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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江馳說了那件事情後,蘇冥激動得一整個晚上都睡不著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她既興奮,又害怕。興奮是因為她不必再花好幾年時間來拿文憑,從而達到夠進華盛的門檻,害怕是因為,她對自己到底還是沒有信心的。


    這一行的人才多得是,學曆比她高的很多,實踐經驗比她豐富的也很多。華盛那麽多高端的珠寶設計人才都束手無策,她也沒有信心,就一定能夠拿得下。想到這裏,她連躺都躺不下去了,開了燈,下床又坐到書桌跟前去。


    一直到淩晨兩三點才睡下,第二天又一早就起了床,蘇冥氣色有些不好,眼下也有黑眼圈。十點鍾到麗豪,沒有想到,趙姐也在。趙紅昨天是夜班,但是因為她當值的時候,酒店發生了大事情,她被老總叫過去批評了一頓。


    林芳的假是她批的,蘇冥也是她點了進vip間送酒水的。現在得罪了華盛總裁江總,真是吃不了兜著走。曹總已經說了,林芳肯定是要開除,至於她……倒是給了她一個機會,曹總說一會兒蘇冥會過來提交辭職報告,讓她好生跟蘇冥道個歉。如果蘇冥願意原諒她,那麽就沒有事情,如果蘇冥不原諒,她也必須走。


    她也沒有想到,原來蘇冥,是華盛江總的人。看她平時實在低調,一點都不像是被人包養了的樣子,而且,還是被江馳那樣的人物包養。江馳素來行事低調,感情上更是沒有傳過緋聞,也沒有聽說過他跟誰處過對象。這樣的人物,三十歲了,不可能一個女人沒有。原來,不是沒有,而是人家玩的低調。


    如果不是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情,誰又知道呢,當然,既然江總不想高調,他們肯定都是嘴巴很嚴,不會亂說話。趙紅站在一樓大廳,緊張等著蘇冥,見她來了,趙紅連忙笑著大步迎過去。


    蘇冥身上穿的是自己的衣裳,酒店的服務員製服,裝在了一個小包裏。


    “趙姐,實在不好意思,昨天給你添麻煩了。”蘇冥也笑著,有些抱歉。她昨天跟著江馳走了,想來曹總肯定不會給趙姐好臉色。


    趙紅忙說:“蘇冥,你可千萬別說這樣的話,這事情,怎麽能怪你呢?說起來,都是我的錯。你看你,本來才來酒店沒有多久,就應該是白班的,我卻準了林芳跟你調班。結果,害你受了那麽大委屈,蘇冥,你可別生姐的氣。姐要是知道會發生昨天那樣的事情,說破天,也是不會讓你來頂班的。”


    “這哪裏能怪你,是我運氣不好。”她一直笑著,然後把裝著衣裳的包包遞到趙紅跟前,“趙姐,我……今天是來辭職的。多謝這些日子來你對我的照顧,我感覺得到,你是真心想教會我很多事情,隻是,以後不能再跟著你學東西了。”


    “你這說的哪裏的話。”趙紅開心得很,連忙帶著蘇冥往裏麵走,一麵走一麵說,“曹總知道你要來,在辦公室等著你呢。蘇冥,我看得出來,你跟那些女孩子不一樣,你很聰明,又努力,對待工作的每一個細節,都很認真。其實你打頭一天來,我就知道,你不會在這裏常幹。你氣質好,模樣也好,姐相信,你將來的前途肯定很好。”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走到了曹剛辦公室門口,趙紅敲了敲門,聽到“進來”兩個字後,她開了門,站在門口笑著說,“曹總,蘇冥過來了。”


    *


    江馳才出六十一樓電梯,手機響了,見是曹剛的來電,他曉得是關於蘇冥的事情,立即按了接聽健。聽說是蘇冥已經過來辦了離職手續,江馳應一聲,就掛了電話。上了樓,走到陳洋辦公位前,抬手敲了敲他辦公桌。


    “聯係一下陳叔,讓陳叔幫忙聯係其他董事,聯合提議召開董事大會。如果陳叔問起,就直接跟他說是關於珠寶設計部的事情。”江馳口中的“陳叔”,是陳洋的父親,也是華盛的一位股東,以前跟江馳親生父親周誌文關係很好。打從周誌文離世後,江秉城不但娶了黃雅嬌,而且還得任董事長,他就看江氏夫妻不順眼。


    三年前江馳得任華盛總裁,就是他背後聯合其他董事竭力推選的,隻要是能夠讓江秉城不好過的事情,他都願意做。隻要是江馳想做的事情,他也都大力支持。陳建安在華盛,是個特殊的存在,連身為董事長的江秉城,也是拿他沒有辦法。


    不然的話,江秉城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江馳在華盛的勢力一日日做大。而他卻無能為力,沒有辦法阻止。江馳任華盛總裁三年來,他給華盛帶來的利益,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在華盛,江馳的地位,已經不是他這個董事長輕易撼動得了的。


    陳洋已經站起身子來,聞言有些驚訝,繼而笑起來:“又開董事會?我聽我爸說,最近幾位uncle都開始抱怨你了。說什麽他們都老了,就想在家享福,沒大事情,就別叫他們來公司了。不過,有我爸出麵,他們不願意也得來。隻不過,你得告訴我,這次開會,是不是跟蘇冥有關係。”


    江馳點頭,然後抬手在陳洋肩膀上拍了拍:“改日等我有空,一定請陳叔吃飯。”


    “就請我爸吃?沒有我的份?”陳洋聽說他開始有動作讓蘇冥回來了,明顯心情不錯,一時也就顧不得上級跟下屬的關係了,玩笑道,“等事情成了,你跟我爸去吃,我跟冥冥去吃海鮮。到時候,你去結個賬就行。”


    江馳冷著臉睇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就進了辦公室。


    陳洋倒是不在意,笑著自言自語道:“吃醋了,一定是吃醋了。”


    有陳建安出麵,這次的董事大會開得非常成功,既然是能夠給公司帶來利益的提議,沒有道理不采納。至於學曆,他們這些一同攜手創建華盛的人,又有幾個是高學曆的?他們看中的是利益,是年底的分紅,是能夠拿到手上的錢。


    因此,有關這次會議的重點,大家對江馳的意見大部分人都是投了讚同票。江秉城走出會議大廳的時候,整個臉都是鐵青著的。一句話沒有說,直接大步往外麵去。黃雅嬌踩著高跟鞋跟在後麵追,怎麽都追不上,最後隻能停了下來。想了想,她也沒有立即出去,直接轉身去了江馳辦公室。


    “為了一個坐過牢的人,你竟然都想著改公司的規章製度,江馳,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黃雅嬌氣得不輕,陳洋攔都沒有攔住她,她連門都沒有敲,直接闖進了江馳辦公室,沒有說旁的,一進來就十分不客氣的罵了自己兒子。


    這次的會議是有關珠寶設計部的,因此,公司層麵開了會後,就具體事項以及實施過程,還得讓下麵再開個小的會議。這樣的小型會議,江馳自然是沒空參加,所以,董事會一結束,他就把珠寶設計部的許雅思跟姚誌堅叫到了辦公室來,讓他們去開會,回頭再直接交一份會議紀要上來就行。


    辦公室突然有人闖進來,江馳十分不滿,見是自己母親,他直接讓姚誌堅跟許雅思下樓去組織會議。等辦公室裏就隻剩下母子兩人了,江馳起身,往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抬起黑眸望著自己母親。


    “江秉城氣得不輕?所以您也生氣了?”江馳心情倒是不錯。


    黃雅嬌自然生氣,她抱著手在偌大的辦公室裏走來走去,走了一會兒忽然停住,望向自己兒子道:“阿馳,就算媽媽求你了,你能不能別跟他對著幹?你們之間不愉快,媽媽夾在中間也不好做。你這樣三天兩頭鬧一場,讓媽以後還怎麽麵對你爸?”


    “我爸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離世,請你尊重他。”江馳麵色陰沉,漆黑深邃的眸子裏泛著光,身上透著戾氣,隱忍待發。黃雅嬌顯然是觸碰到了他的逆鱗,在他心目中,父親這樣一個稱呼是神聖而又高大的,不是那樣的小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阿馳,你為什麽就不肯叫他一聲爸?”黃雅嬌道,“他到底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就是不看在媽的麵子上,你也看在你爺爺他老人家麵子上。”


    “出去!”江馳沒再搭理她,直接下了逐客令。


    “阿馳……”黃雅嬌還欲說。


    “我讓你出去!”江馳已經起身,直接將門打開,望著她,絲毫不留情麵,“出去。”


    黃雅嬌素來了解兒子的脾性,知道他如果發起脾氣來,連自己這個做媽的麵子也是不會給的。知道再留下也是隻能出醜,黃雅嬌氣得抬手指了指江馳,卻也無可奈何,轉身大步走。人還沒有出門,就又聽到江馳說:“下次你要是再私下找她,就別怪我不客氣,我會做出什麽事情,你心裏很清楚。”


    他望著她,嚴肅得很。


    不是威脅,而是,他既說得出,必然做得到。


    黃雅嬌隻停了片刻,聽了他的話後,也沒有說話,直接大步走了出去。江馳關了門,獨自一個人在沙發上坐著沉默,直到一個電話打進來,他才精神一些。掛了電話之後,他將手機扔在一邊,起身站在了落地玻璃窗前。


    站在六十一樓的高處,他可以清楚看到江對麵的那個新小區,三年前買下的,兩年前拿的房子,拿了房子之後就安排了人去裝修。現在離裝修完也有一年多了,可以住人了。房子不大,一百多平的兩室,卻足夠兩個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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