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宇這一出實在是過於刺激了, 連個招呼也不打,直接放了個大招, 開雲的瓜都吃掉了。


    不在沉默中變態,就在沉默中讓別人變態——雲妹兒如是說。


    中年男人倒落在地,不再動彈, 不知道死了沒有。反正實時轉播的這一幕, 默認他已經死了。


    隨即是瘋狂而至的攻擊, 絢麗的內力白光幾乎遮擋了整個屏幕。


    廣宇先行抓過一旁的載葉, 握在手中,擋在身前用力一轉——


    縱然他對扇子的了解沒有葉灑那麽深入,但是一把絕品武器,麵對普通的高階武器, 還是有壓倒性的優勢的。


    這人主動把他帶到了載葉的前麵,相當於在他手裏塞了一把槍。不怪他不客氣了。


    狂風卷過,眼見黑影飛出。


    可惜的是周圍的攝像頭全部被廣宇的這一扇而吹翻,鏡頭所對的世界,隻剩下天空和地麵,或者是一段翻倒的模糊畫麵。


    開雲歪著腦袋, 試圖追隨那側翻了的鏡頭確認戰局, 看得脖子都要斷了, 也沒看出細節來。


    隨後,廣宇朝著攝像頭走近,將它扶了起來,重新擺正。


    開雲得以看見躺在地上的數名保鏢。


    廣宇確認鏡頭角度正確後, 又走回了中間的高台。滿帶煞氣地看著遠處。


    像一尊殺神,佇立在萬山之巔。


    不久後,畫麵被政府大樓的工作人員徹底切斷。


    這項操作還是晚了,騷動已經造成。


    廣宇的這一殺,直接激起了眾人反抗的熱潮,猶如燃燒了許久的引線,終於點燃了末端處的火藥。


    即將爆炸了。


    開雲能聽見街上傳來各種激動的呐喊,無數人推開房門走了出來,手中舉著盡量能作為武器的工具,互相結伴尋找同伴。


    躲藏了許久的變革者們也不再龜縮,戴著麵具走了出來,承擔起引領群眾方向的重任。他們拿出在各處藏匿的高階武器,以視死如歸的氣概,朝中心區走去。


    連廣宇都叛變了,就算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他們也不會覺得害怕了。


    開雲聽見各種雜亂的吼聲,擦了擦手,站起來想去街上看看,結果還沒跑出院子,身後一道黑影快如閃電地撲了出來,從後麵抱住了她。


    開雲打了個趔趄,差點栽倒。


    廣宇隊伍裏的那個姐姐,將全身的重量掛在開雲的身上。手指緊緊拽著她的衣服,且手臂用力勒住她的脖子。


    一麵宣泄崩潰的情緒,一麵還不忘防止她跑路。


    很好。很機智。


    “你要去哪裏!”


    開雲臉憋紅了,用力拍打著她的手臂,忙道:“你冷靜一點!先放開我!”


    女人吼道:“你叫我怎麽冷靜!”


    開雲:“……”能不能不要走這麽套路的對話?


    小姐姐說:“你看見了嗎?你剛剛看見了沒有!”


    當她看見廣宇一個人深陷中心區,腦子裏全是嗡嗡的雜音,險些喪失大腦的判斷力。可是他還記得廣宇臨走時的囑托,絕對要看住開雲。


    他們一幫人是廣宇從奴隸星帶出來的,沒有廣宇,就沒有他們。她相信廣宇絕對不會抱著犧牲的念頭,拋下他們顧自離去,那麽他最後留下的兩句話,就頗有深意。


    在她眼裏,現在的開雲,就是廣宇的性命。她死可以,廣宇絕對要活著。


    她看著開雲的神色極為複雜,咬著下唇,仍舊忍不住怨恨道:“都是因為你,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麽?他答應你什麽了?你們有什麽計劃?馬上讓我去幫他!廣宇不能有事,否則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開雲心說哪裏來的計劃,是你們老大純粹瘋狂罷了。她現在都不知道到底是搞啥。


    可是她不敢說出來。


    小姐姐見她緊抿著唇角,仍舊閉口不言,又急又氣:“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忍著,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們老大的命在裏麵!晚一秒都來不及了!”


    開雲語塞,被她晃得更沒了主意:“我……”


    小姐姐見她欲言又止,一口血哽在喉嚨。她生平最恨關鍵時刻吞吞吐吐的家夥,可偏偏不敢和開雲硬嗆。片刻後換了語氣,可憐地哀求道:“你好歹要讓我們做點什麽,他說了讓我們聽你的話,說明他是相信我們的,讓我加入好不好?我也可以幫上忙的。你們現在肯定缺人,我把所有人都給你叫來,全聽你的話。”


    開雲按著她的手,示意她鬆開自己,無果後隻能大喊:“我要先去拿我的刀!”


    小姐姐氣急:“你的刀重要還是廣宇重要!他要不是因為你們,因為葉灑,怎麽會在裏麵做出這樣的事?”


    開雲說:“那就趕緊去帶他出來啊!都這時候了還講什麽策略?廣宇已經把這頭給開了,我們正麵莽還不會嗎?對麵肯定比我們更慌張!”


    中心區那塊地方,毫無預料的,掛了個領導,送了把絕品,這都不算,他們肯定以為廣宇的暴擊行動是早有預謀,必然為此設防,反製的時候,反而會束手束腳。


    “中心保護區肯定已經封鎖了,我們短時間內進不去。”


    小姐姐眉頭緊鎖,嘴唇不住顫動。她心中是不信任開雲的,卻又不知所措。像是呢喃自語,又像是在和開雲對話,說道:“現在怎麽辦啊?外層防禦的保護罩非常堅固,就算所有人變革者集中起來攻打,都需要一段時間,何況大家現在是完全鬆散的狀態,沒有組織。等我們衝破外層防禦,老大早就死了。到時候葉灑和秦林山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大家就徹底結束,隻能接受最殘酷的安排……”


    開雲說:“去拿歃血!我的刀能快速突破保護區的防禦!”


    小姐姐愣了下,抬起頭說:“真的?”


    不等開雲回答,她以更快的速度鬆開手,說道:“快走!在哪裏?”同時一雙手拽住了開雲的衣角,堅決不放。


    開雲也不再理會她,轉身朝著之前變革者的據點跑去,準備先把歃血拿出來。


    因為兩人爭吵的響動,引得周圍人的注意,廣宇其他的小弟也紛紛聚集過來,在不了解現狀的情況下,被女人一句“老大讓我們跟著她!”,快速轉變陣營成為她的小弟。


    那幫人開雲完全陌生,因為這幾天,廣宇根本沒有給她介紹,也不允許他們見麵。


    開雲長手一指,隨便點道:“留兩個人,去外麵組一批能打的人過來,所有人都留在這裏等我!”


    開雲衝回先前的據點,將歃血拿了回來,中途遇上同樣來拿武器的鍾禦,二人一起回來。


    鍾禦對著她無奈笑了一下:“你這說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他差點沒跟上車。


    鍾禦身上的衣服是淩亂的,頭發甚至還在滴著水,可見是剛洗完澡,出來得很匆忙。


    開雲心裏想說,自己肯定是史上最冤的人。


    幾人火速趕回到廣宇家裏。


    開雲走在外頭時,沒聽見任何的人聲,她以為是那幫小弟沒喊到人,正在失望,結果推開院門後,看清裏麵的情況,反被嚇了一跳,整個人都退了一步。


    她用輕功跑著去的,來回隻用了十分鍾的功夫,就這十分鍾而已,院子和空地上都站滿了人,且牆頭與各張桌子,所有能落腳的地方,全部都被占滿。


    這群人神情冷淡,眼帶殺氣,氣場無情得肖似傀儡。見她進來,整齊一致地扭頭,將視線對準了她。


    開雲當即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


    這幫人有些臉上還戴著變革者的麵具,有些是已經徹底不帶了,就那麽大大方方地站著。人數比開雲預想得多上太多。


    “就是你?你能行嗎?讓一個小姑娘指揮?”


    “老大說,全權交給她指揮。”


    眾人不再質疑:“廣宇既然有詳細計劃,我們遵從。”


    “那就是她吧。隻能她真的能突破防禦區。”


    開雲:“……”說來你們可能不信,你們老大其實沒說過。


    受這群人的態度影響,開雲也拿出高冷的氣場,以保持自己的逼格。


    她平靜地將大刀收到身後,不帶任何感情地轉過身,抬步離去。


    眾人默不吭聲地跟上。


    開雲就這樣領著一幫小弟,浩浩蕩蕩地穿行過擁擠的長街。


    他們的氣勢太過淩冽,哪怕一路在無聲地奔馳,也叫前方的人群主動分散出了通行的道路,真的好似一把鈍刀,劈開了人海。


    開雲順利擠開人群,來到保護區的最前麵。


    守城軍們依舊站在高聳的圍牆之上,耷拉著眼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唯一與之前不同的就是,人數變多了。城裏幾乎將大半的武力都調集到了邊緣區負責守衛,以防外敵入侵。


    此時抬眼看去,幾乎每隔三五米,就佇立著一列守城軍。他們穿著製服,呈前後站立。前排人員正在努力將內力灌入到前方的器械中,以大幅加強保護罩的穩固性。後排人群手中嘖拿著高階武器,隨時等待著迎戰。


    “馬上離開,否則我們不會客氣。所有敢動手的人,都將會麵臨後期清算。”


    變革者們不理,隻等待開雲指示。然而開雲左顧右盼,沒有回複。


    “我們要做什麽?先從哪個點攻起?”


    開雲正尋找保護罩外層的能源儲藏處,聞言隨口回了一句:“活著。”


    眾人稍愣:“什麽?”


    鍾禦翻譯說:“就是自己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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