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眾人紛亂,那許宜還緊盯著隨著河水飄遠沉沒的信封時,迅速拉著白芷和白蘇兒,繞過藥鋪的前麵,進入小巷,準備從後麵進了藥鋪。


    進入小巷後,白芷走在前麵,而張陽和白蘇兒則一起走在後麵。


    “喂,張大哥,你也太壞了,嘻嘻……不過,你那樣騙人家,是不是不太好啊?”白蘇兒笑嘻嘻地看著張陽,雖然口裏為那許宜叫不平,可是麵上的表情卻出賣了白蘇兒這小丫頭的內心真實想法兒。


    “哼哼,有什麽不好的?難道讓那病怏怏的小子把你家小姐娶回去,然後把你當做陪嫁丫鬟,天天虐待你,讓你幹重活,還不給你吃飽飯,不讓你穿好衣服……那樣就好了啊?!”張陽撇了撇嘴,一臉得意地嚇唬著白蘇兒。


    “呸呸呸,你說誰要當陪嫁丫鬟了啊?!誰要不能吃飽飯,不能穿好衣服啦?真是的……我才不要嫁人呢……”白蘇兒被張陽逗的撅起了嘴。


    “吆?!小蘇兒不想嫁人?那小蘇兒為什麽每天早晨去叫我起床的時候,被我抱抱的時候都會很高興?我還以為小蘇兒一定是想嫁人想的不行了呢!”張陽假裝出一副非常吃驚地表情說道。


    “誰……誰……誰被你抱還高興了?!你……你胡說!”白蘇兒一下子仿佛一隻被踩到尾巴的小貓一般,一下子就炸了起來,臉紅紅、心慌慌地說道,好吧,這個小丫頭的心理真是太好猜了……


    “哦?!真的不是喜歡被我抱抱?那為什麽我每次裝睡,你都會中招啊?我還以為你是故意中招呢,原來隻是單純的很笨,所以才每次被騙啊?哈哈哈……”看到白蘇兒可愛的表情,張陽笑的很開心,逗小蘿莉什麽的,張陽最愛幹了。


    “誰笨了!我就是故意中……呃……不是……我笨……那個……張大哥!你太壞了!我不理你了!以後別想我在小姐麵前給你求情!”白蘇兒小蘿莉差點自己咬到自己的舌頭,一跺腳,惱羞成怒,就往前跑開。


    “好了,好了,小蘇兒,我錯了,徹底錯了,保證再也不逗你了。小蘇兒,問你點兒正事兒啊,那許宜真的是芷兒她的表哥嗎?”張陽一看白蘇兒真的要生氣了,趕緊道歉,並找話題轉移白蘇兒的注意力。


    顯然,張陽的這一招轉移注意力大法,對於白蘇兒實在是屢試不爽,聽見張陽的問話,白蘇兒果然便忘記了剛才的羞怒,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說:“應該沒有吧,我從小就跟小姐在一起,從沒有聽說過,更沒有見過她還有一個表哥,甚至我們都沒有聽老爺提起過,在金陵還有親戚的事兒,更別說跟什麽人家訂下什麽親事了。要不我們等一下去將這件事跟老爺說一說?”


    “嗯,理當如此,看那叫許宜的人的表情做派,他說的話倒也不像是作偽,說不定其中有什麽誤會也說不定……”張陽點了點頭說。


    “對了,張大哥,你之前在那裏說什麽強搶人家新娘子的事情,好像真的一樣,該不會是你真的做過的事情吧?那個叫什麽糖小一的人,是幹什麽的啊?真被你打斷了腿嗎?”白蘇兒突然想起了張陽之前騙許宜的時候說的話來。


    白蘇兒說到這兒,張陽明顯看到了前麵白芷的耳朵也動了一動,明顯,這位冷美人也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汗……那怎麽可能,唐小乙是我在萊州衛的時候碰見的一個軍衛裏的斥候,年紀不大,大約隻有十七八歲,人非常機靈,救過我不少次,一手射術更是出神入化,絕對是我見過射箭射得最準的人。”張陽擦了一把汗說道,心想,難道自己真的是演技派,竟然說出來的話,連白芷和白蘇兒都相信了。


    “哦?這麽厲害啊?那,那個唐小乙之後又回萊州了嗎?”白蘇兒好奇地詢問。


    “山東那邊那麽亂,從陸路去萊州的路都被叛軍阻斷了,他當然回不去了,本來我是想讓他先跟著我一起來天津的,可是那唐小乙說自己還沒有去過京城,非要跟押著張茂的錦衣衛們一起進京,說等他在京城裏玩一圈,再回來找我。”張陽搖頭說道。


    “這樣啊……那你說過的那個叫韓青龍的將軍是不是也跟著一起進京了啊?”白蘇兒繼續問道。


    “那倒沒有,他將我們送到大運河的時候,便跟我們告辭了,這個時候不知道在哪裏跟什麽人作戰,不過我想,以他的本事,想必這會兒已經戰功赫赫了吧?”張陽一想到韓青龍,語帶著一些憧憬地說道。


    說話間,三個人便已經到了藥鋪的後門處,三人推門便進了小院……


    …………


    “來福,去把那個人給我叫上來,我有話問他!”白記藥鋪斜對麵的不遠處,一個茶樓的二樓雅間臨窗位置,正坐著一個長相平庸,氣質有些陰鬱的男子端著一個茶碗在細細品味,這人正是之前張陽在浣俗亭碰到的,天津戶部分司郎中的公子,汪平和。而他這會兒正饒有興趣地看著樓下的那個站在河邊有些失魂落魄的許宜。


    “是,少爺!”站在汪平和一旁的仆人躬身下樓。


    楊慎、唐伯虎和馬淑等人在張陽離去之後,繼續飲宴直到過午之後,而這汪平和自覺被張陽折了麵子,更覺得自己的文采、學識跟楊慎和唐伯虎相差太遠,根本沒有共同語言,在那裏多待,也隻會讓馬淑覺得自己更加不堪,遂喝了幾杯酒之後,便中途告辭。


    離開了浣俗亭之後,汪平和立即就使人去打聽關於張陽的事情,想要起碼做到知己知彼,他自己更是來到了白記藥鋪的旁邊,親自觀察這個最近有些風生水起的藥鋪。


    汪平和倒沒想到,他一時興起來這藥鋪旁邊倒是看到了一出很有意思的好戲。


    哼,神醫?!錦衣衛?!不管你是哪路神仙,這次都要讓你身敗名裂!


    汪平和有些咬牙切齒地想著。


    “少爺,人給帶來了。”那個叫做來福的仆人不一會兒便將那個許宜給帶進了茶樓二樓雅間。


    “嗯,你下去吧,守在門外,不要讓人進來。”汪平和揮了揮手說。


    “是,少爺。”來福答應一聲,低頭出了雅間,並從外麵關上了門。


    許宜因為剛才事情,正憋著一肚子火氣,本來想找那個“楊慎”算賬,可是一愣神兒的時候,那“楊慎”就已經不見了人影,因為記錄著婚約的信紙沒了,許宜也不好意思再去藥鋪理論,正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呢,就有些莫名其妙地被人帶上了這個茶樓的二樓雅間,要不是看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但是穿著打扮卻像個官宦人家的公子,許宜早就忍不住要將一肚子火氣撒到他的身上了。


    許宜正站在那裏打量汪平和的時候,汪平和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許宜,然後點了點頭道:“許公子是吧,請坐!”


    許宜也毫不客氣,大大咧咧地拖出一把椅子,氣哄哄地便坐下了:“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在下姓汪,汪平和。”汪平和笑了笑說。


    “我不認識你!”許宜的話很衝。


    “當然,你也不必認識我,你要知道的隻是,你想要白記藥鋪、想要白記藥鋪的小姐,我可以幫你!”汪平和搖了搖手說。


    “什麽?!你要幫我?你怎麽幫?為什麽幫?!”許宜一聽這個叫做汪平和的人“也”要幫自己,因為之前“楊慎”的前車之鑒,立馬警惕了起來。


    “哈哈,許公子不必緊張,我並無惡意,這個給你先壓壓驚!”汪平和官宦世家出身,這察言觀色的本事,絕對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看見許宜警惕起來,立即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口袋,扔在了八仙桌上,一聲有些發悶的響聲從口袋裏傳出來。


    “這……這是……”許宜有些好奇地拿起小口袋,打開來看了一眼,竟發現裏麵全是些小銀元寶,足足有30多兩。


    “沒什麽,隻是看許公子似乎是遇上了些困難,這點兒錢算是咱們讀書人互相周濟,等許公子什麽時候手頭寬裕了,再還我也不遲。”汪平和的話說的很有水平,即給了許宜的麵子,又讓他不至於因為拿別人的錢而丟了臉麵。


    不過,汪平和顯然低估了許宜見到銀子時的臉皮厚度,隻見這許宜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立即便將那裝著銀子的口袋塞進了自己的袖口。


    “想必,許公子跟我已經熟悉了吧?那麽我們說說之前的事情吧?”汪平和喜歡愛錢的人,因為往往愛錢的人,是最“單純”,最好理解,也最好對付的人,因為錢就是他們的命門,他們的死穴。


    “我想問問汪公子,我們素不相識,萍水相逢的,你為何要幫我?!”許宜收了銀子,但是心中的警惕卻還沒有放下。


    “不為什麽,隻因為我也很不爽那個叫張陽的,還有,想必你還不知道吧?剛才那個自稱楊慎的人,就是張陽,他從一開始就在玩你呢。”汪平和淡淡地說。“什麽?!”許宜一下子站起身來,碰的他麵前的八仙桌都一陣晃動,他的臉瞬間開始漲紅,然後發黑,再變白,仿佛開了個印染鋪,精彩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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