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她會直接摔在地上,可是沒想到她居然就跌落在了一個結實的懷裏,鼻息之間還有一股熟悉的伽藍香,幽幽可聞。


    慕容秋逸被她自由落體式的這麽重重的一砸,發出了一聲沉痛的悶哼,皺著眉頭在安可兒的腦袋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語氣裏透著焦慮:“笨蛋!為什麽不叫我抱你下來?!”


    安可兒睜開了眼睛,這次掉下來,有塊質量不錯的結實肉墊,摔得還挺舒服的攖。


    她得意的笑了兩聲,毫不憐香惜玉的用手在他撞得有些內傷的胸膛上重重的擊打了兩下,痛疼的英俊的少年眉頭一皺。


    安可兒笑著調侃道:“喲,這次知道英雄救美啦!被我的臉迷住了嗎?上次看到我從樹上摔下來,眼睜睜的看著我摔得臉著地了都不扶一把!這次知道憐香惜玉了,哼?”


    慕容秋逸忽然莫名的安靜了下來,語調哀傷,俊眸深情,卻恍若隔世:“早就被迷住了……”


    安可兒心裏驀地一空,這句話她有些聽不明白。隻覺得,慕容秋逸不想是對她說話,倒像是對他自己無聲的哀歎。


    若是慕容秋逸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著她的,安可兒差不多真的要以為,慕容秋逸是真的被她的美貌迷住了。可是,慕容秋逸說這句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看她,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那樣,他目光渺遠的注視著遠方,眼神甚至有些空洞和哀傷。


    安可兒漸漸的明白了,慕容秋逸是一個麵對著陽光微笑大男孩,但是身後陰冷而黑暗,卻如影隨行,隻要他稍不留神,陰暗麵就會將他完全吞噬。也許黑衣麵具下,那個冷酷得沒有一絲情感的殺手,並不是他偽裝出來的,而是活在陰暗麵裏的另一個真實的他償。


    可是,堂堂王侯公子,為什麽會成為殺手之類職業的人呢?似乎軒轅殊珺並不知情,不過也不排除軒轅殊珺故意讓慕容秋逸以為他並不知道他在秘密經營著殺手這個行當。


    安可兒正這麽想著,遠處忽然一個少女的身影闖入了她的視線。


    大概是十六七歲的美麗少女,身穿著灑金大花的褶裙,頭上梳著華貴而美麗的發髻,渾身都珠光寶氣,提著裙裾,憤憤地踩著步子從拱橋的另一頭走到這裏,水靈靈的大眼睛四的處張望著,尋找她的慕容哥哥。


    安可兒默默的閉上了險些被晃瞎的雙眼,唔,這姑娘模樣長得是不錯,隱隱可見納蘭天音的輪廓,可是,這穿衣打扮的品味,卻和鳳玉稚有的一拚!


    納蘭西媛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小宮婢正在望著自己發呆,於是踩著步子走到安可兒的麵前,蹙起秀眉,很不滿的看著正在發呆的她。


    “你這小宮婢,見了本郡主,還不下跪!‘


    唔,果然是納蘭天音的親妹妹,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盛氣淩人的驕傲,那華麗得誇張的灑金百褶裙,晃得她的眼睛很不舒服。


    安可兒並沒有要下跪的意思,反而是抱著手臂,煞有介事,故作高深的的說道:“我不會給郡主下跪的。因為,等會我會幫郡主您一個大忙,您會感激我的。”


    蝶依郡主天真的臉蛋上,一雙眼睛眨呀眨,好奇的打量著她,忽然哈哈大笑,頭上的幾隻翠花金步搖也笑得花枝亂顫起來:“哈哈哈——皇表兄真是豔福不淺,你是禦前宮女吧?沒想到還能見著活得的禦前宮女!哎~我說你們不是都死光了嗎?哦~我懂了,你長得這麽好看,皇表兄是不是天天都摟著你睡覺啊?”


    安可兒:“……”


    真是人不可貌相!納蘭天音,你妹這麽豪放,你造麽?


    安可兒被問得臉紅,好久才緩過來:“咳咳,郡主你可是在追趕慕容公子?”


    納蘭西媛咋舌,把腳一跺,胸脯氣鼓鼓的一起一伏,忽然她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至一眨眼的功夫,笑靨如花:“他是我未來的夫君。我們剛剛隻是再玩蝴蝶捉花的遊戲。”


    安可兒驀地一震,好心的提醒道:“郡主,你弄錯了,蝴蝶應該是男子。”


    納蘭西媛白了她一眼:“沒錯,我就是花!慕容哥哥是蝴蝶,隻是,我在那林子裏等得太久了,都沒見他來找我,我怕他找我找急了,就出來找他咯。”


    為了不被西媛郡主也打得扁扁的,安可兒量側過臉去,偷偷地笑。慕容秋逸這隻犢子簡直太壞了!這個女人是太傻還是太癡情。


    安可兒笑夠了,這才轉過身來麵對著跟納蘭西媛,循循善誘道:“郡主,你知不知道困住一個男人,的而正確方法?”


    納蘭西媛好奇的湊過來,有些迫不及待:“什麽?什麽辦法?!”


    安可兒輕咳一聲,拿出了剛剛司徒老頭給她的媚藥一瓶,放在她的手心裏:“喏,對付男人的終極武器,就是它!”


    納蘭西媛想要打開裏麵看看:“這是什麽呀?”


    安可兒回想著剛剛司徒老頭告訴她的話,打著腹稿,稍微總結歸納了一下,然後嘿嘿一笑:“這個啊,老厲害了!隻要一點點,就能夠讓你的如意郎君從了你,而且你自己也可以用的,男女通用!隻要服下一點點,就能讓女的不能自拔,更能讓男人拔不出來!”


    藏在樹上的慕容秋逸,此刻差點掉了下來!


    納蘭西媛恍然,然後大悟:“哦,那顆真是個好東西……”


    說著,納蘭西媛就像拿出來,嚐上一點點‘不能自拔’的感覺,卻被安可兒一把按住了手,立即製止了~


    安可兒汗滴滴的:“郡主,這個東西,隻能晚上用,有他,有你,有房間,還有床……懂?”


    納蘭西媛眼睛亮晶晶的:“懂!”


    不過她想了想,轉過頭來望著她:“我早就聽說宮裏的女人都擅長用這種藥了。可是,我跟你素不相識,你為什麽把這麽好的東西給我?我又如何相信這是真的?”


    安可兒假笑:“哦,因為你是嬙大人的妹妹呀,我叫安……安慕希,在宸宵宮當差。以後還要指望郡主在陛下,在嬙大人麵前,能多多為我說些好話呢。至於著藥效麽……咳咳,可以找條母狗試一試。”


    納蘭西媛天真的眨巴眨巴眼睛:“好,我記住你了!”


    說罷,郡主就走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摘下頭上的一顆東珠,隨意的丟給安可兒,當做打賞。


    安可兒樂滋滋的拿著那顆光彩熠熠的東珠,對著太陽光賞玩,嘖嘖歎道郡主真大方。


    忽然,樹上的嗖的一聲竄下來一個黑影,慕容秋逸一臉肅殺的陰沉,一把奪下她手裏的東珠,攥在手裏,狠狠的碾成了粉末。


    安可兒一看。反而更高興了,趕緊拿出手帕來,將從他手中漸漸散落的珍珠粉末全都接住了:“唔,剛好,回去泡珍珠粉喝!”


    慕容秋逸憤怒的低吼:“安慕希!你居然教西媛做這種事情?!這是在幫我?”


    安可兒勾唇一下:“我當然是在幫你。現在她要做的事情,你全部了然於心。該如何將計就計,把她退給別的男人……這樣的計劃,相信你這麽聰明,一定不用我教你。”


    慕容秋逸似乎是真的生氣了:“你!本來以為你是個好姑娘,怎麽心腸如此歹毒,居然用姑娘家的名節開玩笑!”


    安可兒悠悠的看了慕容秋逸一眼,笑得一臉牲畜無害:“嗬!我幾時說過我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其實我就是隻鬼畜。一個陰謀,想要成功,光靠一個人的浴望是達成不了的,必須要有同時幾個人的浴望交織在一起,才能夠成功。就比如眼下的這件事情,如果西媛不拿那瓶藥,那就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如果你對西媛心生憐惜,那麽西媛就不會丟掉貞懆,不過代價是,你會娶她。”


    慕容秋逸一臉陰暗,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好狠毒的心腸!一點都不像以前我認識的安慕希!”


    安可兒也收斂起了頑皮的笑容,認真而嚴肅的望著他:“我承認我手段有些狠,但是我並不毒。我隻不過是想讓你看清你自己,是否真的喜歡她,還是真的對她沒感情。如果不愛她,那就放手把她塞給別的男人,這樣才是對她最好的結局。你應該知道軒轅殊珺為什麽會把她嫁給你,到時候,她夾在皇族和慕容一族中間,根本沒辦法做人。如果她能得到夫君的愛,最起碼她的人生是一半甜蜜一半痛苦。如果她的夫君不愛她,那麽她的人生除了痛苦,就什麽都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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