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夏亦然媽媽做手術的日子,卓逸凡帶著卓天林來了醫院。卓天林的心情很沉重,他沒有想到找了近二十年,終於找到她們母女倆了,可是瞬間卻要麵對這樣的事。


    卓天林看到然然和果果時,輕輕微笑,二十年沒見她了,完全沒有小時候的影子了。


    夏亦然也隻是淡淡的回以微笑,盡量的表現得平靜一點,雖然麵前這個男人是她的爸爸,可是她對他完全沒有記憶,而她也習慣了這種沒有爸爸的日子。


    卓天林感覺到夏亦然眼裏的疏離,便也沒有過激的舉動,父女二人都表現得異常平靜。小果果眨了眨眼睛,對著卓天林叫了一聲:“外公。”


    卓天林頓時心裏一顫,頓時激動了,眼眶也瞬間紅了,目光落在果果的身上,緩緩蹲下來與他平視,回了一聲:“嗯!果果乖。”


    小果果伸出小手:“外公,抱抱。”


    聽到這一句話,卓天林心被柔柔的撞了一下,伸手把果果攬進懷裏,聲音頓時哽咽住了:“果果,乖!外公抱抱。”


    夏亦然和卓逸凡頓時心裏酸酸的,果果是渴望親人的。他希望他跟別的小朋友一樣,有爸爸有媽媽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可是果果除了她這個媽咪還有一直沉睡的外婆,什麽都沒有。


    當得知他還有外公,還有舅舅的時候,他是開心的。他甚至會擔心她會不會不認外公和舅舅,所以一看到夏天林,便露出可愛的笑容,就乖乖的叫人。


    夏亦然非常理解果果的心思,她沒有不認他們,隻是她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件事,需要時間慢慢去適應。


    卓逸凡看了一下時間:“爸,去看看媽吧!我去準備一下,馬上要動手術了。”


    卓天林輕輕鬆開小果果,點了點頭:“好!我去看看你媽。”


    夏亦然和果果就站在病房外,他們沒有進去,應該留個空間給他們的。畢竟他們二十年沒有見麵了,相信他會有很多話想對媽媽說。


    果果抓著夏亦然的手搖了搖:“媽咪,你不喜歡外公嗎?”


    夏亦然微笑:“怎麽會呢?”


    “那你為什麽不叫外公?”果果又問。


    夏亦然愣著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我隻是從來沒有叫過爸爸,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媽咪,一家人團聚是件很幸福的事。無論外公和外婆當年發生了什麽事,那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你不可以介懷的。”小果果閃著靈動眸子看著夏亦然。


    “媽咪知道,其實媽咪跟你這麽大的時候,也總是希望自己身邊有很多親人圍繞。隻是後來長大了,便明白了,這個世界沒有那麽多完滿的事。於是學會了知足,所以媽咪很容易滿足,也過得很開心。


    當超過媽咪幸福基準太多時,媽咪便會受寵若驚,甚至惶恐。得到了又失去比從不曾得到要讓人難過許多倍。媽咪不是介懷,更不是不喜歡外公,是害怕,你懂嗎?”夏亦然輕聲的慢慢解釋給小果果聽。


    小果果懂了,媽咪就是一個缺少愛缺少安全感的人。這也許是跟她的成長有關,更可能是從外婆出事之後才變成這樣。


    “媽咪,任何東西都可能失去,但是血緣關係改變不了,失去不了。外公和舅舅跟別人不一樣哦。”小果果睜著一雙靈動的眸子看著夏亦然,幼嫩的小臉上掛著笑容。


    夏亦然愛憐地摸了摸果果的頭:“知道了,媽咪會努力調整過來的。”


    “你猜外公現在跟外婆在說什麽?”小果果一臉的笑容。


    “我想應該是懺悔吧!”夏亦然淡淡的吐出一句話。


    小果果神秘一笑:“我們要不要去聽聽?”


    夏亦然一蹙眉:“這樣不好吧!偷聽是件很不道德的事誒。”


    “你不去,我去!既然偷聽不行,那麽我就光明正大的聽。”小果果一溜煙的跑到病房裏。


    夏亦然覺得這樣很不好,忙低聲喊到:“果果,回來……”可是那喊得住,小果果已經進屋了。


    夏亦然無奈,不禁輕輕歎了口氣,護士走過來:“夏小姐,我們要開始做術前的準備了。一刻鍾之後開始做手術。”


    “哦,好的!”夏亦然想到媽媽馬上就要做手術了,心裏一緊。這個手術的時間聽卓逸凡說得很久。差不多得十個小時。


    夏亦然陪著護士進了病房,居然聽到卓天林在唱歌,唱的什麽她完全聽不懂,聽不出是哪國的語言。


    果果撐著小下巴趴在**,一臉笑容地看著卓天林,好像很陶醉一般。


    護士有些意外,夏歆菏在這裏住了六年,從來沒有見到這個男人來探望過。而現在這個男人眼裏明明透著愛戀的光芒,仿佛是在看著自己心愛的妻子。


    她們沒有那麽八卦的去問究竟,隻是很禮貌的提醒了一句:“先生,我們要給病人做術前準備了。麻煩您到外麵等好嗎?”


    卓天林的歌聲嘎然而止,看著護士回了一句:“好!麻煩你們了。”


    夏亦然非常好奇的眼神看著卓天林,卓天林回了一個微笑:“你媽告訴我,她想看看兒子,我跟她說,一會兒就是兒子給她做手術,你媽很高興。”


    夏亦然整個人忽然怔住了,一直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卓天林。他受刺激了嗎?媽媽怎麽可能跟他說話?


    卓天林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一刻鍾過後,夏歆菏從病房裏推出,送往手術室。三人忙跟在後麵,站在外麵等。


    手術室的燈亮了,三人便坐下。夏亦然的心糾得緊緊的,小果果很是懂事地抓著媽媽的手,臉上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冷靜。


    蘇梓墨和蘇梓橦這時也趕過來了,蘇梓橦看到夏亦然忙問了一句:“夏姨進手術室了?”


    “嗯!”夏亦然點了點頭,心揪得緊緊的,她好怕手術失敗。


    “別太擔心了,卓醫生的醫術那麽高明。”蘇梓墨忙安慰。


    夏亦然抬起頭看著手術中三個字,點了點頭:“是啊!手術一定會成功的。”


    小果果重重的點頭:“一定會的。”


    手術室裏的卓逸凡心情也異常沉重,突然發現做這次手術比他做任何一次手術都緊張。他甚至有種想退縮的感覺。他害怕自己把握不了那一成機會,他害怕親手送媽媽走。


    “asa,這個手術你會做嗎?”卓逸凡問果果給他選的助手。


    asa蹙眉:“這種手術我沒做過,不過你說該怎麽做,我可以動手。”


    卓逸凡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男孩隻有十七八歲,就算他是個懂醫術的,估計也沒有多少臨床經驗,手術交給他做,他也不放心,他不敢將媽媽的生命交給這個男孩兒。自己動手,心裏壓力太大了,怕發揮不好,那一成機會也會失去。


    “算了,我自己來。”卓逸凡努力的調整自己的狀態。


    asa回了一句:“你目前這種狀態跟本就不適合做手術,我來吧!”是的,他可不希望ken的外婆死在這個人手裏。身為一個治愈者,他是不允許有人在他麵前死亡的。當然,該死的人除外。


    卓逸凡很詫異,他年紀小小的居然能看得出來?腦子裏又出現果果的臉,果果那麽與眾不同,他的朋友應該都有過人之處,難不成這個男孩兒遠比他想像的要厲害得多?


    “你真的可以嗎?”卓逸凡問。


    “試試吧!但是你要告訴我該怎麽做。”asa的語氣很淡定,也透著自信。


    卓逸凡想了想便點頭:“好吧!我指導你做。”先看看情況,如果他不行,他再接著來。最初的步驟影響不大。


    asa接過主刀手的位置,開始按照卓逸凡的指導開始操作。經過大概一個小時,卓逸凡眼睛裏露出驚詫的光芒。他的動作、速度和準確性是超過常人的,甚至是超過他的。這小小年紀能練到這個地步,絕對是奇跡。


    他基本是可以信任他了,而且看得出來他的悟性相當高,稍微一提他就明白,他絕對是有臨床經驗的,完全不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整台手術都是卓逸凡指導,asa完成的,而且他完成的相當好,沒有出現絲毫的差池。卓逸凡眼晴裏不禁透著驚異的光芒,有幾處他自己動手都不一定能完成得他那麽完美,突然發現果果真是有先見之明,能找到這樣一個人出來幫忙完成手術。


    八個小時後,手術室門口那個“手術中”的燈終於熄滅了。所有人立刻站起身,等著卓逸凡出來。


    不多時,卓逸凡和asa從手術室裏出來了。夏亦然等人忙迎上去:“手術做得怎麽樣?”


    卓逸凡點頭:“手術做得很好,如果48小時內能醒過來,就醒過來了,如果醒不過來,也不會威脅生命。”


    小果果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卓逸凡身上,忙湊到asa身邊:“我外婆怎麽樣?”


    “我做的手術,你覺得呢?”asa一笑,真是很意外他們的小師弟居然隻有五歲大,如果不是這次需要他出手,他恐怕還不知道得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這個小師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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