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舉目眺望著塵土飛揚的北麵麵上表情興奮之中又透著幾分惱怒。戰場經驗豐富的馬此刻大致也能猜到敵騎軍之所以會放馬岱下山撤退並不完全是因為忌憚自己鐵騎的威脅實際還存有了其他險惡的用心敵人分明是準備以馬岱殘軍打亂鐵騎的隊列而後再乘亂起攻擊。


    仲華你即刻領步卒向當陽撤退馬毫不遲疑地對馬岱喝令道給我從兩翼後撤不要衝亂鐵騎軍陣


    馬岱知道情勢緊急也不敢多說什麽急忙招呼麾下步卒自左右兩翼避開鐵騎主陣向南麵撤退。馬岱後撤的同時馬也在喝令鐵騎向北馳行準備迎擊敵騎軍。7ooo餘鐵騎vs6ooo輕騎13ooo餘騎縱馬奔馳場麵何等震撼大地仿佛動搖起來馬蹄飛踏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之聲。雄渾的牛角號與蒼涼的羌笛奏鳴聲悠長地回蕩在天際之間。與鐵騎相距不足4oo步時趙雲勒馬喝止了風騎軍的前進。馬應對度之快頗有些出乎趙雲的意料之外。風騎軍撤消對馬岱的包圍之後趙雲一直命斥候留意著敵軍的動向。估模好時間後趙雲便果斷地率領風騎軍再度出擊。事實上趙雲的時間把握的非常及時就在馬岱與馬兩軍相遇不到半盞茶的工夫風騎軍就已趕到。


    但馬也不是戰場上的生手很快便識破了趙雲的意圖並果斷采取了正確地應對措施。由於馬鐵騎並未被馬岱殘軍衝亂。直接動攻襲已無法達到預想的效果趙雲便果斷地停下風騎軍的衝鋒轉而仔細打量起對方來。雖然對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風騎軍有著絕對的信心但以輕騎與西涼鐵騎進行正麵對攻很明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行事一向謹慎的趙雲自然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來。見趙雲停下了前進地步伐馬同樣也喝令鐵騎止步。江陵慘挫之後馬對庶下剩餘地鐵騎更顯重視。此刻麵對這支馬岱口中的狡詐如狐的輕騎軍。不由得他不重視起來。兩支騎軍相隔35o步遙相對峙。趙雲和馬二人在第一時間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對方身上兩人在自己的軍陣中實在是太過顯眼了。彼此打量了對方片刻。趙雲馬眼中同時精光一閃皆仿佛在對方身上找到了自己地影子。這兩人實在太過相像一樣具有英俊的麵龐。一樣地銀盔銀甲原先的獅麵盔被擊落後馬已經換了另一頂備用頭盔。一樣地純白坐騎一樣的銀槍一刹那間趙馬二人的右手竟同時不自主地抬起風雪槍與天狼槍槍身幾成一條直線遙遙相對。絕頂高手相遇彼此必有感應不用自報家門兩人也大概猜出了對方的身份。趙雲一向溫和儒雅的麵龐逐漸變得激奮起來眼中充盈著狂熱身體屹立如山淩厲的殺氣自身體周遭不斷地彌漫開來。緊隨在側風騎第一曲統領趙影一見趙雲如此情形便知自己堂兄的戰意已經完全燃燒了起來。馬同樣戰意盎然眼中精光連閃。至此時馬已知適才馬岱對趙雲的評價有著根本性的錯誤此人或許很狡猾但絕不是一個善類僅以武藝而言在馬家軍中除自己和龐德外恐怕再無第三者能與之抗衡。以此人的身手如果當真率領騎軍要擊殺馬岱恐怕不是什麽難事。如此看來此人分明是有意以馬岱來引誘其他兵馬前來救援。馬雖非智謀絕倫但這些道理還是能夠想通的。恨恨地瞪了趙雲一眼馬又將目光轉向其後的風騎軍。不片刻馬麵上竟浮現出一絲驚愕之色這支騎軍確實是一支標準的輕騎軍士兵隻著輕巧的輕盔皮甲戰馬也沒有任何披掛不過士兵的武器配備卻跟馬曾經見過所有騎兵都不太一樣。視線範圍內的所有敵騎兵手中兵刃都是一種細而窄長的戰刀跟一般的環刀.單刀大不相同。先前馬曾擊殺了一名風騎斥候。當時那名斥候將欲逃進一片樹林馬憤怒之下以全力擲出隨身攜帶的投槍由於勁力過大那名斥候身體飛行了67丈遠才落下了地麵而其手中戰刀也掉落在樹叢之中。隨後馬去察看屍體沒有現那斥候所使用的兵刃當時他也沒有放在心上。此刻看到趙雲大隊輕騎軍所用的居然全是這種細長戰刀才真正引起了馬的注意。沒有使用過風騎軍的製式馬刀馬自然也想象不出它的威力所在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這刀很輕除這種細長戰刀外每匹戰馬的馬側還有一麵小巧的輕圓皮盾。此外另有一部分騎兵似乎還配有箭囊會騎射的輕騎馬眉頭大皺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馬在西涼時常跟羌人和鮮卑人打交道知道鮮卑烏桓匈奴等北疆異族都有著一手騎射的絕技。騎射在騎兵征戰中威力頗大但除了北疆那些從早到晚生活馬背上的異族外很少有擅長騎射的騎軍。那些異族根本不願將自己的鎮箱底的絕技隨意外傳加之騎弓的製作又很麻煩漢人騎兵想要訓練騎射是非常困難的。連向以騎軍強大著稱的馬家軍中最鼎盛時也有寥寥23ooo騎會使最基本的騎射。而經曆過潼關大戰後馬家軍實力大損目下馬麾下也僅有數百人會騎射了。騎射地訓練是如此的困難。馬實在不認為這支劉備的輕騎軍當真會使騎射。


    但事有萬一如果敵輕騎軍當真會騎射那對於馬鐵騎而言將無異於一場災難在同樣的地形條件下一支靈活機動的弓騎兵完全可以將馬鐵騎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馬鐵騎雖然也有投槍作為遠程攻擊的手段但投槍比之弓箭射程完全不在一個檔次。而且一身輕裝的輕騎兵在度上肯定比鐵騎具有優勢。攻不著又追不上。豈非毫無還手之力馬實在不敢輕易拿整支鐵騎上去冒險。皺眉略一思索後對族弟馬華喝令道:仲明帶你那三百人用騎射去試探一下


    馬華正負責統領馬麾下僅餘的三百會使騎射地鐵騎。聽得馬之令。馬華當即應聲領命狂喝幾聲後。率領三百餘騎飛馳而出。朝對麵觀望了片刻後趙雲便已肯定馬確實剛被擊敗過。而且敗得還不輕鐵騎中為數不少地傷兵就是明證。正思索著怎樣才能以最小代價擊敗馬趙雲卻略顯驚異地看到對方陣中馳出了數百騎朝自己這邊衝了過來。想做什麽鬥戰還是趙雲劍眉微挑一揮手命風騎軍做好接戰準備。待相距不到3oo步時那三百餘鐵騎士兵同時從馬側的囊袋中取出一張騎弩一種比較輕巧的臂張弩。強度較小使用比騎弓簡單得多但射較慢射程也隻有不到11o步隨即純以雙腿來夾緊馬身維持身體平衡雙手配合迅完成抽箭上弦開弦的一係列動作。此時距離風騎軍前陣已不足2oo步伴隨著馬華地一聲大喝三百餘鐵騎同時高舉騎弩借著衝鋒的勢頭完成了攻擊地最後一步鬆弦。


    嗾三百餘支弩箭成拋射狀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而後猛紮了下去。勿庸下達什麽命令訓練極其有素的風騎兵們迅拿出馬側地輕圓皮盾格擋在身前。


    啪啪啪絕大多數弩箭都被皮盾擋住隻有寥寥的十來支箭擊傷了幾名騎卒和一匹戰馬。趙雲眼中射出淩厲寒光毫不猶豫地對不遠處的風騎營第一曲第一屯都尉張益下令道:德方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叫騎射由於馬的大隊鐵騎尚未有所動作趙雲也不能輕易下令全軍出擊。


    諾張益大聲領命隨即朝麾下騎牟狂吼一聲第一屯隨我來


    諾第一屯499名風騎兵齊聲狂吼縱馬緊隨張益馳出了軍陣。幾乎在同一時間張益與其麾下499名風騎兵完成了收刀取騎弓的動作。隨後隻在一瞬間5oo騎已嫻熟異常地完成了上箭開弦的動作。


    蓬清脆的弓弦震動聲響起後5oo支箭脫弦而出徑直朝敵騎群覆蓋了下去。與此同時馬華那三百餘騎也將第二撥箭射了出去。兩撥箭雨在空中交錯而過不少箭矢直接相撞而墜落但仍有過半的箭矢頑強地突破阻隔繼續飛向自己的目標。


    嗷噢在張益那標誌性的狼嚎命令之下5oo風騎同時弓交左手右手取出馬側皮盾眼睛直直盯著襲來的羽箭。


    啪啪啪風騎兵們在馬上閃轉騰挪手中皮盾左揮右擋相互配合著將大部箭矢閃避格飛隻有一人的大腿被紮中一箭。這士兵也不含糊掛起盾牌後一咬牙就將箭矢拔出看也不看腿部翻飛的血肉繼續隨自己的同伴們對敵人起攻擊。相形之下馬華的麾下騎兵傷亡便要大上了許多。風騎營第一曲的特製騎弓跟最強騎射民族烏桓鮮卑所用騎弓是完全一樣的純以牛角製成輕巧卻有很強的張力射程可達15o餘步具有很強的殺傷力。不如風騎軍那般靈活的鐵騎不能有效地閃躲箭矢加之又無盾牌護身手中的騎弩根本無法阻擋飛箭的來襲。一輪箭雨下來立時被撂倒了近十騎還另有十餘騎受傷。看著第一輪對射下來的戰果趙雲麵色如常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第一曲是風騎軍三曲騎兵中惟一會騎射絕技戰力可說是最為精銳的而張益的第一屯又是第一曲中最為精悍的。趙雲對第一屯有著絕對的信心對麵的馬卻是麵色大變雖然敵騎隻射了一輪但從對方的動作度來看竟然絲毫不比鮮卑人遜色。就在馬色變的時候張益又率部對馬華起了下一輪的攻擊。純以雙腳按鐙控馬第一屯風騎動作異常迅地接連射出三撥箭雨根本不給對方任何的還手機會。手持騎弩的鐵騎士兵簡直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徒勞地揮舞手中弩弓。15oo支箭矢的掃蕩下又是45o騎被撂倒在地傷者更是接近大半。


    飛射馬拳頭攢緊咬牙切齒地說道。


    馬認出了對方騎卒適才的騎射動作正是被鮮卑人稱為騎射最高境界的飛射即使在鮮卑族中能夠將騎射練至飛射


    境界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如果敵軍弓騎都有如此神技這一戰也不用打了馬心知肚明卻又無可奈何。要想克製這樣會飛射的輕騎必須要有射程比之更遠的弓弩手但眼下馬從哪裏去找一支弓弩隊過來。馬華狼狽不已地退回陣中3oo餘騎在對方的連續打擊下隻剩下了不到2oo騎能夠返回而且幾乎個個帶傷。


    呸沒種的東西張益也不繼續追趕隻是朝馬主陣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呸沒種的東西學著自己的都尉第一屯的風騎兵們同時朝敵方啐了口而後撥馬返回陣中。見敵軍如此侮辱性的動作馬氣衝牛鬥縱馬出列少許挺槍直指趙雲狂喝道:沒膽的狗賊可敢像個血性男兒一般與我軍決一死戰


    馬害民賊即刻率軍棄械還有一線生機趙雲不喜不怒亦策馬向前幾步沉聲回道:再行負隅惟有死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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