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司馬,司馬這個姓來自古代的領兵官職,兵家田欀直就是齊國的司馬,後來著有兵書《司馬法》。我是浙江乍浦人,家譜隻能上溯到唐代,所以不知道我家是不是田欀直的直係後裔。但我出生的時候,天上突然打了一個炸雷,將我家的六頭豬都電死了。


    一下電死六頭,這也算天生異象了吧。所以,我名叫司馬雷,字電六。我覺得自己的名字一般,倒是“電六”這個字非常的祥瑞,所以我一直以字行。


    我從小就想當兵,當將軍,威風啊。道光十八年的時候,我剛剛考上鄉裏的武秀才,那時候,考武舉的人不多,能寫會算的去考武舉,那就更是稀罕貨了。


    道光二十年的時候,我在杭州,準備當年的會試,英夷犯境,我便被補入到浙江水師葛雲飛鎮台麾下。非常幸運,第一次浙東戰役,我們和廣東來的朱雀軍並肩作戰。


    那一次,我們真是大開眼界。“技精器良,膽壯心齊”。林則徐大人用來描述英夷的兩句話,放在朱雀軍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成百上千的人,麵對槍林彈雨麵無懼色,昂闊步整隊而進。我被這樣前所未見的軍隊吸引,朱雀軍在江浙補兵的時候,我就報了名。


    跟著朱雀軍回到廣東,得知了虎門大捷的消息,我深深的感到慶幸,很快,我們這些新兵就被分到了各個連,接受基本的火器戰爭訓練。(.)


    我的千總叫季退思,是湖南人,雪峰山訓練營的時候就當了把總了。他非常以自己的老資格自豪,經常說,他的資曆就排在鈞座、李軍師、副統陸達、樂楚名、翟曉林、陳日天後麵,所以自稱天下第七。


    英夷第二次犯境的時候,我在廣東,跟著大部隊訓練,做著北上赴援的準備。我非常擔心自己在乍浦的家人。特別是當乍浦失守,清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來,我擔心得幾天睡不著覺。


    北上江蘇之後,一直沒有收到家裏的消息。這讓我非常的擔心和焦躁。在硯山頂之戰的時候,受到這種焦躁的情緒影響,我沒有注意隱蔽,被山上的意大利人打傷了。


    如果我沒有受傷的話,我相信,第一個衝上山頂的人會是我,而不是李雲縱。本來應該是我,成為硯山頂之戰的第一功臣。


    但聊以慰懷的是,因為負傷,我同樣受到了鈞座的注意,黃埔講武堂成立的時候,作為四千朱雀軍中識字最多的人之一,我被選中,成為了第一批六百名守闕銳士,和季退思、李雲縱是同一批,比資曆最深的樂楚名等人還要早。


    鈞座說了,黃埔講武堂的畢業考核是計全區隊的總分,總分第一的區隊將獲得比較好的軍中職位。(.無彈窗廣告)我在第一區隊,區隊長又是季退思,而我的把總,是李雲縱。


    雖然我不服氣他們兩個,但為了區隊總分第一,我總是堅決的服從他們兩人的命令,在各種教學作戰和演習中,積極地配合他們。


    我所在的第一區隊全部駐太平,輪流以一個連去駐守守虎門要塞的上摘檔炮台。我們到達太平駐入背房,白天操課,晚上放哨,崗咱一般都放在荒蕪的其地上。


    當時,廣東人有個風俗凡人死了後,把棺材停放在山上,待屍體自行腐爛後,才取出骨頭,放進雄子裏再置於山上。因而,山上隨處可見棺材和罐子,令人毛骨愉然。複哨有兩個人,還可以互相壯膽。‘放單哨在黑暗中,那怕一隻野狗走遷,也駭得魂不附體,所以我們放單哨是悄悄地兩人聚在一起,隻等排長來查嘀時,我們才分開。有時,為丁仕膽,我們也以各種借口放上一槍。如果遇土下雨,那就更舍了‘雖然穿著雨衣,但放完兩個鍾頭哨還是渾身濕透,而臨時搭蓋的哨所也誼地是水,無法休息。經過段時間的鍺煉,我們逐漸習憫了這種恐懼而又艱辛的軍事生活了。


    後來,我們區隊第三次輪到守上橫檔飽台,條件好了一些。上橫檔炮台屬虎門要塞,建築在珠江江心的個小島上。在鴉片戰爭中成功抗擊了英國人遠東艦隊的進攻,這也是自第三次英荷海戰以來英國海軍的次挫敗。我們能在這樣的炮台駐守,感到萬分的光榮。


    黃埔草創,隻有四名教官:永遠的革命家,法國人傑肯斯凱主講步兵戰術;荷蘭出生的精神上的民主波蘭人範中流主講軍事工程以及數理化基礎:美國人,自由的劊子手,西點的科班肯尼夫主講參謀業務:而炮兵教官本來是我們的戰俘,熱愛和平的板甲大白兔,懷特拉比斯。


    雖然隻有四門課,但我以後才現,我們在黃埔的四門課,可能包括了幾十門課的內容。


    比如,傑肯斯凱的步兵戰術,就包括有《三十年戰爭史》、《拿破侖戰史》兩大主幹戰例體係。


    而肯尼夫的參謀業務,則包括了《條令業務》、《動員學》、《後勤學》、《補給與運輸》、《就地采集》、《船舶運輸》、《野地運輸》、《鐵路運輸展望》等等,據他介紹說,這些在西點都有專門的課程,而我們統統歸到“參謀業務”這一項。又隻有半年時間,隻能講一下大概的理念,具體的操作隻好等以後在戰爭中練習了。


    教學形式和方法是多樣化的,有校內學習,有校外演習,有課堂教學,有實地觀摩,既有紙上談兵,又有實地演兵,還有白紙戰術、圖上戰術、現地戰術、沙盤推演、見學旅行、參謀旅行,等等。


    見學旅行,是在入校後不久,經過各兵種基本知識學習後,再到虎門戰場以及廣州的巷戰模擬場所場觀摩,學習。


    戰術教學,有宿題作業法、即題作業法、小組教學法。教官在課堂上說明想定情況,學員在課外或課堂內作好作業交給教官,教官再根據各學員的作業,分析綜合,在課堂上總結講評,指出各個戰術方案的利害得失。學員在作課堂討論,可以提出與教官不同的意見,甚至推倒教官的原案。


    在學習了戰術理論及參謀業務知識後,即進入作業實踐,如圖上戰術、現地戰術、參謀旅行、高司演習等。這些課目,要求學員將所學得的理論知識,在各種情況下能迅而正確地判斷情況,定下決心,采取處置,作出計劃,下達命令,部署軍隊。根據各種情況,采取恰當的戰術行動,把抽象的戰術原則具體化,即運用到具體情況具休行動中去。


    黃埔的教材,主要翻譯自法俄美三國贈送的軍事書籍,主要有約米尼和克勞塞維茨的著作。而數理化基礎則是采用鈞座親自編寫的一套簡編教材。簡而言之,黃埔最初的軍事理論,主要師從法美兩國,而缺乏自己的創造。


    《羽檄爭馳無稍停:司馬電六回憶錄——第一章:從乍浦到黃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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