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川悠悠醒來,睜開眼,現四周一片漆黑,知道這已經是夜裏了。


    再看遠處有兩個小帳篷,自己卻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野地裏,王少川就知道,那兩個雪山宗的女人已經和往常一樣睡下了,也和往常一樣把自己丟在野地裏。


    雖然這兩天每天都是這麽就寢方式,但王少川看到自己一個人孤零零躺在野地寒風裏的時候,還是從心底升起一團怒火!不過,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說不定那兩個雪山宗的女人還以為自己死了呢,所以特地把自己扔的遠一些,任由自己自生自滅。


    該死的廖師妹紅師姐,該死的雪山宗!


    王少川在心裏罵了幾句,重新閉上眼睛躺下,感知催動著氣機感應,開始緩慢地鼓動起來,探查自己的經脈狀況。


    氣機感應先是從小腹處蕩起,逐漸形成一團不斷震動的氣團,然後沿著衝脈的循行路線,出會陰,上行於脊柱內,結果現此路不通,剛行進數寸距離,便痛的幾乎慘叫出聲。


    王少川強行忍住脊柱裏傳來的痛楚,停下氣機感應的震蕩,重回小腹處,休息片刻之後,重出會陰,分別沿兩條大腿的內側,下行到大腳趾中間……感受到這條線路的活力,王少川心中稍安。


    小腹處震蕩的氣機感應再次行動,這次沒有走會陰,而是沿著腹腔前壁,沿著肚臍兩側上行,和足少陰經並行,在胸中兜了個轉兒,剛準備上行到咽喉時,王少川又感覺到一陣刺痛,意識不覺一陣恍惚,氣機感應沒了控製,頓時消散的一幹二淨。


    歇了半晌,王少川才算回過氣兒來,頓時唯有苦笑了。


    衝脈能調節十二經氣血,故被稱為十二經脈之海。又因為與機能關係密切,衝、任脈盛,月經才能正常排泄,故又稱血海。從循行部位上講,衝脈起於胞中,下出會陰,並在此分為三支:一支沿腹腔前壁,挾臍上行,與足少陰經相並,散布於胸中,再向上行,經咽喉,環繞;一支沿腹腔後壁,上行於脊柱內;一支出會陰,分別沿股內側下行到足大趾間。


    剛才的探查結果,衝脈的三條分支,有兩條已經重新堵塞,唯有一條還算得上是基本通暢的。而且這個堵塞還不同於未通暢之前的那種淤塞,這次是一種受傷之後的堵塞,比較而言,這才是最糟糕的,一個不小心,落下病根兒,那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氣機感應不是內勁,但既便如此,都無法正常通過那兩條衝脈分支,可想而知受損衝脈的受損有多嚴重了。


    王少川現在恨“廖師妹”恨得咬牙切齒,丫不過就是想自己也測試一次而已,竟然就全然不顧自己的死活,愣是把自己給搞殘了了,丫不光心胸狹窄,而且還心思狠毒著呢,該讓丫的下阿鼻地獄去受苦。


    心中又詛咒了一番廖師妹,王少川忽然想到,紅師姐回來以後,不可能看不到自己的狀況,可是現在兩人卻都依舊高臥休息,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意思,貌似前兩天的時候,這兩個女人可是麵和心不合的呢,應該沒這麽快就和好吧?


    或者,是這兩個女人達成了什麽協議?


    王少川雖然情商比較低,但總歸是在商海裏曆練過一陣兒的,雖然後來他更側重於用堂堂正正的大勢來壓迫對手,但對於陰謀詭計總算是有些見地的,仔細地一思索,心中便有了些猜測。再聯想一下,那個紅師姐為什麽早不去找水,晚不去找水,非要等三天的期限快要過去的時候,才施施然出去找水呢?那個時候,雖然已經空了八個水囊,但還沒到無水可用的地步吧?


    由此可見,按照陰謀論的推測,紅師姐怕是有意為之,故意給廖師妹留下作案的時間和機會,等於是變相地慫恿廖師妹動手陰人。(.)


    然後嘛,紅師姐就算是抓到廖師妹的小辮子了,有了這個把柄在手裏,就像是地球上先掌握了核大棒的那個國家,威懾力十足啊。估計今後廖師妹在紅師姐麵前,就隻能老老實實地夾著尾巴做人了,不然事關【蒙選】,這樣的重磅炸彈足以讓廖師妹完蛋大吉。


    王少川把裏麵的關節想通透,不禁無聲地冷笑起。


    你們以為老子真的不行了嗎?不過是一條衝脈受損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老子可是天仙轉世,就算這個身份不夠嚇人也沒關係,老子還懷揣著誅仙決呢,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那個東西藏在身體的哪個部位,但總歸是在老子體內沒錯的,有這種絕世大殺器再,什麽苦難老子都不怕,等多是多浪費老子一點兒時間罷了。


    到時候,老子一定把現在所受的痛苦和磨難,十倍百倍地還回去,哼哼……王少川在心中狠狠地賭咒誓了一遍,然後秉承著阿q精神,在自己的腦海裏狠狠地yy了一下折磨紅師姐、廖師妹的場景,心中才算是舒服了點兒,重新恢複了冷靜。


    沒法子,不管王少川有多麽牛陛的前世和潛力,但是現在,他都隻不過是一個五歲多的孩童而已,連【蒙選】都還沒通過,都沒資格進入二重天呢,實力弱小的一塌糊塗,對別人的不屑和陰招,他是一丁點兒的反抗之力都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是條龍,也要盤著,他就是條虎,也要臥著。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要韜光養晦,默默地積蓄力量,直到能夠一飛衝天的那一天為止。


    果然,第二天一早,紅師姐滿臉笑容地繼續趕路,廖師妹則一臉的陰沉,看向王少川的眼神則充滿了吃果果的仇恨,分明就是把賬算到了王少川的頭上了,讓王少川幾乎就要忍無可忍地暴走。


    丫的,你這個心胸狹窄又莽撞的女人,明明是在你的師姐手裏吃了虧,卻把賬算到老子的頭上。娘西皮的,老子才是你的受害者好不好,你丫的。


    憤憤不平地在心裏詛咒了幾句,王少川表麵兒上還是裝出惶恐和疲累的表情,故意喘的像老牛破車似的,趕路的度更是比往常慢了一半還多。


    紅師姐看向王少川的眼神頗有幾分惋惜,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廖師妹則是一如既往地不耐煩,不過這次她沒再訓斥王少川,而是悶著頭趕路,時不時地把王少川落下老遠,然後不耐煩地等著王少川慢吞吞地趕過來。


    王少川卻是不著急了,既然紅師姐已經拿到了廖師妹的短處,那麽作為“證據”,他肯定不會被輕易拋棄掉,這一點兩個女人都明白,所以王少川幹脆裝的徹底一些,直接昏厥過去…………


    之後的路程,被捏到了短處的廖師妹很無語地,擔負起了背著王少川趕路的重任,一切都和王少川猜測的一模一樣,紅師姐是不會坐視王少川這個“證據”消失的。


    之後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廖師妹都咬牙切齒地背著王少川,想必她已經將王少川恨之入骨了,呃,沒法子,她就是這種欺軟怕硬的性格,得罪不起紅師姐,隻好拿王少川這個五歲孩童來撒氣了。


    當然,王少川早就恨廖師妹恨之入骨了,現在他又是證據,所以也就不在乎廖師妹對自己有多恨了,反正多一分少一分根本都一樣,無所謂啊。


    三個月的時間,兩個雪山宗的女人一共搜集了四百多蒙童,全部集中在一座土城當中,這座外表簡陋的土城,貌似是雪山宗在一重天的據點,城裏的人全都是為雪山宗服務的人,沒有其他的閑雜人等。


    四百多的蒙童裏,大半都是五歲至八歲的童子,隻有不足一百人是十二歲至十五歲的少年,這些人被陸續集中到土城當中後,王少川見到了其他的來【蒙選】的雪山宗弟子,算上“紅師姐”和“廖師妹”兩人,一共三男九女十二人,另外還有一個雞皮鶴的老嬤嬤,貌似是這十二人的頭兒。


    蒙童們陸續被集中起來以後,便按照性別,年齡,地域等條件,分二十三隊,每隊二十人,當然這個分隊隻是臨時的,雪山宗的意思是,要給這些蒙童分級,然後按照級別來重新分隊。之後的分隊,就是相當程度上決定蒙童命運的分級分隊了。


    分級的意思很好理解,就像水果采摘之後,果農會分級賣給經銷商,而水果上市之後,經銷商又會分級出售給消費者一樣,雪山宗也要在這些蒙童裏分出三六九等來,好區別對待。潛力大的,待遇就好,受到的栽培力度也就大,反之……自然就不必說了。


    如果沒有“廖師妹”那一出,就憑王少川“天生通暢”的那一條經脈,他肯定能夠進入級別最高的那一隊,但衝脈受損三分之二以後,王少川的分級結果便直線下降,直接被排到最低級的丁級。


    王少川不禁苦笑,雪山宗給蒙童們按照潛質分成甲、乙、丙、丁四級,他就被分到丁級二隊,想必若不是紅師姐死命地要保住自己這個“證據”,他被直接踢出蒙童的隊伍也說不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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