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聊了一會,將至午夜時分,吳啟光喚醒了吳鬆,將宋浩現在的處境說了一下。


    吳鬆微訝之餘,倒也不甚為意,笑道:“沒問題,玩一次遊戲而已,我保證宋浩兄弟能脫身。”


    接下來吳鬆給附近的朋友打了幾個電話。不到十分鍾,外麵響起了一陣摩托車的聲音。宋浩隨吳鬆出去看時,乃是來了六輛摩托車,每輛摩托車上又載著一個人,皆是些年輕人。


    宋浩隨後與吳啟光一拜而別。吳鬆叫宋浩與其中的一位年輕人換了衣服,戴了頭盔,然後親自駕駛了一輛摩托車載了宋浩與那六輛摩托車上了公路後分兩路飛奔而去。


    到了一路口處,與那吳鬆同行的三輛摩托車分別擇路馳騁而去,吳鬆載了宋浩下了公路沿一條土路抄近道向前方的一座鎮子去了。這般迷魂陣便是亂人耳目,尤其是在夜裏,更是分不得真假所在。


    將近一個小時左右,吳鬆的摩托車到了一座鎮子上。吳鬆又打電話喚來了一位開出租車的朋友,然後對宋浩笑道:“宋老弟,我隻能送你到這裏了,你且坐了我朋友的車去罷,天亮後再換一次車去你想去的地方,那時便是神仙也難摸清你的行蹤了。”


    宋浩感激地道:“謝謝吳大哥了,日後有機會一定回來拜謝你和吳先生。”


    吳鬆笑道:“好!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見到你。”說完,吳鬆又叮囑了朋友幾句,揮了揮手,駕駛摩托車去了。


    那輛出租車載了宋浩離了鎮子,悄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路行來,宋浩不時的回頭觀察,倒也未見可疑的跟蹤車輛,心下稍安。


    偶至一座加油站,宋浩見有一輛跑山東某城市的遠程客車,於是辭謝了那位出租車司機,上了那輛客車。


    這輛客車上的乘客不多,客車加完油後沿著公路繼續前行。宋浩有些困倦,靠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也是覺得這般走來,再無人知曉他的蹤跡,自感安全了。


    睡夢中,客車一個震蕩,將宋浩激醒。睜眼看時,原來是客車停下了。此時天色已見亮,隻見前麵的道路上橫了一輛大貨車,車上載的幾件貨物散落在路中間,還有一輛小型客車停在一邊,顯然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倒黴!要耽擱一些時間了!”客車司機嘟囔了一聲,下車去查看情況。


    時間不長,司機回了來,搖了搖頭,無奈地坐在那裏等候了,待故障排除。約過了半個小時,車上便有些乘客坐不住了,下車到前麵閑看。有的則是到外麵透風散步。宋浩覺得有些內急,便也下了車,朝路旁走去。


    在一處草叢後麵,宋浩方便完了,剛要回身時,忽感有人侵至身側。心中一驚,右手一探,已然從袖裏出了一針。然而未及宋浩查形辯穴施針自衛,便覺腦後疾風襲至,立感神識一空,昏了過去。顯然是遇上了一位高手。


    偷襲宋浩的是那位鬼手刁成,在施重手一擊成功之後,刁成提了宋浩避開公路上眾人的視線,在野地裏一路行去。


    一片樹林裏的一棵大柳樹下,站立著先前的那位神秘的精瘦老者,此老者便是風火堂的堂主白厲。


    看到刁成將昏迷的宋浩提了來,白厲眼中閃過了一絲得意地微笑。


    “堂主,人帶到了。”刁成將宋浩放在地上,淡淡地道。


    “這小子還真是不簡單呢!險些從老夫的眼皮子底下走脫了。”白厲幹咳了一聲道。


    “你先去罷,此人我自會處置。記住了,我們得手的事勿要令那洛北明知曉,他問起時就說人還未找到。洛家想利用我們風火堂得到那件價值連城的針灸銅人,也自小瞧我白厲了,這宗大買賣我們自己做了。”白厲輕聲而又嚴肅地叮囑道。


    “屬下明白!”刁成應了一聲,麵無表情地轉身退去。


    待刁成走遠了,白厲這才對著昏迷不醒的宋浩,嘴角露出詭秘的笑意道:“小子,落到老夫的手裏,你的秘密便不再是秘密了,老夫自有法子令你說出你不想說的話來。”


    說著,白厲上前欲施手法將宋浩激醒。


    這時,旁邊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道:“白厲,此人你們風火堂動不得。”


    “你……你是誰?”白厲聞聲一驚。


    待白厲回身看時,但見十餘米外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風衣,頭戴一頂鴨舌帽的人,衣領豎起,帽沿低壓,自是看不清來人的麵貌。


    “閣下是?”白厲見對方悄然而至,而自家竟渾然不覺,當是來者不善,眸子中露出了一絲怯意。


    “我是誰並不重要,隻是這個地上的年輕人你不能動他分毫。”那人繼以一種低沉的聲音道。


    “閣下莫不是也是為了那具針灸銅人而來?”白厲全神戒備道。


    “那具針灸銅人我不感興趣,凡染指此銅人者你也可盡行除去,另想法子得到它就是了。但是這個年輕人你不能動他,否則便是你們風火堂從江湖上消失的時候。”那人淡淡地道。


    “閣下的口氣不免大了些罷!威脅我嗎?想一日滅盡風火堂,天下間恐怕還無人能有這個本事罷。”白厲也自有些惱怒道。他雖然摸不清對方的來曆,但是對方竟有蔑視風火堂之意,這可是一向驕狂自大的白厲所忍受不了的。


    “白堂主可否聽說過‘生死門’?”那人聲音微微頓了一下道。


    “生死門!你是生死門的人?”白厲聞之,神色驚駭道。


    世有生死門一說,不過那已是幾十年前早已消失了的神話,或僅僅是一個傳說。生死門決人生死,是如地府閻王手中的生死薄,對於世界上的任何人,皆是生死可控。若是令一個人今天死,絕不會等到第二天。幾十年前曾有三位在江湖上橫行一時的人物,莫明其妙地接到了象征死亡的黑色“生死令”,當天皆神秘地暴斃家中,且死因不明,造成了一時間的江湖恐怖。江湖中人隻要一談及生死門,無不色變。


    白厲萬萬沒有想到,已匿跡了幾十年的生死門,如今竟如幽靈一般的再現江湖。白厲知道,看似平靜的江湖,實慢風雲暗湧。幾千年的江湖,早已沉積下來不為人知的各種神秘勢力。雖是時過境遷,朝代更替,但江湖還是那個江湖,並且變得更加的複雜和詭異。古往今來,沒有人能說出什麽才是真正的江湖。那種黑白勢力橫行霸道的江湖僅僅是一種表象,一種世俗的江湖而已。真正的江湖是另一個無法想象的世界。


    白厲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這個神秘的人物既已示出生死門的身份,無論真假,風火堂萬不可再牽涉其中。尤其是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不可容人的氣勢,便已是一個修為高深莫測的高手。此人能鬼魅般地侵至自己身側,若是下手偷襲,怕是早已死於非命了。


    “既是生死門關注此人,風火堂避讓就是。”說完,白厲望了一眼地上的宋浩,雖是心有不甘,也自黯然退去。


    “還算識相!”那個神秘人微點了一下頭,隨後走到了宋浩的身前。


    他先是默默地打量了宋浩一番,自語道:“一具針灸銅人,再加上個你,已然攪動了半個江湖。生死門蟄伏世間幾十年,如今卻為你重出江湖,果是不簡單呢!”


    說話間,那人抬腳不甚經意地踢了宋浩一下,將宋浩從被重擊昏迷的狀態中激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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