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玉墨僅是玉墨,瑤林玉家僅是瑤林玉家,郡守三夫人也大可不必對他百般顧忌。隻是,瑤林玉家不比尋常的高門大戶,他們的背後可是皇後玉可鴛。


    誰不知道玉氏雖是顯貴卻是人丁單薄,隻說這當朝皇後與瑤林玉家的關係吧!


    其實,玉可鴛與瑤林家主玉丘峰並不是極近的血脈相關。隻因玉家輩出美人,玉可鴛又是當今皇帝這一輩中為數不多出類拔萃的女子。所以無可厚非地,玉丘峰推了他這個堂妹一把,幫她登上了後位。


    而她眼前這個十多歲的小公子,正是近兩年來,皇後寵得不遜於自己獨自的侄子。


    別說小公子言之有理,就算她明知人家是為了處理掉身邊這個害她“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廢物,她也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來人!”大戲已經唱的差不多,見識了玉墨決斷雷厲的婦人向自己身後呼和一聲。


    “在!”一時之間,許多官差代替了她隨行的仆從,已經蓄勢待發。


    一聲呼和震醒了倚靠在李媽媽身上的人,她的眼睛沒有什麽神氣,不過似乎還認得人。


    她抿著唇瞄了一下那方的小姑娘,不理會極力解釋的腿邊人,向著那些官差道了一聲:“此二人企圖冒充夏履友邦商人挑起事端、從而引起兩國戰事,拖下去稟於郡守押後處置。”


    由不得二人喊冤,圍觀的百姓看得真切,玉家小公子氣勢凜凜,全然就是他們桐琴混入了不軌之徒。


    是以,此間的“鬼魅會故人”一說更是傳的神乎其神。


    玉墨一聲命令,寧玉齋不免又變得清淨下來,坐在椅子上的人左顧右盼,神情擺明了還不是很清醒。


    她在眾人中尋到了郡守三夫人的身影,不禁伸手捶捶自己似是發脹的頭,望向人家道:“夫人,方才咱們說到哪了?”


    沒想到小姑娘一醒來第一個要說話的就是自己,理虧的郡守三夫人此時也是騎虎難下,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拿眼睛瞟了一下玉墨,玉墨卻轉身回雅間裏去了。再將目光求助地望向德叔,德叔就是抱歉地笑笑。


    “哦,我方才說還有喜歡的物件沒買。”無法,先前的一千兩銀子婦人還沒討回來,此時又隻能眼巴巴地往出搭銀子。


    畢竟玉墨的關係與皇室太近,聽郡守說,他們玉家最近又常在宮中行走。若是他不經意間將今天的事透出一點點風去,那這“通敵賣國”的罪名她家夫君算是背定了。


    心疼也沒轍,誰讓這神神叨叨的小姑娘被鬼上身了,醒來以後還對她念念不忘呢?


    “不是…婉心…隱約記得……”玉花湮蹙著眉頭,一隻手撫住自己的頭,似在認真地回憶著,“夫人好像說…說理虧什麽的?”


    說完這話,玉花湮還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向自己身側的李媽媽,仿佛是在尋求肯定。


    李媽媽站在玉花湮的身側,心中感覺極為複雜。剛剛那個稚氣的小姑娘的確就是他們家四小姐昔日的情態。


    此時,梅姑娘又變回了多病之姿,可是她好舍不得剛才那個樣子的“她”。


    聽見玉花湮問她話,李媽媽哪有心思違逆小姑娘希冀的目光,不覺之間輕輕頷首。


    一望見李媽媽順應玉花湮想法地點頭,郡守三夫人向雅間方向看了一下,立時就緊張起來。方才她也看清楚了,雅間裏的小公子分明就是對青簫小姐十分好的。


    雖是他對梅姑娘很冷淡,但是她也不敢保證這“俯身”一事就是子虛烏有之事。


    “夫人你看,媽媽都說我沒聽錯。你說誰理虧來的?”玉花湮故我“誠實”地一片至誠地向婦人發問。


    “梅姑娘說得不對,是媽媽聽錯了。”此時,婦人的背脊已經出了許多冷汗,就差沒將背襟打濕,她想要套近乎地伸手去握玉花湮的手。


    隻是觸及到小姑娘手的一刹不由得心下一驚,尷尬地不能再退開自己的手,可是我這冰冷不似人手的陰寒,對於“附體”之說又信了三分:莫不是世間真有陰魂不散之說,若是如此,青簫亡魂選出的玉飾自是不會錯的,那我也便不算虧。左右孝敬了玉家,就是皇室領情。


    “姐姐就是想買幾支玉簪送給相熟的姐妹,卻不知咱們寧玉齋有沒有五支品相相近、樣式相似的玉簪?”


    玉花湮莫名佩服眼前的女子是個能成大事的,怨不得郡守已經娶她入門這些年,她還是如此得寵。居然能握住她不似活人的手這麽久,都沒嚇得暈過去。


    說道自己忽然暈厥,玉花湮也是很不解的,她明明就有乖乖吃藥才出了門的,為何會好端端地就真暈過去了?


    玉花湮不是玉青簫,“不知道”寧玉齋還有個盡收好玉的後院,所以,仍是梅婉心的她巴巴地看向德叔尋求可否!


    德叔慈愛地看著臉色十分差的小姑娘,雖然他很不想相信眼前的小姑娘不是玉青簫,很不想相信世間會有神鬼一事,但是小姑娘的暈厥和臉色是騙不了人的。不然,哪有人可以自由掌控自己的臉色到陰寒的慘白模樣?


    能做到這樣的人,豈不是太可怕了麽?與魑魅一類,又有何不同呢?


    “那……”玉花湮將信將疑地看了看周圍的人,然後由李媽媽扶著起身,對婦人屈膝施禮,“那夫人等我一會兒,我與德叔去去就來,定會為夫人選五支可心的簪子。”


    德叔在前麵帶路,李媽媽扶著小姑娘向後院走。


    在前廳與後院的門開啟的那麽一瞬,立在燭火通明廳堂中的婦人,望著玉花湮的背影,仿佛產生了一種似夢似幻的感覺。


    她覺得小姑娘迎著陽光走出去的時候,她的身體裏真的有一道幽魂從其中抽離出來。而那幽魂背對她時,也是玉花湮背影的大小。


    玉花湮回首望向她的一瞬,那幽魂也跟著回眸看著她嫣然一笑。


    總是她的膽子再大,婦人終究是個婦人,她的身姿一顫,身後的女婢趕緊上前將其扶住,關切地問:“夫人,你怎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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