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戒戒這般樣子,葉夏感覺心中又是一陣絞痛,相比之下,左臂上的痛反倒不算什麽了。(.無彈窗廣告)


    他也暫時忘掉了身上的疲憊,迎著戒戒半走半爬了過去。


    到了戒戒前麵後,他極盡小心地用雙手將戒戒捧了起來,然後拉到自己身前,細細地看著。


    他本來想摸摸戒戒的腦袋安慰一下戒戒,可是戒戒渾身都是傷,他又怕弄疼了戒戒。


    戒戒到了葉夏跟前後,卻不怕疼似的用腦袋婆娑著葉夏的手,柔聲唧唧叫著,聲音由原來的焦急變成了舒緩,甚至還帶著絲愉悅和滿足。


    隻是它這樣的傷在身怎麽可能不疼,因此它用腦袋蹭著葉夏時,身子卻是忍不住輕輕顫著,連帶著聲音也帶著絲顫抖,更有些虛弱。


    葉夏也由單純和盲目的欣喜之中清醒了過來,他小心地捧著戒戒跑到了廁所,然後拿下放在窗台上的醫療盒,從裏麵拿出了酒精和藥棉等東西。


    用鑷子夾了塊藥棉蘸了蘸酒精後,他一邊小聲安慰著戒戒,一邊給戒戒擦拭起傷口來。


    酒精棉一碰到戒戒身上,戒戒也顫得更厲害了,小腦瓜一陣亂甩。


    不過後來,不知道是明白了葉夏的意思還是已經無力再掙紮,它竟不再避著酒精棉,而是乖乖地由著葉夏擦拭身上各處傷口,隻是身子卻仍是顫抖不止,叫聲也由先前的唧唧聲換成了極力忍受時的哼哼聲。


    見戒戒乖覺地強忍著痛楚,葉夏更覺心酸,隻是他是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隻能照著基本的法子給戒戒處理一下。


    等大致給戒戒身上的傷口消了毒後,葉夏又從櫃子裏取了塊嶄新而又柔軟的毛巾小心地將戒戒裹了起來,然後開了瓶牛奶給戒戒喝。


    可戒戒卻對送到最邊的牛奶無動於衷。


    葉夏更是擔心了,稍稍想了一想後,就直接將還流著血的左臂上的傷口湊到了戒戒麵前。


    說也奇怪,本來不肯喝牛奶的戒戒還真慢慢地吸吮起葉夏的傷口來,一點點地喝著葉夏的血。


    隻是沒喝幾口,它便慢慢將頭扭了過去,然後昏睡了過去。


    若不是葉夏還能感受到它的呼吸,還真要以為戒戒是死了。


    見戒戒睡過去後,葉夏又感覺到了無盡的疲勞,想要直接倒床上睡過去。


    可是他看了看還在流血的左臂,理智告訴自己現在還不能睡過去。


    於是他又強撐著給自己身上的傷口,包括嘴唇上和指頭上粗粗消毒了一下,然後找了條橡皮筋在左臂上一綁,便倒頭睡了過去。


    早上八點多鍾,睡了將近一整天的葉秋終於醒了過來。


    醒來時的他卻感覺暈暈乎乎的,頭大如鬥,十分沉重,四肢乃至整個身體也是酸酸麻麻,有些僵硬,他的嘴巴裏也覺得十分苦澀,好像吃了什麽白蠟一般。


    葉秋一肚子的迷茫。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轉頭見到葉夏也躺在床上睡覺時,便叫起葉夏來,想問一下葉夏自己究竟睡了多少時間。


    想到自己昏睡過去前那種全身突然麻木起來連話都說不出的情形,他又有些害怕起來。


    幸運的是,他現自己身上並沒有太大的異常,也沒有少什麽零件或者受到什麽傷害,於是大鬆了口氣,心想看來沒生什麽可怕的事。


    可當他叫了幾聲葉夏,葉夏卻沒什麽反應,他便爬下床準備去推醒葉夏時,現並不是他想的那樣,沒有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原來他靠近葉夏後,現了葉夏身上包括身下的竹席上都是血跡斑斑。


    更可怕的是,葉夏左臂已經腫脹了起來,顏色也成了紫黑,那條被千足鑽出來的凸痕也更凸起了,高高地脹著,有如一條小氣球。


    葉秋嚇得一聲驚叫,在經過短暫的手足無措後,他連忙扯下了葉夏左臂上的橡皮筋,然後大聲叫起葉夏來。


    在葉秋又叫又推了一陣後,葉夏終於昏昏沉沉醒了過來,隻是他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後,卻沒露出太多的害怕和緊張,反而閉上了眼睛,做勢又睡。


    葉秋自不會讓他這麽隨意而為,硬是又拖又背的將葉夏拉到了鎮上的醫療所。


    醫生在給葉夏檢查了一下後,卻連說運氣。


    原來葉夏左臂的腫脹倒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原因,而是那條橡皮筋綁得太久的緣故,醫生說如果不是那橡皮筋綁得鬆再加葉夏被送來的還算及時,葉夏這左臂隻怕就要廢了。


    不過處理葉夏的傷口還是費了醫生不少時間和精力,尤其是葉夏左臂上那條被千足鑽出的傷口。


    醫生在仔細考慮了以後,索性又手術刀將葉夏那條長達一尺的傷口給割開,然後給葉夏消了毒,再重新縫合起來,並進行了包紮。


    不過所謂看病最基本的望聞問切,醫生自然要問葉夏這傷口究竟是怎麽來的,畢竟在醫生眼裏看來葉夏這傷口實在太奇怪了,尤其在他給葉夏割開傷口上的皮後,現裏麵一圈肉都是碎爛的,就好像葉夏的左臂上被捅進了一條帶刺的細鐵棒,並且鐵棒還在裏麵絞了一番。


    葉夏卻是裝起了傻來,一問三不知,也所幸他被葉秋送來時葉夏就是一副迷糊的樣子,醫生也沒追根問底。


    當葉夏和葉秋帶著醫生配給的一些消炎藥之類的藥品回到住處時,戒戒已經醒過來了。


    大概因為找不到葉夏,戒戒顯得有些焦急,嘴裏不停地唧唧叫喚著。


    可是它的叫聲雖急,卻顯得有些虛弱,因此也很輕,離遠了就難以聽到,而看它的樣子,似乎想掙紮著爬向門這邊,大概想要下床找葉夏,卻是因為太過虛弱,再加傷口扯痛,幾乎難以動彈分毫。


    在見到葉夏後,它本來有些晦暗的眼裏頓時露出了欣喜的光芒,叫聲也愉悅起來,不過又帶著一絲疑問的樣子,似乎在問葉夏剛才去了什麽地方。


    葉夏見戒戒終於醒來,並且狀態還不錯,也不由鬆了口氣。


    他小心地隔著毛巾摸了摸戒戒,然後輕聲跟戒戒解釋起來。


    也不奇怪他會這麽耐心跟戒戒說這個,如今的他將戒戒當做了自己的孩子一般,而不是什麽一般的寵物或者說什麽蟲子。


    安撫了戒戒幾句後,葉夏又拿來了牛奶給戒戒喝。


    這一次戒戒卻是肯喝了,倒省了葉夏又給自己放血。


    不過在戒戒喝了一會牛奶後,葉夏卻是突然心血來潮,拿出從醫院帶回來的那些藥,將幾種藥都取了一點混進了牛奶裏,然後給戒戒喝。


    葉夏是想既然戒戒也受了傷,並且都是那千足造成的,說不定著藥對戒戒也是有用,他甚至都有些為自己這個突來的主意而感到得意。


    隻是正在他忍不住嗬嗬傻笑時,戒戒喝了口混著藥的牛奶,卻又馬上吐了出來,然後傻傻地看著葉夏,帶著疑惑,也不知道是在納悶葉夏為何傻笑,還是在納悶這牛奶為什麽味道不對勁。


    之後葉夏又喂給它喝,它卻怎麽都不肯喝了,顯然真是現了牛奶的不同。


    葉夏納悶了,他嚐了嚐摻了藥的牛奶,卻沒覺出什麽不同來,因此更奇怪戒戒是怎麽喝出來的。


    無奈之下,他隻好放棄了這個給戒戒吃藥的辦法,重新換純正的牛奶給它喝。


    在葉夏和葉秋的精心照料下,戒戒也恢複得很快,到了第三天,它終於從毛巾裏爬了出來,隻是它還留了點東西在毛巾了,一張破破爛爛的殼。


    褪殼出來的戒戒身上也幾乎完全恢複了原樣,除了那隻被千足的前齶挖掉的左眼。


    戒戒變成了獨眼龍了,它的左眼處也變成了全新的皮膚。


    看到戒戒這個樣子,葉夏又是一陣心疼,甚至有找千足鞭屍的衝動。


    隻是千足的屍體早被葉秋掃進簸箕丟去了垃圾坑。


    不過戒戒卻似絲毫沒受少了隻眼的影響,仍跟先前一樣的活潑好動,並沒出現因為少隻眼而視力大損的狀況,至少它從沒有因為隻有一隻眼而撞到什麽東西。


    千足的事也似乎沒在它心裏留下任何的陰影。


    這點倒是承襲了葉夏的性子。


    葉夏剛開始也擔心過自己或者戒戒究竟是否真被什麽人給盯上,畢竟奇怪的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從獨角小蛇到水蛭一樣的泥蟲再到堅硬如鐵的長蜈蚣,已經很難說是什麽偶然的事情。


    不過除了先前出現過的胖子和黑鬼,葉夏也實難想到其他人,隻是胖子和黑鬼自上次登門後便再沒見到過,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他們。


    到了後來,葉夏索性不再多想。


    對他來說,隻要戒戒平安就行。就算戒戒隻剩一隻眼了,也是他的戒戒。


    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到了第四天,他卻突然接到了胖子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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