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皈她們都很忙,一早就不見了影子,睜開眼睛之後,唐刀看到的是窗外明亮亮的太陽,他張大了嘴巴,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慢慢起床,從洗漱室剛走出來,張媽就過來說道:“唐公子,早飯已經準備好了。.</a>(..首發)”


    “好,謝謝張媽,嗯,家裏麵還有誰沒有吃飯嗎?”


    “隻有白小姐了。”


    白小姐?想了想,唐刀記起來,是荑還在家裏,連忙說道:“請白小姐一起過來吃飯吧。”


    “好的。”張媽走開了,唐刀踱步來到餐廳,荑從另一個門進來,唐刀招呼她說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如果你有特別的口味,跟張媽說一聲,她會吩咐廚房給你準備的。”


    “吃啥都行的,我不挑食。”荑坐了下來。


    早飯比較簡單,就是燕窩蓮子羹什麽的,鹹菜藕根粥,簡單是簡單,卻都是價值昂貴的東西,營養也很豐富,吃過飯之後,唐刀慢條斯理地擦擦手,說道:“你想去哪兒?我陪你去。”


    “隨便,我沒啥興趣。”荑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嗯,我的身邊缺一個秘書,你願意擔任這個職位嗎?”唐刀需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見。


    “我可以推掉這個差事嗎?”


    “好像不可以。”搖了搖頭,唐刀的聲音不高不低地說道。


    “那不就得了?”荑攤攤手說道:“你還問我的意見,太虛偽了。”


    唐刀沒有順著她的話說下去,而是說道:“那就陪我去琉璃廠轉轉吧,最近,我喜歡沉重又厚重的東西。”


    “你就不問問我,想不想回家看看?”荑忍不住提醒他說道。


    “你的家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尋找你,他們也許早就把你忘記了,回家幹嘛啊?”在唐刀的想法裏,白帝或許會找到自己要人,可是,那個神秘的,傳承自前唐的家族的帶頭人竟然沒有找到自己,心裏除了詫異之外,對荑也多了一份憐憫,畢竟那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家族,已經沒落了。


    荑很是無語,她原本是想父親一定找過自己了,隻是唐刀不放自己,父親也無可奈何,現在看,可能是家裏麵真的出事了。


    她沒有任何的表示,默默跟在唐刀的身後,來到以古玩交易聞名於世的琉璃廠。


    來到一個名字叫臻品齋的店鋪裏麵,唐刀看了看裏麵琳琅滿目的貨架,被一副字吸引住了,隻見上麵寫的是:“桃花庵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賣酒錢。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換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好看的小說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做田。”


    他看完之後,連連點頭,字寫得鐵筆銀鉤,瀟灑自如,他對書法沒啥研究,對那行字的意思還是偏愛的,對老板說道:“這幅字,怎麽賣的?”


    老板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幹這行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了,閱人無數,唐刀不開口還看不出深淺來,起碼是帶著保鏢靚女,穿著光鮮高貴,猜不透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唐刀這麽一說話,就知道是一個外行,看古玩字畫,首先看屬於哪朝哪代哪個人的作品,古玩,對藝術的深度要求不太高,最主要的是名人名家,其次是年頭久遠,最後是,這個古玩有沒有故事,假如是梁山伯使用過的茶壺,就比他爸爸使用過的茶壺值錢,他爸爸用的那個茶壺也許比兒子用的年頭長,卻不及兒子出名,價格上就大打折扣了,這就是古玩界不講理的地方,也是最講道理的地方。


    看似像是一個有錢人的唐刀,一張嘴就問價錢,跟菜市場買菜差不多,芹菜多錢一斤?雞蛋一個多錢?買古玩,沒有這麽問價的。


    買古玩,沒有人這麽買的,老板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伸出一根手指,唐刀是外行不假,卻知道,絕對不會是一萬,這年頭,叫出一個古玩來都是幾十萬上百萬的,一萬元以下,那不叫古玩,他點點頭,說道:“一萬,不貴。”


    “一萬?就是這紙張也不止一萬啊?您看看,這是元代的紙張,是六百年前傳下來的,經曆過多次戰火,幸存於世的。”


    “那就是十萬嘍?”唐刀不理老板的侃侃而談。


    “一百萬,不還價,都是真品。”


    不等唐刀回答,荑在一旁說道:“這字兒,比唐寅寫的漂亮多了,真是好看啊。”


    唐刀看中的那副字,就是出自明代的風流書生唐寅之手。


    唐寅擅山水、人物、花鳥,其山水早年隨周臣學畫,後師法李唐、劉鬆年,加以變化,畫中山重嶺複,以小斧劈皴為之,雄偉險峻,而筆墨細秀,布局疏朗,風格秀逸清俊。人物畫多為仕女及曆史故事,師承唐代傳統,線條清細,色彩豔麗清雅,體態優美,造型準確;亦工寫意人物,筆簡意賅,饒有意趣。其花鳥畫,長於水墨寫意,灑脫隨意,格調秀逸。除繪畫外,唐寅亦工書法,取法趙孟,書風奇峭俊秀。有《騎驢歸思圖》、《山路鬆聲圖》、《事茗圖》、《王蜀宮妓圖》、《李端端落籍圖》、《臨水芙蓉圖》、《秋風紈扇圖》、《百美圖》、《枯槎鵒圖》、《兩岸峰青圖》、《看泉聽風圖》、《牡丹仕女圖》、《震澤煙樹圖》、《吹簫圖》、《班姬團扇圖》、《杏花茅屋圖》等繪畫作品傳世。


    唐寅文學上亦富有成就,工詩文,其詩多紀遊、題畫、感懷之作,以表達狂放和孤傲的心境,以及對世態炎涼的感慨,以俚語、俗語入詩,通俗易懂,語淺意雋。著有《六如居士集》,清人輯有《六如居士全集》。


    這一首詩歌的名字叫《桃花庵》由於寓意深刻,朗朗上口,被廣為傳頌,荑的話說得非常明白,那就是,上麵的字並不是唐寅本人書寫的,贗品。


    隻要是贗品,那就不值錢,如果是印刷品,那就還有一個書局發行的價格,如果是贗品,連印刷品的價格也夠不上,這就是古玩的行規。


    唐刀也不是聾子,當然聽出來荑話語裏麵的意思,看著臉上微微變色的老板,哈哈大笑,說道:“看來,我給你一萬的價格還是太高了,十元錢,怎麽樣?我買了。”


    老板恨恨地看著荑,心裏也非常吃驚,不知道她是怎麽看出來這是贗品的,於是說道:“不賣了,不賣了,你們去別處看看吧。”


    “不賣了?”唐刀冷笑一聲,說道:“你剛才不是說這是真品嗎?怎麽?戲演不下去了,就趕人?我是那麽好打發的嗎?”


    老板聽到這話之後,苦著臉說道:“那麽,你想怎麽樣呢?”


    “十元,你這畫賣不賣?”


    “好吧,我送您得了,別買了。”


    “我是那種占小便宜的人嗎?”唐刀喜歡的是字畫裏麵的寓意,他不會欣賞古玩,自然是獲得不了那種古意盎然的厚重感,那種意境,隻有行家才能體會到。


    荑搖搖頭,拉著他的手說道:“算了,跟一個做小生意的人何必過不去呢?你現在的家產地位早就甩出他幾條街了,讓人家知道了,說你欺負人呢。”


    “他賣假貨還有理了?”唐刀憤憤不休地說道。


    “這就是古玩的常識,都是這樣的,考究的就是眼力。”荑對這些東西知道的不少。


    “那你是怎麽看出假的來?”唐刀也是不清楚怎麽分辨真假。


    “我倒是不知道是假的,不過,唐寅沒有寫這樣的大幅書法,他的詩集都是用蠅頭小楷書寫的,唐寅擅長書畫,大幅的山水字畫倒是流傳於世的,說到了書法,卻很少寫這麽大的,因為賣不出去,沒人買字兒,都是買他的畫兒,他不是什麽富人,哪有閑情逸致找那麽大的紙張寫大字?”


    “原來,你也是門外漢,就是懂得東西比我多而已。”唐刀笑著說道,心裏卻明白,這可不是懂得多的問題,而是荑心細如發,能夠從唐寅的身世聯想到眼前的字畫,再從常理推斷,得出贗品的結論,膽子大心思細膩,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這一點的。


    那個老板倒是沒像唐刀那麽打擊荑,拱手說道:“姑娘心思慎密,實在是佩服,如此鑒定古玩,實在是出乎意料之外。”老板是一個好勝的人,他的意思是,即使我這副字是假的,你這種鑒定字畫的辦法是行不通的。


    唐刀瞪著眼看看那個老板,又要跟人家理論了,荑卻拉著他的手走了出來。


    第一次出手就失手了,唐刀再也無顏繼續逛下去,跟荑亂走一通就回去了,什麽也沒有買,他看什麽都是假的,不敢買了,就是再有錢也不能拿錢打水漂啊。


    回到車上,唐刀說道:“你當一個秘書,是不是覺得屈才啊?”


    “沒有,就是不太懂業務而已。”


    “沒事,就是我說啥,你聽著好了,照著我的吩咐,一絲不苟地執行,這就是秘書的職責。”


    荑苦著臉說道:“我可是聽說過,當老板的都是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的。”


    唐刀呆了呆,想不到這句話流行如此之廣,就是荑這樣的人都有耳聞,馬上說道:“我可不是那麽無聊的人,不過,沒事的時候,跟你聊一聊,倒是不錯的,你懂得的東西不少,我要跟你學習學習。”


    他聽到荑說出的那一句‘幹秘書’的話,就知道,別看荑是從白帝宮裏出來的人,受到的教育,接觸的社會,跟這個社會上的男女都是別無二致的,不存在溝通交流上的困難,心裏很是高興,論起他的眾多女友來,隻有紅鳳凰的出身能夠跟荑相提並論,她們都是公主一樣的身份,有著聰明富有智慧的頭腦,是難得的人才。


    一個美麗的女人加上高智商的大腦,都是男人想要征服的對象,唐刀也不例外,像是撿著寶一樣高興。


    帶著荑來到聚賢閣吃飯,他叫了酒菜之後,帶來的保鏢就在外麵另外安排了一桌,唐刀含情脈脈地看著荑,說道:“我對你滿意極了。”


    荑看著他充滿欲望的眼睛,咬了咬嘴唇,輕輕說道:“我還不太了解你的習慣,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可以啊,來吃龍蝦,這個龍蝦很新鮮,聚賢閣在我上學的時候就很紅火,現在看這裏的上座率,不如以前那樣的風光了,開飯店,跟外國的不一樣,外國的飯店,有很多都是傳承了一百年以上的,爺爺那輩兒在經營,到了爸爸這輩兒還在經營,傳給了兒子經營,就有很多人是回頭客,甚至是老主顧,我們這裏的飯店,熱得快冷的也快。”


    荑說道:“這一點,我倒是知道一些內幕的,開飯店的大都是依靠某一個單位機構,這個單位的領導跟飯店的老板是熟人、朋友,在這個領導有權的時候,經常拉客戶來吃飯,飯店就紅火了,外行人隨即跟風,以為這個飯店好,隨著某一個領導下台或是外調,客戶也一窩蜂走了,沒有了大主顧的支撐,飯店的生意當然會一落千丈了。”


    “你說的是個別的飯店吧?”唐刀對這些事情並不是很了解。


    “有半數的飯店是這樣經營的,現在最舍得花錢的是公款吃喝,有幾個富豪自己花錢下飯店呢?要麽是請人吃飯,這也是為了拉關係,有很多的經理和小有資產的人,沒有應酬的時候,都是吃盒飯的,這也是一個普遍的現象。”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的?”盡管荑的話沒有得到證實,能說出這樣的話,就是一種見識,或者是有消息來源。


    “都是寧雪兒跟我說起的,我們在一起,不是說社會,就是說愛情,我就把她的話記住了,拿出來賣弄一番,把你給鎮住了吧?”


    “說到了鎮住,還沒有達到那樣的程度,不過,你的話倒是很有見地,真知灼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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