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走過去,許天驕伸手拉著她進了屋。


    蘭音笑嘻嘻的關了門,一手拽著清音一手拽著竹音走到了院子裏,“好啦好啦,秦路一走一個多月,再加上秋獵回來的那十來日,咱們公主可是快五十日沒見著她了。咱們就老老實實守著門,叫她們呀,好好說說話!”


    雖然知道了,也被迫接受了,可清音對於許天驕和秦路的事,還是有些為難。她看了看臉色煞白,在晚上仿佛可以當作油燈一般照亮的竹音,不忍心的抿了抿嘴唇。


    公主喜歡上一個女人,她們雖然難以接受,但勸勸自己,就覺得這也挺好的。


    可是竹音,她一直喜歡公主……


    蘭音卻完全沒感覺到竹音的不對勁,甚至是還低聲的和清音交談,“上回在行宮,咱們進屋的時候,公主躺在床上,而且還沒穿衣服……你說,今兒會不會和那日一樣呀?嘻嘻……”


    蘭音之前雖然覺得奇怪,甚至當場還尖叫了一下,可是對於許天驕到底和秦路做了什麽,她是沒敢往那方麵去想的。可是自打上回抽了和惠公主一鞭子後,和惠公主幾乎日日都到公主府來報道,且幾乎日日都要拉著蘭音親上一回。


    因此,雖然還未吃上豬肉,但蘭音也算是見過豬跑了。對於那日在行宮所見,也有了個人獨特的見解。


    竹音如遭雷擊,呆呆愣愣的看著蘭音不敢置信。


    “啊蘭音,你去吩咐下廚上,記得待會兒給公主上一碗紅棗湯來,公主月事來了有些不舒服,方才正說要的呢。”清音忙說道,並直接推了蘭音出去。


    跑跑腿的事兒,蘭音倒是也沒想許多,笑嘻嘻的跑著去了。


    “竹音……”清音拉住了竹音的手,她的手如冰塊一般涼。


    “清音,我,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竹音打開她的手說道,接著不等清音說話,轉身就跑了出去。


    清音歎了口氣,回頭看向了緊閉的房門。


    ………………


    “這麽想我啊?”秦路進了門,伸手就去解身上的盔甲。


    “是呀。”許天驕說道,伸手去幫她,“你怎麽樣,聽說你這一仗贏的很漂亮,你沒有受傷吧?”


    秦路抓住了她的手。


    許天驕抬眼看她,晶亮的眸子裏掛著滿滿的擔心。


    秦路深吸了一口氣,話到嘴邊,卻是不想問了。她拉著許天驕的手往下,讓她雙手環住自己的腰,然後低下頭,下巴擱在了許天驕的肩膀上。


    累,真累。


    她也沒想到自己怎麽會堅持下來的,是為了許天驕嗎,其實她也不知道。在淮南的時候,在黑夜裏隔著一個山頭,需要冒著生命的危險順著麻繩爬過去的時候,她不是沒想過放棄。


    死過一次的人了,更在乎生命。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喜歡上許天驕了。可是喜歡又有什麽用呢,難道喜歡一個人,就必須得為了她死嗎?


    她覺得自己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可是那一刻,她卻堅持下來了。她都不知道是什麽激勵著她堅持下去的,也許,是此刻吧……看著許天驕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在門口,見了她眼睛都亮起來,不顧著宮女和侍衛的眼光,直接伸手就拉了她進來。


    想到剛才陳然的眼光,秦路終於明白了秋獵時候,在許天驕帳篷處見到陳然時他的怪異了。


    “你怎麽了?”過了半天,許天驕才小聲的問秦路。


    秦路個子高,又一身鎧甲,雖然是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可卻像是一半的體重都壓過來了似地,讓她幾乎都要站不穩了。


    “沒事。”秦路語氣輕鬆的說道,然後抬起頭來看她,“你都說說,你是怎麽想我的?”


    她一副壞笑的樣子,讓許天驕忽然不好意思直接承認了,她鬆了環住秦路腰的手,並且伸手打了她的手臂一下。


    “誰想你了,別胡說!”她說道。


    “哦——”秦路尾音長長的哦了聲,往身後的羅漢床上一倒,整個人就歪了上去,“真是沒良心,我出去拚死拚活打江山,一個多月才回來,可家裏的某人居然不想我。”


    許天驕回頭瞪她,瞪著瞪著卻又笑了。


    “那你想我嗎?”她彎腰湊過去,認真的看著秦路。


    秦路把鎧甲脫了,露出裏麵白色的中衣,然後抬腳往許天驕膝蓋窩處一勾,許天驕就趴了下來,正好落在她的胸口。許天驕嚇了一跳,就怕砸到秦路的胸,忙抬手撐在了秦路的身側,好歹穩住了身體,沒直直砸上去。


    她忍不住抬手照著秦路的胸輕輕打了一下。


    “不是你的啊!不疼啊!”她不滿的說道。


    秦路伸手摟主她,把她固定在胸前,聲音悶悶的笑道:“不是沒砸到嘛,知道你舍不得!”


    離開京城時候,看到許天驕送她到了城門口,她就徹底的知道許天驕的心了。所以這個時候,當然是怎麽流氓怎麽來了,反正這都是她的人了。


    “鬼才舍不得!”許天驕反抗道,但人並沒有要起來。


    秦路抱著她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麽抱著好一會兒,等到許天驕一個姿勢保持太久,身上麻了的時候,秦路才坐起來,把她放到了一邊。


    “秦琴是怎麽回事?”她問道。


    許天驕臉色鄭重起來,道:“我仔細想了想,咱們這條路實在太危險了。如果有個意外,你和我都是死路一條。”她看著秦路,道:“你反正已經被我拖進來了,如今就是要我放手我也不可能同意了,但是秦琴秦雅還有那三個小女孩,我卻不想最後因為我們也失去生命。齊峰是不會幫天鶴的,所以秦琴跟了齊皓,最起碼她可以保住你大姐和那三個孩子,而她自己,齊皓也會好好對她的。”


    秦路不知道說什麽。


    這個年代,一切沒有定數之前,真的不好說。今日許天驕是公主,她是正二品的龍虎將軍,但明日,也許她會戰死沙場,又或者許天鶴的事情暴露,她和許天驕都會死於顯宗帝的刀下。


    跟生命比起來,也許情真的愛比不上安穩的活著。


    “你是不是不高興?”許天驕看秦路久久不說話,問道。


    不是不高興。


    隻是難過。


    自己太弱小,保護不了家人,也保護不了你。


    秦路歎了一口氣,把許天驕抱在懷裏,低頭吻上了她的嘴唇。許天驕茫然了片刻,便閉上眼睛,回應著她。


    有了之前的幾次經驗,許天驕對於接吻的事兒也算是熟了。兩個人親著親著,就忘了剛才還在談論的事兒,秦路本身就穿著中衣,因此許天驕親了兩下,便伸手照著她的胸前摸了過去。


    入手卻是平平,且有粗布的觸感。


    她退開了一些,道:“快把布條解開吧,這樣綁著,多難受。”秦路本身就要比她的大一些,一直女扮男裝,去了淮南打仗這麽多日,一直都是這般綁著的,不知道多辛苦。


    秦路倒是都習慣了,或許不是她習慣,而是這具身體習慣了吧。


    “怎麽,我剛一回來你就想摸?”她笑道,“可惜我雖然在宮裏沐浴過了,但晚上又是喝酒又是騎馬來了公主府,一路上也算是風塵仆仆了。還是洗個澡,你再好好摸吧?”


    許天驕臉羞的幾乎抬不起來。


    秦路哈哈笑了。


    “這次皇上給了我三日的假,而且也知道我要回公主府來看看家裏人,所以放心,你有足夠多的時間。”她說道。


    許天驕哼了一聲,紅著臉起身跑了出去。


    秦路隔著很遠,聽見她吩咐門口的清音去準備水過來。她也沒動,依然懶懶的半躺在羅漢床上。


    許天驕走回來看她還是這個樣子,就抬腳踢了踢她的腿,“喂,起來啦,馬上水就送進來了,你這般衣衫不整的,仔細叫她們看到!”


    秦路道:“你以為看不到,她們就不知道屋裏如何了?這還沒怎麽樣呢,你就去要水,也不知她們等下是會覺得我不行,還是覺得你不行。”


    許天驕沒想到秦路連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臉都不會紅了,瞪著她半晌,才終於罵道:“不知羞恥!”更是想到起初自己去看秦路的時候,秦路居然還結結巴巴的叫她自重……她勾著嘴角走了過來,“本宮還記得,當初某人曾對本宮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秦路問道。


    “公……公主!請,請自重!”她故意學了少女秦路當初的口吻,還真有幾分惟妙惟肖在裏麵。


    秦路滿臉黑線。


    想到當初,還有個吻被少女秦路搶去了呢……


    “過來。”她朝許天驕勾勾手指。


    許天驕斜眼看著她,站著沒有動。抬著下巴十分高傲,分明是對當初秦路的所作所為十分的看不上眼。的確,當初那個結巴著讓公主自重的人,這會兒恨不得逮著公主和她進去洗一回鴛鴦浴了。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


    秦路抬腳過去,拉了許天驕就強吻了上去。


    當初被少女秦路搶走的,這回可得好好搶回來才行。


    許天驕腳下虛著,腦袋懵著,嘴唇卻火熱著。她嗡嗡地想要叫秦路鬆開,可秦路捧著她的腦袋,反而是愈發加深了這個吻了。


    門就在這時候被推開。


    清音和蘭音抬著一木桶的水,還沒邁腳,就手一鬆木桶倒下,水灑了一地。而她們兩個也捂著嘴通紅著臉把尖叫堵在了喉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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