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森林的路好不好走,應天龍最知道,更何況要在沒人走過的地方硬是開出一條路來,困難程度是可想而知的。連梁建忠都搖頭說:“以前我來的時候曾經開出過一條路來,時間太久了,又被灌木雜草給掩蓋了。”


    行進到一半時,張媚已經支撐不住了,成了打狼的留在最後,姑娘雖然硬撐著,可是小臉累的煞白,連喘氣都困難起來。兩腳變得輕飄飄的,最後靠在樹上走不動了。應天龍走過了看著她說:“不行了吧。”


    張媚咬牙要走,應天龍背對著她身體往下一蹲:“來,爬上來,我背你。”


    “不要,我不要你背。”張媚不肯。


    應天龍火了:“你快一點,別耽誤時間,現在不是你耍大小姐脾氣的時候。”


    張媚全身一震,老老實實趴到應天龍的背上,應天龍邁開大步就走。


    羅誌銀也吃不消了,步履變得遲緩起來,豐愛軍說老連長我來背你。


    羅誌銀眼睛一瞪:“老子還沒窩囊到這一份,你少給我假惺惺的。”


    他的話還沒有落音,一個身形閃到他麵前蹲下來,後麵被人一推,他止不住趴倒在那人的背上,那人穩穩當當站起來就往前走。羅誌銀才現是背他的是孫曉虎,背後推他的是沈叢林。


    兩人一個小小的配合,羅誌銀乖乖就範,他確實需要恢複體力,前麵不知道有什麽在等待著他們。


    路愈來愈隱秘,也越來越難走,不過每行進一段,在遮遮掩掩的深處都能閃出一片始料不及的景致,讓人在猝然之間領受大森林的奇妙。縹緲的薄霧籠罩朦朧的山林,在黑色和綠色的交匯中變幻出多種層次的色素,襯托出陽光下的輝煌與宏麗。


    忽然,前方的森林變得開闊起來,隱約可以看見一條崎嶇的山路,橫躺在離他們不遠的叢林裏。梁建忠激動地說:“到了,沿著這條小路,山洞就不遠了。”


    羅誌銀叫孫曉虎把他放下來,問梁建忠:“離山洞還有多遠?”


    “大概有五公裏左右。”


    羅誌銀對大夥說:“同誌們,我們已經接近了目標,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報仇頭腦冷靜,注意自己的身前身後,腳步盡量放輕。我在前麵領路,你們就跟在我後麵,應天龍排在第二,沈叢林第三,豐愛軍與孫曉虎斷後,出。”


    沒有人表示非議,關鍵時刻沒有相爭的餘地,羅誌銀就是指揮官,一切行動聽指揮。


    有了山路,行軍度加快了,走到緩坡地帶,羅誌銀指著路邊的一片灌叢說:“你們看,這些樹橫七豎八,下麵還有翻開的鮮土,這表明不久前野豬剛剛來過,哪裏被翻騰得亂七八糟,哪裏就有野豬留下的蹤跡。”


    梁建忠也回到說:“這一帶人跡罕至,是野獸的天堂呀。”


    焦麗雅警官接上來:“現在被兩條腿的野獸給占據了,張誌勇是死有餘辜呀。”


    焦麗雅恨張誌勇是有其根源的,她的一個最好的戰友就是做臥底時被識破死在張誌勇的手下,屍體慘不忍睹。


    大約行進了二公裏左右,羅誌銀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腳步也明顯慢下來,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四周,不肯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身後的人也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突然,羅誌銀停下腳步,臉上露出興奮地微笑,他朝後麵揮了揮手,用極小的聲音說:“隊伍停下來,我現了地雷。”


    這是在兩棵大樹的中間一米高的地方橫拉著一根比頭絲粗不了多少的鋼絲,一頭紮進茂密的枝杈裏,順著鋼絲摸過去,一顆沙丁魚罐頭大小的地雷油然可見,準確地說是一顆天雷,裏麵塞滿了鋼珠,爆炸時的殺傷力可想而知了。


    排除了地雷,應天龍他們都露出了微笑,這顆地雷已經說明,張誌勇果然是隱藏在這裏。


    羅誌銀說我們已經進入張誌勇的埋雷區域,陷阱肯定不止一個,要慎之又慎,千萬不能打草驚蛇,我們越是隱蔽,越有出其不意戰勝對手的把握,明白嗎。


    所有人都點頭同意。


    果然,張誌勇費盡心機,在沿途設下多處陷阱,先碰到的是近似於變態的“豬籠網”,讓張洪誌他們看見了什麽是真正的地獄般的殺人工具。


    原始森林是沒有正式的路的,人走多了,開辟出一條山路來,沿途也是山巒扭結,樹木交纏,腳下的路被大大小小的各種形狀的石頭切割得體無完膚,叢生的雜草與隨時竄出來的野獸都能讓人膽戰心驚,在又破壞了一個天雷後,羅誌銀突然停下來,眼睛注視著前方一動不動,他和應天龍悄悄交談了幾句,應天龍慢慢摸過去,前麵是幾棵互相交叉的的樹,仔細觀察就會現有一根樹幹倒釘在草叢裏,離它不到一米的地方同樣釘著一根樹枝,從大樹上伸下來一根有人手臂那麽粗的樹幹,嵌入一堆枯葉裏。


    羅誌銀小聲說:“這是最典型的陷阱‘豬籠網’,被它拉到半空,就是一隻力大無比的野豬也無濟於事,非死即殘呀。”


    應天龍破壞了機關,豬籠網頓時失去作用,不過網上的根根倒刺還是讓人不寒而栗,這要是被它刺上真的是越掙紮荊棘上的刺就紮的越深,就會越痛,越痛就越掙紮。受的不是地獄般的痛苦是什麽呢。


    張洪正頭上的冷汗都流了出來,梁建忠更是一言不,臉繃的緊緊的,喘氣都變得不均起來。


    焦麗雅警官與張媚都不敢去看它。


    繼續往前走著,一堆散落在地上的枯葉引起羅誌銀的注意,他蹲下身體,眼睛死死盯著它,好半天也沒動一下。


    應天龍在他身後問:“怎麽了,又是一處陷阱。”


    羅誌銀咬牙說到:“那是連環雷,你注意到沒有,這裏埋設的地雷不止一處,樹上有天雷,腳下有地雷,我敢斷定,他肯定還埋設了步槍,槍一響就等於通知他有了情況,槍一響偷襲的人就會驚慌地四處散開,正好中了他的埋伏,四周的連環雷會一顆接著一顆爆炸,你想想會生什麽樣的慘劇呀。”


    應天龍不解地問:“這裏野獸多,如果是被野獸碰上了,不就前功盡棄了。”


    羅誌銀說:“野獸是爬行動物,人是直立行走的,一個普通人的身高最起碼應該在一米以上。當然也會出現意外,這也不要緊,回來重新設置就可以了。你沒聽說過這麽一句話嗎,兵不厭詐。”


    豐愛軍說我來排除它。


    羅誌銀阻止了他:“你不知道,即使你剪斷了那根鋼絲也沒有用,因為它是有彈性的,它肯定連著一個微型彈簧,剪斷鋼絲,彈簧就會縮回去,觸動步槍的扳機,子彈就射出來,如果是自動步槍,隨著槍口的震蕩,十子彈上下左右呈扇型掃射,走在最前麵的人肯定最先倒黴,後麵的人一亂,觸動地雷,後果不堪設想呀。”


    “那怎麽辦?”


    羅誌銀一聲冷笑:“怎麽辦,這是我明的陷阱,張誌勇隻要不做手腳完全照搬,小菜一碟。”


    他慢慢爬過去,觀察著身邊的大樹,終於現了那根鋼絲,不過羅誌銀沒有動,而是仔細看著樹根。你要想順著鋼絲尋找那隻微型彈簧,必須站到樹根下麵。你隻注意了樹上纏的鋼絲兒忽略了腳下,如果張誌勇在樹根站立的地方設下一顆地雷,頃刻間就會把人炸飛。


    一個優秀的偵察兵不會把地雷一埋就認為萬事大吉,你的做工越粗劣,越是會被人現。張誌勇沒有在路上埋設暗箭,就是因為它容易暴露。精工細作,效果就會被最大地揮出來,對自身的安全越有保障。


    可惜他遇見的是羅誌銀,他的老上司,對他的伎倆了解的一清二楚。


    樹根下果然也埋著低廉,而且不是一顆。


    三顆品字型的地雷相隔不過幾十公分,互相串聯,動那一顆,旁邊的也會隨之起爆,這是步兵雷,個頭不大,威力卻不小,一個體重過一百斤的人站上去才能引爆它,一般的小動物即使直接踩上也不會有事。


    對付它最有效的方法是直接卸掉它的引信而不觸動它們之間連接的鋼絲。羅誌勇隨身攜帶的專門起地雷的特殊工具揮了作用。事後應天龍朝他要,羅誌銀說這可是我的寶貝,憑什麽你一句話就拿去了。


    應天龍纏著他說:“老連長你說錯了,要是還要你在出麵去為我們排雷,我這身軍裝就該脫下來了。”


    羅誌銀才戀戀不舍地把東西送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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