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殷離麵無表情淡然的看著這一切,看到蘇清婉極力的隱忍,心裏撕心裂肺地痛著。突然間,耳邊回旋起了蘭鈺銘那冷冷地話語:“你打算拿什麽來保護她?你的皇位嗎?”


    心下苦笑了一番,這種苦,是自打當上了皇帝之後才是真正地體會到的。


    是啊……自己是皇上又能怎樣?自己還是一國之君,竟然保護不了她……


    總之,到了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是這樣的無奈,心絞痛著,難以呼吸,難道這就是愛嗎?


    麵無表情,毫無情緒的冷眼看著蘭玉珠,而蘭玉珠也看著他。發覺到墨殷離並沒有太大的情緒,心想,怒意定不會太大,於是心也放下了不少,揚起一抹榮辱不驚的微笑,定定地看著他。


    ……


    待所有人都走後,墨殷離紅著眼睛將渾身是血,已經昏迷不醒的蘇清婉抱回了鳳棲宮晚霞特意鋪置好加軟的**。


    就那麽心疼的看著蘇清婉,顫抖的伸出手撫摸著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


    而晚霞亦是早已擔憂地立於一旁,侍衛趙淩則一路小跑地去傳了太醫。太醫也隻是開了幾幅促進傷口愈合的藥和一些外敷的藥便了事。


    由於蘇清婉的傷在身上,到了晚上她便又發了高燒。可太醫們也不能越距的為蘇清婉檢查傷口,隻是細細地再次將脈重新把了一遍,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稟報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傷勢頗重,但不會有大礙,待臣重開上幾幅藥,調整一下藥方,稍稍修養幾日便可恢複自如。”


    墨殷離看看他,懶懶的擺擺手示意他退下,太醫會意,俯首躬身的退了出去。


    ……


    接著的幾日,除了早朝時間,墨殷離就一直在鳳棲宮守著蘇清婉。每到深夜裏,都會小心翼翼的脫了衣服和鞋襪,睡在床的外側摟著她。


    就這樣,蘇清婉一連昏迷了好久,迷蒙中,突然而來舒適和溫暖讓她不禁向墨殷離更靠近了幾分。


    直到第三天,見蘇清婉仍然沒有醒來,墨殷離大怒,疼惜地皺起眉,對晚霞道:“傳太醫!”


    晚霞會意,忙福身前去。


    這次的聲音裏帶了幾分不容任何人忽視的怒意,這都已經三天了,怎麽還不見人醒來?由於一顆心都被焦急所覆蓋,墨殷離便自言自語地開口惱怒道:“飯桶!都是一群飯桶!朕怎麽養了這麽一群毫無用處的庸醫!”


    話音剛落,一雙水靈的眼睛緩緩的睜開,幽幽的眨了幾下。唇上咬出的傷已經長了結,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絲毫遮掩不去她那清純的姿容。


    對於墨殷離剛剛的話,蘇清婉顯然是已經聽到。再次眨眨眼,嘴角揚起一抹嘲諷。她自認為可沒有那麽尊貴,不過是挨了幾板子而已,又不是什麽特別尊貴的人,她隻是個小人物而已。


    “皇上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不過是幾板子而已,又不會死,為何還要為難太醫?”


    聞聲,墨殷離的眼睛裏瞬間布滿了狂喜,瞬間轉過身看著她。他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蘇清婉話裏的意思。但那又能怎樣呢?看著她虛弱的樣子,心裏泛起疼惜,是怎麽樣也都氣不起來的。沒有在意她那嘲諷的言語,溫柔地道:“婉兒這是在責怪朕打了你嗎?”


    墨殷離這不問還好,這一問,便瞬間勾起了蘇清婉的思緒。


    她目光空洞,想到當然情形,心裏滑過一絲心痛,卻依舊不動聲色,麵無表情的回答道:“臣妾不敢。隻是皇上當初為何就不願遂了臣妾的願,讓臣妾一走了之?可知道,您將臣妾帶回這皇宮之中貴為皇後,就已經是將臣妾推向了風口浪尖,如今臣妾又得罪了太後和蘭玉珠,皇上又何苦要一直的留著臣妾,再次將臣妾推向深淵?臣妾不明白皇上此舉到底是為何意?當真是為了讓臣妾在這皇宮中,受盡折磨,也無法死去嗎?”


    蘇清婉幽幽地說著,有著質問,亦帶著些許的不自量力,言下之意就是想要請墨殷離放自己出宮。


    聽得蘇清婉的話,墨殷離一愣,自己是皇上,有錯嗎?沉下臉,輕輕的說:“我隻是想給你最好的,好好地補償你。”


    淡淡的話不禁讓蘇清婉輕笑了起來,“最好的?皇上是在裝糊塗嗎?在真的不懂,還是假不懂?可知道,您給的都是您認為最好的,可知道這些所謂的最好的臣妾都承受不起。皇上可由問過臣妾想要什麽嗎?臣妾早已經心意已決,若皇上是真的為臣妾好,就請放臣妾出宮吧。”


    蘇清婉的輕笑和話語瞬間引得墨殷離的臉馬上灰了下來,他眸光一暗,閃著疼痛:“你就那麽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朕,然後道北楚去嗎?”


    頓時,蘇清婉啞然失笑,原來,他對她的猜忌依然猶存,不曾有過退減。


    見蘇清婉不語,也不顧**那虛弱帶有傷的身體是否安然無恙,一把拉住她的衣襟,逼迫她靠近自己。


    想到自銳劍山莊回王府的那天,蘭鈺銘的突然出現,說要帶她離開。還有登基那天,她要隨慕容琉楚到北楚去的事情,就驟然惱怒了起來。


    “蘇清婉,朕如此待你,已是不薄,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若你執意給臉不要臉,那麽也別怪朕的無情!”咬著牙,恨鐵不成鋼地說完,麵無表情,舉無輕重地又重新將她摔回了**。


    忍著痛,抬起蒼白毫無血色的臉虛弱而諷刺地笑了起來。何時自己變得如此落魄?可是為何,心裏並不怪他,卻又是異常地排斥他,害怕再受傷。


    其實,她並不想與墨殷離這般作對,她也知道墨殷離之所以打自己板子,隻是為了能保住自己。可是,這些並不能換來蘇清婉的感激,她之所以會落得今天這般田地,完全是因為墨殷離的緣故。所以,她反抗,去和他作對!到底是為了自由,還是她打心底就萬分信賴的大漠孤煙直的誓言?此時此刻,就連蘇清婉自己,也混淆了,亦或是,兩個她都想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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