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姐夫和李茵的事以後,再看到姐姐的痛苦,還在猶豫中的蘇謹思終於痛下決心,和目前這位有老婆的男友分了手。[]


    這天晚上九點多,蘇謹思心情不好,又叫姐姐同去泡巴,蘇謹慧本來還在加班,但是聽到妹妹求懇的語氣,也隻得放下手頭工作先去了。


    到得本市著名的“尋歡”酒巴,門外已經停滿了車,蘇謹思隻得把車停到稍遠的地方,入得門去,早已人滿為患,一片燈紅酒綠,醉生夢死。


    蘇謹思一人正坐在巴台前,已經喝得微醺。


    蘇謹慧是從辦公室直接趕過來的,穿著深藍色襯衫與黑色平絨西裝外套,寬腿西褲。


    蘇謹思咪著眼嘖嘖兩聲:“姐,你要不要這麽一副事業女性的樣子啊?來個酒巴也不換身衣服。”


    蘇謹慧哭笑不得:“你給我坐台費了是不是?一個電話我就得放下手中工作撲過來出台!還敢嫌我行頭不夠炫?!”


    “這位姐姐,你怎麽對客人這麽沒禮貌啊,不過要你穿得齊整點,就急眼了,還頂嘴。”蘇謹思哈哈大笑,“你要喝什麽酒啊,姐?”


    蘇謹慧看了一下,好家夥,一人開了一瓶芝華士12,已經喝去一半,她奇怪:“不會吧?已經喝這麽多?”


    蘇謹思笑:“上回留下的半瓶,要不要開瓶別的?”


    蘇謹慧搖頭:“就喝這個好了。”


    蘇謹思和巴台小妹要了一個杯子,蘇謹慧自己倒了一點,加了幾顆冰塊,拿起來晃了晃,先悶了一杯。


    姐妹倆都有點酒量,但是蘇謹慧一向不肯多喝,蘇謹思乜斜著眼看過去:“姐,我其實有一個問題一直很想問你,你到底是怎麽把自己控製得那麽好的?”


    蘇謹慧瞪回去:“幾杯馬尿灌下去準備開始拿你老姐開刷是吧?!”


    蘇謹思給蘇謹慧又倒了一杯,“來吧,姐,陪我多喝點兒。”倒完舉了舉杯。


    蘇謹慧不理她,“想灌我啊,剛一杯下去,等會兒再喝。”


    蘇謹思歎息:“姐,累不累啊你?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沒聽說過麽?”


    蘇謹慧苦笑:“先,我現在很失意,其次,這裏隻有人,沒有月,還有,我們兩個中總得有一個是清醒的,不然到時候兩人都回不了家。”


    “那就不回家唄。”蘇謹思端起酒杯,咪著眼透過酒杯看周圍的人,對蘇謹慧耳語,“哪個帥,就跟哪一個去開房,一夜站。”


    蘇謹思今日穿了件黑色吊帶短裙,剪著齊劉海的一頭長而直的頭披散下來,一雙大眼睛畫了個煙熏妝,十分媚惑。


    蘇謹慧橫了她一眼:“穿成這樣,早已想好找一夜站了是嗎?”


    “隻要看得順眼的,也沒什麽不可以啊。”蘇謹思側了側頭。


    “那也不要來酒巴裏來找,真折墜。如果你是不良少女倒還罷了,年輕,做什麽都不覺得齷齪,反正是人生最享樂的時候,不愛讀書,偷偷出來盡情使壞,有大把男孩男人來討好。可你早不是那種年紀了。”蘇謹慧嘴巴一點不饒人。


    她環顧四周,對蘇謹思道:“你自己看看,到處都是象你這樣的女人,滿臉寫著寂寞,簡直就象在邀請男人上船似的,男人看到你們不知多樂,太好了,這種女人最容易上手。幹嘛要白白讓他們取樂?最關鍵是你自己又樂不到哪裏去。”


    “你說得對,姐姐,你說得都對,”蘇謹思搖頭晃腦地讚成:“我完全同意,可是,人總得泄嘛!這個最泄,雖然過後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你幹嘛不換種方式泄?”蘇謹慧皺眉。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做不到,我從小做不到象你那樣。我也知道,最高貴的寂寞是獨自挨著,強忍淚水,在家狂彈巴赫來泄,或狂草寫意泄憤,對不對?”蘇謹思嘲諷地看著姐姐:“在你眼裏,跑到酒巴來找一夜站屬於下等寂寞,可是姐姐,你知不知道,這種下等寂寞淋漓盡致,更加宣泄!一個人悶在家沒鳥用的,你看看這裏,紅的燈,綠的酒,靡靡的音,不乏皮相好的男人,找個順眼的睡一覺,睡完拍拍屁股走人,碗大的一個疤,不用等十八年了,明天我又是一條好漢。”


    “沒錯,找個男人睡一覺最宣泄痛苦。”蘇謹慧歎息,她不是沒有做過,“但是別來這種地方找,不知怎麽,看到那麽多寂寞的女人和虎視眈眈的男人,我就覺得……沒胃口。你沒聽說現在流行泡良族麽?男人專喜歡泡良家婦女,有家有口的寂寞的良家婦女,好上手又不用負責任。”


    “是嗎?對男人沒胃口?不如咱們鍛煉看看有沒有可能搞雙性戀吧,姐姐?男女通吃呀,這樣不是突然間多了好多可展對象?”蘇謹思勾住蘇謹慧脖子賊笑。


    “去去去,神經病,”蘇謹慧嗔她,又接著苦笑:“男人結了婚,把自家女人放在家裏寂寞,留給別人來泡,自己再上趕著去外麵泡別人家的寂寞女人,諷刺不諷刺?我可不想來湊這個熱鬧,我勸你也別來。”


    “是,我明白,可我不想管住自己,管住自己有什麽用?又沒有人會給我朵小紅花。姐,你從小是我的偶象,我一直希望我能象你一樣把自己控製得那麽好,可是你快樂嗎?姐姐,我最想問的是你快樂嗎?”蘇謹思歪著頭問。


    蘇謹慧啞然,她快樂嗎?不,她不快樂。越來越現,快樂是最奢侈的東西。


    沒錯,她把自己控製得太好。


    就算她再痛苦,秦偉打電話給她時她都不肯對他訴苦。


    對她來說,她和秦偉的那段最純潔的一段,她要那一段感情永遠停止在最美的那一刻,她不想讓現在生活的不堪去破壞。


    如果能嫁給秦偉,她早就嫁給他,過去不能,現在就更加不能,所以過去的她會讓它過去,她不願意把她和程少南的矛盾作為她和秦偉重新在一起的借口。所以她不向秦偉訴苦,因為她知道訴苦的後果是什麽。


    當然,那一夜,和泳池裏碰到的那個男孩渡過的那一夜,在她的計劃之外,但之後,她還是管住了自己,不再與他有任何聯係。


    她還記得那個男孩子叫林一峰,一個很好的男孩子,那個晚上,他睡著後她悄悄走了,從此沒再見過他。


    那個晚上之後的第三天她就帶著本市一個團去德國漢堡參展,一個星期後回來又把會員卡轉到另一家俱樂部去,最好從此不要碰見,以免尷尬。


    她憑直覺都知道不能和那樣的男孩太接近,實在太危險,雖然那一夜,他很好地安慰了她,但是隻要那一夜,也就夠了。


    不然她還能怎樣?把他當情人?不,她做不到。認真和他談戀愛?不,那也不可能。所以,相見爭如不見。


    你看,她想得這麽透徹,把自己控製得這麽好。


    但是,她不快樂。


    是的,蘇謹思問得好,她把自己管得這麽緊,卻這麽不快樂。


    罷了罷了,蘇謹慧倒了一點酒,舉起來和蘇謹思幹杯,“來,祝做小三的妹妹回頭是岸,祝丈夫出軌的姐姐早日找到j夫。”說完她一口悶下那杯酒。


    蘇謹慧的調侃讓蘇謹思笑不可抑,“來,姐,為了咱倆都流年不利的年頭。”


    兩人一路亂侃一路狂喝,半瓶芝華士瞬間見了底,蘇謹慧是越喝臉越白,蘇謹思剛才就已微醺,此刻依然還是微醺,蘇謹思這種樣子最騙人,她往往兩杯下去,就是這種狀態,大家以為再灌她兩杯,她就該醉了,結果兩杯再下去,她還是沒醉,於是兩杯又兩杯,不知不覺地,想灌醉她的人倒是先趴下了。


    蘇謹慧招手又叫了一瓶johnniea1ker1abe1,“你不是要買醉嗎?來,換著喝,不怕你不醉。[]”


    蘇謹思笑,“姐,想開了,準備和我大醉同眠了是嗎?”


    “同醉,但是不侍寢哈,你要吐自己回家吐,我可不侍候。”蘇謹慧惡聲道。


    她們坐在這裏喝酒,卻沒想到人家坐在那裏看她們,隔著另一桌的幾個男人正在議論吧台前的這兩個美女,一色一樣的大眼睛,略腫的紅唇,似乎長得有點像,但氣質卻不太一樣,一位妖嬈,一位高雅,兩個都有一股迷人的味道,卻隻是自顧自喝酒,不太管旁人。


    更好玩的是每每有男人去搭訕時,那位妖嬈的會甜蜜地笑,那位高雅的則會板著臉,似乎在趕人,結果是,男人們似乎都碰了一鼻子灰地回座。


    兩人看起來都很能喝,半瓶芝華士下去,又開了一瓶藍方,好象生怕不醉似的。


    這一桌的男人都饒有興致地議論,然後準備猜拳,派輸的人前去送死,等大家議論得差不多時,方文浩才道:“那個穿裙子的,是我手下,原來是我一哥們的妞,最近掰了。另一個,是她姐姐。所以,你們愛怎樣怎樣,我不參予。”


    這幫男人更來勁了,開始問東問西,方文浩隻笑不答,“有本事自己去問啊,隻要沒被拍死。我恕不作答。”


    眾皆憤然,不理他,開始猜拳,猜完拳派了一人過去搭訕,隻見這位筒子走過去,也不知說了些什麽,兩位美女居然都笑了,而且,那位妖嬈的還跟著他走過來了!


    這邊的男人開始群情激昂,“這位老兄厲害,厲害……”


    蘇謹思走了過來,和方文浩打招呼,“老板,雅興雅興。”


    方文浩立刻知道這位老兄不是厲害,是用了他的名號把美女召過來的,於是隻好站起來笑,“晚上的時候不是老板,來來來,請坐,你姐姐呢?不過來一起麽?”


    “我姐姐怕生,”蘇謹思歪了歪頭,一雙眼睛滴溜溜地掃了一圈周圍的男生,“特別是這麽多帥哥。”


    於是在座的帥哥們更加自告奮勇地要去請美女姐姐,方文浩暗笑,在貿局當部門領導的蘇謹慧會怕生?這位當妹妹的不憒是公司席銷售代表,死的能說成活的,活的能說成死的,不過他不打算點破。


    蘇謹思很想看這些男生是怎麽被姐姐拍走的,簡直太娛樂,可惜最後是老板方文浩站了起來,“我去。”


    她知道方文浩多少和姐姐有過工作上的接觸,姐姐不會好意思拍他,於是微笑點頭。


    方文浩走過去和蘇謹慧打招呼:“蘇處,你好。”


    “方總你好。”蘇謹慧道。


    兩人打完招呼同時大笑,方文浩道:“我們不用這麽客氣了吧,要不以後直呼其名?”


    蘇謹慧點頭,兩人不著邊際地瞎聊了幾句,又轉頭去看那邊,隻見蘇謹思又說又笑,那些帥哥們手上的酒一杯一杯地往嘴裏倒。


    這邊的兩人也忍不住笑,方文浩道:“蘇謹思果然是個高手,隻要有她在,不怕氣氛不熱烈,不怕什麽事辦不成。”


    蘇謹慧也笑,“太鬧騰了,從小到大,全家就數她最吵,不過她一不在,大家又覺寂寞。”


    方文浩含笑看她,目光閃動:“你們倆很不一樣……”略停頓了一下,“其實,安靜的女人更吸引人。”


    蘇謹慧笑而不答,避重就輕:“謹思一直承蒙你照顧,她經常誇你這個老板很好。”


    她知道,眼前這位方老板有家有口,不過是生活悶了,想出來勾搭曖昧一番,她才不想白白送上門去讓他娛樂,也沒這個功夫成全他,隻因他是謹思老板,麵子總還是要給一點的。


    方文浩一直對蘇謹慧有好感,當然,男人對美女一向都有好感,這不足為奇,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他正好有借口坐在這裏,可以不回座,就這樣一路侃了下去。


    蘇謹慧心裏直把妹妹罵了個狗血噴頭,臉上卻還得笑咪咪地應付著方老板。


    結束時,方文浩因為嗓子有點不好今晚滴酒不沾,他負責把姐妹倆送了回去,先送蘇謹思,再送蘇謹慧,蘇謹慧臨下車前,方文浩若有所思地問道:“有空時可以約你出來坐坐嗎?”


    “嗬,我的榮幸。”蘇謹慧點頭,出來應酬就是這一點討厭,明明心裏煩,麵上還得做個十成十,人家現在又沒說要對你怎麽樣,你當然也隻能禮貌應對。


    家裏有一位出軌的老公,外麵呢?外麵有無數正在出軌或正在熱身著準備出軌的別人的老公,大部分也不過是些牛鬼蛇神,蘇謹慧苦笑。


    蘇謹慧沒想到她會在外貿協會成立周年慶的酒會上再次見到林一峰。


    那個酒會是貿局主辦的,邀請了本市所有外貿協會會員,蘇謹慧擔當司儀。


    林一峰是和父親林重衡一起出席的,他們到得稍遲一點,走進會場時,酒會主持人已經開始簡短言,林一峰轉眼看向台上,這一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她!


    那個晚上醒來隻後,他再也不見她的蹤影,如果不是空氣中還留著淡淡的guvy香水的味道,他會以為這不過是一場綺夢,他無數次地回想他和她在一起那短短幾個小時中的每一個場景,她的美,她的呻吟,她的婉轉,她的眼淚,她的悲哀,她的歡愉……


    他無數次地猜測她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有什麽不開心的事,他願意安慰她陪伴她,最終卻隻能徒呼喝喝,就如一場遊園驚夢。


    已經快三個月過去,他幾乎一有時間就會去俱樂部守株待兔,結果當然什麽都等不到,他又去向俱樂部的人打聽,但因為這屬於私人秘密,俱樂部的人也不方便透露,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到她,也許這輩子再也見不著。


    林一峰按捺住心頭的雀躍,凝目看向台上的蘇謹慧,她今天穿著一條黑色的連身長裙,長度及踝,上衣是保守的交叉粗吊帶,露出兩邊纖細的肩胛骨和胳膊,頭鬆鬆地挽了個髻,唯一的飾是一雙鑽石耳環,從秀氣的耳垂處墜下,輕輕晃動,更襯得一張臉晶瑩剔透。


    和當日的哀傷完全不同的是,她今天顯得神采飛揚,一雙眼睛流光飛舞,粉紅色的唇瓣潤澤飽滿,唇角含著點笑正在鎮定自若地言,林一峰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唇,根本沒聽見她在說什麽,他隻是渴望著她的唇……


    她在台上看起來挺輕鬆,應該很老練了,林一峰從的她的唇往上看,一管鼻子很小巧,於眉心間略扁,顯得有點稚氣,和她的老練正好形成可愛的對比,他的眼睛從落到她身上起就再也沒離開過,林一峰越過人群走到主席台邊,嗬,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逃開。


    蘇謹慧做完簡單的開場語,請市領導上台致辭,忽然一眼掃到右側台下的林一峰,心中猛跳了幾下,是他,她實在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場合重遇林一峰,還好她經驗豐富,眼睛一眼掃過後就不再朝那裏看,硬著頭皮定下心把該走的儀式走了一遍。


    市領導講話結束後,酒會正式開始,她走下前台後知道今天已避無可避,幹脆主動走過去微笑著打招呼:“林一峰?”


    “是。”林一峰深深地看進她眼裏。


    蘇謹慧伸出手:“蘇謹慧。”


    林一峰握住她的手,輕聲道:“蘇謹慧,這一次你跑不掉了。”


    蘇謹慧看著他微笑不語。


    林一峰也不是全無經驗的小男生,他問:“你是想留個電話給我,還是喜歡我今晚象膠紙一樣粘在你身邊?”


    蘇謹慧笑:“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林一峰也笑:“或者現在就跟我走。”


    蘇謹慧做了聰明的選擇,輕輕報出電話話碼。


    林一峰仍然不放心,打通了電話,聽到蘇謹慧小小手袋裏手機的響聲才展眉而笑。


    “那麽,我可以走了沒?”蘇謹慧問。


    林一峰點頭,那天晚上,他果然沒再去打擾蘇謹慧,因為他一直站在角落,眼光卻從頭到尾粘在她身上,不肯稍離。


    蘇謹慧的長裙很合身,走動間身形溫柔輕盈,纖細的腰肢輕擺,嗬,連走路都美,林一峰想起她長裙下曼妙的身體,不覺臉紅耳熱。


    一整個晚上,周圍的世界對林一峰來說都是不存在的,他的眼裏隻有一個人。


    酒會結束後,蘇謹慧送完領導和客人,差不多到了最後才出來,出門時被風一吹,略略有點恍惚,為誰風露立中宵?


    為誰?並不為誰,不如回去睡覺……


    蘇謹慧自嘲了一下,卻看見不遠處站著林一峰,他走過來問她:“我送你好嗎?”


    蘇謹慧想了想,沒有拒絕,上了他的車。


    “去兜風?”


    “嗯。”蘇謹慧同意,如今拒絕也沒什麽意義,而且既然碰見了,她不如向他挑明好了。


    林一峰把車開上環海大道,車廂裏低低地傳來輕柔的法語歌“遠去的列車”,蘇謹慧緩緩開口:“我今年二十九歲,已婚,有一個女兒,目前既沒有離婚的打算,也沒有找情人的打算,那個晚上,隻是一個意外,也許……我們可以當成做了一個夢。”


    林一峰低聲道:“我也曾經這樣想過,但是既然讓我再次遇見你,我就再也做不到,三個月,我沒有一天不想你。”


    蘇謹慧沉默了一會兒,轉過身真誠地看著他:“其實我很感激你,在我心情最低落的那個晚上,你安慰了我,我不曾忘記過你,也不會忘記你,謝謝你。”


    林一峰看著前方的路:“本來,你已經這麽說了,按照我所受的教育,我不應該再糾纏於你……但是我覺得我很難做到。”


    蘇謹慧歎氣,她不知該如何做答。


    兩人默默無語地兜了一大圈,快到十二點時,蘇謹慧道:“送我回家吧,在錦繡世家。”


    臨下車時,蘇謹慧溫柔地對他道:“你一定比我小,還沒結婚吧?找一個你可以談戀愛的女孩子談戀愛吧。”


    林一峰隻是看著她,並不回答。


    蘇謹慧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開心?是有一點,一個很好的男孩子喜歡她,無論對哪個女人都是一種鼓勵。某一定程度上,女人如果得不著男人的愛,再出色也快活不到哪裏去。糾結?也有一點,她不知道該對他怎麽辦,他的真誠讓她不忍心拿對待別人的態度對待他。


    程少南已經早早到家,從蘇謹慧知道他和李茵的事情後,就不再與他有身體的碰觸,不要說上船,就算平時他拉她手或摟她,她都不著痕跡地甩開他。


    程少南再笨都聞得出一點味道了,她終於現了他的事嗎?


    很好,他不怕她知道,他就怕她不知道。他想知道她會不會難過?他相信她不會,因為她永遠是那樣不動聲色。


    程少南就算和李茵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清楚地知道他是愛蘇謹慧的。


    從他看到蘇謹慧的第一眼起,他就愛上她。


    轉機去倫敦參展,他並不是成員,隻是正巧與她們同行。


    她很美,一種略帶稚氣的美,讓男人由然而生保護之欲。程少南沒想到她那麽老練,香港到倫敦的班機晚點,影響了她們提前布展的時間,她操一口標準的英音和機場地勤交涉,一邊又要安撫團員情緒,一邊要與倫敦方麵聯係,他坐在角落裏看她有條不紊地忙著。


    這樣的女孩子,程少南決定他要追到她。


    隻是他沒想到,她在談戀愛時和結婚後也是如此四平八穩。


    如果她一直是這樣的個性,那他也覺得沒什麽不好,可是,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她並不真是如此波瀾不驚的,她也會嫵媚生情,也會撒嬌,也會流淚、脾氣,隻不過,這一切全不是用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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