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岩皺皺眉,劉梅寶看著他一笑,二人丟開這事不再理會,再看謝四娘已經走得不見人影了,劉梅寶隻得自己回去,剛回到家還沒歇口氣,人來報衛城都指揮僉事夫人來了,劉梅寶又忙換了衣裳見客(藥結同心248章節手打)。


    “小船呢?”這位夫人姓周,今年三十六歲,自從劉梅寶來了這裏,她是相交最頻繁的一個,因此很隨意,一麵坐下一麵問道。


    “大娘來了,在後邊玩呢。”劉梅寶笑道,


    周夫人便問候貴子娘,又說籌辦幾台戲的事,東拉西扯一番,劉梅寶隻是含笑聽著。


    “宣大兵備家的小姐來咱們這裏,太太可見過了?”她忽的說道。


    劉梅寶昨日已經特意找文吏打聽了,這兵備官卻不是武官,而是文職,正經的科舉出身,也因為如此,雖然是正四品的官職,但卻能和副總兵平起平坐,別說一個守備,就是參將遊擊將軍,在他麵前也是要小心翼翼,要受他的監督指揮。


    可以想象這樣地位的人家來到這裏,平陽衛的大小官員自然都立刻知道了。


    “剛剛還見了。”劉梅寶笑道。


    “太太去城門了?”周夫人有些驚訝,又帶著幾分小心問道。


    劉梅寶點點頭。


    周夫人便笑的有些訕訕。


    “那鄭家小姐聽說很厲害..”她說道。


    這鄭家小姐拒絕劉梅寶的宴請,更不會跟其他的軍官太太們來往,因此這些人大約隻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會騎馬射箭,這些學來可不容易。可見不是個嬌生慣養的。”劉梅寶笑道。


    周夫人哦了聲(藥結同心第二百四十八章其事內容)。


    “那不知道相貌如何?”她微微傾身過來,終是問出女人們最關心的問題。


    劉梅寶看著她抿嘴一笑,認真的回憶了一下。


    “嗯,挺好的。”她說道。


    不夠具體,不過。想來沒有哪個女子願意詳細的描述另一個女子的相貌,尤其是這個女子還跟自己的丈夫走得那麽近,周夫人帶著幾分了然哦了聲。


    “那兵備府上的小姐。自然是非一般人家能比的。”她笑著順著話說道,“我還請人遞了帖子,想要請她家裏坐坐。聊表下心意。隻是不得成。”


    “年輕姑娘家,哪裏愛咱們這個悶悶的宴席,她又不是家裏的主婦,未出閣小姐,隨她自在就是了,咱們心意到了,便是了。”劉梅寶笑道。


    “年輕姑娘的,總混在一群大老爺們中間也不是那麽回事啊。”周夫人忍不住抱怨道。


    這些兵丁莽漢的。日常見得女人少,尤其是這等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那行動做派在他們眼裏就驚為天人一般。想起自己家男人回來描述這位鄭小娘子的神情,周夫人就想挖下他的眼睛。虧的是知道這等人家的姑娘身份不一般,這些男人也就撐死飽飽眼福。


    不過,這盧岩的身份可不一般,如今誰不知道他是皇帝的愛臣,前程無量,關鍵是人也年輕。


    劉梅寶瞧著周夫人呆呆出神,麵上神情變幻,知道她在想什麽。


    “鄭姑娘深諳武道,人有所長必有所愛,相比日常兵備大人也是如此教導的。”她便笑道,又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兵備府上的姑娘,可不是能容人隨意談論,且又是有關閨譽的事,周夫人打個機靈,忙收正神色。


    “可不是,聽我家大人說,鄭姑娘對城防也頗有見地,果然深得兵備大人親傳,讚歎不已。”她忙順著話說道。


    劉梅寶笑著點點頭,二人又說了一些宴席聚會,又討論了冬日為貧戶捐款捐物助過冬的事,周夫人便告退了。


    “看來這段日子咱們衛城的夫人們有的新鮮事交流了。”劉梅寶笑道,伸手按了按額頭。


    到了晚上盧岩回來,謝四娘的事也打聽清楚了。


    “原來她已經在鹽巡入伍有半年了。”他說道,神色沉沉。


    “爹,笑笑。”在他懷裏依偎著的盧舫伸手去摸父親的眉頭,說道。


    盧岩便衝兒子一笑。


    “坐好了,哪有男孩子家總鑽在大人懷裏的。”劉梅寶端了兩茶杯過來,一杯茶遞給盧岩,一杯羊奶遞給盧舫。


    “爹,咱們換換..”盧舫喝奶如同喝藥,皺著小臉可憐巴巴的對盧岩說道,話音未落就被劉梅寶瞪了一眼,立刻乖乖的端起來喝了。


    盧岩摸了摸兒子的頭,喝了口茶。


    “喝了這個長大個子,結實。”他笑道。


    “跟爹一樣厲害嗎?”盧舫眼睛亮亮的看著父親。


    “那當然,而且肯定比爹要厲害,你現在就會認字了,爹小時候可不會。”盧岩認真的說道。


    盧舫整張臉都笑開了花,抱著盧岩的胳膊蹭了又蹭。


    “船哥兒,跟媽媽去睡吧?”在外侍立的奶媽含笑問道(藥結同心248章節手打)。


    盧舫嘟嘴。


    “沒事,還早,我們也有事要說,讓他在這裏玩會兒吧。”劉梅寶笑道。


    別人家大人說話都打發了孩子,這夫妻兩個真是和別人不一樣,奶媽心內說道,說了聲是依言退下去了。


    “快坐下吧。”盧岩看著劉梅寶說道,“也累了一天了。”


    “不累,不是坐著就是躺著,哪有你在外忙公務應酬累。”劉梅寶笑道,依言坐了下來。


    夫妻二人隔著炕桌說話,盧舫跪在裏麵,抓著炕桌上盤子裏的核桃排兵布陣玩打仗。


    “還是去年我出門的那段,你在河東可能沒聽說,鹽巡那邊遇到一股路過的馬賊…..”


    盧岩跟她說道。


    盧岩解京圍帶走了一批鹽丁,說來也巧,餘下的一些中又臨時被抽走去了府城。


    對於如今的解縣乃至河東治下,別說土匪了。兩個毛賊都難見到,各處的馬賊土匪聽到河東避之不及,哪裏趕來上門送死,因此那一日鹽巡裏留下的人不多,這時不知道哪一處流竄的馬賊因走錯了路來到這裏。看到了這一片的村落,驚訝這裏的富饒,如同狼入羊群開始打殺搶劫。


    鹽巡得到消息立刻前來剿殺。


    這是一眾隻有七八十人的馬賊。為首的一個猙獰大漢舉著一把厚砍刀,看著眼前列隊而來的官兵眼睛發亮。


    這些官兵雖然有一百多人,但對於一路劫掠好多地方的他們來說。朝廷的官兵不過是豆腐渣。隻要你強他就弱,你橫他就孬,不足為懼。


    讓他興奮的是,這些官兵身上的披掛很是精良。


    “殺了這些官兵,搶了披掛,再加上這附近村落搶掠所得,咱們可是發了大財了!投唐王去也有麵子!”漢子高聲怪叫道。


    這話引起眾人的齊聲怪叫。


    “殺官兵啊!”


    他們鬧哄哄的縱馬衝來。


    “變陣!”


    鹽巡的首領厲聲喊道,看著隊伍有些慌亂的變動。他的頭上不由冒出一層汗。


    事出緊急,鹽巡內戰丁不多,這其中好些是新丁。還從沒過上陣廝殺,經驗不足便膽氣不足。臨陣慌亂很是危險。


    伴著他的號令,鹽丁們齊聲呼喝,因為對戰縱馬而來的匪賊,刀盾兵在前,長槍兵在後,迎上了疾馳而來的馬賊。


    “呦,還有女子呢!”眼尖的一個馬賊忽的叫道,手中的砍刀指向眼前的隊列。


    隊列中,一個女子站在刀盾兵伸手,手握長槍。


    “我操!這他娘的什麽兵這麽寒磣,竟然拉女人來湊數…”


    “喂,小娘子,快放下兵器抱頭投降,大爺們帶你過好日子…”


    馬賊中響起此起彼伏的怪叫怪笑。


    鹽丁的指揮額頭上冒出一層汗,鹽丁的隊伍中新人也隱隱有些注意力渙散。


    他緊急集合時,雷打不動總是來鹽巡的謝四娘不知怎麽發了瘋非要跟上,這個女人說不得罵不得,他有什麽辦法,反正她一心求死,怪不得別人(藥結同心248章節手打)。


    謝四娘肅立麵無表情,握緊手中的長槍,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馬賊。


    馬賊越來越近,終於相遇。


    “殺!”


    廝殺聲頓起,正到了這一刻,鹽丁們便再無別的念頭,隻有舉盾防護,抬刀劈砍。


    他們的訓練就是這麽簡單,隻有這一招,日複一日無數遍的重複練習下已經成了本能,不管害怕還是不害怕,不管上頭前方有沒有刀槍殺來,他們隻是機械的劈砍劈砍。


    雙方一相遇,馬賊就察覺了,這次的官兵著實的厲害,他們始終保持整齊的隊列,每一個每一個人動作齊刷刷的,就如同一個人一般,也正是如此才顯得堅不可摧。


    竟然碰上硬茬了!馬賊們有慌亂,但所幸他們經驗多,倒下一片後還是將這邊的陣型衝的有些散,並且找到了一些明顯的弱點方位。


    一個刀盾兵此時麵色蒼白,雙腿不受控製的顫抖,他瞪著雙眼,動作越來越慢,終於一個賊匪的大厚砍刀直直的衝他而來。


    他今年才十五歲,剛剛通過這冬季的征召入選,身上的棉甲也是第一次穿上,他家境較好,之所以會來參加鹽巡丁,是因為想要在讓欽慕的那個同村的女子像英雄一般看自己,訓練的苦他咬著牙承受下來了,但麵對這真實的鮮血死亡他的精神終於奔潰了。


    一個刀盾兵嗷的一聲扔下兵器轉頭就跑,整個隊列頓時出現一個豁口。


    完了!鹽丁首領隻覺得眼一黑。


    就在此時,一隻長槍穿透了那個興奮的獰笑著撲向這個缺口的馬賊。


    帶著滴血的長槍很快就收回來,一刺一收不費吹灰之力。


    轉眼間,湧過來的馬賊五人死在她的槍下。


    矮身避開襲擊的謝四娘順手抓起了那個逃跑的刀盾兵扔下的盾牌,抬盾擋襲,錯盾刺長槍,無視來敵什麽招式,無視身上是否中刀中槍,就這樣不理不睬,無畏無懼,重複這這個動作一直向前。


    不知什麽時候,她的身邊倒下越來越多的馬賊,如同地獄而來的修羅,披著一身的血,冷冷的長槍帶出一股又一股的血箭。


    “爹,那個女女真厲害!”盧舫稚氣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盧岩的講述。


    劉梅寶這才發現這小子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聽得入了神,忙伸手拉過他在懷裏,揉他的耳朵。


    這麽血腥的場麵對於兒童來說是限製級別的吧,別嚇壞了。


    “你要叫嬸嬸。”盧岩對兒子微微一笑道,伸手也摸了摸他的頭。


    “嬸嬸好厲害,比爹爹還厲害。”盧舫眼睛亮亮的舉著手說道。


    “是,她比爹爹厲害。”盧岩笑道,一麵看向劉梅寶,接著方才的話,“後來,她便一直在鹽巡,每一次出兵她都會去,據那邊統計,她的身手以及斬獲已經足夠當一個甲長了。”


    “她真厲害。”劉梅寶歎息說道,不知怎的更多的是覺得心酸。


    “所以她說自己目前已經練好身手了,可以跟隨我來了。”盧岩說道,也歎息一聲。


    要替貴子跟隨大人,要替貴子為大人效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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