的時候,似乎感受到了他往這邊掃了一眼,不過目光並沒有多做停留,隻莊嚴肅穆地看著台上:“開始吧!”


    台上的四個人中,韓向飛看起來是最鎮定的,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個,他年紀輕輕,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裳,白皙清秀的臉緊緊繃著,認真地處理著手中的食材。


    跟後世廚師製服都是白色的不同,在這個時代,人們普遍認為在廚房幹活又髒又累,一般都是穿黑色、灰色的衣裳,像他這樣一身白衣的,除了他本身喜好潔淨之外,更有對自己的廚藝十分自信的意思,相信絕不會因為噴濺而弄髒衣裳。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性感,特別是這種禁欲係帥哥認真做菜的樣子,更是讓人心動,前兩次寧溪自己也要參加比賽,沒機會好好看看,這回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了。


    寧溪單手托腮,目不轉睛地盯著韓向飛。


    他果真是個聰明的,寧溪隻不過隨口提點了一句,他就想到了要用駝掌來做“沙舟踏翠”這道菜。


    駝掌是幹製的,必須先處理一番才能使用,清水煮兩個時辰,撕去皮毛洗淨,看來他用的駝掌已經是處理幹淨的了。


    韓向飛在鍋中注入清水,放入雞肉豬骨等,再加入薑塊蔥段和料酒,駝掌下鍋煮開,撇去浮沫,再用微火燉煮,然後再去清洗處理一把嫩綠的油菜心。


    寧溪專注地看著他,一邊在想著如果自己做菜的時候動作有沒有他做得那麽好看,突然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自己,順著那道目光轉過頭去,那邊正是君騫煜所在的方向,可是此時他正專心地看著台上的廚師們做菜,完全沒有注意到她這邊的樣子,寧溪撇撇嘴,不去管他,繼續認真地看韓向飛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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