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神穀的一處巨大樓閣中,燃燒著數以萬盞的燈火,而正中央一隻百丈高的巨鼎,鼎上銘刻無數凶獸紋理,其中火光尤為旺盛。[]


    一個頭戴木麵具的紫袍人站立在這鼎的邊緣上,視線緊盯火光,白色的瞳孔裏光華桀桀,仿佛要看穿那火苗之中,藏著什麽。


    閣樓裏莫名的起了一陣風,火焰為之搖擺,白瞳人微微抬頭,目光從那火光之中抽離。


    “聽說,誅仙之人楚扶搖已經來到獸神穀?”一個毫無情緒的聲音,從樓閣之中傳出,人卻不知道在何處。


    “你就是得到這個消息,所以匆匆趕回?”白瞳人說道。


    兩人的聲音都異乎尋常的冰冷,以及木然。


    “正是,我想看看他到底有何打算。”一個人影,從樓頂急墜下來,落在白瞳人身邊。


    巨鼎中的火焰卷起無數觸手,好似有無數的巨獸要從中騰起。


    來人頭戴一張木麵具,和白瞳人戴的麵具差不太多,都是隻露出兩個眼珠。


    唯一的不同,在於這張木麵具上傷痕累累,被侵蝕得坑坑窪窪,沒有一處完好,顯露出一股曾經曆過無數次征戰殺伐的意味。


    “倒不是來找茬的,原本是打算讓我們幫忙找四隻火屬妖狐,後來,就留在了疏首山。[]”白瞳人說。


    “他現在在做什麽?”戴爛木麵具的人望向火光之中,疑惑的問。


    “帶領鯤鵬盟的人修煉。”白瞳人說。


    “他身上有獸息,竟然練了《獸神訣》,怎麽回事,他想要當捕狐人嗎?”戴爛木麵具的人問。


    “是。他野心,還不小。”白瞳人說。


    “什麽野心?莫非……”戴爛木麵具的人似是想到什麽,沒有再說下去。


    “梟把宗主的事情,告訴了一個叫時雨的門徒,這個門徒,又轉告給了他。沒錯,他想要做下任宗主。”白瞳人說。


    “口氣倒不小,以為誅殺一個小仙,就能入主獸神穀!”戴爛木麵具的人說,雖是輕視楚扶搖的言辭,但吐詞仍是平穩淡漠,沒有起伏,“而且,要從疏首山到雙圇山,過去的武道,終究是要全部廢去。他舍得?”


    “我看他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在疏首山裏思考法子,我挺好奇,他到底想出什麽辦法來保住以前那至高的武道,他那身誅仙武道,可是有你百年前的水準!”白瞳人說。


    “動手殺了疏首門徒,就難逃獸神穀門徒之責,必然要成為捕狐人才能有出頭之日。可是修煉了《獸神訣》,還想保住以前武道,那是妄想了。”戴爛木麵具的人說。


    “那也未必。此人心思極重,我看不會那麽簡單就舍棄以前武道。”白瞳人說。


    “梟,選中了這個人麽?”戴爛木麵具的人,盯著火光,眼睛微眯。


    “宗主也說,他和梟的賭局,梟已經贏了一半。”白瞳人說。


    “我倒是有點佩服梟了,他那雙眼睛,竟然真的能夠看到未發生之事。”戴爛木麵具的人說。


    “梟應該還未完全看清。”白瞳人說。


    “噢?”戴爛木麵具的人側頭望向白瞳人,頓了片刻後說,“難道,他還有其他的安排?”


    “正是。”白瞳人說,“除了這位誅仙之人,還有另一妖嬈之輩,也在不久前,進入了疏首山,據我所知,也是受到梟的指引。”


    “是誰?”戴爛木麵具的人追問。


    “半妖,楚北遊。”白瞳人說。


    “楚?”戴爛木麵具的人語氣發生一絲變化。


    “據我所知,這二人,都是嵐國千年世家楚家的子弟。”白瞳人點點頭,“梟說過,下任宗主必是姓楚,但他終究是沒辦法知道,究竟是楚扶搖,還是楚北遊!”


    戴爛木麵具的人淡漠說道:“到了捕狐家,哪裏還有什麽姓!再說了,要當上宗主,也得看誰能擒獲那十八瞳最強妖狐!我看,梟的話未必能信。等這二人成長起來,說不定,已有人將妖狐殺了。”


    “哈哈。”白瞳人朗聲一笑,“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九大長老雖去其八,但那一役之後,卻是讓青丘重新開啟,你該知道,那裏麵都是些什麽樣的存在。”戴爛木麵具的人搖頭。


    “他們真的會醒來嗎?”白瞳人卻是持懷疑的態度。


    戴爛木麵具的人卻說道:“我在外聽說了一件大事,萬花山藏寶庫裏的一件邪兵被人偷偷取走了。”


    “竟然有人能從萬花山取走兵器!”白瞳人似是想到什麽,眼眸中光華變幻,“難道,是那柄炎燼之劍?”


    “正是。”戴爛木麵具的人點頭,“所以,我這次回來,不單是要看看誅仙之人,也要去青丘查探一番,看是不是其中一位已經醒了,並去取回了自己的兵刃。”


    “青丘之事,即便是宗主也是不清楚。你去查探,要多加小心。”白瞳人說,“那些存在,極其危險……”


    “獸神穀與萬花山因為那柄邪劍而交惡,這次劍不見了,說不定要和我們獸神穀糾纏,不知會否和千年前那次一樣,會各自犧牲多人才肯罷手。”戴爛木麵具的人說道。


    “萬花山自認為那炎燼之劍屬於他們,卻是個笑話,宗門之內無人能夠駕馭,留在寶庫蒙塵,卻偏偏還這般找事,仗著宗門內高手眾多,四處欺人。劍被人無聲息的拿走,也算是臉麵丟盡,按理不會張揚才是。”白瞳人說道。


    “希望如此,否則,獸神穀又要浪費不少時間來應付。”戴爛木麵具的人說罷,便飛身而去。


    白瞳人又恢複先前模樣,望向火鼎之內,他自然也明白,十八瞳最強妖狐橫空出世,使得獸神穀精英死傷慘重,論實力已比不過萬花穀。


    但萬花穀真若欺上門,那也不是輕易就能分出勝負!


    白瞳人的視線裏,看見的雖然是火光,但在火光之內,卻又玄機。


    在他眼中,事實上看到的,便是楚扶搖在霓嶺之中狩獵的景象。


    任何天愚期的妖怪,在楚扶搖麵前,都是一劍斬殺,並無需多餘的動作,隨後便不再遲疑,去往另一處繼續殺戮。


    而火焰中,還有另一幅景象,白瞳人看後,微微的咬合了下牙齒。那幅景象中的主角是楚北遊,他對付妖怪,卻不單單是殺戮!一次招惹十來隻妖怪,然後一手為武器,將妖怪的身體自外而內的一寸寸剝去。他不隻是要殺死妖怪,而是虐玩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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