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秦路捉住了她的手,反問道。


    許天驕本是胸有成竹的詢問,還想著能得秦路一聲的保證,可沒想到居然得到的是反問。她想縮回手,可秦路拉著不許她縮,隻好眨巴著大眼睛看過來,卻不肯回答那話。


    愛吃醋,沒有安全感。


    秦路此刻才想到,許天驕雖然身在高位,可除了她的公主身份,更是仗著顯宗帝的權勢。而顯宗帝,其實並不是能叫她放心依靠的人。所以她即便看起來囂張又霸道,但其實,她要比一般女孩子還要脆弱。


    比如現在,她大抵是怕她生氣再走,居然連這話都不敢回了。看著她這般小心翼翼卻又不肯完全相信的樣子,秦路是又覺好笑好氣,又覺心疼。


    她不由鄭重其事的對許天驕道:“沒有騙你,我說的是真心話。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對你起誓。”


    古人重承諾,女子也不例外。


    許天驕這回真的笑了開,眼睛亮亮,眉毛彎彎,嘴唇也高高的翹起。若不是眼眶還泛著紅,壓根看不出之前是哭過一場的。


    她搖著頭,像個小孩子一般,一頭紮進秦路的懷裏,雙手也環過秦路的腰身,緊緊抱住她。雖然堅硬厚重的鎧甲撞的額頭生疼,可她也隻是皺著眉撅著嘴,但就是不肯鬆開。


    秦路隻覺得兩輩子心都沒有這麽軟過。


    這樣一個女孩子,雖然愛吃醋,雖然多疑,雖然說了傷人的話,可恰恰也正是因為,她其實是在乎自己,是喜歡自己的。如若不是,她便不會也這般在意,這般患得患失。


    親了親許天驕的額頭,她柔聲哄道:“快鬆開我,這鎧甲太涼了,當心凍著你。”


    許天驕“嗯嗯”兩聲,卻是沒有退出去。而是抬起頭看著她,一本正經的道:“是很涼,那快把這厚重冰冷的東西給脫掉!”


    人比花嬌,人比花俏。


    秦路忍不住低頭咬著她的嘴唇品嚐了兩口,然後才舍得放開她。


    許天驕自告奮勇的要幫她脫鎧甲,可她從小就是叫人伺候慣了的,哪裏能做得來伺候別人的事兒。折騰半天,不僅沒幫秦路把鎧甲脫掉,反倒是自己累的手都疼了。


    秦路無奈,隻好自己去脫。鎧甲剛一丟到地上,許天驕就湊了過來。像剛才一樣,緊緊抱著她,好似生怕她會消失一般。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這脈脈溫情更是一直在兩人身上心間流淌。最後,秦路低頭把下巴擱在許天驕的肩膀上,輕聲道歉:“天驕,對不起。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對不起,我以為善意的謊言,卻讓你那麽難受。


    對不起,在你生氣的時候,我沒有立刻解釋,而是因為你的態度更生氣,從而讓你那麽傷心難過。


    對不起,我也不夠相信你。


    “沒有,我也做錯了,是我該跟你道歉。”許天驕聲音低低說道,把臉更往秦路懷裏蹭了些,“今晚不走了好不好?我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我每日吃不下飯也睡不好覺,小路,我想你,很想很想你。”


    秦路把她拉起來,眯著眼睛看著她,“你這嘴這麽甜,不是吃了蜜吧?”


    許天驕嘟起嘴,“那你嚐嚐看。”


    秦路樂的不行,可這會兒也沒功夫去笑,公主難得主動獻吻,她可真的要好好品嚐品嚐才行。


    兩人在屋裏膩歪了好半天,最後還是秦路說一路趕回來還沒洗澡,許天驕才放了她下床去要水。


    清音和蘭音送水進來,看著秦路穿著裏衣麵無表情,可自家公主卻盤腿坐在床上,笑眯眯的像吃了糖一般,均怒其不爭的搖頭又歎氣。兩人利索的放好水,出去的時候蘭音才趁機拽了秦路的手,狠狠掐了一下。


    秦路看過去,就見蘭音用唇語在說,“再欺負公主,我饒不了你!”


    秦路進去洗澡,許天驕則去衣櫃裏找衣服。秦路沒想到今晚上會留在這裏,所以沒有帶衣服,這會兒洗了澡,總不能再穿之前都已經濕了的衣服了。


    秦路個子比許天驕高出許多,肩寬胸圍種種都比她的大。好在這會兒的中衣大多都是寬鬆的,許天驕找了半天,找了最為寬鬆的一套粉色的中衣中褲,送去了淨房。


    秦路背對著她坐在浴桶裏,許天驕腳步輕輕,她又十分疲憊,因此並沒有發現。可許天驕走近看到她的後背,卻是忍不住捂住了嘴,又掉了眼淚。


    她顧不得衣服掉在了地上,而是直接撲過去摸著她後背上的刀傷,“這,這是怎麽回事?你什麽時候受的傷,怎麽會,怎麽會有這麽大的一道疤?”


    在行宮時候她身上還是白璧無瑕,可現在卻……是在西山大營傷的,還是在淮南傷的?她從淮南回來那晚,自己月事來了,因此沒有答應她要一起沐浴,後來出來她也是穿著中衣,自己並沒有看到。


    “沒事,隻是小傷,而且都過去許久了。”秦路拉過她的手柔聲安慰,“現在一點都不疼,隻是你可不要嫌棄我難看才行。”


    她說的這般輕描淡寫,許天驕就越發覺得傷心。淚珠子跟斷了線的珍珠般,不停的往下掉。


    哭的秦路的心都揪起來了。


    也顧不得自己正在洗澡了,轉了身麵對著許天驕,一手緊緊握著她的手,一手就抬起來去幫她拭淚。“乖,不許再哭了,這麽許久不見,該和我好好說說話才是,這樣哭下去,哪裏還能和我說話。”


    許天驕的眼淚一直都掉的很文靜。哪怕是和秦路吵架時,秦路轉身走她去追的時候,最多也就是嚶嚶哭著。可這會兒秦路這麽軟聲哄著,再看到那後背嚇人的疤,她再也忍不住,像個小孩子一般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是怎麽傷的,在哪裏傷的,你說,你快說啊……”


    勸不住,秦路幹脆把她拉過來用嘴堵住了她的話。許天驕掙紮,手拍的浴桶裏的水濺出來淨房裏猶豫下了場小雨般。想著許天驕身上也都濕了,秦路幹脆起身,直接把許天驕抱起來放到了浴桶裏。


    公主用的浴桶,自然很是豪華,因此兩個人在裏麵也依然寬敞的很。


    秦路親著她,原本隻是想叫她別哭的毫無欲/望的吻,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了味道。拉了許天驕的手過來覆在自己胸上,然後便動手解許天驕的衣裳。


    許天驕手一放上去就抖了一下,然後隨著秦路的動作,哭聲漸漸一頓一頓,待到秦路輕鬆自如的把她衣裳給脫了,那哭聲就完全停止,變成了輕叫。


    “啊,你,你……”她鬆了手,忙著去拍秦路的手。


    秦路輕笑出聲,“不哭了?”


    “你鬆手,本宮要出去!”許天驕臉頰緋紅,身體也慢慢變成了粉紅,羞的看都不敢看秦路。


    聽著她又變回趾高氣揚的口氣,秦路低頭咬住了她。


    許天驕吃痛叫了一聲,很恨瞪過來時,秦路才鬆了口看她,“以後跟我說話,不許用本宮。”


    許天驕不理她。


    秦路又要低頭,許天驕忙雙手環胸抱在胸前。


    秦路看著她,手卻從許天驕的腳邊慢慢往上爬過小腿,接著繼續向上。許天驕大驚失色,可浴桶看著寬敞,真要躲一個人,卻也是不好躲的。她鬆了手想擋下麵,可這般上麵又失守了。最後無法,她隻好不情不願點了頭。


    秦路也隻是故意逗逗她,雖然她現在的確想要她,可這是冬日,屋裏雖然暖和,但水涼的卻也快。許天驕本就身子矜貴,要是一會兒著了涼就麻煩了。


    見她終於認輸,便也不再逗她。


    洗好了澡,才發現許天驕剛才拿進來的衣服丟在地上已經濕了,而許天驕自己的衣服也已濕了。秦路隻好拿了放在一邊類似浴巾的大帕子包了許天驕,把她給抱進了屋,放到了床上。


    許天驕一上床在幹淨的帕子上蹭了蹭就滾進了被窩,也不看秦路,隻麵朝裏閉著眼睛捂著耳朵。秦路笑的不行,也快速拿了帕子擦幹身體,隨意披了許天驕放在床邊的一件外袍,去了衣櫃處。


    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她能穿的衣服,最後隻好拿了許天驕一件格外寬鬆的夏日長衫,隨意裹了當作臨時睡衣了。


    到了床邊一看,許天驕裹了一床被子靠在裏側,而外麵則孤零零的放了床被子。


    “你睡外麵!”許天驕麵朝裏凶巴巴的說道。


    “好。”秦路應了,掀開被子上了床。沒趟兩下就打了噴嚏,許天驕轉了身來看她,秦路就可憐兮兮的說道:“這床被子太薄了,大概凍著了。”


    許天驕緊了緊自己的被子,正不知如何拒絕秦路呢,隻聽秦路又說道:“天驕,咱倆換換被子吧?”


    許天驕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秦路卻一本正經的主動把許天驕的被子打開拉過來,然後打開自己的被子拉了上去。許天驕還在氣惱生氣中,她便直接向裏,湊近了她,伸手過去摟住了她的腰。


    “這樣就暖和多了。”秦路在她身上蹭了蹭,說道。


    許天驕憋氣半晌,“你到底是怎麽受傷的?!”


    “在淮南時候受的傷,那山賊的頭子趁機偷襲,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殺了他,報仇了。”秦路說道。


    果然是在淮南的時候受傷的。


    許天驕看著她,眼睛一眨又要哭,“秦路,你別去當什麽將軍了……”


    “好,等淮南王心想事成,我就不當了。”秦路將手按在她的眼角,道:“到時候,你跟我一起離開京城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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