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吧!”葉天目光抬起:“不管是什麽結果,該麵對的總得去麵對。”


    “好!”冷月手一抬,她的手指流光閃動,順著這些紋路劃過。


    這些紋路奇奧難測,但她劃得異常的靈動,顯然在這九天的研究中,她已經找到了某種玄機。


    她的手指靜止了,剛剛劃過的地方留下了一絲淡淡的流光,這流光形成一個奇特的圖案,是佛家的圖案!


    流光突然開始流動,這個佛家圖案快速旋轉,哧地一聲輕響,佛像的大肚子突然開了一個洞。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激動。


    “進!”


    兩人同時起步,鑽入這個黑暗的洞穴之中,洞穴前方是一個大大的通道,通道兩側都有門。


    門上還有字!


    三個字清晰異常:幻空獄!


    幻空獄!


    冷月大吃一驚:“咱們進了幻空獄?”


    “看來是的!”葉天道:“你分析了三種可能,卻漏了最大的一種,直接進入幻空獄!”


    現在看來,他們剛才所在的密閉空間乃是幻空獄的外圍,找到玄機之後就能進入內層。


    他們本來以為幻空獄與他們失之交臂,但現在居然就進來了!


    幻空為什麽要這樣做?


    他為什麽改變主意?


    是他的本意還是冷月洞察開門的玄機超出了他的預期?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進來了!


    進來了自然是回到初衷,尋找她師傅。


    冷月已經推開了第一扇門!


    這扇門一打開。冷月突然一聲輕呼!


    一個遠古戰場出現在他們麵前,千軍萬馬在廝殺,血流遍地,一股強烈至極的殺意陡然席卷而至,冷月心頭猛地升起殺意,霍然回頭,她的目光一片赤紅。


    哧嗵!葉天手一起。麵前這扇門被他猛地關上。


    “小心點,這是幻影!別讓心魔亂了修行!”


    葉天的聲音傳來。沉著冷靜,冷月臉上黑氣盤旋,突然衝天而起,她的眼睛睜開。一片雪亮。


    “好恐怖的幻景,居然能將殺機化為實質,看來每扇門都不是那麽容易打開的。”冷月道。


    “是!這扇門裏沒有你師傅!”葉天道:“下麵的門由我來開啟!”


    剛才雖然殺機遍地,雖然短時間內就能迷失神智,但葉天有萬源神通在身,不是那麽容易被衝擊的,還是清楚地看到了,這些遠古場景並不是實景,而是幻影。類似於牆壁上的壁畫,這間房間裏根本什麽都沒有。


    “咱們共同開啟!”冷月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懼怕房間裏的東西。


    也行!


    第二扇門,兩人麵對麵側立。同時伸出手,門推開!


    門一推開,兩人愣住。


    他們麵前出現了一幅完全不同的畫麵,一個山村小屋,一個母親站在小屋前,兩個小孩子在山坡上玩耍。母親臉上是幸福的笑容,兩個孩子臉上的笑容也是那麽純真自然。他們的神識微微一恍惚,這三個人都動了,孩子奔跑,母親輕聲喝斥,孩子咯咯笑,他們仿佛就回到了遙遠的童年,一個沒有江湖廝殺,沒有戰亂奔波,沒有爾虞我詐的世界!


    門開了,兩人站了好久。


    不知過了多久,冷月輕輕歎息:“關上吧,這同樣是幻影!”


    哧!門關上,青草山坡,母親孩童完全消失。


    第三扇門!


    兩人收拾起剛才平和的心態,重新麵對,兩隻手同時伸出,門開!


    這門一開,葉天猛地一震,麵前出現了一男一女糾纏的畫麵,兩條人影一絲不掛在交合,他麵前一瞬間出現無數的幻影,每個幻影都是男女交合,女的極度性感,*狀態極度自然,場麵********。


    呻吟聲,喘息聲,叫喊聲仿佛是從人骨子裏傳來,葉天全身發熱。


    他一側身,身邊的冷月臉蛋紅如火,小嘴兒微微張開,差點也要喘息了。


    哧!葉天手一抬,門猛地關上。


    冷月全身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倒。


    這是一幅她打死都不相信會有的畫麵,這是在幻空製造的世界中,這是佛門得道高僧製造的囚籠,說他的囚籠中有殺戮戰場她相信,因為殺戮戰場往往才是引發佛性最關鍵的東西,有殺戮存在才會有佛性的張揚。


    說有純真的生活場景她也信,因為這是最為純真的世間情感,與佛也是相通的。


    但突然出現****至極的春宮圖,冷月一下子傻了眼。


    也正因為沒有相關的預判,她才被一下子擊中,差一點點就被****迷失,幸好他緊急關上了門,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對於她而言,在異性而前失態顯然是不堪設想的事。


    他呢?有沒有被誘惑?


    冷月深吸一口氣,先將自己完全平息,再轉向他,葉天的神態很怪異!


    “怎麽了?”冷月開口。


    “我有一個奇怪的想法!”葉天道。


    “說說!”


    葉天道:“萬象菩提!咱們也許是在萬象菩提之中!”


    萬象菩提?不可能!冷月叫道:“這是在幻空獄中!門上明確標注這是幻空獄!”


    “是幻空獄!”葉天道:“但沒有人知道幻空獄究竟在什麽地方,也許這就是答案,幻空獄原本就在萬象菩提之中。”


    冷月完全冷靜!


    幻空獄!


    傳言這是一座奇異的監獄,沒有人知道在哪裏,也沒有人能靠近這座監獄,更沒有人能從監獄裏出來。莫非真是因為這一點?


    萬象菩提,雲集世間萬象,象剛才的殺場。剛才純真的畫麵,剛才的春宮圖,這用佛理已經完全無法解釋,但用人間萬象卻是可以解釋的,這全都是人間萬象,莫非他們打開的第一扇門就是菩提十三葉中的“殺”之葉,第二扇門對應的是“真”之葉。第三扇門是“欲”葉?


    總共有多少扇門?冷月目光抬起,射向通道前方。她一下子呆了,十三扇門!剛好十三扇!


    “也許你是對的!”冷月緩緩道。


    葉天目光閃動,輕輕點頭。


    他突然有這個靈感隻因為一點,他看到了這幅春宮圖。刺激太強烈了。


    菩提欲葉,他曾經見過,在他闖入星空古道的時候,他與煙雨在一起,在菩提欲葉之下,他們****焚身,煙雨直接就噴了,也正因為那件事,煙雨才最終跟他走到了一起。兩三年後,煙雨還總在說他壞,用菩提欲葉勾引她。


    菩提欲葉。葉天記憶太深刻了。


    今天看到遠古殺場的時候,葉天沒有意識到,因為這殺機比起當日的菩提葉上的殺機強了萬倍不止,看到第二幅純真場景時他已經有所觸動,看到第三幅春宮圖他才真正肯定!


    “萬象菩提為基,打造天下無雙之獄!”冷月目光閃動:“下麵的門也許不必一一打開。也許可以有個選擇。”


    萬象菩提,乃是超越世俗功力的東西。他的毀滅性與看到者的功力完全無關!


    因為這東西說穿了就是心境,就是心魔!


    你的功力越高,看到的殺機也就越恐怖,你心中完全沒有殺念,也就根本看不到殺機。


    你心中擁有純真本性,才會被純真所侵入,你如果心頭完全沒有純真的概念,人性已經淪喪得幹幹淨淨時,你也根本聽不到第二幅圖畫中的母子笑聲。


    從這個層麵上來說,沒有任何人能對菩提萬象完全免疫。


    麵對這菩提萬象為基打造的監獄,冷月還是有所畏的。


    “說得也是!”葉天道:“菩提十三葉,對應十三門,你師傅應該對應哪片葉?”


    “苦!”冷月吐出一個字。


    苦?


    “是的!師傅風華絕代,深受月宮所有長老敬仰,行走天下間也倍受尊敬,外人看來風光無限,但隻有我知道,她心頭有太多的苦而無法傾訴。”


    “你知道些什麽?”葉天道。


    “我隻知道一件事!”冷月道:“每月十三,師傅總是一個人將自己關在房間,小時候我以為她是在練功,後來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我發現她是針紮自己的胸口!一針一針,每月一針,我看到的時候,她胸口已經傷痕累累滿是鋼針!”


    “好吧,我承認!”葉天道:“一個人數十年來每月都紮自己一針,一個人孤獨地舔著自己的傷口,我承認這是苦,無人可以傾訴的苦也許才是真正的苦!”


    苦對應哪扇門?


    冷月手指起,指著第二扇門:“如果我的理解是對的話,咱們一開始開的門順序還是錯了,這不是第二扇門,這是第一扇!”


    菩提真葉!排在通道兩側左側的第一位,而那殺戮之葉,則是右側第一位,如果說從左到右,真葉的確是第一。


    “有何講究?”葉天道。


    “菩提老祖的成長曆程!”冷月簡單回答。


    葉天明白了!


    菩提老祖誕生,該當對應第一片葉子,真葉,純真的童年他也曾有過。


    而第二片葉就是殺戮!


    當時天下大亂,殺戮橫行。


    而那個時候,菩提老祖卻是風流倜儻少年郎,對應第三片葉子欲之葉。


    第四片葉子是什麽?


    冷月指著右側第二扇門道:“迷!當時菩提老祖也有過反複與迷亂,不知哪條路才是他的歸宿,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扇門後麵就是迷亂人心智的東西。”她的手一動,門推開,後麵一片迷宮,宛若萬花筒,她直接關上,盯著葉天不語。


    是的,已經印證!


    第五片葉子是什麽?


    冷月道:“第五片葉子該是痛!菩提老祖在戰亂中失去母親,正是這種痛,才讓他真正踏上修行路。你要不要瞧一瞧?”


    葉天立刻製止!


    行了,他堅決不看!哪怕這隻是一個幻影,他依然不願意去麵對,喪母之痛,在他看來不僅僅是一次痛,而更象是一次詛咒。


    不!


    第六片葉子是苦!菩提老祖開始了長達百年的苦行僧生涯。


    冷月的手停在第六扇門上,她的手微微顫抖,不出意外的話,這扇門後就是她的師傅。


    門打開,冷月靜靜地看著前方,她沒有看到她師傅。


    葉天出現在她身邊,兩人麵前出現了一幅圖畫,是一個老僧獨自行走在孤獨的曠野中,沒有任何苦的感受,甚至在他行走之際,一股自在與快樂在悄悄地感染著兩人。


    “錯了!”冷月道:“苦修生涯,對於他而言並不是苦!”


    “是!世人道苦修是苦,隻是世人的感覺,而在菩提老祖看來,這是一種自在與快樂!”


    “那麽,真正的苦該在哪裏?”冷月道。


    “真正的苦?”葉天久久沉吟:“這得回到修行者本質上來,聽過一句長歌嗎?當年百劫道人留下的長歌?”


    “世間路,


    仙魔譜,


    人人都知修行苦,


    百年紅粉化白骨,


    萬載江湖皆血雨,


    臨行一解萬業消,


    回首浮生又何苦?……”冷月緩緩呤道:“我明白了,當年菩提老祖也有過這樣的經曆,他在遊曆天下,經曆百般苦難折磨之後回到家鄉,親人子弟全都逝去,那無助之苦,方是修行人之苦,且看在他的世界中,是否也是這般!”


    她一滑而過,到了通道盡頭,她的手伸向左側的那扇門:“這是第十二葉!如果這扇門對應苦字,恰好將他的一曆程全部走完,第十二葉大苦,第十三葉大悲!正因為大悲而產生佛性,惠及天下!”


    哧!她的手伸出,推開這扇門,門一推開,冷月一聲大呼:“師傅!”


    葉天一滑而過,這扇門裏沒有幻影,隻有一幅圖畫,這畫圖沒有絲毫的修飾,就是一個簡單至極的輪廓,一座荒山,百座墳頭,僅此而已。


    壁畫之下,一個女人靜靜地坐著,沒有任何生命氣息。


    “師傅!”冷月一聲大呼!


    那個女人依然沒有動靜。


    葉天的手輕輕一指點在女人的額頭,入手冰涼,他的眉頭鎖起。


    “我師傅她……”冷月臉上滿是淚水:“為什麽?為什麽就這樣離開?”


    “不!”葉天道:“你師傅似乎並沒有死,隻是她將自己的意識與元神用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隱藏。”


    冷月眼睛猛地亮了,手一伸,也是一指點在師傅的眉心,良久良久她的眼睛睜開了:“五花滅,花根留,五花蟄伏!”


    五花蟄伏!


    五葉花開最高法則中記載的一種保命神通,在遇到外力或者遇到不可能化解的危機之時,五葉花開神通最高法則護體,將自己的元神與全身上下每個細胞相融,讓元神滅無可滅,留待來年。


    冷月對五葉花開神通是精通的,但她沒有第一時間判斷出師傅使用的五花蟄伏,隻因為她師傅這麽做完全沒有理由,她師傅是被幻空大師帶走的,幻空大師是得道高人,不可能傷害她,她有什麽理由五花蟄伏?


    而且五花蟄伏之後,後果也極其嚴重,必須一種獨特的法門才能喚醒,如果遇不到機緣,她永遠都不可能喚醒,而這法門,全天下知道的唯有她一人!——隻因為這也是五葉花開的最高法則,而當今天下,五葉花開神通唯有她一個傳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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