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此的目的是擾亂北楚的後宮,而今她又多了一個目的,那便是要得到慕容琉楚,讓慕容琉楚愛上自己,即便幾率很小,她也要去試一試,如此,即便不成功,也算是無憾了。


    現如今局勢很顯然,蘇清婉被北楚子民們所擁戴,而她卻是眼中釘、肉中刺,若無人相助,她又如何在這宮中生事?又如何去和蘇清婉相搏?想想晌午之時,蘇清婉那趾高氣揚的一番忠告,她的心裏便氣不過。雖然是極力地忍著沒有當場爆發出來,卻不代表日後她杜靜華不會將這筆賬連本帶利地算在蘇清婉的身上。


    所以,既然有人找上門來要求結盟,她若不把握好這第一個盟友的話,那也著實有些太不理智了。當初在煜晨國皇宮的時候,墨殷離之所以選中她,完全是因為她看上去與其他女子相比,著實聰明,而且懂得如何吸引到墨殷離的注意力,如此的話,那麽相信在北楚皇宮裏,想要生龍活虎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但杜靜華的這點小聰明在慕容伊犁看來,完全都不入眼,若以站在這裏才會如此坦然自信。


    “看來杜美人是個很聰明的人,那本公主就希望日後我們能夠合作愉快。”慕容伊犁滿意地揚起唇角,勾勒出一個異常華貴的笑容,紅唇瀲灩,帶著幾分**。


    杜靜華倒也不和慕容伊犁來這些客套的,道:“那長公主不防就留在這裏喝茶吧,咱們一邊喝茶、一邊聊。”


    慕容伊犁掃了一眼依舊一片狼藉的宮殿,道:“不了,杜美人初到北楚,想必舟車勞頓,定了疲憊不堪,還是好好休息吧。現下皇上剛剛大婚,還很相安無事,日後我們見機行事,再行商議也不遲。現下要做的便是等,杜美人要抗得住耐心才行啊。”


    杜靜華冷冷一笑,自打她見到了慕容琉楚後,她就著實等不及了,但既然慕容伊犁都如此說了,她自然也就口是心非地奉承道:“這一點還望長公主盡管放心,成大事者,若無耐心,必亡。”


    慕容伊犁幽幽地點了點頭,華貴的氣質猶在,緩緩轉身,又頓在那裏道:“如此,本公主就放心了,杜美人還是好生休息吧,今日就不打擾了,本公主就先回去了。”


    說完,便帶著身邊的宮女向外走去,回眸間,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麵,生生地多出了幾分厭惡。


    杜靜華出於禮儀,帶著宮女將慕容伊犁送至風華殿門外,才折頭返回。


    回身間,杜靜華麵色微寒,心想,她才剛剛初來乍到第一天,便有公主上門又是擺架子又是聯盟的。她杜靜華從前就是做奴婢的,為皇宮裏的歌舞升平默默奉獻著青春,她一直都相信,以自己的容貌,一定有機會當上主子,不再吞聲。


    現如今,她當上了主子了,終得如願,隻顧著享受和耀武揚威了,卻忘記了生存之道,忘了當初是如何忍氣吞聲的。其實,誰說隻有身份為奴為婢的時候才有明爭暗鬥,誰又說當了主子後就可以隨時耀武揚威了?


    她忘了,被名利熏陶過了頭,亦被慕容琉楚這般猶如天神的男人所深深地吸引住了。或許,愛情降臨了,總是會令人不顧一切地為之瘋狂,嫉妒之時,為之不折手段!


    暮色緩緩降落下來,晚霞映紅了半邊天,映照著一望無垠的潔白世界。


    空中幾多祥雲流著移動,映在潔白的平原雪地上,成一片片陰影,向遠處不斷變幻移動。


    慕容琉楚一襲朗朗白衣,猶如玉麵公子,偏偏如仙。


    一段悠揚的簫聲自鳳舞殿的銀杉樹下悠揚飄出,慕容琉楚一雙修長的手指輕叩碧翠色的玉簫,玉簫的材質極好,在太陽的餘暉下泛著盈盈的光亮,簫聲清脆、纏綿、婉轉、悠揚,聽上去給人一種極為舒適的感覺,而這曲子,正是當初蘇清婉在大煜皇宮用箏琴彈下的“玲瓏醉”,想不到被慕容琉楚這麽用簫聲演繹出來,竟是有別有一番韻味。


    蘇清婉拿著裘衣自殿內走出,來到銀杉樹下,為慕容琉楚披上裘衣,不禁讚賞道:“想不到你‘玲瓏醉’你隻聽了一遍,便記了下來,看來你也是精通樂理的高人。”


    慕容琉楚笑著收回手,將玉簫握於手中,轉身一把抓住蘇清婉的手道:“其實,我當初就是為了尋佳音而去的,我自小精通音律,酷愛樂曲,當初到煜晨國也是聽聞宮廷樂的獨特才想要去見識一番,目的就是想覓得佳音,卻不想,你用一曲‘玲瓏醉’打動了我,讓我深陷其中。得到尋得佳音的同時,又遇見了你,便再也放不下了,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得到你,讓你愛上我。”


    蘇清婉伸出另一隻手,反握住那雙本就握在一起的手,款款一笑道:“原來你早已有心,還將這曲子如此爛熟於心,如此一來,看來你早已便是我的佳音。”


    慕容琉楚將蘇清婉攬進懷裏,感歎道:“你是我的皇後,早已經是上天注定了的,佳音難覓,知音難求。”


    蘇清婉微微一笑,千言萬語都凝結在了唇角,雙手攬著他的腰間,將頭靠在他的胸前,聽著那強有力的心跳生,很是滿足。


    暮色退去,月色隱隱約約地傾灑著銀光。


    夜甚涼,外麵寒風徐徐,帶著幾分凜冽,慕容琉楚拉著蘇清婉的手回了燃著炭火盆的鳳舞殿內,烤著手道:“作為東道主,今夜要宴請煜晨國使者趙統領,你昨晚累壞了,到時候少喝點酒,我會吩咐宮人將你麵前的酒壺中換成茶水的。”


    冬淩將蘇清婉的裘衣披在蘇清婉的身上,蘇清婉撫摸著身上暖暖的毛絨裘衣,就連心也是盈滿了暖意。抬眼看向慕容琉楚,一雙如水的眼眸中浸染上一層薄如蟬翼的霧氣,良久無言,彼此也都能夠懂得。


    慕容琉楚走上前,細心的自冬淩手中接過束帶,親自為她綁於胸前,如此貼心的舉動,不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倒更像是一個非常高大,讓人忍不住去依靠的大樹。這不僅僅是君,亦是她的夫,她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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