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雅沒有再沉默,他直接開了口:“宸妃娘娘,如果你真的是清白,那麽敢不敢與鳳儀宮的宮女當麵對質?”


    安可兒心想,對質也麽沒什麽,反正是她沒做過的事情,她也不怕對峙。她剛想開口,就被軒轅殊珺清冷的聲音給打斷了。


    “放肆。”


    男人清清冷冷的兩個字,卻是擲地有聲攖。


    鳳家的那兩個老的一看到情況不對了,就趕緊站起來訓斥自己這個‘不懂事’的侄子:“清雅!陛下麵前豈容你放肆!你怎麽能跟娘娘這麽說話,簡直就是太無禮了!”


    另一個則是老人則是嚇得幹脆就跪倒了地上,然後請求寬恕:“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清雅就是因為妹妹忽然間過世,一時間悲傷過度,所以口不擇言。請求陛下饒恕他的死罪!”


    安可兒忽然有些替鳳家臉紅,鳳家的兩個老人家,真的奴顏媚骨得都沒有節操了。


    畢竟死了的是自己的親妹妹,如果連屁都不敢放出聲來,那作為男人真是的太窩囊了償。


    軒轅殊珺至始至終都是冷一張臉,一言不發,但是那一身帝王霸道冷厲的氣勢,一直默默的碾壓著所有人。


    雖然一言不發,但是卻存在感十足。令人不敢忽視。


    “朕確保宸妃不是殺害風貴妃的凶手,你們任何人都不能對宸妃出言不遜,否則朕決不輕饒。”


    鳳仲離冷睨了安可兒一眼,各種冰冷,各種仇視,然後又看了下軒轅殊珺:“陛下,鳳貴妃遺言指證宸妃娘娘是殺人凶手。要證明宸妃的清白,就要有人證物證。為何不經過調查,陛下就能保證宸妃不是凶手?”


    軒轅殊珺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朕相信宸妃的人品。朕為她作保,這是有人蓄意陷害宸妃,朕就是人證。”


    安可兒略略驚訝的看了軒轅殊珺一眼,這樣也算人證?!


    年輕氣盛的鳳清雅咬牙道:“陛下,微臣在刑部,掌管司法,在法典上,從未見過這樣的‘人證’的定義……”


    軒轅殊珺薄涼的聲音,淡漠的打斷了:“朕現在就命令中書省修改法典。”


    鳳清雅手腳冰涼,發抖:“國王可以任何人作保,刑部的官員必須無理由的相信陛下?陛下這是在利用國王的權力。”


    軒轅殊珺冷笑:“是。朕就是在動用國王的權力,如果你不服,那你就來竊取朕的皇位吧。反正,你們鳳家也不是沒做過。”


    鳳清雅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她猛地抽了一口涼氣抽了一口涼氣,擦……陛下這個證詞做的真的絕了。赤果果的霸道無理,又讓人無從辯駁。


    周圍幾個鳳家的男人,也是一片寂靜,不用想都能知道,此刻他們的內心世界是多麽的咬牙切齒。


    此時,一直沉默的鳳仲離忽然筆直的跪在地上:“陛下,既然陛下‘作證’,確保宸妃娘娘是無辜的,那麽微臣等,絕不敢有怨言。隻是,小妹不能無故枉死,臣身為六部尚書令,引導、監督刑部將觸犯刑罰的罪人繩之以法,是微臣的本分所在。臣請立案,並且交由刑部,稽查真凶。”


    鳳仲離的呼無可厚非,軒轅殊珺於是道:“準。”


    “宸妃娘娘是鳳貴妃遇刺身亡的關鍵人物,微臣鬥膽,請宸妃娘娘,為本案提供線索。”


    安可兒覺得,這並沒有什麽不妥:“好,本宮……”


    安可兒的話還沒有說完,軒轅殊珺就了冷聲打斷了:“帝妃萬金之軀,怎可去刑部接受審訊。刑部依照程序委任官員主理此案,如果刑部官員,要是認為有審訊宸妃的必要,可請求在皇宮覲見宸妃。”


    軒轅殊珺的話雖然是對著鳳仲離他們說的,但是他的眼睛,確實在看著安可兒。


    安可兒從他那警告性的目光裏,分明就讀到了五個字:你太天真的。


    感受到了軒轅殊珺的不屑,安可兒心底一陣拔涼。如果真的有人要陷害她,不管是蓄意陷害,還是順手栽贓,那都是對她不利的,她不應該這麽輕敵。


    鳳仲離那副比女人還要妖媚的容顏上,漸漸的勾起猙獰的冷笑:“陛下,臣剛剛與刑部侍郎一同進宮覲見陛下,微臣已經委派刑部鳳侍郎主理此案。鳳侍郎此刻剛好有些證據要想宸妃娘娘求證,還請娘娘借一步說話。”


    軒轅殊珺挑眉道:“哦,鳳尚書,你這是故意跟朕作對?刑部立案,什麽時候能變得這麽隨隨便便,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鳳仲離朝著軒轅殊珺微微的鞠了個躬,但是,語氣依舊是不卑不亢:“陛下,國王有國王的權力,尚書令同樣有尚書令的權力。國王是這個皇朝的主人,但是,朝廷卻不是陛下一個人的。”


    安可兒一直都在邊上默默的聽著。心裏暗暗的歎道,鳳仲離果然不是一般的男人,能統理六部,他的見地和膽略,果然非常人能及。


    這已經是安可兒見到的第二次了——軒轅殊珺在鳳仲離的麵前吃癟,論起嘴炮,鳳仲離這隻妖孽真是既不輸人,也不輸陣。


    軒轅殊珺冷眸緩緩的一掃,然後道:“好,既然要審,朕要旁聽,開始吧。鳳侍郎,快點開始,不要耽誤了朕和宸妃用午膳的時間。”


    說完,軒轅殊珺就牽著安可兒的手,一起走到了禦座上,拉著她一道坐下。


    鳳清雅咬著牙說:“陛下,微臣……尚未勘察過現場,沒有見到死者,沒有調查過金寶宮和鳳儀宮,陛下讓微臣此刻盤問娘娘,微臣怎麽知道……”


    鳳仲離出聲,極冷靜,又敏銳的打斷了鳳清雅:“住口,鳳侍郎。身為一個臣子,永遠都不能質問自己的陛下。”


    安可兒忽然覺得,成天跟這些人精待在一起,她的智商都拔高了好幾個檔次。她側目看見軒轅殊珺剛剛本來就打算嗬斥鳳清雅的,但是,被鳳仲離搶了先,那麽軒轅殊珺就無法開口了。


    鳳仲離精致的五官上,處處張揚著機智非凡的神氣,不給陛下開口的機會,就接著道:“鳳侍郎,陛下剛剛已經說了,在午膳之前,就是給你調查的時間,你現在還不快去勘察現場,收集人證物證,陛下和娘娘會在禦書房等著你。”


    鳳仲離然後轉身向著禦座微微的鞠了一躬:“陛下,微臣剛好有重要的事情,要向陛下稟報,是關於賀蘭郡瘟疫的最新狀況。”


    安可兒偷瞄了一眼軒轅殊珺的臉色,他的臉色並不好,畢竟是鳳仲離擋著他的麵,這麽處處製肘他,換了是誰心裏都不好受,更何況,軒轅殊珺還是皇帝。


    賀蘭郡瘟疫的事情,安可兒也想聽聽,因為,整個皇朝都在盛傳,她是瘟疫的起因。


    軒轅殊珺卻沒想讓她聽這些煩心的事情,他轉過來對安可兒說:“安安,朕想喝你泡的茶。”


    安可兒不願的噘起嘴,但是又不得不去:“是,陛下,臣妾這就去。”


    她起身轉向茶水室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鳳仲離,鳳仲離此刻看她的目光十分的……不善,又冰冷。


    她一早就猜到了,鳳仲離雖然口口聲聲的叫著她少主,但是這個男人的心中所向的還是鳳家。不然他也不會在鳳家叛逆,瀕臨滅族的時候挺身而出。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弟弟妹妹們。


    安可兒現在想想,鳳仲離其實一直在挑事情,積極的想讓她回到東方世家,就是讓陛下,將敵意從鳳家的身上。轉到東方世家的身上,真是居心險惡。


    安可兒因為心裏一直想著要聽一聽賀蘭郡的事情,所以就走到就飛快的把茶泡好了,然後就端著茶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國師大人在容陵郡,平定天火異動,被刺客行刺了三次,身受重傷。容陵郡對於國師大人預言,有很大的敵意。”


    安可兒端著茶盤,從屏風裏走了出來,聽到了這句話,就這麽在僵在了拐角處。


    安可兒第一個反應就是看向軒轅殊珺,納蘭天音一直都被軒轅殊珺當成是心腹,是可靠的好女人,甚至還是曾經的未來的皇後……


    看到軒轅殊珺的表情之後,她的心裏有一絲的扯痛。


    聽到納蘭天音的受傷,他的目光裏,有溫柔,有疼惜。


    軒轅殊珺並沒有注意到安可兒在看著他,他道:“兵部,派兵進駐容陵郡,保護國師回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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