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伊爾別多夫秘書這句話一下讓所有人喜出望外,大家都不約而同的伸長了脖子轉向門口,等著就好像透過牆壁能看到外麵的周銘一樣。


    “周銘先生來了嗎?這真是太好了,以周銘先生的本事一定能幫我們想到好辦法的!”


    “周銘先生總是能在最恰當的時機出現,他真是我們北俄商人的好夥伴,是上天派來幫助我們的天使呀……”


    下麵這些人不斷稱讚著周銘,言語當中透露著慶幸和高興,毫不吝惜任何溢美之詞,渾然忘記了自己之前詆毀周銘的話和想法。


    而在一片盛讚聲中,周銘帶著卡列琳娜和走進了會議室,見到周銘進來,原本就已經對周銘滿懷期待的人更是都站起來了,距離門口最近的幾個人都主動來到周銘麵前和他握手說:“非常感謝周銘先生您能在忙碌中抽出時間來我們這裏幫助我們,您真是我們北俄商人的最好朋友!”


    周銘被這些北俄人的熱情給嚇了一跳,不過隨即想起他們是已經知道了外麵盧布開始了瘋狂的貶值,從而他們的財產也在不斷的縮水,他們這是在極度的恐慌下把自己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所以當然什麽都能說得出來了,畢竟在財富和話語之間,就是傻子也能做出決斷。


    別說現在隻是說幾句好話了,甚至對於有些人來說,隻要能挽救自己的財富,賣兒賣女都行。


    當然這些人固然熱情,但他們也都還是很搞得清楚現狀,心裏還是明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什麽的,因此他們隻是和周銘在門口寒暄了一陣,就趕忙請周銘進來坐下了。


    見到周銘進來,坐在伊爾別多夫身邊的謝爾蓋夫斯基主動讓出了位置,請周銘坐在這個最好的位置上。北俄這邊的階級和國內是基本相同的,因此就從這個座次上就能看出他們對周銘的重視達到了一個何種程度。


    周銘毫不禮讓的坐了下來,事實上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不需要任何禮讓,隻要他表現得越驕傲,這些北俄人才會越相信他。


    這聽起來似乎是個悖論,但事實就是如此。


    “周銘先生您可算來了,現在刀塔計劃那邊已經開始動手了,我們這些人可都是在盼著您來幫我們想辦法呢!”伊爾別多夫對周銘說。


    伊爾別多夫說完,其他人也都跟著對周銘說:“是呀周銘先生,我們都真沒想到那些西方國家會動手那麽快,而且出手就那麽狠,讓我們根本就招架不住,還是隻有周銘先生您能和那些西方侵略者戰鬥。”


    周銘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沉默想了一會,才抬頭問伊爾別多夫:“現在那邊情況怎麽樣了?我聽說你們的證券公司也開了。”


    伊爾別多夫點頭回答說:“是的,就在今天早上尼古拉維奇先生簽署的命令,可證券公司開門以後,就有人在瘋狂的拋售盧布,剛才不過短短的半個小時時間裏,盧布就貶值超過了百分之三十。”


    “貶值超過了百分之三十?”


    周銘挑了挑眉問,對於這個貶值幅度,周銘本人是感到非常驚訝的,因為在周銘的印象裏,當初蘇聯解體,北俄的盧布的確有過一段時間的劇烈貶值,甚至最低的時候貶值到了一千四百分之一,可現在不過半小時的時間,盧布就貶值了三十個百分點。


    可想而知這肯定是刀塔計劃那邊的手腳了,要不然憑著蘇聯這麽一個超級大國的身份,那支對衝基金敢這麽玩?但就算是刀塔計劃,也不應該貶值得如此厲害才對,怎麽說盧布能和美元的匯率持平,也是有一定經濟底子的,這隻怕就應該是刀塔計劃那邊忌憚自己,怕自己也會在裏麵摻一腳,所以才先發製人了。


    另一方麵來說,也難怪這些人會這麽緊張了,恐怕就是因為這些人覺得這種貶值是讓他們的財富也貶值了百分之三十,照這個速度貶值下去,他們剛剛到手的那些財富將變得一文不值。


    伊爾別多夫點頭說是:“周銘先生,現在的情況的確非常惡劣,也不知道那些西方國家到底想幹什麽,所以我們非常需要周銘先生您的幫助。”


    周銘輕輕的點頭,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隻是反問他們:“所以你們想讓我幫你們想辦法抑製住這股盧布持續劇烈貶值的勢頭嗎?”


    所有人都說是,等待著周銘的答案,可周銘的答案卻是他們都萬萬想不到的,周銘又反問一句:“如果我說我沒有辦法做到呢?”周銘這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裏,所有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周銘,大家千想萬想都絕對想不到周銘會這麽說,直到好半天以後,才有人不尷不尬的笑著說:“周銘先生您真會開玩笑,剛才周銘先生您說的可都嚇了我一跳,可是周銘先生,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了。”


    聽著這些北俄人的話,周銘隻是輕輕的搖頭說:“你們誤會了,我可並不是在開玩笑,就以你們盧布的現在這個貶值態勢,幾乎不可能阻止得了,除非你們能拿出幾萬億美元的外匯儲備,或者直接動用幾千幾萬噸黃金,繼續堅挺盧布,否則就不可能。”


    周銘的話讓現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作為北俄最先富起來的一批人,他們在參加了那次庫倫宴會以後,就去臨時惡補了一些金融知識,精通肯定不可能,但聽明白周銘的話,還是很簡單的。


    但也正因為他們明白,所以他們才會沉默,是在他們心裏也非常認同周銘的話。


    也是由於認同,才讓他們從心底感到了絕望。


    當然也有不信邪的,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周銘:“難道就真的沒辦法了嗎?”


    “沒辦法,你們這邊的經濟配置本來就有問題,在大家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貿然開放金融市場,那就隻能是任人宰割的。”周銘說,他的話中每一個字都凝練有力,都能直刺人心,也一下子就摧垮了這些北俄人最後的希望,但隨後周銘接下來的另一句話,卻讓他們死去活來。


    “挽救至少是對於我來說是沒辦法了,但我想你們更多的也是想守住自己的企業,而不是幫助國家堅挺盧布吧?”周銘問。


    周銘這個問題把所有人都問蒙了,因為大多數人心裏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覆巢之下無完卵”,難不成北俄的盧布崩潰了,卻能保住他們的財富嗎?


    大家都很不理解,隻有一部分人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方向,那就是發國難財。


    麵對這些北俄人他們或迷茫或驚訝的表情,周銘接著說:“我不知道你們是否還記得我最初和你們說過的話,我說我是個地地道道的商人,來這裏並不是來幫你們解放的,我隻是來單純賺錢的,從本質上來說,甚至我和刀塔計劃那邊的性質是完全一樣的。”


    說到這裏周銘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當然如果要說有哪裏不一樣的話,隻能說我是一個人,我也需要和大家一起來做這個事情。”


    “做什麽事情?”下麵有人馬上問道。


    周銘笑了,他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北俄的精英商人,都是北俄國內的佼佼者,相信大家都應該已經想到了,既然盧布的貶值已經是個必然趨勢,我們也都沒有能力去挽救,那麽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如果利用貶值的盧布,幫助我們守住手中的財富了。”


    “守住手中的財富?利用貶值的盧布?”下麵又有人喃喃說著,一副想相信卻又不敢相信的樣子。


    “其實要在盧布貶值的時候持續守住我們手中的財富非常簡單,”周銘說著轉頭看向伊爾別多夫說,“就拿伊爾別多夫先生舉例,他為了收購聯合銀行,本人從銀行貸款非常多的錢。”


    “盡管他現在是聯合銀行的老板,但這筆錢他依然是要還的,否則就是一筆爛賬,”周銘說,“那麽這麽大一筆錢,要他連本帶利的還清不是個簡單的事情,可如果未來盧布貶值,而在這之前伊爾別多夫先生他把手中的財富持續保值,那麽當盧布貶值,那筆錢已經成了過去的幾百甚至上千分之一的時候,再還起來不是就輕鬆很多?”


    周銘繼續說:“這隻是舉一個例子,我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隻有不肯開動的腦筋,現在盧布貶值看起來是很大的危機,但在裏麵誰說又沒有蘊藏著給大家的巨大機遇呢?”


    在周銘的話語中,現場這些人都被他說得蠢蠢欲動,似乎都有了一種也想要在這次盧布貶值的戰鬥中大撈一筆的想法,很多人的眼睛裏甚至都能看到一個巨大的金錢符號了。


    這就是周銘所要的效果,所以他最後說道:“那麽現在,就讓我們幫著刀塔計劃助長盧布貶值的幅度,讓我們就和刀塔計劃決戰在這紅場之巔,讓我們和他們比一比,看誰能在這次盧布貶值大戰裏搶到更多的財富吧!”


    在周銘的帶動下,會議室裏的所有北俄人都跟著他振臂高呼:“好!讓我們和刀塔計劃決戰在這紅場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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