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穀吟風的話玉花湮的心裏就是一緊,不過她還是倔強地邁著大步在漆黑的夜裏,無所畏懼地向前走著。


    “風師兄別蒙我?就憑墩子那個連我真暈假暈都分不清的蠢~貨,也傷得了他?!”玉花湮背對著穀吟風不是自然擺動於身子兩側的手攥成了拳頭,她甚至不願意提起殘天羨的名字來牽動自己的心緒。


    穀吟風原隻是看見師兄舊傷發作,又聞師妹有了下落不知是憂還是喜,匆匆在獨活那聽了小師妹被帶到郡首府的消息,就趕去了那裏。


    現在他聽見小師妹口口聲聲的言語中,是認識那個劫持她的歹人小頭目的,那必然就是舊仇。他不禁感悟小丫頭是有多福大命大,竟能在蓄謀的舊恩怨獲得全身而退。


    “原來是舊相識,那你更該明白依仗他們不足以讓南翔出手救你!所以,若不是有人自‘高人’手裏將你送到南翔手上,師妹還真的覺得自己不會被那些蠢人活埋麽?”


    這番話穀吟風本不欲說,隻是想起本來就悶悶性子的殘天羨此時身帶舊傷還鬱鬱寡歡,不免冒著裏外不是人的風險,還是對玉花湮說了心裏的揣測。


    “活埋?你說墩子那個蠢鈍的家夥要將我活埋?”


    之前,玉花湮的心思全在於抗拒殘天羨對她的“假惺惺”上。此時聽見墩子不折磨她,就要直接將她活埋,這的確不符合墩子魯莽無狀的性情。


    玉花湮驀然轉身的一刹,正好撞在了一個人的身前,悠然的藥香氣鑽入她的鼻息,使得她本來氣悶的微震一下子平複了許多。


    隻是她知道此時出現的人是誰,所以穀吟風剛剛苦口婆心的話算是全白搭了!


    頓時不再相信穀吟風的話,因為殘天羨行動利落的突然出現,任誰都會本能地覺得方才勸說自己的人是在偏幫殘天羨。


    “你去哪?”果然,但凡是遇見了他,她的身或是心都要被死死地囚禁住,殘天羨握住她的手臂,出言清冷,換在尋常,她興許會雀躍地以為,那是眷顧。


    可……如今,她不會再一味地幻想,他的心不是冷的,幻想著他是在乎她的。


    “過路而已,這位公子未免管得寬了些。”


    玉花湮此時有家歸不得,她隻求別再讓她見到殘天羨,她可以對龍麟硬起心來,但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就是經不起他任何的言語。


    “她死了。”殘天羨的話變得越來越簡短,可直到他因為說話疼得直皺眉頭,玉花湮還是沒有如往常一樣回眸對他燦爛一笑。


    “誰死不死關我什麽事,我又不認識你。”玉花湮的話音也是愈發的冰冷了,她想沒有經曆過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殘天羨,不會理解她今日一整天下來的悲涼。是以,她不禁大力地向身後掄了一下被桎梏的手臂,“請你放開我!”


    “傷了你的女人…死了……”


    殘天羨受不了眼前人對他的無視和她的大動作,生生地撐下來她不經意碰到舊傷的痛也沒鬆開自己握住她手臂的手,僅是因忍痛躬起脊背矮身下去。


    “你少…殘天羨!你沒事吧……”對殘天羨全盤否定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玉花湮回眸時候就見他表情痛苦地模樣。


    一時間,她本能地喚出他的名字,趕緊矮身去看他到底好不好。


    殘天羨又聽見她喊他的名字,不禁強顏歡笑地仰首對上她仍舊關切的目光。看見他的笑顏,她先是一愣,緊接著就以為自己又上當了。


    殘天羨是從不輕易對人笑的,這是恐怕整個雁蕩穀但凡是認識他的同門無人不曉。


    驟然甩開他的大手,直接奔著客盈門的方向離去。


    起行不足十幾步,就聞身後“嘭”地一聲輕響,再聽見穀吟風低喚殘天羨而回頭時,殘天羨被她打中的衣物處,已經…殷紅一片。


    ……


    “攔住她!”原本是安恬躺在床榻上的人驚醒過來,他全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幹了,不過喊出的三個字卻足以讓整個房間裏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恍惚見到身邊有一道倩影因他轉醒都動作起身,似是要出門的樣子。他不禁拚力伸出手臂,攥住她的手腕,死死地一絲不鬆。


    “師兄別急,小師妹沒走,她在這兒。”直到穀吟風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渾噩的意識中才真的確定自己攥住的手腕,就是屬於玉花湮。


    可是,他心中的暖意忽然被手背上一下冰涼的拍打擊碎。


    “鬆開你的手,我還有事要去做。”


    玉花湮雖然嘴硬,卻生生地捱著自己身上的疼守了殘天羨一夜,即便她不曉得殘天羨這回到底是什麽意思,但他總歸是因她舊傷發作,且傷的不輕。


    她狠不下心看著他痛苦且孤獨地承受痛苦,可他現在醒了,穀吟風、獨活和酒鬼老頭他們都說,隻有他意識清醒了,才真的算是無礙了。


    那麽現在,她可以心安理得地退離他對自己的“影響”,若是再一次淪陷於對他的摯愛中,她怕自己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不許走!”殘天羨仍不放手,這一次的事情即使千機樓主不是主謀,可是半路出來劫走這丫頭的也絕對和他脫不了幹係。


    殘天羨擰緊眉頭,他一時間竟是不能理解,玉花湮到底是什麽地方得罪了乾墨,居然讓他這個江湖中名氣斐然的堂堂樓主對一個小姑娘下手。


    所以他不能放手,玉花湮平日對他柔順,但她骨子裏的執拗脾氣他也是領教過了。


    縱她出門,等於讓她隻身犯險,他現下還不清楚,她究竟知不知道乾墨和貝爺不是好惹的,更不能就此鬆手。


    “風師兄你還看,把他弄開,要不我喊師父了!”玉花湮被殘天羨的執著攥得心都揪痛了,她想要逃離,直立的身子都開始戰抖。


    聽見屬於穀吟風的腳步聲接近自己的床榻,殘天羨驀然之間對他的方向道:“風師弟這是翅膀硬了?還是覺得老頭子說得動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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