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西餐廳是哈佛大學裏曆史最悠久的一間餐廳,甚至比哈佛大學的曆史還要悠久,是北美殖民地建立之初就被修建的,起初是某位勳爵的城堡,後來發生了一些變故,勳爵隕落學校建立,於是城堡就理所當然的成了哈佛大學的一部分,現在是這裏最著名的餐廳,同時也是婕拉選擇約見周銘的地點。∷∷,


    周銘來到昆西餐廳,他向服務員說出包廂的名字,服務員先是一愣,下意識的上下打量了周銘一番,反應過來對周銘說抱歉,領著周銘去到包廂。


    婕拉定的包廂在城堡中部,是一個小型的宴會廳,裏麵有一張非常裝b的長條餐桌,就是那種經常能出現在電影裏中世紀古堡中的那種。


    婕拉就坐在餐桌旁,她聽到有人過來的腳步聲馬上站了起來,雖然是她約周銘來這裏的,但此時她見到周銘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是愣愣的站在那裏,最後還是周銘緩解了尷尬的氣氛對她說:“婕拉老師,幹嘛選這麽一個地方,我們先坐下說吧,你不是說還有我的一位老朋友嗎?”


    原本婕拉聽著周銘的話都準備坐下來了,但當她聽到最後一句老朋友時卻馬上又站起來了:“沒錯,是還有一位很重要的人。”


    這個舉動讓周銘嚇了一跳:“婕拉老師你這是幹什麽呀?你說的那位重要的人是誰呢?”


    對於周銘的問題,婕拉還沒來得及回答,周銘就聽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她說的那個人就是我。”


    聽到這個聲音,婕拉馬上恭敬的對他喊了一聲先生,周銘也應聲回頭,然後就看到了一張非常熟悉的麵孔,周銘一口叫破了他的名字:“諾德裏曼先生?”


    對方微微一笑,露出了八顆大白牙,主動向周銘伸出手來:“周銘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周銘也笑了,向諾德裏曼握手問好,然後一起坐下來周銘說:“諾德裏曼先生,自從上次港城一別,我們已經有一年沒有見麵了,隻是諾德裏曼先生,既然是您要找我那麽您直接給我打電話不就好了,何必讓婕拉老師故意給我賣一個關子呢?我可是奇怪了很久究竟會是誰呢!”


    “我這不是擔心自己不夠分量讓周銘先生記住嗎?你說我要是主動報了我的名字,你說不認識,那我豈不是很尷尬嗎?”諾德裏曼說。


    “那可不會,美國我來的時間不長,認識的美國人也並不多,我或許會不認識麻州州長,但我卻一定不會不認識諾德裏曼先生你的。”周銘說。


    一番寒暄過後,婕拉讓服務員上菜,是三分牛排土豆泥水果沙拉和一瓶紅酒,非常典型的美式菜肴,一邊吃周銘一邊詢問道:“諾德裏曼先生,您說要告訴我的關於唐人銀行和海灣的消息究竟是什麽?”


    聽到周銘問出了問題,諾德裏曼先是一怔,然後放下手中的餐具並用胸前的餐巾擦了一下嘴巴才說:“周銘先生,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你另外一個問題,你覺得資本究竟是什麽?”


    在過來之前,周銘就曾對這次會麵有所很多猜想,其中就包括對麵可能會問自己的一些問題,因此周銘早有準備,隻是微微想了一下然後回答:“雖然我不明白諾德裏曼先生你為何要問我這個問題,但我認為資本其實就是財富,不僅是我們所使用的金錢,更包括諾德裏曼你腦中的知識,和我所掌握的企業,這些生產資料都是另一種財富。”


    “周銘先生你說的沒錯,不過你說的隻是一種狹義的資本,是你把他量化以後才有的財富。”諾德裏曼說,“而在我看來,所謂資本,其實就是罪惡的根源,他無處不在,卻掌握著一切,小到我們吃的這塊牛排,大到總統競選,遠在大洋彼岸的戰爭與和平,看似遙遠,但實際卻都在資本的一念之間。”


    “比方說資本如果覺得這頭牛不應該死,那麽我們就吃不到這塊牛排,如果資本覺得總統沃爾什是個混蛋,那麽他將馬上滾出白宮,如果資本覺得不應該發生戰爭,那麽就會有五十一年前發生在歐洲大陸的那場可笑的靜坐戰,這些都受到資本的掌控。”


    諾德裏曼對周銘解釋著,他看了周銘一眼,接著又說道:“可能說這些你並不太了解,那麽說點你熟悉的,武則天這個名字我想你肯定知道吧?他是你們中國唯一的女皇帝,但是要說到她為什麽有資格成為這個唯一,你恐怕就沒那麽清楚了。”


    “難道也是因為資本嗎?”周銘好奇的問。


    “難道不是因為資本嗎?”諾德裏曼刻意反問道。


    諾德裏曼的刻意反問並沒有要周銘回答什麽,他接著說:“武則天又叫武曌,是武士彠的第二個女兒,而武士彠則是山西有名的富商,當初唐王要率兵打天下缺錢,就是武士彠幫他慷慨解的囊,而唐王給武家的投資回報,除了封官封王,就是幫他把資本覆蓋了全國,從山西到洛陽再到荊州遍布全國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是海外,就是這些雄厚的資本,幫助武家出了這唯一的一位正統女皇帝。”


    說著諾德裏曼伸出兩隻手:“一手握著寶劍一手握著錢袋,才是真正的資本,沒金錢鑄不成寶劍,沒寶劍保護不了金錢,這是相輔相成的一對。”


    周銘默默的點頭:“諾德裏曼先生這麽說我可以理解為資本的最終形態就是要進行金錢政治?這些我都能理解,隻是我很好奇,諾德裏曼先生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


    “因為你就是新的資本!”諾德裏曼回答說,“很早我就已經關注你了,你從紅色中國到港城到北俄再到美國這裏,你展現出了高超的商業技藝,我從來沒見過有誰能比你更快的累積財富,你的眼睛仿佛上帝一樣在看著全世界,不管哪裏有機會,你總能第一時間抓住。”


    說到這裏諾德裏曼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聽說你的沃頓保險公司最近在拚命的拋售套現,是在為海灣那邊做準備吧?”


    “你到底想說什麽?”周銘皺著眉頭問。


    “不要著急我親愛的周銘先生,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海灣那邊一定會爆發戰爭,因為有資本需要這場戰爭,時間大概就在七月底到八月初。”諾德裏曼說。


    “原因呢?遏製唐人銀行以及他背後的財團在海灣地區的擴張嗎?”周銘又問。


    諾德裏曼盯著周銘看了好一會說:“你好像並不驚訝,看來你已經和北俄那邊通過電話了,是麥塔先生告訴你的嗎?”


    周銘搖頭說:“是誰告訴我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費這麽大勁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我是為什麽?”


    “給你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諾德裏曼還用手給周銘比劃了一下,“因為唐人銀行沒你想的那麽簡單,所以沒有人希望他這麽快就倒掉,包括他的對手,另外來說,就是周銘你在布萊頓的崛起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那麽你又是屬於哪個財團?芝加哥嗎?”周銘突然問。


    原本諾德裏曼這個時候用叉子叉起了一塊牛排,但當他聽到周銘的問題,他的手卻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好一會以後才把牛排放到自己嘴裏。


    吃了一塊牛排諾德裏曼又擦了一下嘴巴然後才說:“看來你對我和美國的資本局勢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嘛,不過很可惜,雖然我的確是從芝加哥過來的,但我卻並不屬於那個財團,我屬於更高的一個康采恩。”


    周銘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個時候的周銘已經不是剛來美國時候的初哥了,經過幾個月的學習,他已經補充了很多經濟學方麵的理論知識,其中就包括諾德裏曼說的這個康采恩。


    康采恩簡單來說就一個壟斷聯盟,和財團形式差不多,都是通過雄厚的資本把一些重要的企業組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利益聯盟,不過和財團所不同的是,康采恩當中的家族和企業,會享有更高的自由度,平時都是各做各的事情,隻有在一致對外的時候,康采恩的成員才會形成一個聯盟。


    周銘想了一下問諾德裏曼:“那唐人銀行呢?他也屬於你們的康采恩嗎?”


    諾德裏曼笑了,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就知道你會這麽問,不過我勸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如果沒有其他人的牽製,你以為你能在布萊頓玩的那麽嗨嗎?就一個老布魯克就能輕易玩死你,你不要以為一個州資深參議員,就隻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點本事,背後沒有支持,他分分鍾就會要滾出議會大廈的。”


    “你指的是布萊頓財團?”周銘好奇的問。


    “布萊頓財團是美國最古老的壟斷財團之一,他的曆史也比美國更久遠,當初就是布萊頓財團的全力支持,才有了美國獨立戰爭的。”諾德裏曼默默介紹著,突然話鋒一轉道,“不過這隻是一方麵,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要複雜更多,你想要了解更多,就請努力成長,隻有這樣才能翻頁看到書本後麵的內容。”


    說完諾德裏曼就靠在了椅子上:“好了,今天我說的話已經足夠多了,周銘先生你可是布萊頓存在的最不穩定變數,我希望你加油!”


    諾德裏曼這句話就是很委婉的在下逐客令了,周銘起身對他道了一聲謝,然後離開了餐廳。


    而就在周銘離開餐廳後不久,又一個人來到了餐廳,他問諾德裏曼:“周銘已經走了嗎?”


    諾德裏曼一邊吃著一邊點頭回答:“剛走不久,真不湊巧的和你錯過了。”


    那人坐在了諾德裏曼身邊問:“那麽你把消息都告訴他了?”


    諾德裏曼想了想回答:“該說的我都說了,不過這周銘還真像你說的那樣,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家夥呀,我很期待他能在布萊頓創造一個奇跡。”


    “我也非常希望,畢竟美國的資本局勢已經沉寂得太久了,每一個人都像葛朗台一樣緊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讓局勢如同一潭死水一般都已經腐爛發臭了,一點自由都沒有,現在既然要變,就變他個天翻地覆好了,看看最終的結局會朝著什麽方向。”那人說。


    “所以這就是你當初去中國的原因嗎?我的諾德裏曼兄弟。”


    隨著這話,桌上的燭光照在了那人的臉上,原來他才是真正的諾德裏曼。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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