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兒無論如何都想不出,被她拋在現場的兩個男人,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她甚至猜不出來,一會兒可能追過來的會是誰。


    下個月,鳳家好像要在陛下的壽宴上有所行動,她要是告訴軒轅殊珺的話,他會相信她嗎?


    下個月,她還會在古代嗎?


    冷冽的溪水也沒讓她理清楚思路。安可兒把連從水中抬起,她不停的拍著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些攖。


    身後忽然響起男人的聲音:“怎麽了,腦袋進水了?”


    驀地,安可兒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把心穩穩的放了下來,笑道:“是啊,我的腦袋剛剛進水了,所以才會停在這裏,巴巴的等你來抓我。償”


    高大俊美的男人,長身玉立,沉靜的站在一片月光裏,眸光深沉幽暗:“所以,你是終於知錯了,乖乖的等著朕來抓你?”


    安可兒爽快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溪水,認真的和他對視:“不是,我站在這裏等你來是因為,是因為我擔心你。剛剛我逃到那個園子的假山後麵,躲藏著。剛好遇到鳳清雅和鳳璃宮的宮女在偷歡。鳳清雅提到,下個月,在陛下的壽辰上,要動手什麽的……至於他們想做什麽,我沒聽清楚。我剛剛怕鳳清雅一時情急,會突然出手殺我滅口,所以我就先跑了。因為我料想到,我走了之後,你們肯定有話要聊。所以,我會有時間逃跑。”


    軒轅殊珺向來敏銳,但是,此時他的腦子裏卻隻有安可兒說的第一句話:她不逃跑,留下來等他,是因為擔心他。


    他在心裏反反複複的咀嚼著這一句話,一遍又一遍的品味著,有種深深的渴望,像毒藥也像解藥,讓他感到無比的滿足。


    安可兒全部是照著事實講述了,所以,也就不用擔心哪裏不合邏輯,會被軒轅殊珺識破。可是,她不明白,男人的眼中為何還是這樣迷惑,英俊的臉上還是麵無表情,就好像是在深思著什麽似的。


    她猛然想到,軒轅殊珺曾經告訴過他,一個君主,不能讓別人看到他的迷茫,就算茫然無措,也要裝著一副正在沉思的樣子。


    安可兒忽然想笑:“怎麽,是不是我的供詞和鳳清雅的不一樣,所以,你也難辨真偽?搞不清楚啦?”


    軒轅殊珺一雙深沉內斂的眸子望著她:“是。”


    安可兒細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絕美無儔的男人,站姿筆挺,優雅卓然,紋絲不動……


    真的好養眼,也好舍不得。


    她微微一笑,緩緩道:“哦,看來你更相信我呢,因為你沒有暴怒,也沒有打我。”


    軒轅殊珺緩緩勾唇:“是因為,鳳清雅暴露得太多,他似乎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就一心想著要把你抓回來問罪。回頭,朕找一個宮女,冒充做你,去試一試他,便可知道他的真假了。”


    安可兒激動得,差點就像抱住陛下的大腿,山呼一聲:吾皇英明。


    她繼續說道:“不過,陛下,既然這個秘密被我聽到了,鳳清雅肯定會有所警覺,也許他們就會取消這個計劃。”


    “這是朕該考慮的問題,你無須多想。現在,該來了解一下我們之間的事情了。”


    軒轅殊珺邁開長腿,忽然朝著她走過來。


    安可兒下意識的後退!全身都進入了警戒狀態,感覺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兒,全身的毛都豎起來的,瞪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看到她這樣的戒備著他,軒轅殊珺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然後拿出一麵令牌:“安安,這回朕的令牌,有了它你就光明正大的走出皇城的大門,暢通無阻。”


    安可兒驚喜:“你要把這塊令牌送給我……是嗎?!”


    他望著她,她一聽到可以離開皇宮就如此興奮,讓他心裏莫名的添堵:“是。隻要你能從朕的手裏,搶到它。”


    她驀地一僵,當她是傻子?!


    這個男人一身武藝,那一次不是壓倒性的把她按在床上動彈不了。


    安可兒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你自己慢慢玩吧,再見!”


    說完,她拔腿就跑!她的輕功還是可以的,跑路是她的強項!


    像月夜一般冰寒的男音,比清澈的溪流還要悅耳:“朕不動半步,你來搶,搶到了就是你的。”


    安可兒頓時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挑眉問道:“當真。”


    他幽邃的俊眸微微眯了一度,薄唇扯笑:“朕,什麽時候假過。”


    她一聽,義無反顧的轉身折回,動作快準狠——幾乎是直接撲過去的!


    安可兒知道,軒轅殊珺雖然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君子,但是,他是個標準的一言九鼎。


    她用了輕功,眼睛裏緊緊的盯著那塊令牌,左撲右撲,前後左右的繞著著山一般巍峨的男人轉圈圈,身法靈活的像隻在樹上蹦躂的猴子。


    軒轅殊珺一動不動安如山,卻能想變戲法一樣,每一次,就在安可兒的手快要觸到令牌的時候,他都能把令牌拋向另一隻手,差點沒把她氣死。


    他一邊氣定神閑的像在逗貓,一邊還不鹹不淡的誇她:“安安,你的輕功確實不錯。可惜,身體的反應速度跟不上腦子的速度,遲鈍了。”


    遲鈍你妹!


    被軒轅殊珺激將了一下,安可兒喪心病狂了!


    張牙舞爪的就再次撲了上去。


    又撲了幾個空,她氣得直接抱住男人的手臂,一口就咬上去!


    雖然有些吃疼,但是男人菲薄的唇角彎起,笑意漸濃:“怎麽,還想把朕的手臂咬下來?”


    安可兒一聽,美麗的大眼睛危危一眯,殺過一道銳利的異芒。


    她迅速抬腳,微微一彎腰,從靴子裏取出了一把匕首,那是常香送給她的匕首,直接抵到了軒轅殊珺的額脖子上,寒聲道:“這把匕首,是常香送給我的,據說削鐵如泥,削骨頭更不在話下!你把令牌給我!”


    他一隻手將令牌緊緊的攥著,藏在身後,紋絲不動,傲然的立於她的麵前。


    俊顏是難得的柔和,甚至看不出生氣,目光陰柔的望著她:“朕忽然想賭一賭,你會不會下刀。”


    她的心頭一軟,她當然不會,也不舍的。


    他們相互搭救過對方的性命這麽多次。就算是她救回來一隻小狗,她都不會舍得傷的,更何況她還是自己拚了命救回來的男人。


    可是他並不知道,她餐點放幹了自己的血去救他。如果他知道的話,會不會對她更好一些?


    她握著匕首,手一直在抖,真的好怕劃傷他那張俊美的臉,帶上刀疤就不美了。


    軒轅殊珺望著她,笑得愈發的陰柔,心底深處甚至還帶著一絲絲滿足的喜悅:“看來你舍不得下手。”


    她的身體驀地一僵,一直以以來他們都在相互試探,想知道對方究竟有多麽看中自己。同時,他們也小心翼翼的,不敢讓對方知道,在自己的心裏對方究竟有多重要。


    他的手,撚住了鋒利的刀刃,撥開。


    “我不管你,是不是想起了從前失去的記憶,也不管你是不是思念自己的親人,你必須跟你的過去一刀兩斷。就像你當初承諾過我的那樣:皇甫安,隻為了朕一個人而存在。”


    驀地,安可兒手勁兒一用力,迅速的抽回了刀刃,又再次抵住了他的頸動脈,美麗的大眼睛裏都是晶瑩:“我做不到!”


    軒轅殊珺的目光一凜:“除非你殺了朕,否則,你休想逃離皇宮。朕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朕的身邊。”


    一大滴眼淚從她的眼睛裏滾落:“為什麽?你真的這麽喜歡我嗎?一定要得到我嗎!”


    他再和她對峙著,目光堅定,分毫不讓:“是,一定要你。朕從來沒有這麽想得到過一個女人,所以,不會放你走。”


    安可兒目光一狠,手上的利刃就切入了他的肌膚一分。


    頓時,細細的血珠子順著刀刃流淌了下來,鮮紅而妖嬈。


    眼淚鹹鹹的流進她的嘴裏,她嚐到了苦澀的滋味兒:“難道剛剛,我還沒有把話說清楚嗎?我不是那種,能在後宮跟你相敬如賓,安安分分過日子的女人。你把我困在後宮,隻會讓我發瘋。到時候,我不再是我,我會變成一個心狠手毒的瘋女人,你不會喜歡那樣的我!”


    ---題外話---第二更到,三更下午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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