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兒覺得自己已經被惹毛到了極點:“我沒有家教!你的家教就好,你特麽一把你生下下來就教你殺人放火,看誰不順眼就宰掉!”


    當時話一出口,安可兒就已經後悔了,好在這個世界的人罵人都罵他娘,而不是罵他媽。


    不然,軒轅殊珺就又得說她沒有家教了。


    瑪德!她本來是很少髒話出口的,一直都是默默的在心裏罵,她現在是究竟有多麽的惱火,才會這樣破口而出?!實在是忍不住了!


    軒轅殊珺聽出了她的憤怒,但是他無動於衷:“朕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是天子,是天下之主。不管朕做任何決定,都是天意。攖”


    “廢話少說!現在你究竟想把我怎麽樣?你要麽殺了我,要麽放了我。”


    軒轅殊珺的眉頭微微一皺:“所以,你現在是要承認,你殺了楚。償”


    安可兒艱難的咽了下口水,然後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字:“是。”


    軒轅殊珺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你剛剛明明就說自己是被冤枉的,怎麽現在這個時候,改口改得這麽利索了?”


    她這一刻終於明白了,軒轅楚是在陷害她,也是在幫她。軒轅楚並不想讓她死,而是想讓她和陛下,徹底的斷開。


    安可兒冷笑:“我現在才明白楚王的‘用心’良苦,他就是死在我的手上,而且,也正是因為我而死的。以後我隻要見到你,我每天都會對你十遍,你弟弟死在我的手裏……嗬,你想知道他的遺言麽?”


    男人刀削一般立體的五官,已經陰鬱得能滴出了水來:“楚說了什麽?”


    安可兒微微的哼著,狡黠如狐:“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訴你。這將會成你心裏,永遠的一根刺!”


    她覺得,她說出這句話,幾乎已經用盡了她這一聲所有的勇氣。她看到男人的拳頭,青筋暴露,還發出了清脆的咯咯聲。


    看樣子,軒轅殊珺都快要想揍她了。


    安可兒覺得有些怕。她相信軒轅殊珺是不會殺她的……吧?但是,失手把她揍成殘廢,還是很有可能的。


    他的拳頭明明都已經格格直響了,可是,他的英俊的臉上卻依舊在笑:“女人,你這次可是真的惹惱我了。”


    安可兒一咬牙,故意火上澆油:“我就惹你了,那你還能怎麽做?”


    軒轅殊珺額頭上的青筋暴露,然後再重重的閉上了眼睛。


    她和他一起朝夕相處這麽久,這個男人任何輕微的習慣都能已經是了如指掌的了。


    他在生氣的時候,就會重重的閉眼睛。


    時機一到,她二話不說,馬上就跑!


    她知道,軒轅殊珺的輕功在她之上,但是,他小腿上束縛在的那兩塊鐵,在沒有來得及解開這兩塊鐵的時候,那就是她最佳的逃跑時機。


    軒轅殊珺有所警覺,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已經不見了安可兒的蹤影。


    男人勾唇冷笑:“朕的後宮還真是藏龍臥虎,愛妃們,一個比一個能幹。”


    ……


    趁著無邊的夜色,安可兒施展了全部的輕功,在樹林裏掠影一般飛快的穿梭著!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看著後麵,發現男人真的沒有追上來,她才敢稍微的停下來,休息一下。


    可是,她的那一顆小心肝,一直到現在都放不下來,還一直懸在半空中。


    她背靠在樹幹上,氣喘籲籲的看著天上正中央的月亮,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或許她可以在稍微的等一下,看看月亮是一會兒朝著那個方向傾斜,她就能大概的分辨出西邊的位置。


    她擦了下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一直往西邊走的話,就會走到一座與皇宮毗鄰的山上去,那裏有瀑布,又峭壁,因為地勢險要,所以派去鎮守的衛兵都比較少。


    隻是,去到那個險惡的環境裏,她沒有野外求生的能力,估計隻能挖草根,啃樹皮了。反正她就一個好處,百毒不侵,不管怎麽吃,都不會死人的……


    但是她會怕吃到生冷,不幹淨的東西,拉肚子。


    別看軒轅殊珺是個從小就出生皇室,但是他一點都不養尊處優,他會找水源,會刨坑生火,摘野果抓野兔子是一把好手。


    而她,從小就是真正的溫室的花朵,嬌生慣養的,從來沒有吃過什麽苦。她敢逃去那種地方,那是基本等於找死。


    所以,她每次逃跑,都不會選擇那條路線。軒轅殊珺也知道她嬌生慣養,所以,也從來沒往哪個方向去追她。


    這一次,她決定反其道而行之,她就是要去……找死。


    安可兒惆悵的看著天上的月亮,好不容易等到月亮西斜了,她才勉強能找著方向。


    她一路朝著西邊走,碰到哨兵就繞道,一路偷偷摸摸,走走停停的,好不容於在天亮之前走到了皇宮西邊的盡頭。


    東方已經漸漸的發白了。


    安可兒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懸崖上,朝下望去,看不見底……


    她驀然回首,居高臨下的看著那無數的琉璃瓦青磚的宮殿,就像盈盈的明星一樣,迤邐磅礴,綿延著看不到盡頭。


    皇宮要傍著這座山來建,比如像阿房宮這樣有名的宮殿,那簡直就是仗著天險,高枕無憂。


    可是,眼下她站在懸崖邊上,要怎麽破?


    “安安!”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聲疾呼,安可兒下了一跳,差點失足摔下山崖!


    汗!好在她的平衡感不錯,撲棱了兩下,才把重心找到,然後妥妥的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安安,你不要做傻事!”


    比人先過來的是鳥,那隻黑羽鳥兒停在了她的頭頂上,黃色的小嘴輕輕的啄著她的頭發,以示親昵。


    它可是安可兒的老朋友了,她伸出手,將自己頭頂上的鳥兒給摘了下來,然後,捧在手裏,纖纖玉指戳著它的腦門:“小乖,你是屬狗的吧,鼻子這麽靈,每次都能找到我。”


    慕容秋逸還是緊張兮兮的看著安可兒:“你啊,為什麽這麽傻,就算陛下不在維護你了,你也不能輕生啊。”


    安可兒這才抬起頭看慕容秋逸,好一陣子沒見,慕容秋逸……更瘦了,原本清澈的眼眸,而現在……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是,變深了。


    安可兒將手上的小鳥,又重新放到了頭上,仔細的打量著他:“慕容,你怎麽在這裏?”


    “我是代表慕容氏,來給楚王殿下吊唁的。”


    安可兒玩味著:“哦,那你怎麽知道我在皇宮,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慕容秋逸猶豫了一下:“青衣現在已經投靠了慕容氏,快要成為柒柒的準新郎官了,青衣從前在陛下的,有很多的內線。”


    安可兒微微一怔,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個喜事兒,她卻有點高興不起來,總覺得……青衣和慕容柒柒之間的婚事,沒有那麽簡單。


    她所認識的青衣,重情重義,對陛下忠心耿耿,就算是僥幸逃脫陛下的絞殺,他也不會與陛下為敵,應該,應該不會吧。


    唔,有時候也是很難說的,因為人的心是最容易改變的。


    安可兒緩緩的搖搖頭:“我,我祝他們兩個,幸福。青衣是我生死之交,柒柒是我的好朋友……我我也必須祝他們幸福。”


    慕容秋逸道:“你要祝福他們,不如,當麵說,親口祝福他們。”


    安可兒抬眸:“你,你想讓我跟你走?”


    “是的。禦座,是普天之下最不祥的凶器。坐在禦座上的男人,也是世間最凶煞的人。不管任何人在他的身邊,都不會幸福的。青衣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他現在在慕容世家,有溫暖的家,有可愛的妻子。”


    安可兒冷笑:“可是,你們現在還是在利用青衣的關係,監視皇宮,監視陛下的一舉一動。”


    “我們那是為了自保。慕容氏並沒有野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安可兒唇角的冷笑愈發的深了,慕容秋逸竟然這樣大言不慚,當她是三歲?


    慕容氏野心勃勃的,鋒芒蓋主,就連路邊三歲的小孩都知道。


    不過,眼下,安可兒並不打算和慕容秋逸鬧掰,因為每一次她看到慕容秋逸都有一種親切感,他的腦門上永遠都寫著‘長期飯票’著四個字。


    對,不是男票,是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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