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上極丨樂的時候妖帝發出一聲痛極也爽極的呻丨吟,改而用雙臂緊緊抱住血奴,用力把她摁在他胸前,用她的身體擠壓著他的胸口,好像這樣就能讓他減輕一絲痛苦。


    可是很顯然,這隻會適得其反。妖帝的呻丨吟非但壓製不住,還越來越大聲。驀地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瞬間碎成齏粉,繼而化作煙塵散去。


    竟是具傀儡!


    血奴癱坐在地上,看見自己手上的濁物,她一扭頭,吐了。


    血奴兩天沒吃東西,幹嘔了須臾,吐出幾口酸水。領子忽然一緊,一隻慘白的纖手把她拖起來,她恍惚看見欲奴的臉。


    欲奴麵上泛著絕美的笑容,卻讓她看來妖冶又陰狠。她像是高高在上的尊貴之人,眼眸低垂,嫉恨又鄙夷的審視著血奴。


    “陛下從數百名狐妖當中挑出來的模樣,果然看著還算順眼。”


    欲奴身上有濃烈的幽香彌散,這香在溟河黑水之畔很常見,寢殿裏也有,是赤箭花特有的味道。血奴聞見這種幽香,更加有些神誌模糊。


    “姐姐不記得我了?”欲奴笑靨如花道:“八年前你傷重欲死的時候,陛下將我跟你易魂。我替你吃了三個月苦藥,受了三個月痛不欲生之苦。而你卻用我的身體,跟著陛下暢遊溟河黑水,縱覽妖界風光。”


    血奴詫然瞪大眼。移魂*確是妖帝的秘術。


    “後來又是我替你不眠不休的苦修三月,將你這具殘破之身修塑完整。而你則用我的身體在修羅殿中陪伴陛下,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卻能享盡尊榮和陛下的憐愛。如今還是我,我在替你,替你承受本該屬於你的痛苦!”


    欲奴越說越現出嫉恨和怨毒之態。血奴聽見掌風灌耳,欲奴揚起手,狠狠扇在她臉上,打得她耳朵裏嗡的一聲。


    “賤人!陛下癡心待你,你竟敢謀害陛下!”


    欲奴現出淒厲凶相,接連揚手,左右開弓。血奴臉上挨了十幾下,滿口腥甜,眼冒金星看不清人,好在聽欲奴說了半晌怪話,攢下點力氣。


    攸地抓住扇向自己臉的手,血奴用力一甩。得妖帝悉心教導,欲奴修為不淺,卻沒想到血奴如此手快,來不及自救,整個人都被她狠狠摜在黑石地麵上。


    趁著欲奴摔了個七葷八素,血奴往她肚子上一騎,左手發狠地壓住她肩膀,先把右手上的濁物往她臉上一抹,後往她臉上狠狠啐了一口血,最後發一聲吼,掄圓右拳,一拳打下去。


    欲奴的慘叫聲被轟然一聲巨響掩蓋,血奴震得手都麻了,手背上*的,正想著,鐵定是打得這妖女腦漿崩裂,一命嗚呼了,忽然頂上一疼,有隻手揪住她的頭發,把她提了起來。


    血奴站都站不住了,隻覺腰上一緊,有人攬住她道:“連本尊的禁臠你都敢打,你想怎麽死?”


    妖帝的本尊來了!聽著妖帝語氣陰冷,血奴不禁打個激靈,右手由麻木轉為鑽心的疼,到這時她才回過神來。


    方才她抓住欲奴,用的是姒檀教的一式拂雲手,打那一拳還用了神力。


    大事不妙了……


    血奴定睛一看,她右手手背上全是血,黑石地麵上則遍布蛛網般的裂縫。


    一臉血汙的欲奴從網中央那個坑裏爬起來,但是腿一軟,她又跌坐回地上。顯然,血奴剛才那一拳雖然打偏,卻真真用氣勢把她嚇壞了。


    血奴暗罵自己小不忍亂大謀,幸好欲奴沒死,她也便不算罪大當誅。


    囧然吐了幾口血水,血奴就要能伸能屈,跪地求饒。沒成想,欲奴搶在她頭裏哀聲求道:“陛下息怒!奴婢隻是看她害您損了一具傀儡,心痛您元氣大損,一時情急才薄懲她一下。”


    “從此刻起,本尊敕她為血尊,賜名摩柯。”妖帝說來輕鬆,血奴卻聽得心下劇震。


    欲奴如遭重擊,麵若死灰,頹然跌坐地上,轉瞬她卻又爬起來,朝著血奴恭敬跪拜道:“欲奴叩見血尊大人!方才僭越之罪,還請大人寬恕。”


    血奴傻眼了。


    直到妖帝抱起她,把她輕輕安置到禦榻上,非常溫柔地清理掉她手上的血汙,還把她的手包成粽子一樣,她仍是沒想通,這等情勢逆轉,是個何等跌宕複雜的情況。


    “那些黑石極其堅硬,你就是力氣再大,到底也是血肉之軀。手骨都震碎了,是跟她有多大仇怨,還是自己找罪受?”


    妖帝問的怪。


    血奴心說分明我是跟你有仇,你的女人受你連累而已。轉念一想,確實她看欲奴的扭捏造作不順眼很久了。


    “呃……奴婢看她凶神惡煞一般,像是要打死奴婢,奴婢怕死,怕極了,就忘了尊卑有別,也不知哪裏來那麽大力氣,拚命反抗了一下。咳……還好欲奴沒事,奴婢業已自作自受,您就饒了奴婢吧……”


    張嘴扯到臉上的皮肉,血奴嘶了一聲。大爺的,她的臉必是腫成豬頭,跟毀容差不多了。


    “唔,確是你們兩個尊卑有別。”妖帝極為妖冶的笑道:“今後你為尊,她卻是賤奴一個。”


    血奴往妖帝身後一瞄,欲奴像條陰鷙的毒蛇一樣,偷眼看著她,惡狠狠的眼神剜得她臉疼,杳雲則在間隔開兩重殿的簾幕那裏探著頭,綠眼睛裏波瀾不驚。


    血奴趕緊搖頭擺手:“萬萬不可!折煞血奴了……”一動扯到傷處,疼得她齜牙咧嘴的。


    妖帝挑著眉斥她道:“別亂動!本尊的話你沒有聽到?從今往後,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與本尊平起平坐、榮辱與共的血尊摩柯。”


    “誒……”血奴有點懵道:“奴婢萬幸!隻恐奴婢這個廢物為尊,會讓世人恥笑,有損主人的顏麵。”


    “笑得越歡實之人,本尊會讓他哭得越慘。”


    血奴心說難怪你頂著那樣累死梳頭人的奇怪發式都不嫌寒摻,原是沒人敢笑話你,你才不知美醜有別。


    “說,”妖帝命令道:“你叫摩柯。”


    “我,叫,摩柯。”血奴心說反正我本來也不叫血奴,你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吧。


    妖帝道:“阿珂。”


    血奴,哦不,摩柯,摩柯答應一聲。心說大爺的,你倒是快點去關心一下你的小欲奴啊!老子臉疼手疼脖子疼,頭暈眼花,心慌氣短,堅持不住了,你還跟老子扯廢話。


    妖帝用溫和到瘮人的語氣說道:“本尊準你這麽叫吾。”


    摩柯深感無言以對。就是她再有用,也不至如此抬愛吧……畢竟阿珂二字她聽欲奴叫過,且是在歡愛之時才這麽叫的。


    “叫。”妖帝用一個字讓摩柯感受到威懾,她隻得捋了捋舌頭,呐呐開口道:“阿、阿珂。”


    “嗯。”妖帝答應一聲,忽然有些別扭地睨了她一眼,轉過頭去默了少頃,又轉回來,問她道:“先前……你隻知道厭惡,就不想知道,本尊為何會那樣待你?”


    楞了一下才知妖帝所謂何事,摩柯沒接話。以前她沒經曆過,不知道,今晚經曆一回才發現,她在男女之事上有潔癖,顯然還是很嚴重的潔癖。


    而妖帝麵色不好,似乎損了一具傀儡果真讓他元氣大損。這不應該啊……一定有什麽內情!暗自咬著牙,她忍住不問。


    “呃……能讓主人得到快慰,奴婢萬分榮幸。先前並非厭惡。隻是初修辟穀術,腸胃很不適應。加之失血過多……”


    妖帝打斷道:“不必解釋!”


    摩柯也覺這事越描越黑,索性幹咳一聲閉嘴。


    “你喜歡簡單粗暴的差事,本尊就給你簡單粗暴的差事。”


    “是何差事?”


    “你該聽說過,本尊有個除之方才後快的敵人,就是龍君迦昱。本尊肉身受限,因此忌憚他三分,不便與他交手,想讓你去做這件事。”


    妖帝終於切入的正題讓摩柯一驚道:“主人尚且忌憚之人,奴婢有何本事能除掉他?”


    “憑你自己自然沒這個本事。本尊已為此籌謀許久,你隻需依照本尊的命令去做,必定能成。事成本尊賜你金牌一麵,昨夜帶你去見那些人,你可以任意調遣,本尊也包括在其中,你想報仇便非難事。”


    這跟摩柯來修羅殿的目的差了何止十萬裏。摩柯萬沒有想到,妖帝想利用她對付的不是白蓮花,竟是不日之前他還想拉攏的龍君。


    這位妖界至尊的心思果然詭譎難測……


    摩柯決定來修羅殿時,打算的是忍辱負重,維持做奴婢的本分,就近監看妖帝的動向,壓根沒想到,才來兩天她就因禍得福,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血尊。


    細想這個新身份利大於弊,摩柯心念電轉,歡喜謝道:“謝主人抬愛!奴婢隨時聽候您的吩咐。”


    “不急,等你養好身體再說。現在你且睡一會兒。”


    眼見妖帝坐在禦榻邊上,一點沒有要走的意思,摩柯竭力往裏側挪了挪,翻身背向妖帝。


    摩柯失血過多,被欲奴好一頓打,加之缺著不少覺,頭昏腦脹之下,果然堅持不住的。縱是被妖帝看得背心發涼,她也很快就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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