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麽去?”


    王芷瑤拽住一臉怒氣的三少,若有所思的問道:“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顧天澤反手握住她的手,拇指在手背上輕輕的摩挲了兩下,低垂眼瞼掩藏起真正的情緒,從沒想過在王芷瑤麵前說謊,可劉明珠的事情,他不想告訴小七。


    一來怕她多想,影響身體。二來他想借著劉家做點事兒,並非是尋常小事。


    最近因為冊十皇子為太子,京城亂糟糟的,正是火中取票的好機會。


    “我一直讓人注意不曾同王家離京城的王端瀚。”顧天澤斟酌著說道,“何況我答應過你,讓他一輩子鄉試高中無望的。”


    “隻有他麽?”


    王芷瑤還是不怎麽相信,別說那兩盆珍貴的蘭花,就是玉佩也不是王端瀚此時能拿出來的,本想刨根問底,見顧天澤為難……她不由得心軟了幾分,做了三少的妻子,有時候該糊塗就得糊塗,該乖巧時絕不能逞強。


    既然三少想把她保護得滴水不漏,不必操心爾虞我詐的大事,她何不順了他的心思?


    簡單,幸福的日子誰不喜歡?


    王芷瑤慢慢的靠近顧天澤的懷裏,本想在猶豫說不說的顧天澤小心翼翼的環住她的腰身,隻聽懷裏的小七柔柔的說:“我不管你做什麽,你隻需要記得你是我孩子的爹,平平安安的回來。”


    一瞬間,顧天澤想把一切告訴小七,話在嘴裏轉了三圈。誰也料不準勢必要同他拚個魚死網破的劉明珠會做出什麽舉動。他同劉明珠總要再見麵的。小七心眼兒小得很,就怕她萬一鑽了牛角尖。


    顧天澤摸了摸她凸出的肚子,笑聲低淳渾厚,“沒人能傷得了我,你安心在府上等我就是。這事不必告訴嶽父,省得在生事端,王端瀚我會留他一命,至於你哥哥……他應該會清醒上幾分。他入仕途總能鍛煉出來的,隻要我的實力足夠強,便是他偶爾腦筋轉不過來,也沒人敢在太上頭上動土。”


    “震懾力?”


    “說得好。”


    顧天澤吻了她的鬢角,小七果然了解自己,“我可是皇上教出來的,嶽父總是擔心皇上大開殺戒,我起碼得讓京城的人明白同我為敵是要付出代價的。”


    “小心點,別輕敵。”


    “嗯。”


    顧天澤捧起王芷瑤的臉龐,對著她的櫻唇密密的吻下去。王芷瑤慢慢的閉上眼兒,真真是把一個血氣方剛的三少憋壞了。有孕真是個麻煩的事兒,此時她反倒期望肚子裏懷得是個兒子。


    *


    顧天澤來去匆匆自然瞞不過王譯信,別看他也整日忙碌著,對侯府的狀況還是很了解的。


    王譯信安慰為此擔憂的蔣氏,“阿澤是個有分寸的人,玉蟬且放心,他不會對淳哥兒怎樣,瑤兒不也趕去書房了麽?在瑤兒麵前,阿澤再大的火氣也散了。”


    “淳哥兒一直在書房,誰都不理會。兒媳雖是沒開口,可我曉得兒媳也是擔心的。”


    蔣氏把茶盞遞給王譯信,眉宇間染上幾分的為難,“我不是怪女婿,而是怕兒媳不悅。這些年不是兒媳和親家,淳哥兒也走不到這步。你我將來還要靠兒媳養老,我更擔心瑤兒和她哥哥不同心,瑤兒中意阿澤,自是阿澤說什麽,就應什麽。外麵的事兒,我也聽了一耳朵,親家同女婿之間萬一不對付,到時為難的隻有老爺。”


    在兒子和女兒之間,蔣氏自然是偏向兒子王端淳的。


    見王譯信低頭深思,蔣氏咬了咬嘴唇,道:“我也疼瑤兒,可總不能舍不得她,瑤兒常住娘家會被人戳脊梁骨的,兒媳也不自在。”


    王譯信愣了一會,說道:“府上的事情不都是已經交給兒媳了?她同你抱怨瑤兒吃住在娘家?”


    “兒媳怎麽這麽說?我是怕她嘴上不說,心裏埋怨。”


    尹薄意自打做了首輔後,蔣氏對兒媳婦越發的好了,她隨著兒子兒媳一直在尹嘉穎外祖父家裏,受足李家人的尊重,兒媳孝順開朗,對她好比親生母親,蔣氏是個心軟的人,恨不得所有人都不知以前的事兒,也喜歡性情天真直爽的女子,她把尹嘉穎當作女兒看待。


    出京大半年,她雖是也惦記想念王譯信,但卻是蔣氏過得最舒心,最有體麵的日子。


    她不用看女兒欲言又止的模樣,又有兒子兒媳承歡膝下,無人提起以前的事兒,蔣氏想著若是王譯信也同她一起出京,他們一家和和睦睦的過日子,她這一輩子也值得了。


    回京後,蔣氏才發覺王芷瑤一直住在娘家,侯府的俗物王芷瑤雖然不過問,但蔣氏總有束手束腳的感覺,王譯信也更看重女兒,對兒子王端淳不慎在意。


    王譯信的目光轉為深沉,蔣氏心裏打了個突突,不知所措的問道:“妾身說錯了?”


    “夫人怎麽看待瑤兒?”


    “瑤兒自是樣樣都好,不用父母操心的好女兒。”蔣氏小心的觀察著王譯信神色的變化,“她選得夫婿也是極好的,年少英俊,又得聖寵,是京城一等一的人,不是說女婿將來會最差也是國公的命兒?瑤兒將來的日子富貴著呢。”


    王譯信緩緩的合上眼,“親家教出的兒媳不會短視,兒媳本身就同瑤兒親近,瑤兒也懂事,從不讓兒媳為難,我想兒媳不會介意瑤兒住在娘家。我們隻有瑤兒這麽一個女兒,我又最為虧欠她,能把她留在身邊的日子不多,如今她有孕在身,女婿又忙著練兵,永壽侯府雖是富貴,但畢竟隻有瑤


    兒一個人,不把她放在咱們眼皮子底下,你能放心?”


    “妾身不是想讓瑤兒回去住……”


    “我知道你是怕親家那邊有意見。”王譯信拍了拍蔣氏的手,再睜開眼時,已經沒有方才的失落以及感傷,寧靜漂亮知己的眸子專一的注視著蔣氏,蔣氏的臉龐頓時微紅,含羞的垂頭,“四爺。”


    “當日親家肯允婚,也是因為阿澤和瑤兒。”王譯信緩緩的說道,“別看親家如今是首輔,他想坐穩首輔離不開阿澤鼎立相助,我也算是陛下的寵臣,可是我同尹首輔合起來都不比過阿澤在皇上麵前有臉麵。”


    “……女婿這般總不是好事,帝王無情,萬一將來陛下對女婿生疑,還不得靠四爺和親家幫忙?”


    蔣氏見王譯信不大對勁,仿佛盡力忍耐著,問道:“我說錯了?很多人都這麽看女婿,當初瑤兒也說女婿太跋扈張揚,非富貴綿長之相,瑤兒真得提醒過我。”


    “我沒怪你,玉蟬,我從沒怪過你。”


    王譯信笑著安慰焦急的蔣氏,慢慢的把她攬入懷裏,前世今生,王譯信一直明白一點,蔣氏有時候糊塗得讓人不知怎麽辦才好,而且還偏愛認死理兒,怎麽都說不通。


    既是如此,王譯信也不想同她說得太多,護著她一輩子,專一的對她也償了上輩子的情分,“你說得也有道理,隻是阿澤不是尋常人,也非一味驕縱,不知進退,遠得不敢說,皇上再寵阿澤二十年完全沒問題,親家可不一定能坐首輔二十年,二十年後阿澤還不到四旬,倒是怕是處事更為成熟,倒時太子也長大了……”


    “玉蟬,皇上冊幼子為太子,為阿澤著想也是原因之一。陛下連後事都為阿澤考慮到了,你說陛下會輕易動搖對阿澤的信任麽?”王譯信低聲道:“冊太子其中的內情,親家也清楚。”


    “四爺,我是……”


    王譯信手指堵住蔣氏的嘴唇,“你同兒媳情同母女,我怎會怪你?咱們身邊缺不得兒媳孝順。”


    “來人,去看看少奶奶在何處?”


    王譯信吩咐外麵的隨從,不大一會,隨從站在門口回話,“回侯爺,少奶奶在小姐屋裏。”


    蔣氏忙道:“她沒去看淳哥兒?”


    “你去給小姐傳話,今兒晚膳讓她們自用。”


    “是。”


    隨從退了出去。


    王譯信握住蔣氏的手,低聲道:“兒媳從不曾把瑤兒當作外人,她比任何都清楚,阿澤無論做什麽都是為淳哥兒著想,淳哥兒比以前有進步,可他始終還不足以在朝廷上站穩腳跟,他若是寒門舉子,還要好些,在翰林院積累幾年,總能摸清官場的路數。親家是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官位耀眼,朝廷上大員誰不想做輔宰?淳哥兒此時入朝為官,不會有人給他學習適應的機會。若他立不住,會牽連到親家。”


    蔣氏羞愧的解釋:“我沒怪過女婿。”


    “阿澤是因瑤兒才費這份心,親家和我最近忙得腳打後腦勺,阿澤何嚐不是?寧遠鐵騎遠比想象的難以整合,寧遠侯對寧遠鐵騎的影響太深了。”


    王譯信多了幾分擔憂,“整軍的事兒,我幫不上阿澤,唯一能做得就是照顧好瑤兒,別讓阿澤再為旁事分心。陛下……若看到阿澤消瘦,指不定怎麽心疼。”


    乾元帝會更加看寧遠侯不順眼。


    王譯信有時懷疑阿澤是不是在用苦肉計……他隱隱感激顧天澤,沒讓他再麵對王端瀚……有個能幹的女婿,他有資本裝糊塗,自嘲的說道:“我同夫人是一樣的人。”


    ps蔣氏會糊塗一輩子,以後不會再寫她了,想看彪悍媽可以去看夜的新閨嬌,裏麵的女主娘絕對很強悍,對女主寵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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