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的張放目力驚人,看出那些鐵甲士兵是在連活人和屍體一同焚燒,不由無比震驚,一雙鷹目瞪得通紅,大吼道:“你們到底在幹什麽!”


    震人心魄的重重聲浪如利劍一般衝出,一些鐵甲士兵抵抗不住,當場吐血,少數見勢不妙,扭頭就跑,朝城內逃去。(.無彈窗廣告)


    被鐵甲士兵奴役的民夫們見了張放,目中露出一抹亮色,跌撞著朝城外大道跑了過來,黑壓壓的跪在一眾武道高手麵前。


    “城主大人,您回來就好,這城裏,都亂了套了!”人群中,一名中年壯漢擠到前麵,哭泣著朝張放說道。


    “那是哪裏來的兵士,敢到煜羽城來搗亂?”張放難掩心頭怒火,一時難以壓製,渾身氣勁縱橫,將附近攪得塵土飛揚,風沙迷眼。


    “您走後幾天,城裏來了個什麽皇族,手底下有三千人,其中還有好幾個高手,二話不說就把代城主拿了,還讓我們把得了火毒的人都拖到城外燒掉,不聽命令就打……”中年壯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皇族?”張放愣了下神,隨即又罵道:“老子的城,哪裏輪得到皇族插手,這素雨家管得未免太寬了!老子倒要看看是什麽貨色,敢傷我的城民!”


    楚扶搖在隊伍最末,聽到皇族二字,皺了下眉頭。


    素雨皇族麵臨國難,不可能有心思來做這種事情,而且鐵甲士兵的裝扮,也不像隸屬素雨家。中年壯漢口中所說的皇族,恐怕是其他的真龍皇族,借火毒之事奪權。


    “看來,我滅殺錦源皇族一事,還沒有傳到北疆來。”楚扶搖暗自揣測道。要是知道了他屠殺皇族的事,還敢向龍座出手,簡直太不知死活。


    “哥,那群畜生抓了父親!”張鳴鏑伸手把掛在馬鞍上的弓箭握住,跳下了馬背。煜羽城城主本是張放,為了確保抓獲水精,親自上陣,才留下了他父親做代城主,想不到竟被人抓了,這叫他如何不急。


    “稍安勿躁,讓爺爺定奪!”張引弓製止道。他瞥了眼楚扶搖,提到皇族,這人不正是國婿麽?


    一念及此,張引弓顧不上弟弟,催動馬匹,朝張放奔去。


    楚扶搖何等心細,知道張引弓已對他心存懷疑,要去張放那裏警示,隨即也催動馬匹,緊跟著到了張放身旁。


    張放正在詳細盤問城中情況,越聽心中越氣,見到楚扶搖和張引弓同時到來,頓時也想到了什麽。


    楚扶搖和琴月公主的婚事,當年通報了全境,他自然也知道。城內有皇族占據,國婿又在身旁,難道張家無意中得罪了素雨皇族,素雨要向張家開刀?


    張引弓見楚扶搖在側,不知道如何開口,楚扶搖的實力他是見識過的,要惹惱了,恐怕難以收場,神色不免焦急。


    張鳴鏑飛快跑了上來,心急火燎的喊道:“爺爺,還在等什麽,趕快進城去救父親啊!”


    其餘家主及武道高手也都義憤填膺,叫嚷著要給城中那位無禮的皇族一點教訓。


    張放壓抑住怒火,冷冷的對楚扶搖說道:“我張家對素雨皇族一向敬重,在我管治之下,煜羽城每年按時繳納賦稅,並無半點拖延和怠慢,也從未做過任何違法犯禁,擾亂國政的事情,不知素雨皇族為何如此對我?”


    楚扶搖聽到此語,明白張放還不知道素雨皇族是偽龍,而真龍皇族要興師霸國的事。他拱拱手說:“張老太爺,此事與素雨皇族沒半點關係,等你見了城中的那位皇族,自然明了。”


    張放一時想不通,當即催馬,呼喝一聲:“隨我進城!”


    張鳴鏑左顧右盼,沒明白楚扶搖和張放到底說的是些什麽。張引弓朝他伸手,拽了他上馬,不敢再和楚扶搖走得靠近,特意拉開了一段距離。


    楚扶搖不緊不慢的跟在張放身側,大道上的人群紛紛散開,讓出路。


    一行人進入城中,數百士兵手持長矛且圍且退,並不敢和他們動手。


    城內百業凋敝,汙水橫流,臭氣熏天。


    一棟棟的房屋燒毀,留下的斷磚片瓦和高大梁柱,門匾和幌子散落在地上,讓人可以想見當初的繁華,好些民眾躲在暗處,驚惶的觀望,鐵甲士兵們四處捉拿生了火毒的病患。


    張放越看越是歎息,煜羽城可以說是他們張家一手建立起來的基業,落到如此境遇,怎能不心痛。


    馬隊中的其他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少數女子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他們一個個緊拽著武器,心頭怒火如焚。


    火毒雖然凶猛,但不至於把城池毀城這樣,一切的罪魁,都是那個胡作非為的皇族!


    楚扶搖麵無表情,冷眼旁觀,心中卻波濤洶湧,無能與無力感如螞蟻爬上他的後背。身為城主,最怕、最擔心見到的就是這種場景。


    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江南城變成這樣,他要怎樣才能釋放內心的情緒。


    “哪裏來的狂徒,到皇城內還不下馬!”十餘匹快馬疾馳而來,堵住了去路,其中一名髯須漢子,身著鮮豔的百花甲,大聲嗬斥道。看其官威架勢,品階不低。


    “皇城?”眾人皆是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煜羽城,什麽時候變成皇城了?


    張放提弓便射,弓弦上一道火紅氣箭飛出,一化三,三化九,轉眼間將那髯須漢子身後十餘名帶刀侍衛一舉射落。


    沒有人看清那箭是怎麽射在他們身上的。


    氣箭沒有奪去他們性命,但封住了氣穴,讓他們動彈不得,跟取走性命是一回事。


    “讓你們主上滾出來跟老子說話!”張放喝道。


    髯須漢子驚得一頭冷汗,那九支氣箭全擦著他的臉皮飛過去,稍微偏離分毫,他腦袋早被轟成了肉泥。而且他本身是象境巔峰的高手,在這老頭子麵前,竟是無一合之力!


    “張老頭,你破箭術,也好意思出來丟人現眼?”正在這時,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從不遠處一棟燒焦的屋梁上傳了出來。


    張放一愣,以他修煉的神箭之術,可耳聽十裏,眼觀三十裏,但男子出現,他竟是毫無察覺。


    “你是什麽東西?敢如此說我爺爺!對付你,我就夠了。”張鳴鏑怒喝,抬起弓箭,對準來人。


    “是嗎?如果你能射中此物,我便向你張家磕頭認錯如何?”那男子笑嘻嘻說道,伸手一探,手中忽然多了一個胖乎乎的嬰兒。張家人全都臉色一變。那嬰兒,乃是張放的曾孫,張引弓剛滿百天的兒子張烽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魔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養並收藏魔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