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施麓連夜寫的書信在清晨時被人在荊州截獲,與此同時羌國支援的糧草也已經到了木金的眼前。


    官員低聲下氣的解釋著:“將軍,糧草正午時分就該到了,請將軍莫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國大王病逝,王一時無法抽身處置……”


    “耗時三日,他讓我們的五萬士兵挨餓,這筆賬皇上會和他算的!”木金卻毫無顧忌的說。


    羌國的官員全馬有些進退兩難,眼看不待見他,自己便退了出去。


    營帳之中隻剩下木金之後,屏風後卻又走出一個人來。


    “昨夜之事,他們應該還不知道吧?”木帛問。


    木金:“他們?他們都畏懼我們,早退到了十裏之外,哪裏知道什麽消息?一點兒忙都幫不上!”


    他的口氣憤怒,一張臉上疲憊不堪,看著像是剛剛經曆了什麽災禍一般。


    木帛的頭腦卻是清晰:“他們突襲軍營,明顯沒有盡全力,否則我們也不可能還在這裏說話了。我看昨夜隻是打探我們的虛實!


    被他們發現我們根本沒有糧草短缺而已。”


    “可就這一點,我們便無法再隱藏實力,是要麵對麵的打了,仟羽的人消息倒是靈便!


    我猜想他們知道我們糧草短缺,會在半路把你截住,銷毀我們的糧草,沒想到他們看中的卻是大營!”


    木金惆悵的說,眼神死死的盯著桌上的布陣圖。


    木帛卻不是這樣認為,他看著自己的兄弟答:“乘著我們士兵餓倦,以一支精英隊伍突襲大營,把你這個作戰將軍暗殺,這其實是高招!


    這樣一來,無論我的糧草什麽時候到,我軍也早已經潰不成軍,他們隻需天明時大舉進攻,我們定然無法招架。”


    “殺我?沒這麽容易!”木金抬手,不屑的看了看右臂,鎧甲之下,他綁著血紅的紗布,傷口很深。


    不過他未曾輸,因為在夜裏砍他這一刀的人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若不是我們根本沒有糧草短缺這個問題,外頭的巡衛也不會這麽快發現他們的蹤跡,闖到這裏的,可也就不止那一個人了!你覺得你又如何招架?


    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絕妙!”


    木帛緩慢的說著,他根本就一直都在軍營裏,隻不過一直是普通士兵打扮,而糧草也一直都不曾短缺,他們製造的短缺是一計!


    假象使得各將士挨餓,可巡邏的他們自己的守衛卻是無比精神,起初是怕有細作探查到了糧草的存在,沒想到卻救了木金一命!


    “歐陽甫羚是嗎?他倒是真狠!這樣的對手,我絕不會放過!”木金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的膽量和手段,是出了名的,否則怎麽能這麽多年一直保證仟羽邊境平和?”木帛抬眼看他。


    “現在最蹊蹺的是為什麽羌國突然改變主意要支援我們……”


    疑惑盤踞了二人的心頭,可現在知道完顏施麓幫助漢泉的原因的人卻不知歐陽甫羚為何要夜襲大營!


    “你以為你這樣做可以獲得什麽?”歐陽瀲問,語氣不善。


    歐陽甫羚並不生氣,隻是答:“你說說,你查到什麽了?”


    “我說服了完顏施麓與仟羽聯合,很快他便會打開城門,我們不費一兵一卒便可過了羌國!”他答,坐在了一邊,靜靜聊天的模樣。


    “哦,是嗎?我得知了漢泉大軍並無糧草之後,夜襲他們大營,傷了他們的將軍,此刻他們應該已經大亂,軍心渙散,我們也不必作戰了。”歐陽甫羚微笑道。


    歐陽瀲:“軍心渙散?我見到的可不是這樣,他們依舊很是穩定,因為完顏施麓已經下令支援糧草。”


    “這件事,和你又有什麽關係?”歐陽甫羚問,將手中的茶杯遞給了他。


    歐陽瀲:“這是他做的決定,隻不過設法穩住李蕘端而已,下一步,咱們必定是要派兵前去荊州,攻破荊州,便可直搗黃龍!”


    “我們現在啟程攻打荊州?你當外麵的五萬漢泉大軍是死的?我們勢必一戰!”歐陽甫羚在滾燙的茶湯泛起的霧氣中緩緩說著。


    他倒不是不同意這件事,這兩兄弟說話的方式,似乎已經相處很久般默契。


    歐陽瀲的劍眉舒展,一雙桃花眼裏閃著光芒,修長的手指接過茶水,“所以,我已經稟告皇上,讓他準許我們進攻黎瓊城,很快便會有命令下來,我們隻要想好怎麽贏便是!”


    夜色已經深了,這兩個軍營相隔不遠的四個人開始了他們的所想,都是在等待雙方幕後之人開口,便是一場血戰!


    “你說,為何他可以讓歐陽瀲死心塌地?未曾與我告別,這便去了。”雪裟問,語氣盡是小女兒家的嬌嗔。


    雖然她自己未察覺,可仇嫵卻已經聽不下去了。


    “你口裏說的他,那可是仟羽的皇上,是我們的皇上,他自然要聽命!”他答。


    雪裟卻不以為然,撐起一隻手,語氣淡淡的:“我怎麽不見他對李泉唯命是從?難不成他喜歡帶兵打仗?”


    “喜歡?誰喜歡沙場?就算是帶兵打仗那隻是將軍的本分,他未必喜歡。”仇嫵繼續答。


    “好了,不提他。”雪裟揮揮手,一身淡藍色衣裙微微揚起,她走到了書桌,又出了門。


    眼看著她出了院子,招呼也不打,仇嫵隻能白眼一個,這一上午兩人已經看完了這些日子關於完顏施麓繼位的消息卷宗。


    出了門,雪裟直接往前廳而去,她故意在馮堯的院子外逗留,為的是等著她出來,一起去前廳等歐陽淦回來用膳。


    剛剛到了馮堯院外,她便聽見一陣砸東西的聲音,她現在身邊不曾帶婢女,行動也靈便些,於是便走到了院子的角落,隻聽見一些片段……


    “該死!該死!不可能!”


    依稀是馮堯的聲音,接下來便是說的仟羽話她也聽不大懂,何至於發這麽大的脾氣?她這些日子看到的馮堯都是及時行樂的瀟灑女子,不像是會為了一件華服,一釵珠寶大發雷霆的女人。


    收起了她的疑惑,雪裟若無其事的朝著前廳而去。


    “啪!”


    一個白瓷花瓶直接砸在了她的麵前,飛濺的碎片如同利刃般劃破了她的腳踝,血立刻湧了出來!


    “天哪!你沒事吧!”馮堯站在院子裏看到這一幕,立刻衝了上來喊叫道!


    雪裟隻覺得很痛,可麵上依舊是淡淡的道。


    “我沒事,擦破了一點皮而已。”


    “不不不,都是我的錯,我找人給你包紮!”馮堯搖著頭,將自己的怒氣放置下來。


    雪裟見她這樣,倒是不拒絕,順勢入了她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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