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說的對。李雲睿第一個往上衝,是條漢子,因為他是朱雀老兵,他認為朱雀老兵就該衝在前麵。我們朱雀軍,參加過浙東、虎門大捷的老兵有多少?”


    他這麽一問,下麵都沉默了。


    “我告訴你們,包括和關軍門一起守過虎門的水師,一共有兩千多人,這兩千人都是老兵,都應該以老兵的身份督促自己,衝在前麵。李雲睿往上衝以後,我看見了,還有十幾個人跟著往上衝,都是老兵,這十幾個人,我也要提出表揚。記功。但現在,我要馬上獎賞李雲睿。”


    李雲睿臉憋得通紅。


    “李雲睿。”


    “到!”


    “你本來是第七連的,我就認命你為第七連千總,你原來的千總,做把總。”


    “這樣不好吧。”李雲睿慌張的連連揮手


    “沒什麽不好的,你立了功。”


    李雲睿還沒明白楚劍功說的立功是什麽意思,以為僅僅指他第一個衝鋒。慌慌張張想說什麽,楚劍功擺擺手,攔住了他,接著對朱雀軍宣布:“我們這裏的朱雀老兵,占一半以上,我希望每一個老兵,都能像李雲睿一樣,衝在前麵,體現自己作為老兵的價值。朱雀老兵,不僅是說入伍早,更是一個光榮的稱號,是自浙東、虎門以來,朱雀軍勇戰不敗的代稱。”


    楚劍功頓了一頓,接著說:“對於新兵,也一樣,隻要他在戰場上裏了功,就具有了‘朱雀老兵’的資格。今天,我提拔李雲睿做千總,不是臨時的,我們要形成一種製度,朱雀老兵永遠衝在前麵,也永遠優先受到提拔和獎勵。具體的條例,我們很快就製定出來。總之,朱雀老兵將是我們戰鬥力的源泉。”


    後麵的士兵沒有聽得太清楚,便向前麵的打聽,而前麵的對楚劍功的話囫圇吞棗,也半懂不懂的向後麵的解釋,一時間,滿場都是嗡嗡嗡的聲音。(.無彈窗廣告)


    楚劍功等了一會兒,拿出手槍,對天打了一槍,伸出左手下壓,示意全場安靜下來。


    “每一個朱雀老兵,都要以身作則,都要學會吼出一句話――‘跟我上’!大家跟著我喊,跟我上。”


    “跟……跟……我上”全場參差不齊的應和著。


    “你們是娘們嗎?大聲喊,‘跟我上’!來呀,千總、把總、目長都到前麵來。”


    “一起喊,跟我上!”


    “跟我上!”


    “今天,我帶著我的團,一千名錫克人,來到揚子江的北麵,和其他的三個團一起迎擊大約五萬名韃靼軍隊。”英印軍錫克第24團的團長特裏上校在日記中這樣寫道。


    “韃靼人的軍隊大約有三萬到三萬五千名正規軍,包括騎兵和步兵,他們全部盤踞在美麗的揚子江沿岸的丘陵地帶和我們對峙,五月的揚子江平原鬱鬱蔥蔥,灌木叢和小樹林很方便的將那些韃靼人遮蔽住了,而我們暴露在沙灘上,我想,如果不是近千門艦炮排列在我們身後,我們很可能會被韃靼人衝下江去,就像我後來學會的那句中文說的一樣,到江裏去喂王八。”


    “當我們剛剛擺開隊列的時候,有一百多名韃靼人的騎兵騷擾著我們,這些騎兵總的來說是盡忠職守的,除了裝備過於落後外,沒有太多的破綻。”


    “我們的騎兵立即在前麵展開,保護我們的炮兵陣地,在付出了輕微的傷亡之後,就將這些騷擾者驅逐出了戰場。”


    “到了下午一點鍾的時候,璞鼎查海軍少將將我們四個團長召集起來,開了一個會,我們一致同意,讓我的錫克人擔任最艱巨的正麵防守任務,而其他的三個團則養精蓄銳。[]這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了。畢竟,相對於馬德拉斯人來說,錫克人比較便宜。而廓爾喀人則非常忠誠,不能隨便消耗。”


    “謝林漢姆上校的馬德拉斯第二團在我的左方,費迪蘭德的馬德拉斯第六團在我的右方,坎貝爾那個傻缺則帶著他忠誠的廓爾喀人在後麵呆著,作為預備隊。”


    “韃靼人開始了猛烈的攻擊,他們的騎兵從我們的右側到我們的左側都聚成了一片。我後來才知道,這次攻擊我們的不是作為這個古老王朝統治民族的韃靼人,而是他們在蒙古草原上的近親。據說是由一位二等親王(郡王)帶領。他們蜂擁而來,步兵則在大樹和灌木叢的掩護下隱藏起來,用大炮、火繩槍和一種兩人操作的霰彈小炮向我們射擊。我敢打賭,那大炮從體積上看,一定是射六十四磅以上的炮彈。”


    “韃靼騎兵立即開始行動,而且很堅決的衝到離我們的騎兵隻有五十碼的地方。隻有在那裏才遭到密集火力惡狙擊,許多人和馬都被打死。但韃靼騎兵的衝擊非常的猛烈,無數使用長矛和弓箭武裝起來的騎兵,嗷嗷的嚎叫著向我們衝來,人們可以想象在非洲叢林中遇到食人族的那種心情,那就是我的感覺。我們的兩個線膛槍連散了出去,用輕巧而準確的射擊狙擊他們。”


    “韃靼騎兵的人數每時每刻都在不斷的增加,如同無數食人妖從黑暗森林裏冒出來。不久,我們整個戰線都被這團黑雲籠罩了,我們整個戰線都遭到了迂回和包抄,有一瞬間,我甚至覺得這些騎兵已經隔斷了我們同身後的艦隊之間的聯係,不然,我怎麽聽不到艦隊的炮聲呢?”


    “強大的艦炮是我們的倚仗,艦炮的射擊在敵人騎兵中引起了巨大的混亂,迫使他們向後逃跑,然而敵人卻又很快卷土重來,並且出野蠻的喊聲,這一次,敵人的騎兵遭到了霰彈的痛擊。”


    “這時候,左翼的謝林漢姆上校和右翼的費迪蘭德上校開始行動,他們往兩邊展開,同時向前攻擊。這樣的進攻精神是很好的,但我要說,他們這樣做是不負責任的。他們將中間的我們孤立了起來。”


    “韃靼騎兵試圖從右翼迂回,他們的大炮也從正麵向我們轟擊,我想,他們一定沒有受過正規的炮兵訓練,炮彈的彈道非常低,幾乎是對著我們射來,這樣由於地心引力的原因,炮彈很快就打在地麵上,而沒有傷到我們。感謝上帝,我們是在和一群未開化的人交戰。”


    “有一個時候,這一大片騎兵眼看馬上就要衝到跟前,錫克人顯示出了一些慌亂。我們全體白人軍官已經執劍在手,這樣英勇的,高貴的行為讓錫克人淚流滿麵,他們也重新堅定的戰鬥下去。”


    “韃靼騎兵的迂回將他們的側翼完全暴露給我們,不要忘記,他們是在距離我們五十碼的地方迂回的,這樣自然遭到了我們的步槍攢射。我們的射擊火力密集而且準確,他們傷亡眾多,開始猶豫不決。他們最初衝向右方,然後在射手的猛烈火力下轉向左方。我們團安置在陣地前方的十二磅炮開始對韃靼騎兵和炮兵展開了如此有力而準確的反擊,這就迫使成群的騎兵和麵對著我們的藏身在叢林中的步兵都朝後退卻。”


    “我下令全團都向前突擊,以便利用炮兵在韃靼人中引起的混亂,因為那時他們在無秩序的後退。我們的團屬炮兵把他們都趕到一側,就像在掃地的時候把灰塵聚攏成一堆,然後,在艦炮的掩護下,我們團直接向這群潰敗的騎兵撲了上去,我們已經會認識韃靼人的一些旗幟,知道這隻部隊的指揮是一位二等親王(郡王),我們決定俘虜他。”


    “那些韃靼騎兵在艦炮的轟擊下已經不知所措了,我們用刺刀逼上去,迫使他們投降。我們打死了很多前來救援的韃靼皇帝的旗兵。但遺憾的是,那位二等親王逃跑了。”


    “這時候,我認為我們團已經完成了任務,但是,在遠處那一片一片的號衣提醒了我們,還有三萬敵人在那裏呢,而且,從望遠鏡裏,韃靼人似乎把希望寄托在他們那些具有古典風格的大口徑青銅炮上。我下令繼續進攻。”


    “謝林漢姆上校帶著馬德拉斯人進攻左邊的一個村莊,而費迪蘭德上校帶領另一個馬德拉斯團進攻右邊的村莊。而我們在中間。如果用一句簡潔明了的話來描述我們現在的狀態,那就是――我們脫節了。我的這個錫克團直接麵對著三萬敵人的圍攻。而坎貝爾那個傻缺和他忠誠的廓爾喀團還在沙灘上看戲。”


    北麵進攻鎮江的揚威將軍奕經,損失了科爾沁藩部,魂飛魄散。他掉轉了馬頭,就要逃跑,韁繩卻被別人拉住了,奕經一看,是他的智囊貝青喬。


    貝青喬在勸道:“大帥休要懊惱,我軍主力尚在,尤可一戰。”


    “先生有何妙策,快快教我。”奕經完全沒有了主張。


    “大帥請看,麵前的英夷已經分成了左中右三塊,三處英夷的距離甚遠,我若圍攻其中一部,其他兩部定然來不及救援。”


    “那以先生之意,圍攻那一路英夷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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