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羊種大大的餅幹(づ ̄3 ̄)づ)


    驚聞玉花湮麵上恩斷義絕的“厥詞”,李媽媽心裏就是一涼,當初瑤林家主要一力扛起那方家業時,曾經力排眾議。


    可是,當他扛起偌大的家業風光無限的背後,又有幾個人知道,他們的當家主母是付出了多麽大的代價才輔佐夫君成功,保得一家周全?


    李媽媽是鮮少幾個從玉花湮母親“青凝”那時跟到現在的老人兒,所以,為何青凝會那麽早就心力交瘁地死去?為何玉丘峰再怎麽有權有勢仍不願再娶?為何最像夫人的小姐卻最不受寵?


    除了玉丘峰本人,李媽媽都是對內情知之頗多的。這也是為何,素來嚴苛行事的玉丘峰偏對一個下人這麽厚待的緣由。


    “四小姐,你真不打算回瑤林了是不是?”


    李媽媽這厲聲的反問當然不是因為依仗資曆才對玉花湮的頂撞不滿,她是太心疼這個四小姐。之前她隻覺得小姑娘早間受了太多苦,但此刻她的整顆心都感到站在外麵要設法保小公子周全的,不是四小姐就是夫人“青凝”似的揪心。


    不知李媽媽是顧念她的母親、緬懷故主,隻當人家與自己相處時日不多,卻因哥哥愛屋及烏,也對自己不舍。扯著玉沐蕊的手就向院子裏走,她覺得該是讓玉桉木現身的時候了。


    一邊“頂撞”玉墨房裏位高的李媽媽,一邊假裝驚訝不知玉桉木在她身後:“誰願意回那個冷冰冰的地方?新爹爹對我挺好,總比根本不理我的舊爹爹好…咦?桉木爹爹,娘親,你們是什麽時候來的?”


    事態也著實讓玉花湮感到意外,所以訝異神情不覺間真實許多。


    她以為,在這家裏的女人,除了玉沐蕊,至少林氏應是與世無爭的。可,此時此刻她與玉桉木一同出現,任玉花湮心中再怎麽想為林氏開脫,說林氏不知情,也隻能是自欺欺人。


    豁然間,玉墨的房門被李媽媽推開,她曉得既然主角“登場”,她這個局內人是不能再躲下去了。滿臉怒氣地看著院子裏的玉花湮,目光轉向玉桉木和林氏的時候,顏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玉家主來得正好,咱們青簫小姐容不得我這舊奴。小公子也氣著呢!索性我們主仆明日就打道回府返瑤林了,免得呆在這礙了青簫小姐的眼。”


    “哎,您也是瑤林那邊的老人了。何苦跟一個小姑娘置氣呢?小公子來我們桐琴也沒幾日,桉木都沒有好好帶他遊覽桐琴一番,不如多呆兩三日,讓小公子遊曆桐琴以後再回去,桉木也好對瑤林家主交代不是?”


    玉桉木一番盛意,言行皆是看不出一點端倪,一時間讓李媽媽找不到接話的由頭。


    但是驚聞“兩三日”這數目,玉花湮心一下子就驚到了底。


    老神醫執意要收她為徒,她不願意人家自可以再想別的辦法,犯不著拿玉墨的安危來嚇唬自己。而且,他的日子說得那樣不含糊,玉桉木也說了相吻合的話,怎能叫玉花湮不生疑?


    重生一世,玉花湮凡事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老神醫的話一一應驗了,她不能帶著玉墨的性命來驗證是真是假。


    “新爹爹怎麽胳膊肘往外拐?現在是他們欺負青簫!誰要他們待見了?您完全不必擔心,就玉家小公子那性子,死氣沉沉的悶,瑤林誰不知他就是家主的‘應聲蟲’,回去能說出什麽來?李媽媽也是,回去盡管向家主告狀去!都是些抬高踩低的惡奴,真當本小姐怕你們不成?”


    玉沐蕊在玉花湮身後一下接一下地扯著她的衣袖,小姑娘不知道玉花湮是故意演戲,看著平時笑嘻嘻的她忽然發起飆來也是蠻嚇人的。


    李媽媽聞聽玉花湮這些打臉打得不能再響的話,不禁就是納罕,在他們瑤林玉府的內宅裏,又有誰知道向來忍氣吞聲、任人欺淩的四小姐還有這般魄力?


    李媽媽也明白了,這姑娘性子倔,傳自其雙親的精髓,怕就算自己再橫加阻攔下去,也是無用功。不但不會使眼前的小姑娘回心轉意,說不定還會壞了小姑娘心中原本打算好的事情。


    霎時間,“雲苑”的院子裏一片靜寂。


    靜得好像可以聽見每個人的呼吸聲,玉花湮輕咳了一聲,板上釘釘似地看了李媽媽一眼,目光轉向玉桉木,“既然新爹爹不反對,那事就這麽定了。哦,麻煩爹爹差人幫我收拾一下,今晚上我就和徐姨娘換院子,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為了打消玉桉木對自己這番舉止的懷疑,玉花湮袖中手指絞在一起,也忍住了最後去看玉墨一次的衝動。


    強逼自己不回頭地走出“雲苑”,路是她自己選的,玉墨能幫的都已經做得差不多,剩下的事情成不成亦或是能不能生存下去,就要看她自己了。


    “青簫姐姐,青簫姐姐!你要去哪?”


    玉沐蕊見玉花湮是真生氣了,她一個外人又不好意思過問玉花湮自家的事,所以隻能順父親的意思,跟在玉花湮身後一邊追來一邊問。


    “還能幹什麽?去找徐姨娘,換院子。”


    玉花湮心下絲絲落落的疼,雖然醒來以後她與玉墨相處的日子幾乎比重生前那些年加在一塊兒還多,但是血脈至親,舍不得就是舍不得。


    更何況,瑤林那邊現在是什麽情形她還不清楚,左右都是為難,能保全一個是一個。


    介於有李媽媽在場,玉桉木也不能立時拉下臉來。可是他畢竟是一家之主,何以一個小姑娘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轉而,林氏在他身側不著痕跡地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他片刻的呆怔立時回複常時的顏色,向李媽媽施禮,也便照著玉花湮的意思去做了。


    皎潔的清輝,如蟬翼、羽衣一般籠罩在林氏的身上,玉桉木本是生氣的,但是看見這一幕,心下也不禁緩和了三分。不待他開口,行事就遠望了一下比她的院子還遠的“熙寧”,“老爺,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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