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複斟酌之下,到了第四天,煙老頭還是決定帶著大家去楊宅看看。


    煙老頭本以為楊庭衛既已知道真凶是誰,身邊又有降頭術高手阿察猜在,這件事情便不難解決,卻沒想過了三天,楊庭衛那邊竟然沒有任何消息。


    煙老頭也不由懷疑楊庭衛是不是以為他們已經回了大陸,所以不便通話,也就沒打電話過來。


    但不管怎麽樣,既然他們還在桃園市,那還是親自過去看看才能放心。


    蔻丹他們雖然不說,但心中也是跟煙老頭一樣的奇怪,隻是先前見煙老頭如此自信,而且煙老頭分析的也確實有些道理,便一直沒有多言。


    隻是等了多天,而在這幾天時間,他們也是幹巴巴地陪著葉夏,不由感覺有些憋悶,聽煙老頭說去楊宅看看,自是沒有任何意見。


    一行人到了楊宅後,照例由煙老頭帶著蔻丹和葉夏前去敲門,阿光和小默則留在車裏。


    蔻丹按了門鈴後,過了幾分鍾,還是那楊全楊管家慢吞吞地迎了出來。


    見到蔻丹他們時,楊全臉上還帶著些驚訝,用疑惑的語氣問道:“幾位還在桃園嗎?怎麽還沒回去?”


    而他說話間,竟又帶著一絲高傲,雙眼也是斜視著蔻丹他們,看他樣子,配合他那說話的語氣,似乎還顯得有點不耐煩,倒好像煙老頭他們是三天兩頭前來要飯的。


    蔻丹也察覺到楊全話裏和作態間表現出的那絲輕蔑意味,心中自是有些不悅,不過此時她也不想跟楊全計較,而是耐心跟楊全說道:“我們有事要找楊老先生。”


    “抱歉,老爺他出去了,沒在家。”楊全卻是冷淡地說道。


    蔻丹幾個不由有些吃驚:“出去了,去哪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一個下人,老爺去哪裏了,可不敢多問。”楊全說道,話裏好像是十分謙卑,但見他那冷傲表情,卻又分明好像是在說:“老爺去哪了,跟你們說不著!”


    蔻丹真的有些怒了,睜大了眼睛瞪著楊全:“你……”


    煙老頭則朝著蔻丹擺了擺手,示意蔻丹冷靜,而後問道:“那不知楊管家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楊先生的電話號碼,我們打電話跟他說好了。”


    楊全看了看煙老頭,卻哼了一聲:“電話?老爺身上可從不帶什麽電話的。你們真有事的話,要麽跟我說好了,等老爺回來了,我會跟他轉達的。”


    “你騙誰呢?!”蔻丹怒道。


    煙老頭看了蔻丹一眼,臉上帶著一絲疑惑,而後臉色卻也冷了下來,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那我們改天再來。”


    說著,他朝蔻丹和葉夏擺了擺手,示意離開。


    “小人!”蔻丹離去前不忘又狠狠地瞪上楊全一眼,罵了一聲,楊全卻裝做沒看見也沒聽見,拍了拍袖子,轉身走了回去。


    回到車上,煙老頭卻是靠在座椅上沉默不語,既沒說什麽,也沒叫阿光開車。


    阿光和小默疑惑之下,忙問蔻丹事情怎樣了,蔻丹便氣呼呼地將剛才的事情與阿光說了一遍。


    阿光和小默頓時激動起來,說直接闖進去好了,看那楊庭衛和楊全還敢搞什麽玄虛。


    就連葉夏和蔻丹,也是有些讚同阿光倆的意見,看這次那楊全見到他們的樣子,隻怕事情也沒煙老頭先前所料的那麽簡單。


    見大家激動不已,一副摩拳擦掌隨時要下了車衝進去的樣子,煙老頭咳了兩聲,一臉嚴肅地掃了諸人,說道:“這裏是台灣,不是大陸!就是大陸……咳!”


    蔻丹他們也頓時有些氣餒,問煙老頭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煙老頭沉默了一會,之後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道:“先在這裏等等吧,看看能不能碰到楊庭衛。”


    蔻丹他們卻覺得既然楊庭衛避而不見,隻怕在這裏幹等也沒什麽用處,不過煙老頭是帶頭的,既然他這麽說了,他們也是不好反對,還是耐著性子,坐在車裏等了起來。


    隻是一直等到了下午,眼看天就要黑了,卻沒見任何人或者車輛進出楊宅,那楊宅裏麵也是一如既往的寂靜,看去好像沒一個人在裏麵似的。


    其間,阿光和蔻丹還有小默實在忍耐不住,商量了一番,又取得煙老頭同意之後,也曾下車,又去按了按門鈴,讓那楊全先把門打開了,說讓他們去莊園裏麵等楊庭衛。


    他們也是想趁此進入楊宅,看看裏麵到底生了什麽事,或者說看看楊庭衛是否真的在楊宅。


    那料到楊全卻是怎麽也不肯開門,又拿出了第一次見到蔻丹他們時所用的那套托詞,說楊庭衛不在家,他一個下人可不敢隨便讓陌生人進去。


    隻氣得蔻丹他們,若不是煙老頭喝止,便要直接闖進去了。


    眼看天就要黑了,煙老頭隻好叫阿光開車回去,說先回旅館,再做打算。


    阿光卻提議說不如先去附近躲藏起來,等到天黑了,趁機潛入楊宅。


    煙老頭聽了阿光的提議後,也是有些心動,隻是想了想後,卻還是否決了。


    煙老頭說,事到如今,情況隻怕比他們想像的要嚴重得多,天曉得楊宅裏現在究竟是怎樣一個情況,所以還是不能大意,一切需小心行事,以免誤入圈套。


    聽煙老頭這麽說,阿光他們隻好無奈地同意了煙老頭的意見,回去後另做打算。


    一路上,在煙老頭的叮囑下,阿光開車也是小心翼翼,其他人也是全神戒備,提防著意外情況,如臨大敵。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的緣故,回去時葉夏又是感覺好像車後又跟著什麽東西,或者說又感覺在後麵有一雙奇怪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他也時不時地轉回頭往後看,可惜卻覺車後並無任何異常,而且夜色漸深,說實話他也看不到太遠的地方。


    他也忍不住自嘲,心想是不是自己太緊張的緣故,以致這般疑神疑鬼。


    不過其實在來的時候,他也模糊有這種感覺,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盯著自己,隻是來的時候他沒想這麽多,現在或許因為煙老頭一而再再而三提醒小心,他也愈加緊張,而這種感覺也更強烈起來。


    煙老頭也現了葉夏的異樣,問葉夏怎麽了。


    葉夏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將自己這種感覺與煙老頭說了。


    他這一說,阿光他們也頓時忍不住轉頭向後看去,也更是緊張起來。


    隻是看了看後麵,他們現車後連隻鳥有沒有,更不要說有人跟著,他們也紛紛疑惑地轉看向葉夏。


    葉夏也忙解釋這隻是自己的直覺,可沒說過就是真的。


    阿光和蔻丹他們也不由取笑葉夏是不是太緊張了。


    煙老頭卻沒說什麽,隻是臉色卻更嚴肅了,也時不時地看向後麵,一臉憂心忡忡。


    不過一直到他們回到旅館,一路上他們始終沒遇到什麽意外情況。葉夏本因為這次回來時被一雙眼睛盯著的感覺與第一次離開楊宅時十分的相似,也曾懷疑過半路上是否又會遇到襲擊,所以他一顆心也提得緊緊的,現在終於回到了旅館,他才稍稍放下心來。


    草草吃了晚飯,大家又聚在一起,商量接下來該怎麽辦。


    隻是商量來商量去,幾個人卻一直得不出妥善的行動方案。


    現在他們麵臨的最大的症結便是楊庭衛為什麽一直沒與他們聯係,好像是將他們忘了似的,要知就算事情還沒解決,過了這麽多天,照理來說,也應該有個答複。


    而看楊全的樣子,更似有意在隱瞞什麽,也不知是不是出於楊庭衛的授意,如果真是的話,那就說明楊庭衛是有意在回避他們。


    接下來的問題便是楊庭衛又為何要回避他們?難道這件事情還牽扯到了他的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不管原因為何,他們既然見不了楊庭衛,便都隻能算是猜測,得不到求證。


    而楊庭衛一直不見他們,他們也不好直接闖進楊宅去見楊庭衛,雖然以他們的實力要闖進去並不難,但問題是闖進去後又會遇到怎樣的情況?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煙老頭覺得最好不要輕易去闖楊宅。且不說危險不危險,要知他們來到這邊,用的都是假身份,可經不起仔細推敲,如果被這邊的政府現了,那可是重大事件,連煙老頭也兜不下。


    最後,煙老頭還是決定第二天大家去楊庭衛所在的公司也就是楊氏集團公司所在地看一看,看看能不能堵到楊庭衛。


    阿光也曾提議大家兵分兩路,一路去楊庭衛的公司,一路則去楊宅,這樣的話,堵到楊庭衛的幾率將要更大。


    不過煙老頭卻是否決了這個提議,說現在他們總共五個人,為安全起見,不管任何情況,都不能分開來,否則遇到危險情況,隻怕不能應付。


    煙老頭決定了之後,已是將近十二點,大家便梳洗了一下,上床睡覺。


    隻是這一晚,葉夏乃至跟他同個房間的阿光卻是一晚上都沒睡安穩。


    原因並非說是因為他們太緊張了,或者說有什麽心事以致失眠,而在於戒戒身上。


    本來的話,戒戒平常確實睡得很晚,很多時候,葉夏都已睡了,它卻還在看電視聽歌曲,但至多到一二點鍾,它還是要睡覺的。


    而這一晚,戒戒卻不知怎麽回事,卻遲遲不肯睡。不過它並不是因為看電視而忘了睡覺,否則也不可能讓葉夏也跟著難以入睡。


    一整個晚上,它一直非常的興奮,卻也不肯看電視,而是不停地在房間裏跑來跑去,嘴裏也是高聲叫個不停,顯得有些激動。


    它一會跑到這邊牆腳,用腦袋朝牆壁一陣亂頂,嘴裏也一陣亂叫,一會卻又跑到另一邊,又頂又叫的,有的時候又會跑到床底下或者跑去廁所,亂撞亂叫個不停,好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似的。


    葉夏最初見戒戒這樣,還一下子有些緊張,因為看戒戒的樣子,似乎房間裏有什麽東西爬了進來,就像以前葉夏還在葉宅鎮的時候,那條‘麻蛭’和‘千足’闖進來時,戒戒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反應。


    可是等了一會,卻並沒見有什麽東西出現,戒戒卻又跑去其它地方,也不像是遇到了什麽有危險的東西,否則以戒戒的能力,不可能這麽漫無目標地跑來跑去。


    葉夏也不由疑惑戒戒到底是怎麽了,他甚至懷疑戒戒是不是吃錯了什麽東西,感覺難受所以才會這樣子的激動,可他也看出來了,戒戒本身卻並無什麽變化,而且他養了戒戒這麽長時間,可從沒有見到過戒戒吃壞肚子的時候。


    不過不管怎樣,戒戒這樣吵鬧個不停,葉夏以及同個房間的阿光自然無法安然入眠,葉夏也幾次三番地去抓回戒戒,把它抱回床上,叫它安靜。


    可是這次戒戒卻是出奇的不聽話,葉夏剛把它抓回床上,還沒跟它說什麽,它卻馬上跳了下去,繼續在房間裏亂跑起來,嘴裏仍唧唧叫個不停。


    有的時候,它也還是會回到床上,葉夏本以為它玩累了要睡覺了,卻沒想它到了床上後,竟是用嘴咬住葉夏的衣服向床下拖去,似乎想讓葉夏也下床去。


    葉夏本以為戒戒還想讓自己陪著它玩,自是嚴詞拒絕,可戒戒卻好像不甘心似的,幾次上來拉葉夏,葉夏懷疑之下,便跟著戒戒下了床,看戒戒要拉他下床究竟要什麽。


    可戒戒拉葉夏下了床之後,卻又傻乎乎地愣在那裏,似乎不知道要讓葉夏幹什麽,倒好像是一時想不出要和葉夏玩什麽似的。


    葉夏正想回床去,戒戒卻又推著他來到一邊牆壁旁,然後用腦袋頂起那堵牆來,倒好像是在示意葉夏跟它一起做。


    葉夏等了半天,也沒見有其它異常的東西,便又回了床,可戒戒卻又跑了回來,非要將他拉下去。


    拉他下了床之後,戒戒又拉著他到了另一堵牆邊,隻是到了那裏,它又‘無聊’地用腦袋頂起了牆壁。


    幾次之後,葉夏也是沒了耐心,便再也不肯下床去陪戒戒一起‘無聊’。


    戒戒見葉夏無動於衷,叫得更是大聲了,也顯得更是激動,好像很失望的樣子,之後卻又繼續在房間裏亂跑亂叫起來。


    一兩個小時後,戒戒總算停了下來,傻傻地立在房子中間。


    葉夏正想鬆口氣,戒戒卻突然莫名其妙地‘唱’起了歌。


    葉夏也是心中一緊,還以為真有什麽東西闖進來了,隻是他轉頭四處看了看,卻還是沒現有什麽東西闖進來。


    不過他現戒戒這次唱歌卻有些奇怪,時斷時續的,腦袋也轉來轉去,看個不停,好像經常分神,它那聲音以及身體扭動的節奏都是有些亂,包括他身體的變化,也是一會大一會小一會紅一會白,與以前見過的樣子十分不同,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


    戒戒也好像難以專注,顯得有些煩躁不安,有的時候還會回頭朝著葉夏叫上幾聲,叫聲中帶著迷惘,好像在詢問葉夏什麽似的。


    可惜葉夏卻比它還要疑惑,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麽事,隻忍不住擔心戒戒。


    阿光因戒戒吵鬧難以入眠,也有些不高興,而且見戒戒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心情更是難免越來越煩躁。


    他本想說葉夏幾句,可見葉夏也一臉無奈,管不了戒戒,他也不好說葉夏什麽,隻能忍著。


    隻是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戒戒看去卻似越鬧越興奮,阿光也是感覺幾乎快要崩潰了。


    而當戒戒中途停下來,傻站在房子中間時,阿光也是鬆了口氣,也以為戒戒是鬧累了終於要休息了。


    可是很快,戒戒卻突然唱起了歌。


    而與葉夏不同的是,阿光所能聽到的戒戒嘴裏出的聲音卻是很少,幾乎完全不連貫,一般都是隔上一段時間才偶爾會聽到戒戒嘴裏出的一兩個音節。


    隻是在他聽來,戒戒雖然不再跟先前那樣亂叫了,但現在每隔一段時間出的聲音卻更讓他感到心煩意亂,甚至有的時候,戒戒那麽一兩個音節傳到他耳朵裏,他竟然忍不住從床上跳了起來,感覺全身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這讓阿光更加抓狂。


    就好比睡覺時耳朵邊上一直響著嘩嘩嘩的瀑布聲,那肯定是感覺有些煩的,但如果把瀑布聲換成鍾表的滴答聲或者屋簷下的滴水聲,雖然這些聲音的吵鬧程度無法跟瀑布聲相比,但隻怕會讓想睡覺的人感覺更加的煩躁。


    而且說實話現在戒戒嘴裏出的聲音與先前的亂叫聲相比,其實嚴格意義上並不是可以用滴水聲和瀑布聲來相比的,如果阿光能跟葉夏一樣聽到戒戒出的所有聲音的話,隻怕馬上就會陷入癲狂,幸運的是,戒戒現在唱歌並不是針對著他,甚至於可以說沒有具體的目標,所以阿光隻能偶爾聽到一兩個音節。


    阿光難眠之下,也曾偷偷對床下的小青示意,叫小青去教訓一下戒戒,讓它不要再吵了。


    無奈小青卻是蜷縮在床底下,整個身子都不停地微微顫抖著,偶爾還會猛地顫一下,這情形跟阿光自己也有些相似。


    而不管阿光怎麽唆使,小青卻硬是藏在床底下,怎麽都不肯出去,也絲毫沒有要對付戒戒的意思。


    好在這樣的情形也沒持續多長時間,大概十多分鍾後,戒戒終是又停了唱歌,在又呆了一會後,終於爬回了葉夏旁邊。


    隻是它卻似乎仍沒有睡覺的意思,就半趴半立在葉夏床頭,腦袋也不停轉來轉去,四處張望,顯得有些緊張。


    葉夏卻是困意襲來,也想不了太多,倒頭沉沉睡去。


    早上的時候,葉夏感覺戒戒又在用力蹭著自己的臉,便醒了過來。


    不過他心中卻有些疑惑,戒戒以往的時候都是一邊叫著一邊用腦袋頂他的臉,來叫他起床,這次卻不知為何一直沒出聲音。


    他轉頭看了看戒戒,卻愣在那裏。


    因為他現戒戒其實是跟以前一樣,一邊蹭上一兩下,一邊抬頭張嘴叫上一兩聲,他也分明看到戒戒張嘴的動作,但奇怪的是他的耳朵裏卻沒聽到任何的聲音。


    很快,他就現其實他耳朵裏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包括外麵本應該有的車行聲,喇叭聲。


    “這是怎麽了?”葉夏自言自語道。


    可剛說完,他現他連自己說話的聲音竟然也聽不到了。


    他的耳朵裏一片寂靜,好像整個世界都成了無聲的。


    他大驚之下,看向旁邊床上的阿光,卻見阿光雙手抓著自己的耳朵,又拍又挖的,臉上也是跟他一樣的詫異和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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