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楚扶搖,張鳴鏑屈膝便拜,“楚家主,張鳴鏑有禮。(.無彈窗廣告)”


    楚扶搖趕忙托住,“張兄不用行此大禮,我們乃是平輩之交,你這麽做,豈不是折煞我了。”


    張鳴鏑不久之前還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在他麵前幾乎沒有任何禮數,因其直率,他才頗有好感。突然之間這麽行禮,他很不適應。


    “您驅除火毒,趕走徐圖皇族,不止救了我家人,還救了煜羽城所有人的性命,我真是有眼無珠,當日在您麵前口無遮攔,毫無敬重之心。這許多天來,心中很是慚愧。”張鳴鏑滿臉歉意。


    “不用在意,我隻是盡我所能而已,那種情況之下,任何人見了也會伸出援手。”楚扶搖望向丹朱,“這位是?”


    丹朱恢複常態,手掐道門訣印,道:“貧道丹朱,乃是一無名道觀的劣徒,與鳴鏑兄結伴,為一睹楚家主風采而來。”


    實際上,丹朱已是萬分感慨,楚扶搖年紀不過二十,身有江南城八線生機也就罷了,竟還開啟了氣海,這樣下去,武道一途遲早登頂。


    若沒有下雨,他興許還看不出楚扶搖的武道境界,但正是有了暴雨,他才看出楚扶搖身外的這重擋住了暴雨的“身罡”氣罩,是武道中人開啟第四重氣海才擁有的跡象。


    以丹朱所知,凡有“身罡”之人,已是進入七重武道,抵達了道境。可楚扶搖前不久才滅殺皇族和兵甲,就算不是濫殺無辜,按理來說,也是屬於大開殺戒的範疇,武道境界該大跌才對。


    現在看來,楚扶搖的武道境界卻還是在道境之中,絲毫沒有受到殺戮的影響。


    這一點,丹朱很是想不明白。他哪裏知道,楚扶搖早已走入魔道,真實的境界是魔道二重。武道境界的劃分,已用不到他身上。


    “道兄這般說,實在令我汗顏,不過區區一凡夫俗子而已,有何風采可言。”楚扶搖不知丹朱內心想法,隻覺他眼神炙熱,視線像是無法從自己身上挪開,不免覺得有些尷尬。


    “我們還有一些朋友,也是仰慕楚家主,不遠千裏,前來拜會。”張鳴鏑從旁說道。


    “難得有朋自遠方來。你們長途跋涉,不如先行到城主府客房休整,到時,我再安排晚宴,為大家接風。”楚扶搖耳聽八方,自然是知道城內來了外人,選擇在這種時刻到來,他們的目的也顯而易見:要麽慕名而來見識一番,要麽選擇留下,為他效力。


    江南城如今人丁稀少,楚扶搖自然是求之不得,當然要籠絡一番。


    “多謝楚家主,我這就去招呼他們,鳴鏑兄,你與楚家主故人重逢,便先敘敘舊吧。”丹朱拜別離去。


    楚扶搖帶著張鳴鏑往城主府走,張鳴鏑有問題想問,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思索片刻,不得其法,心想要是兄長張引弓在,不至於如此。


    楚扶搖看出他的異狀,笑著說道:“我們是朋友,有什麽想說的,直接說便是。以前那個快人快語的張鳴鏑哪裏去了?”


    張鳴鏑倒不是不想快人快語,隻是今時不同往日,楚扶搖在他心目中已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存在,不敢再不假思索的說話。


    他頓了片刻,暗想這拐彎抹角的做法,的確不像他自己,便索性豁出去了,反手指著天女閣問:“楚家主,這裏應是青樓紅坊吧?”


    “對,這整條街,以及前方的玉流河畔,都是風月之所。你要早來兩個月,便能看到這裏的繁華,可惜,最近城民離去,使得此地也跟著蕭索了。”楚扶搖點頭道。


    “我爺爺說,這等地方,一來藏汙納垢,害了無數年輕女子,二來消磨男人血性,紙醉金迷,於世人沒有半分好處,不該存在於世……”張鳴鏑聲音越說越低,生怕惹了楚扶搖不高興。


    “我倒有不同看法。不過,也罷,今日我來此,便是和閣主商量,要把天女閣給拆了,她同意了。以後江南城裏,不再會有任何風月場所出現。”楚扶搖說道。


    他和白君商量,要把天女閣拆除,本意倒不是因為青樓紅坊殘本身害了多少男人女人,這種場所,自古以來就存在,即便他能當上統一中府的霸主,恐怕也沒辦法做到。


    拆除天女閣,以及胭脂巷和紅船塢,是因為他打算把江南城徹底的建造成武學之城,這溫香軟玉的場合,與熱血彪悍的武道,太不搭調,也省得把那些年輕的武夫引入歧途。


    武道一途,堅韌意誌和武道天賦兩者並重。並不是所有具有武道天賦的人,都具備堅韌的意誌。


    因此,正確的引導非常需要。


    張鳴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還以為,你在這裏是為了尋歡作樂呢。”


    “城裏現在這般光景,我哪裏還有那種心思。”楚扶搖坦然而笑,沒有怪罪他的誤解。


    “為什麽城裏會成了這樣?”張鳴鏑最為關心的問題也在這裏。他相信,與他同來的那些人,也很想知道原因,這直接決定了他們的去留,不然他們早就直奔城主府,而無須四處去向人打聽內情了。


    如果楚扶搖不得民心,誰會願意留下來效忠於這昏庸之主?


    “想必你知道我惹了什麽人,這些城民明白對方太過強大,我可能無法應付,無可奈何之下,選擇了離開。”楚扶搖不想隱瞞,世上無不漏風的牆,而且,甘受愚弄的蠢人也不多。


    “原來如此,是我想岔了。”張鳴鏑聽完,反而鬆了口氣,他對皇族向來沒有好感,經徐圖皇族在煜羽城裏一鬧,更是對皇族討厭到了極點,但皇族是什麽樣的存在,他是清楚的。先前沒想到這點,經楚扶搖一說,當即能理解那些城民的考慮。


    並非楚扶搖沒有聲望,而是城民們迫於皇族淫威,無奈離開。這個解釋他能接受,想必跟他同來的那些人也能接受。


    這一行人既然敢來,自然是不怕皇族,因此,到時留下來便理所當然了。


    張鳴鏑打心底裏希望楚扶搖身邊多些幫手,到時能減輕他麵對皇族的的壓力。


    看到張鳴鏑的神色,楚扶搖不禁莞爾,他能感受到張鳴鏑的真誠以及關懷之情。


    “對了。還有一事要向你稟明。”張鳴鏑想起梁霆交托的事,“城外的金甲侍衛裏,有一個是我同鄉梁霆,他說和你發生了些誤會,希望能得到你諒解。”


    “你跟他關係不錯?”楚扶搖沒有答複,反問道。


    “小時的玩伴,後來他入伍,又被選為金甲侍衛,聯絡便少了。人還不錯。”張鳴鏑道。


    “等用完晚膳,我和你一起去見他。不過,隻見他一人。”楚扶搖道。龐公公點名要見到公主才肯宣旨,楚扶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說不上是哪裏不對,隻是如鯁在喉,心頭莫名難受,因此就這麽擱置著不想去理。但拖了好幾日,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魔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養並收藏魔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