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主人賜教!”出門杳雲就拉開架勢,卻見嚴厲駕雲而走道:“走,隨我去修羅天練練手。”杳雲摸不著頭腦,也欣然跟上她。


    天樞之死已傳遍六界。關於凶手是誰,世間眾說紛紜。消失許久的帝尊總算有了音訊,妖界眾生都當此事非他莫屬。


    隨即妖帝就回到修羅殿。


    有桑寒和碧淵操持,修羅殿雖然一年多沒有主人,倒還維持著原本的秩序。


    妖帝回歸第一件事便是擺宴宴請蛇君碧淵。據傳二人徹夜長談,天明時碧淵醺醺然離開,妖帝親自把他送出修羅殿。


    唔,顯然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勾當。


    嚴厲帶著杳雲一路打到修羅殿時,妖帝正在殿頂獨酌。命杳雲待在殿下,有人前來隻管動手,嚴厲躍上殿頂。


    妖帝已經不是南無的扮相,而是從頭到腳都同之前那樣,隻是臉上多了一張猙獰的麵具。對於嚴厲的造訪,他並不意外的樣子。


    嚴厲心知,她跟杳雲一關一關打進來,雖然迅速,他想必也早就聽說了消息。


    “你來了。”他用十分溫和的語氣招呼道,示意嚴厲坐下。


    自然,他使用了密語。


    嚴厲回以密語。她從鼻孔裏嗯了一聲,往妖帝對麵隨意一坐。


    “今晚的修羅殿很安靜。”與她印象中的大不相同。


    妖帝彎起嘴角:“你若是還沒玩夠,我把人都給你叫回來。”


    嚴厲甚無語,把麵前精工雕作的白玉酒碗推到一旁,自己隨意化出一隻,然後拿出一壇天樞留給她的酒,斟滿。


    妖帝見狀潑了他碗裏的酒,把碗伸出去。


    嚴厲冷睨著他:“喝你自己的。”見他舉著酒碗不動,嚴厲隻得給他也滿上一碗,卻道:“跟我搶酒喝,須付出代價。”


    “代價?”妖帝正要淺嚐一口,聞聽放下酒碗,想了想,笑道:“原來你還不相信我。”


    “我來正為驗證,到底你是不是南無。”嚴厲直言不諱:“首先我想聽聽,在鄞山那座茅屋裏,你對我說了什麽話?”


    “我對你說……”妖帝沉吟著,不說下去。嚴厲心下一沉,就聽他慢慢講說起來。彼時他說的話和她說的話,一字一句,竟是分毫不差。


    說完妖帝歎息道:“其實那時我心裏有千言萬語,卻跟你無從說起。之前我去蒼山,正是想跟你坦誠。奈何你不願給我說話的機會。”


    嚴厲也歎氣:“那時我怎麽知道,你……”


    妖帝沒有接話,邀她共飲。


    “當年我給你吟的第一首詩,好像是這麽說的。”


    妖帝注視著嚴厲,用優雅的語調吟誦出一些華麗的字句。嚴厲雖記不真切,到底這是否就是當年的詩,也不禁沉浸在一些美好的思緒當中。


    嗬!南無啊,在他輕佻的表象之下,其實竟是個頗為風雅的男人。


    妖帝吟一首詩便自斟自飲一碗,等嚴厲猛然回神,他已傾盡壇中最後一滴酒。眼瞅著他端起這最後一碗酒,薄唇輕啟,開始吟誦最後一首詩,嚴厲覺得自己心裏癢癢的,甚至生出一些微妙的情緒。


    七八句長的詩,須臾間就吟完了。


    妖帝緩緩摘下麵具,讓嚴厲看到他含笑的臉。那是南無的臉。南無璨如星子的眼睛彎出一個魅人的弧度,眼中波紋微微閃爍著,瞬間便能蠱惑人心。


    嚴厲直直忘入他眼中,似乎有些愣神。他將雙手撐在身前,用跪坐的姿勢傾身湊近她的麵目,輕輕地卻有些貪婪地呼吸著她呼出的氣息。


    嚴厲麵臨一個艱難的抉擇。


    沒等她心裏的天人交戰戰出結果,就聽妖帝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他帶著酒氣的唇最終輕輕落在她額上,稍觸即退。


    待妖帝坐回原處,把麵具戴回去,嚴厲這才察覺手裏有異。


    被她端在手裏許久的酒碗竟被她不覺之間捏碎了,銳利的尖角紮破了她的手,傷口被酒水一浸,鑽心的疼。她幹咳一聲,甩了甩手上的酒和血,撕下一片衣襟隨意包了包。


    “你信了麽?”妖帝冷冰冰地問,好像方才那個柔情款款的男人壓根就是別人。


    “嗯。”嚴厲覺得這便足夠了,畢竟她不是來聽人訴衷腸的。“你能幫我解開渡魂嗎?”她直言問出此來的正事。


    妖帝訝然:“你來問我這事,你夫君就沒有反對麽?”


    嚴厲冷哼:“他反對也無用,這事我說了算。”


    妖帝歎口氣道:“本來我能解,現在卻不能了。”


    這個答案讓嚴厲摸不著頭腦。


    妖帝隱忍道:“由我來解的話,需要有東西做引。這個引卻……”


    嚴厲催他:“卻怎麽?”


    “這個引是……”他默然少頃,這才十分別扭道:“是我的陽精。”


    嚴厲囧然愣在那裏。


    大爺的!這叫什麽事兒啊!


    嚴厲從袖裏掏出妖帝那顆心,往他懷裏一扔,起身叫上杳雲就走,卻沒忍住回首瞥了一眼。妖帝眼波閃動,憂鬱又幽怨的樣子,叫她心裏無端端一顫,幾乎是落荒而走。


    “主人受委屈了……”杳雲在殿下也看不真切,隻當嚴厲為解開渡魂,被妖帝占了便宜。


    嚴厲不能跟這小子多說,隻吩咐他道:“回去不許在仙君麵前多嘴!”


    杳雲趕緊應道:“您放心,杳雲的嘴巴是鐵鑄的。”


    回到蒼山天已過了子夜。


    嚴厲沒走門,直接穿牆進屋,見白蓮花衣衫齊整,在床上盤膝打坐。


    嚴厲暗忖白蓮花心有七竅,定然已經猜出她的去向,若惱她不聽勸說,倒還好辦,若是胡思亂想,當她此去吃了妖帝的虧,可不好哄啊……


    嚴厲決定犧牲色相,遂去打回水來,從頭到腳搓洗了幾遍,洗完也不穿衣,直接就爬上了床,開始極認真地騷丨擾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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