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感慨過他家師兄脫衣服的速度快,萬萬沒想到,馬上就在自己身上得到了印證。


    景黎完全不明白明明腰帶被抓在自己手裏,蒼麒究竟是怎麽抽掉他的腰帶的。


    事實上,從他被撈回來到被剝殼這一係列聽起來很有些難度的動作,全程用時不過兩秒。


    換句話說,在他逃跑未遂被逮回來之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自己就被剝殼了,景黎懵逼結束之後的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向後退,然後,“噗通”一聲直接栽進了身後的藥池裏。


    這池池水並不很深,最深的地方也不過是堪堪能沒過一個成年男子的腰際。


    然而這平時對景黎來說毫無壓力的水深,對現在的他來說,著實是個災難——他現在壓根就站不起來。


    所幸這悲慘的滅頂之災並未持續太久。


    同樣下了水的蒼麒毫不費力的將人從池底拎了上來。


    一連串的咳嗦聲之後,感覺終於順過氣來的景黎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覺得眼前一花,換了位置。


    景黎低頭瞅了瞅沒過自己小腹的水位線,對於自己這類傷殘人士來說,這個深度正好,若是拋開身後的那個人,倒是個不錯的位置。


    活了十九年,景黎終於體會了一回什麽叫做如坐針氈。


    不管是緊貼著背脊的溫熱皮膚,還是圈在腰間的手臂,全部都生動形象的向他解釋了這個成語的含義。


    真是……夭壽啊!


    景黎試圖挪個窩,奈何腰上的那條胳膊箍的略緊,吭哧了好一會,也不過是在白費力氣。


    “那個……師兄,我能換個位置嗎?”


    這種幾乎是坐在對方懷裏的過於親密的姿勢,景黎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蒼麒下巴抵在景黎頭頂,語氣裏略帶了點好奇。“為何?”


    景黎皺著臉,弱弱道,“靠的太近了……”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笑,隨即,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響起。


    “又不是第一次了,師弟怎麽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景黎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恩?”


    什麽意思?他們何時一起共浴過?


    “罷了,依你便是。”


    蒼麒歎了口氣,似是答應了。


    景黎壓下在聽見這話後便湧上心頭的怪異感,但腰間的禁錮消失之後,下意識鬆了口氣,才想往對麵挪,就感覺到身體驀地騰空,眼前景色一花,果真被換了位置。


    一抬眼就是對方線條完美的下巴。


    景黎登時僵住了。


    雖然雙腿沒知覺,但不代表他下半身都沒知覺啊。


    不同於剛才岩石的硬度,現在在他身下的是結實而緊致的腿部肌肉。


    而才從自己腰間消失的那條胳膊,在離開數秒之後,再一次回歸了。


    景黎:“……”


    “師兄!!!”


    景黎漲紅了臉,這還不如剛才那樣呢!總好過現在自己直接坐在對方腿上。


    蒼麒整個人微微向後,倚靠在身後的岩石上,一隻手圈在身上人的腰間,一隻手撐在岩石上支著下巴,好似沒看見身上人氣急敗壞的模樣,神色間頗有些無辜。


    “現在可是舒服些了?”


    何止是舒服,他都快要控製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景黎一臉血的想著。


    麵對現在這個頗有壓迫感的蒼麒,景黎萬分懷念起他溫柔的師兄來。


    景黎深吸了口氣,想著先從對方身上下來再說,現在這個姿勢,實在不是個聊天的好姿勢。


    似是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蒼麒左手微微施力,將不安分的人壓住,唇邊的弧度,比剛進來時,更深了一些,低聲警告道。


    “別動。”


    景黎身形一僵,不可置信的低下頭,因為太過震驚,以至於這個簡單的動作,緩慢的就像是一個慢動作回放。


    景黎傻乎乎的盯著阻隔了視線的水麵看了好一會,雖然繚繞的白霧將水麵下的情況都遮掩住,但是,剛才的感覺……


    景黎有些懵逼。


    事實上,從他這次被蒼麒帶回來之後,他就一直在懵逼。


    不,或許不該說是懵逼,他覺得這個世界簡直玄幻了。


    景黎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水麵,仿佛要把它看出一朵花來。


    盡管還是什麽都看不見,但身上的熱度,卻是越來越高。


    但凡是個正常人,在和心上人這般親密接觸時,還能無動於衷的,不是陽痿就是性冷淡。


    景黎頓時覺得有些口幹舌燥起來。


    艱難的移開眼,幹咳了一聲,想說點什麽,一出聲才發現,聲音啞的厲害。


    藥池裏,水汽縈繞。


    池麵上蕩起一層層的帶著微微熱度的白霧。


    頎長而挺拔的年輕男子的身軀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映入眼簾,水跡順著白皙結實的軀體,從肩膀到腰線,從腰部到……


    ——夭壽!


    這是景黎伸手捂住鼻子時的,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氤氳的水汽很輕易的就模糊了身下人的表情,但,他們離的夠近。


    近的即使隔著水汽,他也能清楚的描繪出,那人的眉目。


    好半晌,景黎才開口道,“師兄。”


    蒼麒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聲線不同於以往的溫和,反而帶著一絲慵懶,在這般的情景下,顯得尤為性感。


    片刻後,景黎回過神,癟了癟嘴,“師兄,你知道自己現在的異常吧?”


    話語裏有些詭異的平靜,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似得。


    “恩?”


    蒼麒仿佛對於自己走火入魔一事並不放在心上,語氣裏依舊是那般波瀾不興的樣子,“怎麽?”


    還問怎麽……


    景黎深吸了了一口氣,“師兄難道不著急嗎?”


    蒼麒挑了挑眉,神情間頗有一種“為何要著急”的意思。


    景黎簡直要給他家淡定無比的師兄跪了,合著他和明玄在那急的不行,這位正主卻毫不擔心麽。


    蒼麒倚靠在身後的岩石上,支著頭看著身上人的變臉,仿佛覺得這是一件頗為有趣的事,欣賞了一會後,才道,“師弟似乎很著急?”


    這不是廢話麽,景黎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認真道,“心魔一旦滋生,便無孔不入,防不勝防,師兄應當早作打算才是。”


    蒼麒意味不明的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景黎將草稿在心中醞釀了一遍,正準備開口勸說,冷不丁聽見對方突然道,“師弟知我心魔為何?”


    雖然之前明玄也有提起,但是這會當著對方本人的麵,饒是景黎一貫覺得自己臉皮不薄,也實在說不出口是自己三個字。


    “大概,知道一些。”支吾了一會,才避重就輕道,“應是與那場劫殺有關。”


    蒼麒眯了眯眼睛,盯著景黎看了好一會,直看的對方心裏直發毛,才淡淡道,“是嗎?”


    景黎囁嚅著抿了抿唇,略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


    蒼麒扯了扯嘴角,“那師弟,又欲如何幫我消除心魔?”頓了頓,又嗤笑道,“將那人殺了嗎?”


    要是真的有那麽簡單就好了,估計都不用他開口,明玄就直接殺過去把那個化神期老祖給宰了——雖然同為化神期修士,但他家師尊的修為顯然比對方要深厚的多。


    “其實師弟心裏明白的,不是嗎?”蒼麒淡淡道,“我之心魔因何而起。”


    如果說,這件事從明玄口中知道時,景黎仍是半信半疑;那麽此時,聽見蒼麒的這句話,便是徹底的,不知所措的。


    因為,對方幾乎已經變相的承認了明玄所言。


    讓他在詫異之餘,好像,也並非像想象中的那麽意外。


    室內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好一會後,景黎的聲音才在水池裏重新響起。


    “我應該怎麽做?”


    原本想的那些說辭好像都派不上用場了,和他設想中的並不同,蒼麒分明很清楚自己的情況,但看起來卻並無意改變,這一變故,是令景黎措手不及的,沉吟半晌,才決定,開門見山的和對方說清楚。


    “如果你的心魔是因我而起,我應該怎麽做,才能幫你?”景黎微微俯下身,這個動作,令他們本就相近的距離。被更進一步的拉近,近的景黎甚至能看清對方睫羽之上的水汽。


    景黎注視著那一雙近在咫尺的墨色雙眸,認真道,“如果我消失,你的心魔,是不是就不複存在了?”


    “……”


    “……”


    “師弟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蒼麒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原本禁錮在對方腰間的手臂鬆開,轉而向上,輕輕描繪著身上人的眉目,從順著眼角慢慢下滑。


    “不需要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修長而略帶涼意的指尖順著白皙的肌膚,貼著對方的臉頰往下,拂過頸側。


    “不需要聽見你的聲音……”


    手指順著頸部,來到鎖骨。


    “不需要感受到你的氣息……”


    最後,幹淨而有力的食指在那人心口處停下,指尖輕點。


    “隻要你存在。”


    明明對方的動作並不重,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輕柔,景黎卻覺得被包裹在胸腔之內的心髒,被重重的叩了一下。


    蒼麒微眯起眼睛,似是在笑,嗓音低沉而蠱惑。


    “我就會被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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