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所有的武力都已被調用——大部分去守了城門, 小部分追蹤葉灑,還有一部分負責專職保護高層人員——在葉灑擺脫追兵之後, 去往政府大樓的道路,暢通到底。竟然沒有再遇見什麽高危險性的隊伍。


    當他站立在政府大樓的感應門前,大樓的電力已經被強行切斷, 所有的電梯和防盜門全部上鎖。


    葉灑從二樓的玻璃窗突入, 沿著外牆的凸出裝飾, 踏著輕功蹬上窗台, 利落翻身而入。


    地上碎了一成片的玻璃,他足尖輕輕一點,踩到一旁空著的桌子上,然後躍至門口, 砸門而出。


    為了防止係統出現錯誤,或者被黑客反製關押,政府大樓內部備有一條一通到底的安全樓梯。秦林山多年前在這裏留下過足跡,還有微弱的印象,給葉灑指點了方向,讓他勇敢地去創造奇跡。


    整棟大樓高達七十多層, 葉灑從第二層開始往上攀爬。


    噔噔噔的腳步聲不斷在空擋的樓梯間內回響, 當葉灑躥到第三十多層的時候, 應該是在三十五層左右,他聽見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那氣體膨脹所造成的音波,在狹窄的空間內不斷放大形成回音,許久後才悶悶地消失。


    葉灑神色凝重。


    連政府大樓都炸?這個地方存著許多寶貴的數據, 工作人員撤離速度太快,肯定來不及處理。直接引爆,得造成多大的損失?


    他腿部肌肉緊繃,加快速度,像獵豹一樣,一腳橫跨三四格階梯,飛了上去。


    然而當他來到爆炸的源頭,沒有遇到埋伏,反而看見了背著載葉的廣宇。


    這個他要尋仇的對象,此時身上傷痕累累,四肢掛著鮮豔的顏色。看他身上沉重複雜的傷勢,難以辨別究竟是被這一層的防護係統給打傷的,還是因為從保鏢手中搶走載葉而被圍毆出來的。


    反正在人員撤離的這段時間裏,他應該吃了一些苦頭。


    葉灑往前走了一步,踩中一塊被炸成碎屑的金屬,腳底板傳來哢嚓的細碎聲響。他也沒想偷襲,幹脆用更有力的步伐,往前走了過去。


    可是那麽近的距離,那麽重的腳步聲,廣宇竟然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他似乎耳鳴了,對環境的反應變得極其遲鈍。徑直邁著虛浮的腳步,走進裏麵的數據監控室。彎著腰,一手撐住椅子,狼狽地在主座上坐了下去。


    嗬,他這麽軟弱無力的樣子,還真是少見。


    樓裏的人員已經散盡,包括負責安保的武力人員,全部被調出,但是防衛係統並沒有關閉。


    葉灑見廣宇如此淡定,就知道剛才的那聲爆炸應該是他的傑作。他強行引爆了埋在周圍的安保設備,好讓自己能夠進入係統主控間搜查數據。


    白色屏幕上不斷閃過各種複雜的代碼,無數的圖標和數據在上方堆疊,又被關閉。


    葉灑沉默地走到廣宇的身後,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廣宇渾身僵直,停下了正在飛速按動的手指。遲緩地轉過頭,待看清葉灑的臉,渙散的目光猛地聚焦,然後整個人站了起來。


    椅子因為他的動作,隨著滾輪滑向牆邊。


    當葉灑以為他要動手,默默按住腰間暗器,廣宇卻低下頭,像沒發現他的戒備一樣,從後背放下載葉,遞給了他。


    葉灑愣住了。


    他花了兩秒的時間出神,才狐疑地伸手接過。碰觸的時候,還不斷用餘光掃視他,猜測他的幕後意圖。


    這人有這麽好心嗎?廣宇可是個神經病啊。


    廣宇肺部抽疼,輕聲道:“還你,以後不欠你的了。”


    葉灑皺眉:“你打過我的不算?”


    廣宇冷笑:“嗬。”大有再打他一次,告訴他算不算的意圖。


    葉灑活動手指,就等他嘴上裝逼,然後送他踏上失敗的旅途。結果廣宇眼皮一抬,身形一軟,在他麵前倒下了。


    葉灑純粹出於條件反射,順勢撈了他一把,將他半個身體的重量抗住了。


    廣宇唇角勾起一個微笑,神色無比安詳,聲線縹緲道:“你終於來了。”


    開雲衝上來時,正好看見這可歌可泣一幕。廣宇那唇角帶著弧度的臉,也恰好對著她。


    衝擊性太大,仿佛自帶震顫和放大的特效。


    ……不是她想誤會,而是你們男生之間的友誼有時候真的有點gaygay的。


    葉哥你跑得那麽快,就是為了給廣宇這一個擁抱嗎?!


    葉灑也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正想揪住廣宇的衣領,暴力將他喚醒,便察覺到腦門後麵有一股灼熱的視線。


    他僵硬著偏過頭,發現開雲神色詭異地望著他,明白自己此時的動作是多麽的猥瑣。


    他燙手似地將廣宇的腦袋丟了出去,急於撇清,低喝道:“不是你想你那樣,不要說!”


    “不要這樣。”開雲別過臉,閉著眼睛道:“我懂,我不問。”


    葉灑冷漠道:“皮這一下很開心?”


    開雲誠實地說:“一點點。”


    葉灑無法體會開雲那一點點的快樂,他差點沒給開雲一腦殼。


    秦林山兩手抱胸靠在門上,同情地看著廣宇。


    後腦無辜遭受二次重創的團隊老大廣宇同誌,在地上閉了會兒眼睛,等待偉大的人體自愈功能給他注入力量,才掙紮著坐了起來。


    眾人又將目光投向他。


    “我知道他們在哪裏了。”


    他咳嗽了一聲,大概是這裏唯一一個還謹記使命的人。


    “政府大樓給他們發過決策請求,因為你們突破得太快,這裏的工作人員來不及刪除網絡痕跡就跑了。我按照定位追蹤過去,他們在(267,318),按照中心區的地圖標注的坐標。你們把這裏的數據下載下來,應該能很快找到。”


    開雲認真問:“哪個他們?”


    “都是。”廣宇皺眉道,“辭水星的高層,還有我的幾個人。”


    開雲表示明白,拿著光腦靠近,把地圖下載下來。


    廣宇的身體狀況,已經無法陪同他們前往。


    秦林山讓他躺平,粗糙給他檢查了傷勢,發現一道激光在他腹部與胸口之間的位置,射了個對穿,還有大大小小不同的傷勢,割裂了他的腿部肌肉。


    最好能靜養,否則火葬場。


    廣宇也知道自己現在沒有了任性的資本,隻能盡可能地抓住開雲的手腕,手指收力,囑托道:“救他們出來……”


    葉灑在一旁接話:“否則殺了我?”


    廣宇噎住,原先的話堵在喉嚨口,最後冒出一句無奈的陳述:“我這個時候放狠話也沒有用吧,沒有立場,也沒有能力。”


    他聲音低了下去,拋下肩上的尊嚴:“算我求你們。”


    秦林山吐出口氣。聽見樓梯下紛至遝來的腳步聲,知道是廣宇的小弟們來了。


    開雲頓了片刻,拍拍廣宇的手說:“封你做我國家的小王子,我就答應你。”


    廣宇腦細胞打結:“什麽意思?”


    “她是國王。”葉灑第一時間聽出了開雲的惡趣味,“意思是讓你叫她爸爸。”


    廣宇:“……”


    他心中積鬱的悲愴泄掉了大半,隻想衝著腦門給開雲一槍。


    秦林山熟練地賞了開雲一巴掌:“這是小仙女說的話嗎?!”


    開雲抱著腦袋道:“我都沒說髒話!”她表達得多委婉、多文藝?你不知道她有多努力!


    “老大——”


    門外的人接二連三地衝進來,撲到廣宇的身上。見他重傷在地,疼得心都要碎了。


    既然家屬來了,開雲不敢再嘴賤。她站起來,一副頂天立地的清白模樣:“放心吧。我會盡我所能,把他們帶回來!”


    廣宇推著一雙按在自己胸口的手,示意道:“跟著她去。聽他們的。”


    小弟們小聲啜泣。


    廣宇催促:“快。去把弟弟妹妹們帶回來。大哥相信你們。老三,給他們帶路,他們對中心區不熟。”


    “不要哭,是好事。過了今天,一切都會變好的。”


    “自由……這次我們要拿到真正的自由!”


    眾人快速調整了心情,不等廣宇多說,抬手一抹淚,齊刷刷地站起來,用倔強而堅毅的表情麵對著開雲。


    開雲含糊道:“嗯……很好。”


    人群背後的葉灑突地開口:“我有把握。”


    眾人愕然。


    葉灑閃身出去,又低低地重複了一遍:“本來就是我的事情。我有把握……一切聽我的就可以。”


    一個小時後,中心區依舊是一片黑暗。防護罩沒有恢複,路燈又暗去了幾盞。那不斷吞噬過來的黑暗似乎預兆著中心區的淪陷。


    守城軍們發現領導層無故消失,陷入無人指揮的尷尬境地,不斷潰敗,選擇投降。而變革者們率領著普通民眾強勢衝入街道,在發現政府大樓空無一人之後,無所事事中開始清掃城區。


    戰力出現了一麵倒的情況,部分人員開始爭搶資源和財產。暴力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發展,一切都被城區的監控器記錄下來。


    或許掠奪是破壞,也是隱藏在人類基因深處的一種本質。


    這種時候,急需一位強勢的領隊來規範秩序,以免在混亂的環境裏出現悲劇性的意外。開雲和葉灑沒時間管,於是秦林山和盧闕去了。剩下的人,一齊趕往政方高層的藏匿地點。


    廣宇的小弟們在中心區的街道上劫了幾輛車,用漂移的速度,開著二百邁,將他們送了過去。


    那幫高層,帶著人質躲藏在中心區南麵,一個寂靜的別墅區。


    寸土寸金的中心區裏竟然有如此僻靜的別墅群,可見國民階級的差距之大。


    得虧於如今城市的混亂,小區外麵的守衛全部撤離。葉灑帶著一批小弟,從正門的方向進去找人商談。開雲則帶著鍾禦,從側麵繞行,尋找偷襲的時機。


    對方已經預料到葉灑的到來,爽快地放他進去了。


    開雲遠遠趴在樹頭,手指按住耳邊的通訊器,放大音量,聽裏麵的幾人進行交談。同時用放大鏡,透過樹影觀察遠處的畫麵。


    看不出裏麵有多少人。客廳的門合著,擋住了所有的視線。


    有點冷清啊。


    “我沒想到,你竟然有這樣的狼子野心。”


    一個看不清五官的男人,站在葉灑對麵說:“從你回來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不會簡單。”


    葉灑說:“是你請我回來的。”


    那人攤手:“現在你贏了。”


    “是你輸了。”


    對麵的人頓了下:“這有什麽不一樣嗎?”


    “不是我贏了,但是你輸了。”葉灑涼涼道,“你們早晚有這一天,跟我沒關係。”


    “哈。”


    空氣凝固。


    後方一人按捺不住,錯步上前質問道:“我們的人呢?在哪裏!”


    對麵的男人目光灼灼地盯著葉灑,說:“我們商量過了,你要的話,辭水星就送給你好了。隻要你送我們離開,我們現在就可以把權限移交給你。算上家屬,我們一共三十一個人。其中有七位是你的親屬,你還應該叫一聲伯伯。”


    葉灑挑眉。


    開雲偏頭說:“他們一定會把稀有能源帶走。”


    鍾禦:“嗯。”


    “你沒有資格提條件。”葉灑抬起下巴點了點,“出去看看這個城市,已經變成什麽樣了。我不用放你離開,辭水星也不會再是你的。”


    那男人看起來並不著急。


    “廣宇背叛了我們,我不會這樣放過他。沒想到在他身上栽了個最大的坑。”他將手插進大衣的兜裏,帶著不滿,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了一遍:“他竟然沒來?難道他不在乎自己的這幫兄弟了?還是正躲在什麽地方,想要偷偷摸摸地進去找人?沒有用的,隻有我知道他們在哪裏。如果他輕舉妄動,隻會壞事。叫廣宇出來,我和他談!”


    葉灑加重聲音說:“他來不來沒關係,反正我會帶他們走!”


    “我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你沒有資格選擇。”男人一口咬死,“我要見廣宇!”


    開雲將之前搶過來的槍拿出來。這種時候,還是人類智慧的結晶——科技,比較好用。


    鍾禦見她翻來覆去地研究,問道:“你會用嗎?”


    開雲說:“不就是瞄準、上膛、射擊嗎?我可以。”


    她說著將槍架好,對準了目標,然後手指又開始對著槍身進行了新一輪的撫摸。


    “誒,這把槍怎麽上膛?”


    好陌生啊這把槍,和她荒蕪星上的武裝資源完全不一樣。


    鍾禦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地指向別墅方向。開雲才發現屋子裏麵安靜了。


    她凝神望去,發現那個侃侃而談的男人臉上,多出了一個紅色的小點。


    開雲將槍挪開,紅點也跟著消失。


    開雲:“……wow~”


    對麵所有人都以一種幽怨的目光望著這邊。


    你這叫埋伏個什麽勁兒啊?怎麽不直接把槍懟人家臉上?


    開雲拿槍瞄準的舉動,似乎給對麵帶來了莫大的刺激。


    “你們想做什麽?你們是不想談,要直接開戰嗎?好啊,你以為我會怕?”那男人失去了冷靜,麵色逐漸漲紅,手指點著葉灑的鼻尖道:“我的陪葬比你們想象得多,非逼急了我,大家一起完蛋!”


    見躲不下去,開雲幹脆提著槍爬下樹,和鍾禦一起跑進屋去。


    走近之後,耳機裏的聲音與現實中的聲音重疊起來,開雲聽見那個男人在激動地威脅。


    “你說我沒有資格?”男人陰鷙地笑了下,“我有。隻要我按一下,或者是下個口令,廣宇的那幫朋友就會隨著炸彈一起灰飛煙滅。中心區裏也有防護係統你們知道嗎?我在裏麵稍微做了一點修改,至於它的效果是什麽,我想你不會想體驗的。它的波及範圍包括你們腳下站著的這一塊土地。說實話,我都不敢相信,你們居然這麽大膽地就過來了。嗬嗬,簡直愚蠢到令人震驚。憑你?也想贏?你說得對,是我們自己輸了,你依舊是個沒有用的東西。”


    葉灑眼睛發紅,一瞬不離地盯著他。嘴唇翕動,正要開口,葉灑粗魯地推開人群,越到他前麵,伸手揪住那個男人的衣領,把他拽到自己麵前。


    她這舉動把葉灑和周圍的人都給震住了。


    男人死命掙紮:“你做什麽!你是誰啊?!”


    開雲用力,把他抓近了一點,幾乎是快要貼到自己的臉。這樣的距離,能清晰可見對方瞳孔中自己的模樣。


    開雲冷淡說:“殺吧。你敢殺就殺。按鈕呢?口令呢?現在就下。”


    “我憑什麽不敢?”


    開雲:“你敢殺一個,你也死定了。”


    “你以為我會怕?”


    開雲說:“你的命當然不值錢,但是還有你大爺,你兒子,你兒子的兒子,都要死了。”


    對方顯然不以為意。


    開雲:“廣宇是什麽樣的人,你不會不知道的,他一直想著要把你們挫骨揚灰,如果你們敢動他的人,不管你們離開辭水星後去了哪裏,他都會追蹤過去,把你們祖宗十八代的可能全部摁滅在搖籃裏。”


    男人眸光一閃,說:“他追不過去!”


    “我會幫他。天涯海角地追殺。除非你的親人再不在星際裏留下半點的名聲,否則我的鈔能力都有辦法搜索得到他們。”開雲將那把沒用的槍丟了出去,活動著手臂道:“我能理解一個失去親人的男人,在絕望之下采取的複仇。畢竟我是個支持以命償命的人。”


    那男人不認識般的,上上下下打量著開雲。思索這是哪裏來的變態。


    開雲一笑:“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叫挾私報複。可是對於我們江湖人來說,這就叫快意恩仇啊!我相信廣宇寧願坐牢,享受包吃包住的悠閑生活,也不會讓你的家人逍遙法外。”


    “你敢!你不會給你這樣做的機會!我保證這一片的炸彈部署,叫你們有來無回!我不想鬧得那麽難看,還是你們以為,這個地方隻有我一個人?”


    開雲看著他歇斯底裏的虛偽表情,確認了自己的猜測,反而鬆開了自己的手。


    這個人的演技並不怎麽好。


    男人大聲地唾罵了一陣,見麵前一群人都保持著詭異的安靜,漸漸息了陣仗。


    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恐慌,可是解釋不清緣由。


    片刻後,他悶聲道:“我們談一談吧。我告訴你們,他們在什麽地方,你們準備一艘飛船,送我離開。大家別逼得太過,好聚好散。”


    依舊是寂靜無聲。


    “葉灑!”


    中年男人為了證明自己不是虛張聲勢,引爆了不遠處的一個炸彈。


    碎屑飛了過來,帶著火藥的臭味。


    葉灑像在看他撒潑,無動於衷,片刻後打開自己的光腦,看了眼時間,說:“差不多了吧。”


    眾人微笑起來。


    男人覺得這情景相當滲人:“什麽差不多了?你有沒有聽見我的話?”


    “從辭水星上盜竊走的稀有能源,差不多要被捕獲了。你不用在這裏找借口拖著我們。”葉灑把光腦收起來,緩緩說:“很遺憾,我並不想做辭水星的星球主,也沒什麽狼子野心。我已經把這顆星球的資源,賣給了聯盟。”


    男人聞言愣神,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真切的崩裂。


    “聯盟的飛船一直在星球外巡邏。隻要搜索到可疑的飛船出入,就會押送他們,以捕獲星際海盜為名義,向辭水星發送核查信息的請求。”葉灑說,“然後,我會以我的權限,請聯盟進入辭水星協助穩定星球秩序,完成資源交接。”


    男人無神地睜著眼,表情因為錯愕而變得猙獰:“你……你怎麽知道?你看見我們的飛船了?”


    “猜的。遇到弱者就高傲地欺壓,遇到問題就屁滾尿流地逃開。這不是你們一貫的風格嗎?”葉灑說,“稀有能源開發了那麽多年,已經超過50%了吧?星球上的政局有多不穩定,我相信你們比我更清楚。拍拍屁股走人,去個富裕舒適的星球重新發展,丟一地爛攤子給我,是多麽美好的一個選擇?很難猜嗎?”


    葉灑一字一句奉還給他:“愚蠢到令人震驚,你可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他每說一句,男人額頭上的冷汗就重一分,到後麵已經是目光渙散,不知所措。


    他渾身打了個哆嗦,趕緊伸手去摸口袋裏的東西。


    “你大爺不一定,但是你兒子,你兒子的兒子,應該不會被判死罪,畢竟聯盟的律法非常寬容。”開雲按下男人的手,露齒一笑:“你有多少人質?我們有一飛船誒。”


    男人的身形跟被冰封了似的,再也不敢動彈。


    “有獎競猜,最後一個機會。”開雲拍著他的胸口,和藹問道:“廣宇的那群小孩兒,現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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