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九萬大軍的圍剿下劉磐收編了不少降卒馬東西北三麵的退路都被封死除非他能突破錦返水軍的攔截遊過長江否則其覆亡的命運幾乎已成板上釘釘之事。現在的問題隻在於馬到底能夠支撐多長時間就在我和二哥準備統領大軍自昌魏南下繼續縮小對馬的包圍圈時斥候傳來消息法正被擒住了其實嚴格來正並不是被擒而是他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斥候原先根本沒有留意到一身農夫打扮的法正倒是他自己主動攔住了斥候並通報上姓名要求麵見關君侯或是張平南莫名其妙的斥候隻得將其擒拿了過來法正被斥候帶進中軍帥帳時麵上沒有絲毫驚慌失措之色一副怡然自若的模樣根本不覺得自己被擒獲的俘虜倒仿佛是被邀請過來的貴客一般。看了看在帳中主位並列而坐的二哥和我法正躬身微施一禮不慌不忙地說道:末學後進扶風法正拜見關君侯張平南


    二哥麵無表情冷眼睨視了法正片刻自顧自地閱覽起桌案上的地圖來。法正在進帳之前。業已換了一套素色儒袍並稍做了梳洗或許是因為饑餓的緣故臉色雖顯蠟黃但一襲儒裝的他倒也頗有幾分名士風派。見二哥如此態度法正也沒有半點不豫或是恐慌之色平靜依舊。我打量著法正也沒有立即回話。腦中卻在思索著法正的用意。先前。我已從諸葛亮那裏了解了法正設計從襄陽脫身一事。他既然已經成功逃出為何還要回過頭來自投羅網


    呢若說他是想歸順大哥早在襄陽的時候就可以了何必繞上這樣一個大圈子末學後進法別駕也未免過於謙遜了。龐統直視法正片刻。忽地開口譏諷說道這些日尊駕與馬在荊州翻雲覆雨。聲名顯赫荊襄百姓聞法別駕之名喪膽。如此赫赫威名。豈能稱為末學後進法別駕日後青史留名定矣


    法正仿佛沒有聽出龐統話中地諷刺意思擺了擺手謙然說道正一介平庸隻識得幾個字讀得幾本書為一縣吏造福鄉裏已是平生所願。不想因機緣巧合形勢所迫無奈流落荊州素屍餐位心中卻時常忐忑不安不敢有半點逾矩之舉。所謂翻雲覆雨聲名顯赫正實在愧不敢當:至於這位大人所說的荊襄百姓聞名喪膽更不知從何談起


    嗬嗬


    龐統冷笑連連毫不客氣地接口說道先聯結蔡瑁意欲謀害劉荊州而後又誅殺蔡蹭奪荊北權柄並於章陵堅壁清野致數十萬子民流離失所此等種種莫非不是法別駕為馬所謀劃


    龐統話中的火藥味越來越濃讓我感到非常奇怪。與龐統相處的久了我知道他根本不是那種容易動怒的人這突如其來的怒火恐怕是別有用意了。抬眼看到諸葛亮臉上那饒有興致的溫和笑容我更加確認了這一想法。


    馬軍主勇鎮西疆性情高絕有謀有斷正一介儒生安能令馬軍主聽我之謀劃法正急忙搖手說道況且正家道早落常年與民為伍深知百姓疾苦豈會做出使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這等不仁不義不明不智的舉動來


    雖然法正一直自承平庸無能但他所說地話卻很有內涵他非常巧妙地以馬地那倨傲狂妄的性格表明自己根本影響不了馬那一係列的罪行自然也就跟他無關了。進而又隱寓地指出在章陵實施堅壁清野根本一條不合時宜的拙劣計策以他法正之能根本不可能設出這樣地計策來。龐統看了看法正忽地輕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再也不說什麽。


    法別駕以助紂為虐之身自投羅網不知有何企圖見二哥沒有開口的意向我麵無表情地沉聲問道莫非以為我軍中之刀不利乎


    關君侯張平南威名顯赫海內震動然法正素聞皇叔以仁德安定天下以我無罪之身又何懼之有法正躬身再施一禮說道法正此次冒昧求見正是為早平荊北之亂減少無辜殺戮


    法別駕有何妙策我眉頭一揚沉聲問道。


    張平南莫要在折煞法正了法正擺了擺手誠惶誠恐地說道這所謂地別駕本就非正所願領受正也無有此能


    頓了頓法正繼續說道:正想請問關君侯和張平南究竟是想以最小代價平戰亂還是是想以殺止憤


    怎麽說二哥抬起頭鳳眼微睜忽地地開口說道。


    若是後麵一種法正有心無力。以君侯和張平南虎賁之師成事不在話下法正謙遜地回道但若君侯張平南有意最小代價平戰亂正願憑三寸之舌遊說馬來降


    親衛將法正暫時請下去休息後帥帳內就他的提議展開了議論。馬此獠徒逞武勇性情暴虐兼之狂妄倨傲即便收降也難以約束二哥顯然對馬頗不感冒。


    君侯之言在理諸葛亮輕搖羽扇溫笑說道。


    但馬驍勇善戰也稱得上是世之虎將且素聞此人在涼州羌人中聲望極著日後主公若要進取關西此人或可一用。


    馬與曹操韓遂有血海之仇若能收之得法用之得當當可成為主公大業地一支臂助一旁的龐統點點頭。附和說道。


    馬的狂妄倨傲皆是因其夜郎自大自恃武勇而致。


    但這些日來他接連受挫。兵潰如山料想也該有所悔悟。統以為。不妨照法正的提議試上一試


    如果收降馬怎樣向荊州交代陳到將最大地難題擺了出來。其實。還是在出征荊北之前我心中便存了代大哥收降馬的念頭。


    五虎上將一直便是蜀漢的金字招牌而今時空雖然生了很大變數但我實在不願留下四虎的遺憾。然而真正率軍來到荊北時我才現一切並不如所料想的那般輕鬆。馬的殘暴不仁在章陵實施堅壁清野拿三十萬人的生命作為阻敵手段非但讓他成為荊州士民的公敵更使得我地收降計劃變得難上加難。如果收容馬勢必會影響大哥在荊州地名望而富饒的荊州作為抗擊曹操的重要根基日後肯定是要控入我軍手中的。如此一來馬與荊州似乎就成了兩難選擇。當然收降馬地真正價值也不僅僅在他一個人龐德馬岱這些勇將衝擊力絕悍的西涼鐵騎甚至涼州和羌人都是屬於隱藏在馬背後地附加價值。收降馬後如何給荊州一個交代正是最大難題。與此相比較尋找一個合適的人選去勸降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此事說易不易說難不難龐統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說道最簡單地辦法就是李代桃僵另尋馬麾下之人頂此惡名隻說是這人未經馬許可擅自實施堅壁清野的絕計馬事先並不知情。而且章陵百姓所以能夠未遭饑餓之災皆因有主公和君侯的全力賑濟。如果是主公要收降馬想必章陵乃至荊州士民也能諒解。


    若能以主公與馬騰的故人之情解釋劉荊州和蒯督他們應當也可以接受諸葛亮笑著接口說道。


    我的難題在龐統諸葛亮這樣的大智者眼裏看來真是不值一提或許是因為智者所見略同亦或是因為長年的同窗生涯使二人心有靈犀諸葛亮和龐統合作時所設的計策具有很強的互補性。一個人有什麽戰略意圖另一人仿佛身同感受很快就領悟了也不需要招呼什麽自然而然就會製定相應的計劃以配合對方的行動。在此次的荊北攻略中這一點就得到充分的印證。仔細的商議後收降馬的提議基本被認可。


    但收降之前恐怕還得再敲敲馬的筋骨否則這匹野馬怎會馴服宛城郡守府襄陽居然已被雲長攻克看著細作最新傳回的信報曹操嘖嘖稱歎道。


    馬完了郭嘉嘴角微揚隻說了四個字。


    恩曹操點了點頭命親兵將手中絹書遞給郭嘉。時近四月北疆的氣溫逐漸回暖原本對北方酷寒很不適應的曹軍士兵終於開始活躍了起來。在夏侯淵的率領下曹軍連續兩次小挫鮮卑人其中一次鮮卑大酋步度根甚至險些被夏侯淵斬殺。與曹軍糾纏了數月卻始終未能取得好的收獲鮮卑人本就有些厭倦。幾個領商議後一致決定先退回草原。鮮卑人退兵後曹操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可以專心地應對荊州的變亂。安排好對鮮卑和袁譚的防務後曹操便領著重要文武悄然來到了宛城以便近距離觀察。


    襄陽本就是荊北的樞紐對馬這個占巢之鳩而言更是要緊的很曹操捋著頷下短須朗笑說道失去了襄陽馬就失去對荊北的控製。看來馬兒也該跑到頭了


    其實自馬對蔡瑁動手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便已注定郭嘉笑了笑說道以他一個外來戶在劉琦蒯氏兄弟尚在情形下妄想強奪劉表經營十數載的荊州根本就是癡人夢。馬何以敢自信荊州的士族百姓會認他為主


    章陵的堅壁清野更是敗著中的敗著


    曹操搖了搖頭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那位馬背後的謀主怎會設出這樣的拙劣計策來曹操早留意到馬背後必有出謀劃策之人但由於法正不顯山不露水隱藏的很深賈詡所派細作至今尚未能探出對方真名來。


    馬向來狂妄自傲破落時或許能對謀主言聽計從;一旦得勢哪裏還聽得進他人的話


    賈詡緩緩接口說道。


    也算馬兒走黴運居然碰上了雲長和張飛。以一馬敵二虎安能幸免馬兒若死吾心安矣曹操拍案長笑說道文和漢中那裏遊說得怎樣了


    丞相放心賈詡點頭回道張魯麾下權臣楊鬆已被下官使人以錢物說動此人應允會勸說張魯攻擊上庸。不日細作將有張魯是否出兵的消息傳來。


    好曹操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大聲對宛城太守滿寵說道伯寧你加將錢糧輜重運往郟下宛城西南一縣


    是滿寵緩步出列領命後又默默地退回。


    文和向上庸加派細作勿要漏出一個重要線報。一有風吹草動即命細作回報曹操轉頭對賈詡吩咐道。


    是


    上庸是個好地方啊將任務交代完後曹操將目光專注在桌案的地圖上右手在圖上輕輕敲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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