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與張任的激戰在郿縣的太白山一帶展開。


    北風勁飆卷起漫天的草屑枯葉。深藍墨綠兩色的戰旗在風中狂舞旗麵激蕩出的尖銳聲響猶如狼群攻擊獵物之前的厲嘯一般。


    震撼人心的戰鼓雄渾激昂的號角在一瞬間響徹長空。伴隨著狂暴的怒吼喊殺聲戰場上寒冷的空氣頓時熾熱了起來。


    片刻之後數萬人混戰在了一起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弓箭手齊射放放放強弩中郎將張翼不顧被狂風卷起的沙塵眼睛睜得滾圓聲嘶力竭地縱聲厲喝下令道。


    依山列陣的川軍弓箭兵憑借著地勢之利將箭矢斜舉向天以拋射的方式進行攻擊。


    密集的羽箭在空中化做一片烏雲帶著陣陣厲嘯朝蜂擁而來的敵軍迎了過去。


    不過強勁的北風卻讓逆風飛行的箭矢射程大打折扣。


    許多箭矢飛到半途中就已墜落即便擊中了目標威力也是大減


    張任垂下遮擋在額前的左手收回眺望前方戰場的視線轉頭朝弓箭兵陣地方向看了看。


    明知道是逆風也不知道靈活應變深蹙起眉頭張任衝身邊的親兵下令道傳令張翼命他盡快調整陣地占據上風口再行射擊。


    傳令給吳班命他即引本部3ooo兵馬寸步不離地護衛張翼的弓箭隊不死到最後一個決不能擅自撤退


    諾兩名親兵領命策馬飛馳而去。


    這狗娘的北風這狗娘的夏侯淵下達完命令後張任繼續將目光投向戰場銳利的眼眸慢慢地眯了起來。


    夏侯淵的攻擊狂猛而不鹵莽。在地形不占優的情況下他巧妙地在張任軍的北麵列陣占據了上風頭。這一舉措。令川軍弓弩的威力大減。甚至於逆風迎戰地川軍士卒還不得不忍受飛舞的沙塵之苦。


    稍不留神眼睛就可能鑽入風沙。


    一看到夏侯淵的列陣張任就知道不妙但也能咬著牙關打下去。


    當日劉璝生亂時張任原本是有機會獨自平定這場叛亂的但由於夏侯淵的突然介入。使得局勢風雲突變。


    張任極為痛恨夏侯淵禍亂西川一事不過對於其用兵的老辣卻也有那麽一絲佩服


    傳令夏侯尚命他領本部精兵繞過主戰場端掉張任的那幾千弓箭手千萬不能讓他們占據上風察覺到川軍所做的調整夏侯淵臥蠶一般地濃眉微挑了挑沉聲對參軍蔣濟喝令道。


    是蔣濟二話不說當即打馬安排人去傳令。


    衝戰場觀望一陣後夏侯淵將目光轉移到了極遠處那的綿延起伏的山丘上。在那裏。仍停駐著67ooo川軍未有所動作。看樣子。張任是在等待最佳戰機鍥入戰場以求一舉扭轉戰局。


    輕捋著頷下略呈花白之色的虎髯夏侯淵咧嘴笑了笑。在他身後。5ooo騎軍不動如山。但沒有人敢懷疑這座靜謐的大山隨時都可能爆出滔天的岩漿烈焰來。


    先擊敗張任再釘死呂蒙最後集中軍力與馬岱決戰徹底穩定住關西的戰局。這便是夏侯淵的計劃。


    事實上半個月前夏侯淵還在為如何迎敵而犯愁據斥候回報可能進擊雍州的敵軍有馬岱張任呂蒙三路號稱有2o餘萬之眾。就算實際兵力隻有一半十萬敵軍也絕非夏侯淵可以輕易抵擋的。


    夏侯淵麾下可用地兵力不足5萬除卻一萬騎兵外。其餘近四萬步卒不但要鎮守長安還需要扼守青泥隘和武關等隘口要衝以防敵軍奇襲。


    屯駐在長安地實際兵力不過三萬來人。以三萬敵十萬縱然夏侯淵對麾下士卒的戰力十分有信心也不敢輕言勝負。


    但張任卻送給了夏侯淵一個機會兵出陽平關後張任領軍經祁山道直入涼州武都郡。由於武都郡處在馬岱的控製之中全然不必擔憂途中會遇襲而川軍又相當擅長山道行走。半個月時間。張任進抵武都郡上邦縣隨即一路東進攻克防衛薄弱地陳倉城之後直迫郿縣。而此時由於馬岱仍然遲滯於與鮮卑人的戰事呂蒙則進軍受阻在某種意義上說張任居然成了一支深入的孤軍。


    身經百戰虎步關西的夏侯淵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絕佳的戰機。


    一確認敵情後他就毫不猶豫地統領精銳騎步軍兩萬出長安西進主動迎擊張任。


    夏侯淵曾攻入過西川也與張任交戰過不止一次對川軍戰力的強弱相當清楚。他很有把握在其他兩路敵軍構成實質性威脅前解決掉張任。


    不過接戰時夏侯淵現稍有些低估自己的對手了張任雖然孤軍突進但並不像預想中的那般冒失。他充分利用川軍擅長山路行走的特點盡量避開開闊的平原選擇有些起伏地地形行軍。


    如此一來既可以避免夏侯淵騎兵的突襲又可以在遭襲時利用地形迅展開有效防禦。便如眼前這樣


    張翼率軍占據上風口展開陣形才射擊了沒有幾輪就被夏侯尚的精銳糾纏上了。


    擔任護衛重責的吳班立即領本部3ooo軍與夏侯尚拚死搏殺。張翼則繼續統領弓箭手支援主戰場


    戰鼓如雷號角衝天戰場上的各路兵馬廝殺得異常慘烈。黃色砂土地很快就被鮮血染成殷紅色。地麵上到處都是死屍也有重傷垂死的士卒在做最後的呻吟。


    隨著時間的推移夏侯淵臉上自信的笑容變得越來越濃張任地麵色卻是越來越凝重。


    主戰場上人數占優的川軍卻逐漸地被壓製住局麵變得越來越被動。尤其在麵對曹軍騎兵衝突馳騁時川軍的抵抗實在艱難。中堅將軍吳懿和稗將軍張疑已不止一次地請求增援。


    吳班也在夏侯尚地強襲之下被打得節節敗退。以至於張翼不得不放棄對主戰場的支援轉而與吳班攜手抗敵。但饒是如此依然扭轉不了局勢。


    張督再這麽拖下去此戰恐怕就難以扭轉了請準許末將參戰。統領預備隊的破鋒校尉馬忠麵色焦急地向張任請命道。


    張任的目光甚至沒有停駐在戰場上。他視線的焦點在戰場之外。


    夏侯淵還有5ooo精騎一直沒動他在等什麽


    不用說自然是等張任全部兵力投入的那一刻以聯脯騎起最後的雷霆一擊。


    預備隊投還不投


    張督張督見張任沒有應話馬忠謹慎地呼喚了幾聲。


    張任突然將手抬起引起馬忠一陣興奮但接下來話卻是出乎了意料傳令全軍往太白山撤退。德信。你引2ooo軍接應張翼吳班。其他人留給我


    張督馬忠一陣錯愕。但隨即還是領命而去。


    撤退的號角衝天而起戰場中地川軍微怔之後開始潮水般退卻下來。


    張任一聲長嘯。領著其餘5ooo預備軍朝尾隨追擊而來的曹軍迎了過去


    風越來越大天漸漸地黑了。


    與曹軍脫離了戰鬥的川軍燃起篝火開始埋鍋造飯。


    安排好防衛後張任將主要的將官召集了起來。


    這一仗打得實在窩囊相貌粗豪胡須枝杈著的雷銅用剛包紮過右臂重重一捶自己的大腿極不甘心地說道夏侯淵那混蛋太奸了


    總不至於夏侯淵乖乖地呆在下風口讓咱們射吧張疑沒有那麽憤怒臉上的不甘之色倒是跟雷銅差不了多少。


    這裏的川軍將領除了吳懿泠苞等原先從附劉璝的寥寥幾人外多數人都在夏侯淵手中吃過虧甚至是被其追趕了半個西川。


    川中男兒多血性一眾川將。包括張任在內都將此事引為最大恥辱。此次出川參與北伐幾乎每個人都憋著一口氣想以擊敗夏侯淵來一血前恥。


    但夏侯淵實在太過強悍了


    今天一戰就傷亡了6ooo多人吳懿輕歎了口氣而且看這樣子夏侯淵恐怕還不會輕易放過我軍。這裏是雍州論地形夏侯淵要熟悉的多。就算在山裏麵也不容易對付他


    今天這一戰。讓川軍將士見識到了夏侯淵麾下軍卒地精銳。別說騎兵就是那些步卒也是相當強悍。


    如果不是張任見勢不妙果斷下令撤退並妥善地安排了接應傷亡絕對不止6ooo這個數字。


    不如退回川中反正這北伐也與我等無泠苞低聲提議道。


    再讓我聽到這話就自己砍下自己地腦袋吧張任看也不看泠苞冷聲說道眼下雖然戰事不利但我等並非孤軍奮戰。西涼的幾萬鐵騎隨時都可能南下而且相信呂子明也不會欺騙我等


    頓了頓張任殺氣騰騰地說道: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但我張任不想背著一個敗將之名到死無法瞑目。當日誓師北伐之時成都十幾萬百姓列道相送難道是想看我們打了敗仗之後灰溜溜地回到西川麽朝廷幾十萬大軍北伐如果人家全都打贏了就我等敗了。咱們川中男兒地臉往裏擱


    啪嗒~一聲張任手中的一塊條狀石頭竟然被他自中間捏斷。


    咱們川中男兒的臉往裏擱張任的最後一句話縈繞在每個人的耳邊。


    誓敗夏侯淵~片刻後十數人的怒吼聲如同霹靂一般劃破了夜空。


    一連四日下來張任頑抗依然曹軍方麵卻產生了一絲動搖。


    盡管傷亡相當慘重但川軍所展現出的韌性令夏侯淵也不禁大為動容甚至懷疑與自己交手的是不是偽裝成川軍模樣的荊州軍


    但夏侯淵很快打消了這個懷疑眼前的敵軍雖然韌性十足但真正的戰力卻與荊州軍有著不小差距。也就是張任靈活應變憑借山嶺地形展開戰場揮出了川軍的長處同時讓強大的曹軍騎兵無用武之地才能夠支撐到這般田地。


    但縱然是無法使用騎兵夏侯淵還是死死壓製著張任疾風驟雨般的強襲逼得川軍氣都喘不過來。


    然而夏侯淵本是準備在一兩日內徹底擊潰張任如今拖過了四日卻仍然無法完全最後那一擊。作戰時間的延長不免衍生出了一些問題馬岱雖然還未能正式騰出手來但誰也無法肯定這隻西北猛虎會否突然出現在你眼前;呂蒙的行軍雖然受阻但會否橫生出其他枝節來


    時至今日川軍算是隻有喘息之機而無還手之力了。那張任似乎有故意拖縛我軍手腳的意思再跟他糾纏下去已經沒有什麽意思了。而且下官擔心敵軍別有詭計參軍蔣濟謹慎地勸諫道夏侯將軍我軍莫如先暫且退回長安。


    就這麽放過張任相貌威猛的武猛校尉韓德不太讚同地反問道。


    並不算放過張任蔣濟搖了搖頭張任如今藏匿山中依靠地形與我軍糾纏。我軍雖有心破敵卻也不免被地形束縛手腳。若我軍退回長安。張任將會陷入兩難之地若他就此退卻自是再好不過我軍便可騰出手來應付馬岱與呂蒙;若他繼續進擊則必須離開山嶺。一旦他等來到平原地形便留予我軍強襲的機會。以川軍兵殘心疲的狀況焉能抵擋得住夏侯將軍


    夏侯淵擺手說道張任這廝自尋死路我豈能不成全他。若是我軍撤回長安。張任很有可能利用這喘息之機安定軍心。莫要忘了除了退兵和繼續進擊外他也有可能就地休整以等待馬岱南下。如果不能乘這個機會將他一擊而潰隻會遺留下一個禍害。


    頓了頓夏侯淵冷冷一笑:三天川軍至多還能支撐三天。等馬岱那小子來到長安城下就隻能看到張任的人頭了


    叔父蔣參軍之言倒是不無道理夏侯尚略一思索後也對蔣濟的提議表示讚同。長安守軍有限。馬岱呂蒙這兩路敵軍都不可不防。


    當年在漢中之戰中慘淡收場後夏侯尚整個人成熟了不少。為了能夠一洗前恥他又主動向曹操請調回了夏侯淵麾下。


    馬岱結束和鮮卑人的戰事後。才剛剛回到武威十天半月內不大可能出兵。而且他若是南下也瞞不過我軍的細作。夏侯淵一捋頷下虎髯淡淡說道至於呂蒙那廝一介吳中小輩居然敢跟本督玩什麽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經子午穀直襲長安玩這套把戲若是他人倒也罷了想以此欺瞞本督。豈不是班門弄斧。子午道道路險峻極不利大軍作戰行軍輜重運輸簡直難比登天。而且一旦遭敵據險阻擊惟有死路一條。


    若真要經子午道進擊需以少數精兵偃旗息鼓輕師而進以求達奇襲之功。


    呂蒙這廝麾下號稱五萬之眾又大張旗鼓自子午穀進襲而來。似乎是生怕本督不知曉。如此行徑豈不可疑


    叔父地意思是夏侯尚眼睛一亮恭敬地詢問道呂蒙明走子午實際卻是走得其他道路


    仔細比照地圖看了片刻後夏侯尚大聲說道:是駱儻道


    夏侯淵點了點頭:張任拚死要將本督拖在太白山正是為了策應呂蒙這廝


    蔣濟雖然自負智計此刻卻不得不承認夏侯淵目光的犀利。那是久經沙場身經百戰的宿將所特有的


    叔父那您


    我已派4ooo精兵駐守駱儻道要衝子午道也派了2ooo精兵任他呂蒙玩什麽花樣也休想得逞夏侯淵冷笑一聲說道。


    見夏侯淵已經有了妥善的安排蔣濟等人也不再勸諫什麽


    激戰到第六天三萬川軍已傷亡近半。盡管依靠地形擺脫了曹軍騎兵的巨大威脅但戰局卻沒有半點轉機。


    楊懷重傷雷銅吳蘭張疑身掛數彩。就連張任自己左臂處也中了一箭所幸隻是傷及皮肉。


    兩軍的傷亡基本保持3:1的比例。夏侯淵軍地強悍已經不是川軍的血性和韌勁所能抵擋的了。而此外雍州寒冷的天氣也使得兩軍之勢此消彼長。


    戰到此刻川軍中已沒有人再言撤退。倒並非不想撤而是夏侯淵不給川軍撤退的機會他根本是想將川軍一網打盡


    黎明的晨霧嫋嫋娜娜回蕩在山穀之間。帶著淡淡血腥味的霧氣加重了寒意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


    今天是接戰的第六天我軍雖傷亡近半身陷絕境但與呂子明的約定差不多已經完成。縱然此次我等皆葬身於這秦嶺雍涼之地也算沒有丟卻我川中男兒地血性張任神情堅毅說話擲地有聲。


    一眾川將雖然或傷或疲卻並沒有流露出太多地沮喪失望。


    這一戰若是再打敗了夏侯淵加諸我等的恥辱。便是永世難以洗刷。與其背著敗將之名芶且偷生我寧願與敵一戰而死。張任熠熠生輝的精眸掃視著眾將語氣變得越來越高亢我意在今日與夏侯淵決一死戰。夏侯淵兵卒雖然精銳但其步卒畢竟有限算上業已傷亡之人至多還有萬人。我軍可戰之兵卒還能湊起一萬六千人縱然是與其兩敗俱傷。也算不虧了。諸位可願隨我與夏侯淵決一死戰洗刷前恥


    寧死不辱雷銅吳蘭等將幾乎是同時以拳擊胸厲吼說道戰~


    戰張任挺身而起抽出長劍齊柄插入身旁地一顆合抱大樹地軀幹中


    巳時張任率部主動向夏侯淵軍起了攻擊。


    戰爭從一開始就進入白熱化。


    身陷絕境的川軍近乎瘋狂地與曹軍展開搏殺完全是以命搏命。


    夏侯淵則平靜而冷酷地指揮大軍進行抵抗乃至反擊。


    渾身浴血的張任。猶如一頭出山的猛虎。血染長槍帶著一抹抹的殘紅之色破空刺出。長槍如電翻騰如蛟龍上天入海。擋者披靡。


    一蓬蓬的鮮血沿著長槍刺出的洞口激噴而出隨即在空氣中冷卻


    凶悍的曹軍兵卒視張任地神勇為無物完全不惜性命地圍上來繼續強攻意欲斬殺這位川軍主將。


    死開見張任受困雷銅揮舞著手中大刀領著百餘川兵強衝曹軍地阻攔。


    劈飛三名曹兵後雷銅的大刀被一柄大斧架住了。


    川狗。不要倡狂韓德厲聲暴喝斧如驚雷當頭劈下。


    恩~雷銅以粗重的鼻音哼了一聲毫不示弱地與韓德拚殺在了一處。


    百餘川兵也跟曹兵展開了瘋狂的廝鬥。


    接連跟韓德硬拚了幾十擊後雷銅知道受傷後的自己在氣力上遜了一籌更要命的是剛剛凝結了不到兩天的傷口也崩裂了開來。鮮血順著傷口外溢巨大的疼痛讓雷銅額頭布滿了豆大汗珠。


    韓德並不管雷銅傷勢如何手中大斧一擊猛似一擊。恨不得下一斧就能將對手劈成兩瓣。


    情知難以久持的雷銅將心一橫不閃不躲地迎著大斧而進長刀疾刺而出。


    利斧劈中肩頭將雷銅小半個身子卸了下來鮮血狂噴但同時刀身也刺中了韓德地肋部。


    寧死不辱如重傷瀕死地猛虎雷銅出最後一聲地動山搖的厲嘯。


    子嘯~遠遠地瞥見雷銅以命搏命的情形張任目眥欲裂狂嘯著踢飛了一名曹兵勢如瘋虎地衝開敵軍阻攔近至5o餘步時長槍脫手而出直射韓德而去。


    槍如疾電瞬息即至。受傷後行動不便地韓德眼見無法閃躲卻被一名曹兵奮不顧身地一身體擋下了飛槍。


    寧死不辱那一聲長嘯奇跡般地回蕩在山嶺之間。


    寧死不辱死戰到底形勢漸弱的川軍齊聲狂呼鬥誌重燃一個個咬牙切齒地與生死仇敵糾纏在了一起九死一生也罷十死無生也罷重要的是讓狗娘養的曹軍看看什麽叫川中男兒的血性


    殺


    吳蘭紅著眼睛厲聲狂吼張疑咬碎嘴唇厲聲狂吼馬忠沙啞著嗓子厲聲狂吼泠苞在被射成刺蝟的那一刹那厲聲狂吼


    麵對沸騰如湯的川軍夏侯淵軍猶如冷血機器一般毫不動容而迎接著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高高在上的諸天神明並沒有因川軍的悲壯而動容這場冰與火地戰爭仍然是逐漸地朝著有利曹軍的方向展著直到


    什麽夏侯淵一抹臉上的血跡後揪住傳訊士卒的衣襟麵色猙獰地喝問道你再說一遍


    啟啟稟夏侯將軍戰戰兢兢的士兵艱難地回道敵將呂蒙強行突破子午穀道寇擊長安。張刺史張既。田豫轉任幽州刺史後張既繼任雍州刺史請夏侯將軍回師救援長安。


    這怎麽可能夏侯淵仍然無法置信厲聲質問道我安排了2ooo精兵扼守子午穀口呂蒙如何能夠突破


    小人並不知詳情隻知呂蒙似乎是用了什麽詭計一舉突破了穀口


    為何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就算呂蒙強攻子午道也不可能是從天而降怎麽沒人提前向我稟報自己的謀算居然落空夏侯淵一時間實在是無法接受更無法想象呂蒙怎麽會在縝密的防範下一朝攻到了長安城下。


    小人不知傳訊士兵顫抖著回道。


    夏侯淵知道消息不會有錯告急的文書是出自張既親筆而且還加蓋雍州刺史印綬兵力相對空虛的長安麵對不少於萬人地呂蒙軍能堅持多久存在很大的疑問。


    長安一旦失陷夏侯淵需要操心的就不是如何破敵而是怎樣才能安然退往潼關。


    眼見與川軍的戰事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再有半天就可能撤退擊潰張任卻出現這一聳人聽聞的意外怎能不令夏侯淵暴怒如雷。


    傳令撤軍


    望著撤退時依然軍容齊整的曹軍自張任以下的川軍將士先是稍怔隨後出了山呼海嘯般的狂吼。


    任他軍容如何整齊任他戰力如何強悍不可一世的夏侯淵軍終究還是被戰退了


    四個時辰的血戰傷亡慘重的川軍巋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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