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肚明龍麟是礙於情麵也好、情分也罷,不得不去瑤林看望玉銀箏。


    但若是她向龍麟透露分毫自己知曉此事,那麽她巧遇龍麟之事便會顯得分外矯情。就算她心裏清楚這次分明是巧遇,事後要是被誰追究起來,也是分辨不清的。


    “龍公子不是回國都去了麽?”馬車原本就是龍麟為了回來接走玉花湮備下的,此時玉花湮就坐在上麵,倒是顯得比相得益彰更勝幾分。


    瞧見一刻之前臉色幾近慘白的姑娘有力氣和自己說話了,龍麟自是高興不已。可是他心裏還是有一些別扭,別扭才是短短一別幾日,她就不再親切地喚他為“龍大哥”。


    “誰告訴鬼丫頭,我回國度了?”龍麟騎在馬上,禦馬於馬車玉花湮輕啟簾幕這邊,心下雖然有些難以言表的情愫,但麵上還是帶著微笑反問她。


    玉花湮垂下了眸子,片刻不言。她這樣的神情顯得委屈不已,之所以現出這樣的神情,原因有二。


    一來,龍麟隻不過離開幾****就由玉家離開去了別處,總要有點由頭。


    她不能讓龍麟心裏覺得她和一般人家的女兒相比有什麽過人之處,即便她是神醫的愛徒。少了這份特別,就少了以後的防備,她是打算報仇,才苦苦捱住一次次的“意外”,絕不能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二來,觀龍麟此言此行,明顯的龍麟在離開的那時,就早已是對於回來接她有所準備的,隻是他沒說罷了。否則,他也不會在登門桐琴玉家的同時。身邊還跟著輛礙事的馬車。


    既是早有準備,玉花湮不相信依照他的個性,會什麽都不做就那麽走了。她還算了解龍麟,但凡是他看中的東西,都必然有人暗中盯著,以保證不會失去。現在,她覺得龍麟對自己似乎並不單純。


    繼而。她不由得有些心中悚然。莫不是這幾日。她和穀吟風他們,包括殘天羨的一言一行都有人暗中盯著?


    但是,這樣想的轉瞬。玉花湮的心思又轉了回來,若是有人一直盯著他們,按殘天羨的性子,怕是也不會那麽淡然地逼著她背書。


    死過幾次的她。總要防備萬一的,單臂搭在車窗上。側臉就枕著自己的手臂出神。


    此番的龍麟目的如何她還不甚清楚,表象畢竟是表象。就如她前塵,直到自己臨死的前一天才得知欺瞞自己最深的人,是枕邊人一般。


    和煦的陽光鋪撒在玉花湮的半邊臉頰上。她絕對不去觸碰前世陰狠之人的禁忌。


    驀地直起身子,似是想起什麽一般,縮回自己的頭移身到馬車門口的地方:“停車。快停車!我得回去!”


    “鬼丫頭,怎麽了?”龍麟甩了一下馬鞭來到馬車門口位置。見到玉花湮臉色不大好的樣子,關切發問。


    玉花湮想要知道龍麟派在她身邊的人是否摸清了她所有的底細,亦或者說她想弄清他是否派了人一直監視著自己。所以,有梅君羨在,原是不需要她去擔心的梅兒此時倒成了她的好借口。


    “我隻一心怕自己死了見不到師父,卻忘記梅兒還一個人在小院。”玉花湮跪坐在馬夫的身後,雙手攪在一起,滿麵擔心的神情不掩於色。


    “那有什麽要緊?一個下人,難道還要主子伺候不成?”龍麟一時間未能反應過來,隻當玉花湮與梅兒的主仆關係極好,不禁打趣似地說。


    “我…我……”原是理直氣壯的玉花湮忽作吞吐之態,她垂眸之前冷眼掃過跟在龍麟身邊的這群心腹,後仰眸看著龍麟才道:“師兄走之前留下的銀兩我全拿出來,想雇輛馬車。結果…被偷得精~光,梅兒沒銀錢,我不在的時日,她怎麽活?”


    龍麟驚奇地看著柔弱的人兒突來的慚愧,不由得覺得十分新鮮。


    身為澤國的太子也是國中唯一的皇子,宮中他光姐姐們就是一堆,顯貴的千金也是形形色色,什麽脾氣的沒有?


    達官顯貴家的千金尚且那般隨性,就更不要說是宮中的姐姐們了。


    這些非富即貴的女子們各個都帶著自己的脾氣,一心隻有自己出眾與否、得不得別人的青眼相待,哪有工夫去理會身邊奴才的死活。


    唯獨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她雖是比他小上好幾歲,卻比父皇母後為他納的那些女子真性情太多。


    對於她做錯的事情,不加以遮掩,不用奴才頂包為她遮羞,反而大庭廣眾地揭出自己的錯處,為的就是一個奴才有沒有銀子溫飽。


    “去把逆風換回來,帶些銀錢給梅姑娘的女婢梅兒。”龍麟向身側跟著的一個隨從使了個眼色,那人來帶他身邊以後,他低聲對那人交代。


    龍麟本就沒防備此時的玉花湮已知他派人守著她的事,雖是低聲,話語卻盡數落入玉花湮的耳中。


    即便玉花湮心裏早有準備,得知被留下的人居然是他從不離身的逆風,還是因憂心身子不穩地倒向了車內。興許也是上天眷顧的巧合,與此同時馬車顛簸一下,她才勉強伸手握住車門的一邊坐起身。


    果然,她起身時候龍麟的長劍已經出鞘,想起之前那個馬夫被斬斷手臂的情景,她不禁有些心驚肉跳地愣愣看向,正欲揮劍的馬上之人。


    “嚓啦”一聲長劍收於鞘中,龍麟一躍跳上馬車,抬腿就將趕車的馬夫踢下前行的馬車。


    “再有趕車之事,別假手於人。”


    即便龍麟僅僅說了十一個字,也足以讓玉花湮心驚。她不曾說過或是做過任何一點逾越男~女之禮的事情,為何竟是輕易得來了龍麟的這番用心。


    見到龍麟再一次取代了馬夫的位置為自己趕車,玉花湮鬆開了握住馬車以穩定自己身姿的右手,握住左邊肩頭隱藏在衣裙裏的東西。


    她愈發地覺得,大約是自己身負寶貝的事情被泄露了出去。


    若非如此,為什麽世人全然不知玉顏心下落的情形下,就有人膽敢對唯一知道它下落的狐狸爹爹下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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