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某隻忍不住脫口而出,“墨水,你心裏有人了吧?”


    聞言,墨水身子微微一僵,連淡然的表情都凝住了一下,不過片刻後,又不動聲色的散去,“小姐想多了,屬下孑然一身,身邊並無陪伴之人。”


    某隻笑了笑,更加肯定了心裏的想法,“姐也沒說你有伴啊,姐是說你心裏有人,且那個人……還不是你的。”換言之,就是他暗戀或是失戀了。


    這倒是也不奇怪,墨水都二十歲了,在這個十三四歲就可以娶妻生子的古代,墨水早已算是大齡男青年,有喜歡的人實屬正常。


    墨水身子又僵硬了一下,眸光落在了某隻的身上,卻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別人的影子,抿了抿唇,聲音清涼了幾分,“小姐說的對,那人從來不是屬下的,她……早已不在人世了。”在他的心剛剛萌芽,還來不及長大,她就如花一般凋謝了,其實,就算她還在,也不會是他的,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聞言,某隻就有些後悔揭開人家的傷疤了,她也是利落的性子,覺得自己做得不周到,就立刻道歉,“抱歉,說了不該說的。”


    墨水幽深的眸光動了動,波紋蕩開去,一切又平靜下來,唇畔牽起一抹笑,“小姐嚴重了,事情過去多年,屬下早已釋懷了。”


    某隻又看了他一會兒,笑開了,“墨水能這樣想就對啦,能夠離開的女人說明那就不是你命中注定的伴侶良緣,以後姐賺了銀子,再幫你物色一門好親事哈。”


    聞言,墨水也笑了笑,笑容溫暖,“屬下多謝小姐!”


    這話題翻過去,某隻又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墨水,你真的是父親留給我的暗衛?”


    一開始,她沒多關注她,可是慢慢的,還是聞出不一樣的味道了。


    墨水聞言,卻沒有顯得太意外,神情不變,反問了一句,“小姐覺得呢?”


    “嗬嗬噠……”


    “嗬嗬……小姐盡可放心,墨水的衷心天地可鑒。”


    某隻就那麽瞅著他笑而不語,看來他的背後還另有其他的主子了,小包子還是別家?不知道父親知不知道,不過她能感覺出他在自己的身邊出現並沒有惡意,甚至是一路相扶!


    “那小姐呢?”墨水被她盯著,絲毫不心虛,笑著也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


    某隻的心裏卻是咯噔一下,她的異常從在金殿上就表現出來,不過不熟悉的人大約都會以為自己是嚇傻了,才會有些瘋癲,這些日子,她的行為舉止也刻意塑造的抽風誇張一點,就是為了迷惑那些暗處盯著自己的人,然而,卻是瞞不過身邊的他們。


    玖嵐應該也是有所察覺的,不過是被自己荼毒的嚴重些,沒有深想細想罷了,可墨水……他一直那麽清醒冷靜,以前的墨寶是個什麽性子,想來他也知道幾分,那麽如今,是懷疑自己了?


    身體未變,變得隻是靈魂,某隻堅信,隻要自己不說,那麽世間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察覺出破綻來。不過,真真假假。似是而非才最可信。


    “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墨水皺了一下眉,片刻,點點頭,“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前世今生自然是可能的。”


    “嗯,這麽簡單跟你說吧,前些日子在金殿上姐不是受了點驚嚇嘛,結果這一刺激,問題來了。”某隻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卻也是事實。


    “什麽問題?”墨水的眸光閃了閃,聲音平淡。


    某隻走近他幾步,故意壓低了嗓子神秘兮兮的道,“就是,刺激之下,姐的腦子裏忽然多了好多不屬於我的東西。”


    “……什麽東西?”對她的靠近,墨水晃了晃神。


    “很亂,理不清楚,而且有時候也不清晰模模糊糊的,有時候又會忽然開朗一點,總之很複雜。”某隻像是說的十分懊惱糾結,卻也在間接的解釋了她最近的某些異常思維是什麽來路了。


    墨水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的眉眼,雖然還沒有張開,卻已經漸漸流露出幾分清麗脫俗的模樣,眼眸很大,很清澈,很靈動光彩,一閃一閃的睫毛俏皮而狡黠,嘴角總是翹著一抹弧度,有點壞,有點淘,還有幾分通透灑脫的歡喜,這樣的她與以前大相徑庭,以前的墨寶隻是個嬌慣起來沒有經曆過風雨的千金小姐,要捧在手心裏嗬護才能長大,可眼前的她卻如一株頑強的草,似乎不管麵對什麽,都能釋懷的一笑,能瀟灑的轉身,能毫無留戀的放手離去!


    心詭異的一跳,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垂下眸子,不敢再看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既然是這樣,小姐便不要多想了,一切皆有緣法,順其自然便好。”


    “哎呀,你說的太對了。”某隻沒有注意他小小的分神,激動的笑了幾聲,“嗬嗬嗬……墨水不愧是墨水,說出來的話就是這麽有水平,還有股高深莫測的禪意,姐喜歡!”


    墨水微微一笑,“小姐開心就好。”


    這時,之前暴走的玖嵐忽然轉到後門來了,臉色還依舊帶著股羞惱,“小姐,前堂有病人來了。”


    聞言,某隻興奮的拍了下手,“這麽快就有人慕名而來了?”


    玖嵐無語了一下,很無力的解釋道,“不是慕名而來,是剛好從這裏經過。”這才剛開業,慕什麽名啊,咳咳


    誰知,某隻聞言更加興奮,“啊?從這裏經過就受不住吸引自己走進來了?艾瑪,姐就知道聖手堂一定能火,果不其然吧?哈哈哈……”


    玖嵐,“……”大清早的就開業了好麽?一個多時辰了,就來了一個病人好麽?還火?火在哪裏啊?人家雲家開的醫館第一天都是門庭若市啊喂。


    墨水也是嘴角抽了抽,眸光裏卻帶著笑意。


    某隻有些迫不及待的又問道,“是什麽病?那什麽功能障礙還是花柳病?”


    玖嵐瞬間小臉爆紅,羞惱的低下頭去,“小姐,您想……太多了,那人隻是染了風寒。”


    聞言,某隻像是非常失望,“唉,為什麽不來一盤姐的菜呢?”


    “……”為什麽您點的菜就那麽……


    墨水也忍不住咳了一聲,“小姐,那屬下就先去給病人看診了。”


    某隻擺擺手,“你去吧,記得幫姐宣揚一下無敵小神醫的美名。”


    墨水轉身離開了,玖嵐也好想跟著走啊,奈何還要保護人家的安全,隻能站在一邊望天興歎,想起小姐要求看病的那些癖好,她就一陣陣的眼皮跳,說什麽為了增加神秘感,所以看診的時候,不能麵對麵,必須隔著一道簾子,那望聞診切怎麽辦?人家又出了新創舉辦法,扯了一根紅線係在兩段,有病人時,一端係在病人的手腕上,一端在小姐的手上,噗,給宮裏的娘娘們看診都不這麽費勁啊!


    最重要的是……小姐會把脈嗎?她真是越想越欲哭無淚,無語問蒼天,好在還有墨水在,應該不會禍害醫館很快破產吧?


    “以後這裏就是咱們的第二大本營了,等有了銀子,還是要好好倒持一下才行。”某隻在院子裏打轉,從後門進來,就是這樣的一個小院子,不算很大,種植著些花草樹木,原本是一處休閑的後花園。


    “什麽?”玖嵐聞言,直覺的小姐又要整幺蛾子了。


    “狡兔三窟啊,除了花樓,姐當然還得再備下兩處安身的地方,醫館算是一處了,再一處嘛……”某隻蹙眉想著,忽然眼眸一亮,灼灼的看向玖嵐。


    玖嵐下意識的就後退一步,為毛被盯得那麽不安呢?


    “小玖玖……”某隻甜膩膩的喚了一聲,麵部表情還很惡心巴拉的抽著。


    玖嵐就受不了的哆嗦了一下,“小姐,您想問什麽就問吧。”不要再對她用這種刑來逼供。


    “嘿嘿,就知道小玖最好噠。”某隻走近一點,眨眨眸子,低聲道,“咱們將軍府還能進去吧?”


    玖嵐神色一怔,片刻有些複雜的提醒,“小姐,將軍府已經能夠查封了,任何人不得進入。”


    某隻嗤了一聲,“別人不行,你們難道還不行?”將軍府裏一定也是另有乾坤吧?


    玖嵐沉默了一會兒,斟酌道,“小姐,眼下情況比較複雜,等有合適的機會,屬下再帶您去看看可好?”


    某隻點點頭,很灑脫的道,“姐也沒想現在去,等以後再說。”


    聞言,玖嵐就暗暗鬆了一口氣,將軍府是查封了,不過那是對外做給人看的,其實裏麵一直有人看守著,不曾損過分毫,就等著將軍和少爺歸來,而且,裏麵還有連通皇宮的密道,曾經,皇上年幼習武時,便是將軍手把手指導,那些年,皇上就是躲過眾人的眼線,走密道來的將軍府,也正因為如此,皇上和將軍的關係才如此信任和親厚,不止是君臣,還是啟蒙師傅,少爺還是皇上的伴讀,兩人也是亦臣亦友。


    然而,這一切都是瞞著小姐的,皇上對將軍敬重,對少爺親近,唯獨對小姐……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非有必要,她還真是不敢帶小姐去,畢竟那密道不是將軍府一家說了算的,還要皇上的點頭,就目前兩人這關係,你是鳥兒我是魚的,咳咳,還是少一事為好。


    這件事是暫時放下不提了,可別的糟心事又來了。


    某隻正想進前堂去看看醫館的第一個病人來個紀念什麽的,就見有彩虹衛的屬下忽然從遠處飄下來,某隻看人家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麵前,不由的再次感歎輕功的神奇,要是她也有這一手,不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來的人是周五,其貌不揚,是那種放在人群裏都不會多看一眼的類型,這樣的人才適合做暗衛,她特意在他的腰上溜了一眼,看到那個彩虹花的木板子,滿意的點點頭。


    周五被瞄的有些驚恐,某隻的彪悍猥瑣他們都是如雷貫耳,聽說還又練習了什麽神功,咳咳,不由的低下頭,快速的道,“小姐,花樓裏有人來搗亂,裝修的師傅們都沒辦法幹下去了。”


    聞言,某隻眸子一瞪,“什麽?誰這麽大膽子敢來踢姐的館?”


    玖嵐無語的望天,就現在我們這身份,誰都敢來踢一腳好麽?


    周五也是嘴角一抽,若不是他負責傳遞消息,他還真是不想出現在小姐麵前受這個折磨,早上發傳單早已經折磨瘋了好麽?“是美人館的老鴇帶著幾個禁衛軍。”


    前半句倒是不覺得意外,然而後麵三個字讓她眉頭輕微一皺,“禁衛軍?”依著她的了解,禁衛軍不是保護京城和皇宮的嗎?一般負責治安的都是巡邏的小蝦兵,是京城府尹所管轄的範圍。


    周五點頭,神情終於有了一絲凝重,“是的,小姐,來的人確實是禁衛軍,不是一般的官兵,如今正鬧著,秦豔茹出麵周旋在應對,可有些應對不來,所以屬下才來……”


    某隻寶寶冷笑一聲,“那些人是衝著姐來的吧?”她不出麵,秦豔茹再八麵玲瓏,對方也是不買賬。


    周五心底一驚,驚異眼前的小姐忽然露出這樣的神情,一時說不出話來。


    玖嵐瞪他一眼,他才如夢初醒般的低下頭去,斂下所有心思,聲音卻比之剛剛恭敬了許多,“那些禁衛軍是打著花樓藏有江洋大盜的名號來大肆搜查的。”


    “江洋大盜?”某隻不屑的哼了一聲,“姐要是江洋大盜先去把他們家盜個底朝天!”還用的著現在苦逼的賺銀子?


    周五不知如何接口了,玖嵐上前一步,問道,“那小姐,您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回去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某隻說著,進了醫館,在給她準備的一個休息閣間裏開始手腳麻利的換衣服。


    玖嵐跟隨著進來伺候,一邊幫她清理臉上的易容,一邊斟酌著道,“小姐,您也可以不必理會,屬下去處理就好,那些禁衛軍都是些粗人,沒輕沒重的,萬一……”


    “小玖,這種事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早晚都要我自己去麵對的。”某隻的神色端正了幾分,語氣卻一點沒有緊張的慌亂。


    玖嵐心裏詭異的想法又冒出來,“那您是打算怎麽……”


    “回去看看再說。”某隻不懷好意的一笑。


    玖嵐頭皮一麻,直覺的怕是又要一番天雷滾滾了,比之當初剛來花樓時收拾李詩月還要令人震撼驚豔,她很想跑怎麽辦?


    某隻換好了衣服,整理好頭發,從一個小公子哥又變成了一隻小蘿莉,回花樓前,給墨水說了一聲,墨水點頭沒有阻止,玖嵐對墨水總是這般縱容小姐而心有不解,卻也沒有多說什麽,或許是因為他比自己更了解小姐的脾氣,小姐隻要決定了什麽事,誰也改變不了。


    醫館離著花樓不算太遠,一個在風月街的這頭,一個在那頭,玖嵐帶著某隻飛回去,也不過是幾個起落的事。


    兩人到了,某隻卻沒有即刻現身,而是讓玖嵐帶著她隱蔽在房頂上看,下麵的一切都一覽無餘。


    花樓裏此刻正鬧著,到處是雞飛狗跳後的淩亂,這幾日裝修的成果幾乎毀個幹淨,姑娘們都從自己的房間裏被趕了出來,聚集在院子裏,有的惶恐不安,有的戰戰兢兢,瑟瑟和媚蝶等幾個神情惱恨,可麵對一臉肅殺的禁衛軍,敢怒而不敢言。


    即珂和即冉不在,秦豔茹冷著臉與李詩月對峙著,而李詩月神情幸災樂禍,依在一邊的門柱子上,看著院子裏的混亂,毫不掩飾唇角惡意的笑。


    “李詩月,你真卑鄙!”秦豔茹咬牙憤了一句。


    “嗤,我卑鄙,秦豔茹,別把自己捧的太高尚,說白了,咱倆以前不過都是……哼,現在也一樣,老鴇而已!”


    “是,我是春來院的老鴇,可是至少沒有去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也不會長紅眼病去陷害別人。”


    “你說誰紅眼病?啊呸,就你這裏破爛的都不是個人住的地方,有誰會看著眼紅?”


    “不眼紅,你帶人跑來這裏倒什麽亂?”秦豔茹又看了眼四下,心疼不已,那都是用銀子堆砌出來的,大多都還沒有成型,卻已毀了。


    ------題外話------


    今天全民放假,看閱兵儀式,真真是激動,平時感覺不到,此刻看著那樣的畫麵,不由的熱淚盈眶,祖國萬歲。


    今天少更了,嘻嘻,妹子們也都在看閱兵,書是不是少看點沒關係啊?哈哈哈


    明天想恢複兩更好不好?跟以前那樣,妹子們積極發言喔!木禾聽你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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