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現在有一個人的性命,需要這根發簪去救,你能幫幫我嗎?”


    安可兒鮮少在慕容秋逸的臉上見到過認真而揪心的表情。她感到事情的不簡單,探究的目光望著他,眯起了大眼睛:“你能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嗎?”


    慕容秋逸因為緊張而過分蒼白的臉,十分的嚴肅:“你……能不能不問?”


    安可兒抱著手臂,一副事不關己,輕鬆自得的樣子:“就那根玉簪,還是你還給我的。你現在又問我要回去,慕容,你覺得我會什麽都不問,像個傻子一樣的給你利用?攖”


    慕容秋逸想了下,欲言又止。


    安可兒無奈的說:“慕容,我現在總算看明白了,你到底和我不是一路的,你有你要守護的人,所以,你會第一時間放棄我,對不?”


    慕容秋逸沉重的點點頭:“我不想對你說謊。這些事情你總有一天會全部都知道,”


    安可兒凝視著滿眼的落花繽紛,緩緩道:“我希望,我永遠都沒有機會知道這些,我想回到我該回去的地方。我一點都不喜歡你們,我也一點都不願意待在這裏。隻要想到我可怕的身世,就算是熟睡之中我都會嚇出一身冷汗,然後驚醒。為什麽對我這麽殘忍,我光是努力的活下去就筋疲力盡。償”


    慕容秋逸以為安可兒神經失常的,在說胡話。手輕觸上她的額頭試試體溫:“沒發燒啊。”


    他斜斜的勾唇,無力的調笑著:“你要回哪裏?天上?你以為自己是自己是下凡的仙女?”


    安可兒悠悠的歎了口氣:“仙女不太符合我皇甫的氣質,我是折翼的小天使。”


    慕容越聽越不明白,最後放棄和她溝通這個問題:“安安,幫我,我求你。”


    安可兒堅決的搖頭:“不給。你說過那個發簪是我最重要的東西,我怎麽能輕易給你。再說了,我現在已經偷到玉樞了,你也沒什麽用了,也該到我過河拆橋的時候了。”


    慕容秋逸俊臉瞬間冷了下來:“我昨天晚上救了你,你說過,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安可兒舒舒服服的往一棵玉蝶梅花樹上一靠,懶洋洋的勾起唇角:“如果是你的命,我一定救,至於什麽張三李四、路人甲,我一概不管。”


    “她是我最愛的人!”


    安可兒第一次看著慕容這麽慌張而緊張,她微微的哼著:“不救!她是你心愛的人,又不是我的。我是欠你的人情,並不是欠她的人情。這與救失足落水的人,不可同日而語。你的那個心上人要用我的一根發簪去救命,那就證明她欠的人情債,這其中的是非曲折,你不跟我說明白,我是不會幫你的。”


    慕容秋逸沉默了,表情很痛苦。


    安可兒也不著急,就這麽定定的望著他,等他掙紮夠了,跟她說實話。


    忽然,他的目光一狠,點了安可兒身上的穴道,然後就把她按在樹上,隔著衣服,全身都摸了個遍!


    慕容秋逸下手很快,一觸就隨機抽離,沒有絲毫冗餘的動作,他搜身的手法似乎是經過特殊訓練一般,即精準又嫻熟,也不帶任何的情感。安可兒隻覺得她就好像在被一個冰冷的機器人摸一樣。


    她總於明白,同樣都是被男人摸,原來愛與不愛,差別竟然這麽大。


    以至於到最後,被他搜遍了全身,她這種色女,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如果是軒轅殊珺這樣做的話,她估計早就潤了。


    可是,安可兒還是很生氣,她沒料到慕容秋逸會這麽對她。她心底已經當他是朋友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打算硬搶她的簪子!


    她一時間又氣又憤,但是卻隻能幹瞪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慕容秋逸搜完了她的身體,陰冷的眸子逼視過來,麵無表情:“你,沒有把發簪帶來。”


    安可兒咬著牙,瞪著他,明亮的大眼睛裏泛著淚光,枉她這麽信任他,原來這個男人居然也會這樣對她!


    慕容秋逸解開了她的啞穴,容色冷峻,又緊張:“求你,給我!”


    安可兒冷笑:“你這是要求我的樣子嗎?我不給,你還打算硬搶來著,你是不是還打算。我不給你就殺了我?”


    慕容秋逸似乎也處在被逼得崩潰的邊緣:“我絕對不會殺你,我寧可殺了我自己,也不會殺你。”


    安可兒冷笑著哼了一聲:“這句話還算中聽!不過,我也就聽聽算了,不會當真的這樣吧,你最大限度的告訴我你能告訴我的事情,如果能夠打動我,我就把發簪給你。”


    慕容秋逸又是一陣苦不堪言的沉默。


    沉默了好久,久到安可兒都快睡著了,忽然聽見慕容秋逸說了一句:


    “你的親人在找你。他以為是她害死了你,所以就把她抓了起來,想讓她償命。如果我拿不到你存活於世的證據,她就會被……”


    安可兒等得無聊的打了一個打盹,懵然聽到‘害死’啊,‘償命’啊,還有可怕的省略號……


    她驀地驚醒了:“所以?她有沒有害過我?”


    慕容秋逸又沉默了一會兒:“這件事情很複雜,說來話長。我隻希望,你不要怪她,就算她犯了過錯,也是在你可以原諒的範圍之內。”


    她忽然不想說話了,覺得心好累。但是慕容一直在熱切的注視著她,她隻好說:“你不是我,你怎麽知道那是我可以原諒的程度?除非你肯告訴我,她究竟對我做過什麽事情,不然我是不會把發簪給你,也不會給你任何我還存活於世的線索。”


    驀地,慕容秋逸“噗通”一聲跪下了:“我,求你。原諒她。”


    安可兒最煩的就是這樣被情所困,是非不分的癡漢!


    她真的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再見!”


    “等等!如果你肯救她,如果你原諒她,我今後願意給你差遣!往事,你不是已經忘記了嗎?如果沒有親身經曆過的痛苦,你應該很容易原諒她吧。”


    安可兒站住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麽剛剛慕容秋逸說,她一定能原諒那個女人。原來就是仗著她‘失憶’了麽,不記得過往了。


    她的心底一陣冷笑:“好!這對我來說很合算。發簪被陛下偷拿走了,我會想辦法拿回來的,到手之後,我讓那隻鳥去找你,你再想辦法進來拿。”


    慕容的神色稍微有些擔憂:“恐怕你不是那麽好拿回來的。”


    安可兒不解:“那根發簪究竟為什麽這麽重要?”


    慕容秋逸說:“玉蝶梅,是你娘親生前最愛的花,那根發簪也是你娘親留給你的,我就知道這些。你在陛下身邊這麽久,你應該知道了,陛下他,最寵愛的明妃,也喜歡玉蝶梅,他們就是在這個梅苑相遇的。”


    是巧合嗎?有這麽狗血的巧合嗎?


    安可兒忽然覺得就算現在慕容秋逸告訴她,明妃就是她親娘,她都不會再感到驚訝了。


    慕容秋逸忽然解開了安可兒的穴道。


    安可兒感到自己的穴道被解開了之後,抬手要扇他,以報剛剛他搜她全身的恥辱!


    慕容秋逸筆直的站著,麵不改色:“陛下來了!”


    安可兒的巴掌就這樣挺在了他的臉頰邊上,第一個反應就是找地方藏起來。


    慌張的四處一望,沒找到藏身之處,倒是看見了遠處香雪繞繞的花海裏,一個明黃色的身影若隱若現,慌得她就連刨坑的動作都出來了。


    慕容秋逸倒是看上去比她要淡定上許多,還繼續道:“你的親人現在並不知你身在何處,我也不能告訴他。你拿到發簪之後,須得割下你的一撮頭發,並且付上安好的字據。”


    安可兒狠狠的瞪著他:“閉嘴!我們都快被陛下捉奸了,你還惦記著你的心上人!”


    慕容秋逸倒是一派淡然,剛才緊張得臉色蒼白的樣子絲毫都不見了,神色如常,還是那般的灑脫、放蕩不羈:“一會兒,你就不要說話,我來說就好了。記住你答應我的事情。”


    沒有容她答應的時間,她甚至來不及多想,多想對策,那抹明黃色的身影就走進了他們。


    高大俊美的男人,一身器宇軒昂的尊貴,霸道超凡的存在感,一下子就充滿了整個空間,壓抑得讓人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安可兒沒有下跪,慕容秋逸也沒有,三個人就這麽詭異的沉寂著,相互對視著。各有各的心思。


    軒轅殊珺的目光冰寒刺骨,冷冷的瞟著他們二人,目光卻終於還是落在了安可兒的身上,他的眸色微冷,淩厲:“安安,你誆了青衣跑出來,就是為了來到這裏,和慕容秋逸私會?”


    ---題外話---第二更到~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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