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顧家?


    和悅郡主略略思索,直言道:“定國公沉默內斂,相貌平常,不怎麽討本郡主歡心。”


    “……”


    王芷璿沉默以對,從未想過和悅郡主有此奇葩的想法。


    定國公低調內斂,那是成熟,守本分,不拉仇恨值,莫非像顧三少個性張揚就好?


    顧三少上輩子可是早逝的。


    和悅郡主略帶幾分不滿,“你不在宮中不明白,本郡主一直曉得他對其夫人百依百順,本郡主瞧不上能讓妻子進宮同皇兄‘敘舊’的男人。”


    嘲諷的話語,凸顯定國公綠帽罩頭的無能。


    “郡主還不曉得,定國公夫人冒犯聖顏,已然失寵於陛下,要不陛下不會讓定國公兼挑兩房。”


    王芷璿盡力勸服和悅郡主,“定國公夫人失寵後,地位必然不保,郡主嫁過去是做嫂子的,還怕受委屈?此時定國公必然對其心灰意冷,郡主何不趁此機會籠絡住定國公?您也說定國公對自己的妻子極好,有一個疼惜,信任自己的丈夫,對女子來說是多大的福氣啊。”


    “那是以前。”和悅郡主不耐煩般說道:“他既然能聽從皇兄的命令兼挑兩房,算不上情深意重,專一真誠。不過以他的謹慎牽掛,總不會同皇兄硬抗,他肩頭擔著顧家呢。”


    和悅郡主頗有油潑不進的感覺。


    王芷璿眸底多了幾分鬱悶,莫非和悅郡主清修之地能讓智商欠費的人改變?


    “你以前說過,盼著我做你母親是不是?”


    “……”


    王芷璿有想抓住和悅郡主的肩膀狠狠搖動的衝動,敢情和悅郡主對王譯信才是真愛。


    不過,王芷璿一向擅長演戲,自詡演技高杆,麵露悲苦,“郡主不知,我和哥哥已經出繼了。不是蔣夫人一味跋扈,借著西寧侯受陛下重用威脅父親,我們兄妹也不會離開父親……我舍不得父親。”


    和悅郡主在山上清修,消息閉塞。太後又不想她再惹惱乾元帝,嚴令任何人給她送關於王家的消息。


    “出繼?怎麽會?”和悅郡主困惑的說道:“以本郡主看,王譯信不是心狠出繼你們的人,他也不是畏懼蔣家權勢富貴做違心事的人。”


    “……您了解他?”


    “愛慕他近二十年,說不上了解,但也知曉他的性情。”


    和悅郡主歎息道:“在山上尼姑庵無所事事時,本郡主總是想起他來。其實本郡主也曉得他不樂意停妻再娶,可心總是忍不住飛向他,總歸是一個盼頭……皇兄讓他兼挑就好了,說不得本郡主也要爭一爭。”


    王芷璿不知該說和悅郡主聰明。還是說她傻。


    “即便皇兄命令他兼挑或是停妻再娶,他都不一定會遵旨,王譯信不是定國公……”


    “即便如此,您惦記他作甚?過好自己的日子,有個疼愛自己且富貴的丈夫不是更好?讓他後悔失去一個好女子。”


    和悅郡主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鬱鬱蔥蔥的樹木上。幾對隻有在被稱為比翼鳥的鳥雀或是站在枝頭鳴叫,或是比翼追逐齊飛:


    “一聽你這話便是沒有真正在意過,沒有真正心悅過某人,當你一顆心落在那人身上時,眼裏再沒有旁人。”


    “郡主……”


    “罷了,難得你來看我不說掃興的事情。”


    和悅郡主壓住王芷璿,“我曉得你是為我好。可定國公……非本郡主的良人。”


    “我實在不忍心看郡主殿下形單影隻,即便您無法再鍾情旁人,好歹有個嫡親骨血啊,將來您也好有個依靠。定國公暫且不提,您若為榮國公夫人的話,您生下的兒子就是榮國公。超品公爵的爵位誰也搶不走。總好過您另嫁旁人。”


    “……等我回京候再說罷。”


    “太後娘娘此時費心把您接回宮,想來也有此心。顧家真真是難得的富貴人家。”


    王芷璿又說了幾句顧家滿門富貴的話,見和悅郡主始終懨懨的,興趣不大,便道:


    “雖然我不在京城。可也聽過,我生父一心一意的對待蔣夫人,他是個心狠的,把我生母扔到莊子上不聞不問,以前他寵愛姨娘時,片刻都舍不得離開姨娘,總是千方百計的糊弄蔣夫人,並同姨娘相處。”


    “西寧侯出征結果如何?”


    “平叛榮歸,陛下命百官迎接,聽說陛下也出宮相迎,並同西寧侯同轎。”


    “……”


    和悅郡主聽後眸色陰鬱暗淡,長歎一聲,“天不佑我。”


    “蔣家根基不深,全靠西寧侯戰功,一旦西寧侯無法再上馬,或是太子登基……蔣家萬沒今日顯赫。”


    “太子?你曉得誰是太子?”


    “冊立太子的事情,哪是我能知曉的?”王芷璿聲音壓得很低,“俗語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除了陛下外,誰肯重用鄙俗的蔣大勇?其實冊儲君,也是您的機會。”


    王芷璿為四皇子可謂煞費苦心,四皇子閉門思過,多月不曾出現在朝堂上,如今二皇子,五皇子等人風光正盛,太後同和悅郡主如果倒向其餘皇子,必然會讓乾元帝不安。


    “我隻是聽聞,二皇子最近被陛下稱讚了好幾次,無嫡立長……閣老們沒少念叨,高貴妃也是陛下中意的人,記得太子夭折,陛下病重時,全賴高貴妃侍奉……如果不是定國攻夫人宮中產子,定國公苦心經營,隻怕皇後的位置早就被高貴妃取代了。”


    王芷璿想起自己的目的,忙往回找:“不過陛下也是情深意重的人,這麽多年同皇後風雨同舟,想來縱使冊二皇子也會關照皇後娘家的,顧家的富貴……也許會落在您身上。”


    “本郡主可沒想去做榮國公夫人。”


    “郡主……莫非不想被冊為公主?您畢竟是太後娘娘的親生女兒。”


    “如何不想?我繼續為郡主的話,母後永難名正言順,我們母女就是個大笑話,母後已經不求同父皇合葬,但皇兄……怎能如此心狠?不是母後幫他,他哪裏坐穩皇位?不是母後收拾皇貴太妃。他會被人詬病的。”


    “顧家兩位少爺尚主,您若為榮國公夫人,於情於理陛下都會封您為公主,總不能您是姑姑又是兩位公主的伯母。反倒沒有公主的名分。”


    王芷璿似找到了突破口,口現蓮花,把和悅郡主說得似有異動。


    既然愛情已經無望,何不追求名利?


    不過和悅郡主仿佛真不怎麽喜歡定國公,更多的問起皇子們的狀況,顯然她更想得個從龍之功,以此翻身得封公主。


    太祖高皇帝後宮中的恩恩怨怨,經過乾元帝一朝後也該煙消雲散了。


    太後娘娘積極保養鳳體,在乾元帝麵前安分老實,未嚐不想做太皇太後。


    不知不覺間。王芷璿同和悅郡主說了一個奪時辰的話。


    王芷璿道:“郡主還要準備回京的物品,我先告辭了,咱們京城再見。”


    “母後生辰,本郡主讓人接你入宮。”


    “這個……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你一心為本郡主著想。還記得來看望本郡主,即便你不在王譯信名下,本郡主也是看重你的。”


    和悅郡主道:“本郡主想認你為幹女兒的。”


    王芷璿無限期望的說道:“我也希望有郡主為母。”


    兩人依依惜別,王芷璿轉身下山去。


    和悅郡主在尼姑庵門口站了許久,唇邊勾出一抹嘲弄的笑意,“回京!”


    *****


    “妹妹,你同和悅郡主……”


    “別同我提她。蠢貨!白癡!”


    王芷璿鬧了一肚子氣,狠狠的發泄了一通,問道:“那人已經安排妥當了?”


    王端瀚麵色一僵,唯唯諾諾的開口:“我正想同小妹說,那人還算老實可靠,又曾經幫過咱們大忙。不如給他點銀子,遠遠打發走……”


    “糊塗!婦人之人!”


    王芷璿蹭得一聲站起身,“我們辛苦好幾個月為得是什麽?人性都是貪婪的,萬一他同旁人胡說,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哥哥也是讀過書的。難道你不曉得雙季稻的重要?這可是我們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你甘願同人分享富貴?”


    “雙季稻是他先……先弄的,他也辛苦了十幾年,我們占了便宜,總不好再殺人滅口。何況傷人性命,可是人命官司,萬一東窗事發……我怕咱們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


    “沒有我提醒,他能弄明白?”王芷璿冷聲道:“這年頭死得人多了,富貴人家後院的水井埋著冤魂呢,隻要你按我說得做,保準萬無一失,我不是說過會好好的安置他的妻女麽?我也不想傷無辜的人,這事太大,對我們來說太重要。莫非哥哥不想讓王四叔後悔?莫非哥哥就眼看著不如你的王端淳顯赫富貴?”


    “如果你不是我哥,我盼著你好,我根本不會帶你出京來。”


    “哥哥,我們是被父親舍棄的人,我們兩個得齊心合力共度難關,得爭氣。嗣父已經靠不上了,嗣母有把我們當作外人,眼中釘,肉中刺,一旦祖母有個好歹,咱們沒能立起來,以後的日子豈不是更難過?哥哥才華橫溢,不該因為被小人算計而埋沒。”


    “無毒不丈夫,哪個成功之人不是心狠的?”


    王端瀚合眼點頭,轉身離開了客棧。


    王芷璿彈了彈幹淨,纖細的手指,淺淺一笑,低嚀:“我又回來了,王芷瑤你準備好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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