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騫煜早在剛才紫雲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卻隻作沒有發現,一直親到懷裏的小人兒氣喘籲籲,再也招架不住了這才停下來,還把人按在懷裏好好地回味了一番。


    真是可惜啊,怎麽就沒早點知道原來軟玉溫香的滋味是如此美妙?


    “走吧,去吃飯。”君騫煜牽著寧溪的手往外走,寧溪神思恍惚地跟在後麵,想不明白兩人的關係怎麽就突飛猛進到了這個地步了。


    紫雲看見他們出來,飛快地吩咐下去把飯菜擺出來,兩人慢慢走到飯廳的時候,熱氣騰騰的飯菜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寧溪一夜沒睡,又奔波了整晚,早就累得不行,也沒什麽胃口,隻喝了碗湯,揀一些清淡的素菜吃了幾口,趴在桌上就要昏昏欲睡。


    君騫煜盛了一碗粥給她:“先別睡,多吃點,一會到了馬車上再睡。”


    寧溪隻好勉強吃了,這時紫雲前來回稟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兩人的換洗衣裳和日用品都已經在車上備好,君騫煜見寧溪強撐著坐在桌旁,腦袋早已像小雞啄米一般一點一點地,便笑著走過去把人打橫抱了起來:“乖啦,咱們到車上去睡。”


    紫雲垂在身旁的雙手緊緊握拳,低著頭送兩人出去,她是君騫煜在軍營的時候救下的一個孤女,曾經跟著他上過戰場,在營帳中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從戰場上回來之後,君騫煜沒有把她帶回京城,而是在這裏置下產業把她好生安置,雖然君騫煜對她跟對別人沒有什麽兩樣,可是在紫雲的心目中,她於他總是不同的。


    這許多年君騫煜身邊一直都沒有女人,聽說就算是在京城的家中,貼身伺候他的也隻是小廝而非丫鬟,算起來她竟是最能近得他身的女人了,久而久之,紫雲的心中也不免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直到兩人乘坐的馬車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紫雲還是久久地站在門口,目送著馬車遠去的方向,她不能妒忌,也不該妒忌的,隻要五爺還會來她這裏,隻要五爺的眼裏還有她,她就應該很歡喜了。


    “姑娘,那女子究竟是什麽人啊?從來沒見五爺那麽溫柔地待人過。”跟在身旁的丫頭好奇地問。


    紫雲猛地轉身,瞪著小丫頭道:“五爺的事也是你管得的嗎?”嚇得小丫頭腦袋一縮,趕緊跑了回去。


    君騫煜的馬車自然是舒適至極的,隻是這次他要低調行事,外邊倒是普通得緊,馬車也不大,但裏麵那張鋪著厚厚的羊絨墊子的床榻勉強也是能擠得下兩個人的,君騫煜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效果。


    在馬車的搖晃下,寧溪很快就睡得人事不知,君騫煜貼身摟著人滿心都是甜蜜和歡喜,隻是不敢造次,怕給自己惹出火來更加一發不可收拾,便隻把頭埋在她的頸後,呼吸著少女身上獨有的馨香,慢慢地也進入了夢鄉。


    這一路馬不停蹄地趕路,寧溪從車窗中望出去,隻覺得此地民風與中原有所不同,女子同男子並肩而行,神態親熱的隨處可見,女子的衣著打扮也要開放許多,不由好奇地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呀?”


    “南詔。”君騫煜道。


    “南詔啊,我們要找的神醫就住在這裏嗎?”


    君騫煜點頭道:“沒錯,我們要找的神醫就住在藥王鎮以南的藥王穀中,人稱起死回生妙手藥王孫道一。”


    “孫道一?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有點兒耳熟啊!”


    “我曾經跟你提過,當初齊王妃便是孫神醫救治的。”


    說話間馬車駛進一個頗為熱鬧的鎮子,街道兩旁客棧食肆林立,許多店家的門口都站了夥計使勁兒招攬客人,不過是幾步路的功夫,他們的馬車已經被人攔著招呼了好多次了。


    君騫煜告訴寧溪,這兒原本隻有藥王穀而沒有藥王鎮,隻是孫神醫的名頭實在太響,每日裏全國各地慕名前來求醫的人絡繹不絕,而孫神醫接收病人的條件十分嚴苛,前來求醫的人能被他接受的不過是其中的十分之一,剩下被拒絕的自然不甘心,就在附近聚集起來等候機會,慢慢地人越來越多。


    有人便在此地開起了客棧,飯鋪酒館也有了,這些前來求醫的患者,就算得不到孫神醫的救治,畢竟也是要治病的,於是便漸漸有了大夫在此地落腳,藥鋪也開起來了,隨之而來賣衣裳布匹的、賣日用雜貨的、賣生鮮肉蔬的,做豆腐的、打鐵的,各種各樣的營生都做了起來。


    後來朝廷派了小吏過來管理此地,一個偌大的藥王鎮便算是過了明路,正式成立了。


    君騫煜挑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幹淨的客棧,兩人先進去洗漱一番,打理好儀容以後再去拜見孫神醫。


    寧溪平時的打扮素來簡單,因為常在酒樓裏幹活,所以經常穿的粗布衣裳,頭上也隻是隨意用頭巾包起來,有時候如果想要稍微打扮得好看一些,也是孟雙雙給她梳的頭,因此她自己是根本就不會梳那些女子的繁複發式的。


    可是這次紫雲大概是因為看見君騫煜待她非同一般的緣故吧,給她準備衣裳的時候也不敢怠慢,帶的居然全是一些十分華麗繁複的女裝,寧溪光是把它們正確地穿戴上身已經費了一身的力氣,既然都已經穿得那麽好看了,頭發自然也不能像往常那樣胡亂地挽起來,寧溪梳著自己一頭過腰的漆黑長發直發愁。


    幸虧君騫煜是知道她的,特地買了一枚當地女子常用的束發金環上來,親手給她束上。


    “好看嗎?”寧溪扶著頭上的金環,歪著頭問君騫煜。


    “好看。”君騫煜聲音暗啞道,幾乎忍不住那股想要把人拆吃入腹的衝動,他就知道,他的小寧溪著意打扮起來,絕不會比京中那些所謂的美人差。


    寧溪有點兒擔憂地問:“你說孫神醫收治病人條件嚴苛,卻不知道如何嚴苛法?”


    君騫煜道:“孫神醫有三不治,非疑難雜症不治,非將死之人不治,他看不順眼的人不治。不管你是皇親貴族,還是普通百姓,統統一視同仁。”


    寧溪驚道:“那豈不是很多人都過不了這一關?”


    “不然你當這藥王鎮是怎麽來的?”


    “放心吧!我既然帶得你過來,自然是有辦法。”君騫煜拿出一塊黑色的木牌給寧溪看,那木牌不知是什麽木材所製,黑黝黝的,散發出一股特別的藥材香味。


    木牌正麵刻著一個“孫”字,背麵有三條橫線,其中兩條分別被一個圓形圈了起來:“當年我在軍中的時候,曾幫過孫神醫一個忙,作為交換,他給了我這個木牌,背上的三條橫線,是孫神醫可以為我救三次人的承諾,有一次我跟軍中的副將同時身受重傷,多虧了孫神醫才保住了性命,這三次救命的機會便用了兩次。”


    寧溪拿著木牌一下子就變得慎重起來:“這麽寶貴的機會,就這麽被我用掉了豈不可惜,要不我先去試試見一見孫神醫,說不定他看我順眼,不用木牌就答應給我解毒了呢?”


    君騫煜道:“這裏排隊等著見孫神醫的病人少說也有上百,而孫神醫定下規矩,一天最多隻見三人,你真的要排隊拿籌碼等著見孫神醫的話,恐怕沒有幾個月是輪不上的,就算你有解藥不至於立刻毒發,可是你也得想想那同樣中毒了的幾百號人,我們手頭上的解藥可不足以讓所有人都支持上幾個月啊!”


    寧溪想想也是:“那我們盡快去找孫神醫吧!”


    “好!”君騫煜攜了她的手一同出去。


    藥王穀位於一處溫暖潮濕的山穀之中,穀口上方終日雲霧繚繞,隱約可見裏麵綠草如茵,繁花似錦,進穀的路隻有一條,一側是懸崖峭壁,一側乃萬丈深淵,是一處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所在。


    路口有兩人守衛,凡是前來求醫的,都必須經過他們這一關。


    由於山路馬車難行,君騫煜和寧溪早在遠處便開始下車步行過來,一路上隻聽到悲戚哭號聲不絕於耳,寧溪心中不覺頗有微詞,覺得這孫神醫實在是有負於救死扶傷這一稱號。


    君騫煜似乎是看出了寧溪心中所想,便道:“凡是不能看表麵,你不是孫神醫,又豈能知道他的苦衷呢?”


    寧溪不甘心道:“盡心盡力救助病人本來就是大夫的天職,有求助的病人,本應該盡力救助才是,而他如今眼睜睜看著這許多人痛苦絕望而袖手旁觀,豈是一個醫者所為?”


    “我聽說數十年前,孫道一還未有神醫之名,卻也有著濟世救人之心,救治了無數重病垂危之人,但大夫畢竟不是神仙,總有不能治好之絕症,偏偏就有那等偏激之人,把親人逝世的責任全都怪罪到孫道一的頭上,竟然持刀行凶,殺害了孫道一年輕的妻子和年僅一歲的小兒。”


    寧溪嚇得以手掩口:“天哪,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那人雖然最後伏法,但自此之後,孫道一性情大變,孤身一人隱居到這藥王穀中,再也不肯輕易治病救人。”


    寧溪歎氣:“如此說來,這也怪不得孫神醫了。”


    說著兩人已經走到穀口,君騫煜拿出木牌遞了上去,那守衛臉色一變,立刻恭恭敬敬地彎身請他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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