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來的三個似人非人的怪物跟被困在血蠱陣中的那個十分相似,都是光頭瓶身,臉色慘白如紙,而且看去都是年紀尚小,麵容都顯得有些稚嫩,隻有他們的相貌五官看去卻並不大一樣。(.好看的小說)


    不過正因為這幾個‘人’從麵容上看去年紀還很小,都不過十來歲的樣子,他們的臉上卻又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而且臉上也都跟先前那個怪物一樣,有著深可見骨的傷痕,傷痕看去雖用線縫合過,卻是縫得馬虎,黑色皮肉外翻,看去有點像那種做工粗糙的皮娃娃,再加他們人頭瓶身漂浮空中的樣子,更讓他們透著幾分詭異。


    此時天地昏暗有如黑夜,看著三個人頭瓶身有如幽靈或者鬼魅的怪物漂浮空中,圍在左右,雖然現在不過初秋,葉夏他們卻不由感覺全身都有些冰冷,如墜幽冥地獄。


    就連戒戒也是再次緊張起來,繃緊了身子,看著那個幾怪物,嘴裏示威似地嗚嗚叫著,身子也又一點點地紅了起來。


    葉夏也不由停了一下,一時不敢亂動,那幾個怪物飛來的度是相當的快,成三角之勢將他們圍在中間,其中一個正是擋在了葉夏和煙老頭之間,一雙放著光的眼睛也是緊緊盯著葉夏。


    那煙老頭也是再次站了起來,氣喘籲籲地,他看了看外麵三個怪物,又看了看身旁那個掉在地上的人頭瓶身的怪物後,臉上竟是露出一絲怒意,說道:“阿察猜,你褻瀆這麽多孩子的屍身,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


    站在最外邊的阿察猜卻是一臉得意,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嘿嘿笑道:“不,不,你說錯了,不是屍身,這些個都是我用活人煉成的。”


    煙老頭和蔻丹幾個,除了葉夏並不怎麽理解外,俱都嘩然,那煙老頭更是氣得指了指阿察猜,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煙老頭才稍稍平靜心緒,緊緊盯著阿察猜說道:“阿察猜,你這麽做,難道巴利查蓬就沒阻止嗎?難道他其實一直跟你沆瀣一氣……”


    阿察猜卻搖了搖頭,又否認道:“不,這你可冤枉我師兄了。(.無彈窗廣告)他當時確實阻止過我,可惜……”


    阿察猜說到一半,卻突然停在那裏,臉上帶笑,似乎有意在賣管子一般。


    “可惜什麽?”煙老頭忍不住問道。


    “嘿嘿,反正你們也快要死了,告訴你們也無妨。”阿察猜自得地笑了笑,看了煙老頭一眼,說道:“當年我師兄知道我用活人煉製絲羅瓶後,不但強烈阻止我,甚至還準備動手廢掉我的本領,隻可惜我先下手一步,將他殺了,哦不,是渡化他成佛去了,所以他自然再也無法阻止我了,這降頭師第一的位置,自然也就是我阿察猜的了,哈哈,哈哈哈!”


    阿察猜說完,又是大聲的笑了起來,搖頭晃腦的,臉上不但不見任何慚愧或者說難為情,反而更多得意,倒好像是在說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煙老頭渾身一震,隨即臉色更是黯淡,嘴裏喃喃道:“原來如此……”


    當初煙老頭也曾問過‘一隻眼’是否認得巴利查蓬,其實也是有點懷疑‘一隻眼’他們或許跟巴利查蓬以及阿察猜有些關係,但見‘一隻眼’對於巴利查蓬卻沒有絲毫的尊敬,反而對巴利查蓬滿是不屑,煙老頭也以為‘一隻眼’他們或許是巴利查蓬的對頭,怎麽都沒想到‘一隻眼’他們竟然是阿察猜的徒弟,所以一直都沒怎麽懷疑到阿察猜身上。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煙老頭雖然見過的世麵並不少,但終究有些拘泥於道德倫理,或者甚至說有些過於迂腐,怎麽也沒想到巴利查蓬竟然是死在他的師弟阿察手上。


    不過到了現在,煙老頭對於巴利查蓬之死的疑惑多少終是得到了答案。上次他見到巴利查蓬時已是十多年前,不過當時巴利查蓬也還不到六十歲,身體也康健得很,而且像他們這樣的人多少也有些延緩衰老的手段,而且就算以平常人的狀況推算,巴利查蓬也不可能死得這麽快,想來他的死很可能死個意外,隻是當時因為楊庭衛突然下了逐客令,煙老頭也沒機會跟阿察猜詳問,這些天也一直記掛心上,難以放下,卻沒想巴利查蓬之死的元凶正是他的師弟阿察猜。


    也正是因為煙老頭一步想錯,步步想錯,以致到了目前的境地,說起來不知道到底該算是煙老頭太單純還是太愚蠢,又或者說比起阿察猜來,煙老頭還是太多善良的了。


    想著這些天自己一廂情願的沒有或者說基本沒有懷疑阿察猜身上,卻沒想阿察猜正是這最大的元凶,又想著阿察猜的所作所為,煙老頭也是突然滿腔怒氣,狠狠地瞪著阿察猜說道:“你真是喪心病狂……”


    此時的阿察猜與葉夏他們第一次見到時相比,可以說完全變了個人,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張狂,聽了煙老頭的話後,他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說道:“喪心病狂?好像有人說過,偏執者才得成功,我想把這句話改一下,隻有喪心病狂者才得成功!如果不是我喪心病狂,我怎麽可能有如今的本事,如果不是喪心病狂,我就隻能永遠屈居巴利查蓬之下,如果不是喪心病狂,我也永遠不可能有如今的的財富和地位!”


    說著,他的臉突然冷了下去,掃了煙老頭以及葉夏他們一眼,而後哼哼了一聲,說道:“凡是膽敢阻擋我的人都得死!本來還想放你們一馬,誰知你們卻一直糾纏不休,那我隻好一並送你們見佛去了!”


    煙老頭卻直起了腰,挺身立在那裏,說道:“阿察猜,你害死了你的巴利查蓬,成為了降頭師第一人又能怎樣?難道第一對你來說真有那麽重要?你難道不知道天外有天……”


    阿察猜卻突然皺起了眉頭,而後嘿嘿一笑,打斷了煙老頭的話,麵帶譏諷道:“就憑你?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這世上除了我師兄,我還從來沒把其它人放在眼裏,我想就算你鼎盛之年也不是我的對手,這個你自己再清楚不過了,對吧?”


    說著,阿察猜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同時說道:“我,就是這世界,我要這天黑就天黑,我要這地陷就地陷,我就是這世界的主宰,我是這世上最強大的人,終有一天,這世界將由我翻雲覆雨。”


    說話的同時,阿察猜眼裏盡顯狂熱,甚至於一張白白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縷虛紅。


    他說著話,一邊還激烈地做著手勢,那副架勢,真像那納粹頭目希元,與葉夏他們第一次所見時的旗幟氣質截難不同,判若兩人。


    瘋子!煙老頭等人心中卻是不由冒出這麽個想法。


    煙老頭也是忽然覺得有些可笑,竟嗬嗬笑了起來,笑得那阿察猜也是停了說話,一聲不響地看著煙老頭,似在疑惑煙老頭到底在笑些什麽,他帶著絲慍怒道:“你笑什麽?!”


    煙老偶土卻是笑了許久,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在笑你隻不過井底之蛙,不知人外有人?難道你以為沒有巴利查蓬,這世界便可以由你翻雲覆雨,為所欲為?”


    阿察猜緊咬牙齒,恨聲問道:“就憑你?!就憑你們這些人?”


    說著,他竟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放心,等你死後,我遲早有一天,將掃平你們煙家,掃平你們所謂的蠱門!到時候我就讓你看看,我說的到底有沒有假!”


    見阿察猜狂妄若斯,煙老頭不由一愣,隨即心中卻是不由有些茫然,心中不由思量阿察猜真的親身殺到大陸的話,蠱門中幾大家族是否真有力對抗。


    細想之下,他覺得焦家和申屠家因為有焦大和申屠清在,或許倒也不懼阿察猜,但他煙家、烏家還有遊家,隻怕真是凶多吉少。


    尤其他煙家,他一死的話,家裏那老祖宗隻怕再難出手相幫煙家,麵對阿察猜,其他人隻怕也難是其對手。還有那烏家,早聽說烏家那老妖怪已經失蹤多年,不知去向,又有誰會是阿察猜的對手?


    一想到這裏,煙老頭不由有些氣餒,竟是說不出話來反駁。此時此刻,他的心中也是有著幾分酸楚和茫然。


    見煙老頭沉默不語,阿察猜知道自己說中了煙老頭的痛處,不由更是得意,哈哈笑道:“你放心,我說到做到,等殺了你們,我就立刻去大陸,讓你家族裏的人最快到地獄裏來與你相距,到時候……”


    正在他得意地說著,卻突然聽到咣的一聲,隻見地上飛起了一黑乎乎的石頭,直接打在了一個人頭瓶身的怪物身上。


    這石頭其實是葉夏丟出的。不過他丟出石頭也是受蔻丹的指使。


    在阿察猜和煙老頭說話之際,蔻丹便悄悄靠近葉夏,叮囑葉夏不管怎麽樣,等下一定要先破了五毒血蠱陣,救出煙老頭再說,蔻丹說隻有煙老頭再次擺出五毒血蠱陣,將阿察猜本人困在陣中,大家才有一絲活命的希望。


    不過葉夏卻是不由擔心到時候他要去救煙老頭,擋在他和煙老頭之間那個人頭瓶身的怪物會來阻止,隻是蔻丹卻說要葉夏自己想辦法,說他們隻能盡力掩護葉夏。


    葉夏苦思良策,結果便偷偷從地上撿了塊石頭,趁著蔻丹他們擋在前麵,又趁著阿察猜和煙老頭分心說話之際,突然甩出石頭,狠狠砸向擋在前麵的那個人頭瓶身的怪物。


    隻是他本來是想用石頭直接砸那怪物的腦袋,將對方打下來,到時候再衝上去,先將那怪物‘處理’了再說,卻沒想那怪物竟似有所警惕,在葉夏丟出石頭後,竟是突然拔高了準備躲避。


    葉夏丟出的石頭也變成砸在了那怪物腦袋下麵的瓶子上,因為葉夏勢大,石頭竟然將下麵那個瓶子砸了個破。


    隻見一聲響後,那怪物腦袋下麵的瓶子頓時碎裂,一瓣瓣地向下跌落。


    隻是那瓶子碎裂掉下後,葉夏他們卻看到那個怪物腦袋下麵並不是什麽畸形的身子,而是一團水淋淋的胃腸。


    那胃腸掛在怪物半截脖子下麵,黑乎乎的,上麵脾胃腎心肝卻清晰可見,與大小腸攪在一起,更甚至於那顆小孩拳頭大小的心髒,還在一張一縮地跳動著,在寂靜的夜色下,響著清晰的撲通撲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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