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未,王喜虹特地來電話讓秋雨與天龍來家裏團聚,還說今天是一個高興的日子,有額外的驚喜。


    應天龍與豐秋雨早早來到家裏,迎出來的不是王喜虹而是豐解放司令員,他身穿便服,腰裏還係著做飯的圍裙,一改往日嚴肅的作風,親切的好像一個做慣了家務的小老頭,笑眯眯地說:“天龍,秋雨來了,快裏麵坐。”


    豐秋雨吃驚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記憶裏像這樣的打扮已經很模糊了。父親會炒菜,手藝一流,但是他們卻很少能夠享受到。今天是怎麽了,秋雨問:“爸,你沒事吧?”


    豐解放一愣:“我能有什麽事,哎我說大閨女,你是什麽意思呀?”


    豐秋雨回答:“我還以為你下崗了呢,在家裏當家庭婦男了。”


    “哈……”豐解放大笑起來:“看起來我這個父親不合格呀,秋雨對我意見大了去了。”


    進入屋子,豐秋雨又吃驚地看見母親王喜虹翹著二郎腿坐在沙上看電視,見了女兒連忙站起來扶著她坐下問長問短的,豐秋雨來不及回答,就撿要緊地問:“媽,你說說你是怎麽把老爸給製服的?”


    王喜虹一拍大腿說:“我能製服了他,老頭子今天不知道麽神經了,回來的早,一進門就嚷嚷,老婆,今天你就休息,看電視,什麽也不用你幹,我全包了。你說,這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剛剛放學走進屋子的豐梅接上來:“媽,這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你們沒有聽說這樣一句話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看爸是有陰謀。”


    收拾好一條魚的豐解放正好走進來,瞪了豐梅一眼:“說什麽呢,什麽非奸即盜,小心我揍你。“


    豐梅就誇張地喊起來,躲到母親的懷裏。


    王喜虹沒在意,依然是笑嗬嗬的與應天龍說著話。豐秋雨卻沉默起來,坐在那裏若有所思,豐梅走過去摟著她:“姐,想什麽呢,我也是開玩笑的,你可別往心裏去呀。“


    豐秋雨輕輕歎一口氣:“小梅,這該來的會來,躲也躲不了,誰叫我喜歡做他的妻子呢。”


    豐愛軍大咧咧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女孩,女孩子打扮的樸實幹淨,身穿素色羽絨服,黑色筒褲,頭紮成馬尾型,見了王喜虹連忙叫:“王院長您好。”


    不是田曉羽是誰。


    王喜虹喜的是笑逐顏開,一把拉住她的手說:“你剛才叫我什麽,王院長,不好,不好,該改改口了。”


    田曉羽的臉紅了起來。


    豐愛軍與應天龍打過招呼,就往他身邊一坐,口無遮攔地說:“應天龍,你過的好自在呀,真的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


    應天龍反唇相譏:“我完成了任務,已經開花結果了。不像有些人還在培養著初開的花蕾,小心了,花蕾太嫩,經不起風吹雨打呀。”


    田曉羽的臉更紅了。


    豐愛軍敗下陣來:“應天龍呀應天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算是服氣了。”


    兩人鬥著嘴,手卻緊緊握在一起就沒鬆開過。


    豐解放司令員進來了,用圍裙擦著手說:“人都齊了,曉羽也來了。”


    田曉羽看見豐解放緊張地站起來就是一個立正敬禮:“司令員同誌,戰士田曉羽向您問好。”


    豐解放說好了好了,這是在家裏,更何況我們快成一家人了。[]我現在就宣布一件事情,從今天起在家裏誰也不準行禮,家裏我是你們的父親,王喜虹院長是你們的母親,可以隨便一點,才顯得親切嘛。


    王喜虹把田曉羽按到沙上:“今天一家之長號施令了,我們就堅決執行。曉羽是第一次登門,誰也不許欺負她,要不我會生氣的。”


    豐解放的手藝真的不錯,一會兒工夫菜就上齊了,美味佳肴令人饞延預滴。要是在平常,豐梅的手早就伸過去了,今天她變得老實起來,王喜虹說:“小梅倒酒。”她就乖乖地倒酒,說:“小梅給曉羽姐夾菜。”她就乖乖地夾菜,模樣乖巧的了不得。


    豐愛軍笑起來,豐梅瞪他一眼說:“哥你別美,我這是在溝通感情,曉羽姐那麽優秀,要是進了門,媽就會把我撩在一邊,全身心地去照顧嫂子了。“


    王喜虹給氣笑了:“就你會說話,搗蛋鬼。”


    田曉羽也愛煞了這個小妹妹,一把摟住她說:“嫂子才舍不得欺負你呢。”一句話出口才知道自己失言,羞的捂上了臉。


    王喜虹笑的是嘴都合不攏了。


    豐解放喝了一口酒說:“愛軍,準備什麽時候辦喜事,你母親可是真的著急了。”


    豐愛軍看了田曉羽一眼回答:“主動權不在我這裏呀。”


    王喜虹趁熱打鐵:“曉羽你說說你的打算?”


    田曉羽紅著臉回到:“他是營長我是兵,當兵的自然要服從上級的命令喲。”


    豐愛軍驚喜地站起來:“是嗎,那麽我現在命令你馬上嫁給一個叫豐愛軍的人,這小子現在是天天魂不守舍的,辛辛苦苦地澆了那麽長時間的水,這朵最美的花也該綻放了。”


    豐愛軍的話好像是在念詩,粗俗裏透著精細,比喻的恰到好處,連豐梅都等大了眼睛:“哥你說的真好,這是求婚嗎?”


    應天龍回答說:“是求婚,也是軍令。”


    大夥的目光一齊對準了田曉羽,田曉羽扭捏著,最後說:“我服從命令還不行嗎。”


    皆大歡喜。


    看見豐秋雨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應天龍關切地問:“秋雨,身體不舒服嗎?”


    豐秋雨搖搖頭。


    豐解放與應天龍幹了一杯酒問他:“天龍,休息的可好呀?“


    沒等應天龍回答,豐秋雨就搶著說:“沒有,才幾天呀,還有幾個月我就要生了,總不能孩子出世就見不到爸爸呀。”


    一句話把大家給說愣了。


    豐解放手裏的酒杯在空中舉了好半天才放下來。王喜虹緊張地看著他,欲言又止。應天龍更是沒法說什麽,僵在了那裏。


    “秋雨,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你哥終於定婚了,我也很高興。我們家裏兒子兒媳,女兒女婿都是軍人,光榮呀。軍人是什麽,肩負著守家衛國的重任。軍人有神聖的職責,也有兒女情長。你也是軍人,孰輕孰重你應該分得很清楚,我說的對嗎?”豐解放很婉轉地表達著自己的看法。


    豐秋雨流淚了,不回答。


    豐解放接著說:“秋雨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麽嗎,你的性格最像我,堅強剛烈,性情如火,這個家就你敢麵對麵與我爭執,得理不讓人。中學時你罵過我是法西斯,霸道,不講理,至今還曆曆在目呀。現在你結婚了,怎麽變得軟弱起來,多情善感了呢,這不符合你的性格呀。”


    豐秋雨小聲回答說:“母親當年是衛生隊出了名的拚命二郎,經她手搶救下來的傷員不下幾百人,槍林彈雨從來就沒有皺過眉頭。可是自打與父親結婚後有了孩子,不也是天天擔心你嗎。天下所有女人都一樣,誰不想過夫唱妻隨的平安日子呢。”


    “可你是一名軍人,想過平安日子,就別穿這身軍裝。”豐解放惱了,拍著桌子站起來。


    豐秋雨哇地一聲哭出來。


    王喜虹連忙抱住豐秋雨,對著豐解放說:“老頭子你幹什麽,秋雨可是孕婦,肚子裏懷的也是你的孫兒,你脾氣也不分個場合地點嗎。”


    豐解放氣得轉身就走,出了大門。


    一場酒宴最後鬧得是不歡而散。


    回到家裏,應天龍小心翼翼把豐秋雨攙扶到床上躺下,又端來水為她擦臉,豐秋雨看著他一動不動,任他忙活。擦著擦著,豐秋雨又流淚了。


    應天龍笑著說秋雨你這是怎麽了,懷孕的女人都像你那麽多愁善感嗎,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你知道你心裏不高興,我會比你更難受的。


    豐秋雨說:“天龍,我不是在埋怨父親,我也是一名軍人,知道自己的職責,我隻是想讓你多陪陪我,哪怕是等我生下孩子呢。”


    應天龍摟著她:“秋雨,你是我一生的愛人,我怎麽舍得離開你。放心,我應天龍命大,槍林彈雨都沒有損傷我的一根毫毛,不會有事的。”


    豐秋雨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天龍,給孩子起一個名字吧,不管是男是女,起一個通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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